46 ☆46.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禦醫來把脈的時候,溫堯和秦宴都有些緊張,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禦醫。
結果禦醫越把脈臉上的表情越一言難盡,匪夷所思。
吓得溫堯臉都白了,不會吧,不會他肚子裏真的長了個瘤子
這年頭的醫術可不見得能割瘤子。
溫堯委屈的想哭,還催禦醫, “怎麽樣,您給個痛快話行嗎”
秦宴見禦醫這反應,心中的擔憂加深,板起臉吩咐, “有話直說,不要遮遮掩掩。”
禦醫也很為難, “皇上,這不是直說的問題,是臣也不知該如何說啊。”
因為經常來給溫堯把脈,禦醫已經跟這位昭儀和皇上都很熟了,只要沒事,皇上一般不殺人。
幸運的是,昭儀身子骨挺結實,毒對他沒甚影響,所以禦醫也活的挺好。
但是今兒這個脈搏就過于奇怪了,昭儀堂堂男子,他竟診出了喜脈。
禦醫甚至對自己的醫術産生了懷疑。
他小心提議, “皇上不如再請幾位禦醫過來一同給昭儀診脈看看”
秦宴眉頭一皺,問溫堯, “除了想吐外,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溫堯搖頭, “沒啊,能吃能睡的,”就算肚裏真是瘤子,他都覺得應該是良性的。
“哦,不對,還有點膩肉,”連以前最喜歡吃的肘子都不想吃了。
溫堯喪着臉,對禦醫道: “您直說吧,我扛的住。”
這樣要說不說吞吞吐吐的,反而叫他難受。
禦醫一咬牙一閉眼,躬身道: “臣醫術不精,竟從昭儀的脈象上診出了喜脈,請皇上昭儀責罰。”
說完,連大氣都不敢再出一聲。
反而是溫堯自己倒吸了一口涼氣,同秦宴說: “果然是假孕症!”
“王八蛋秦肅,他這麽害我,我一定要親自去揍他一頓。”
秦宴也不相信,男子怎會診出喜脈,他擰着眉問禦醫, “你确定沒診錯”
禦醫道: “回皇上,臣不敢欺瞞,臣診出來的确實是喜脈,”所以他才不敢說啊。
“男子怎會有孕,荒謬!”
溫堯嘆着氣,把手伸出來, “您再診診,說不定只是肚裏長了個什麽東西造成的假象而已。”
這時旁邊的紅月插了句話, “公子最近的口味也有些奇怪,過于貪酸,便是吃果子也要酸口的。”
雖然也吃辣,不過總體還是酸得更多。
秦宴想到昨日出門前,溫堯吃完飯還剝了個橘子,吩咐紅月, “去剝個酸橘來。”
紅月很快剝好了橘子送來,秦宴先讓在場的人都嘗了口,每個人都酸得眉毛眼睛皺成一團。但給到溫堯吃時,他就完全變成了享受, “挺好吃的啊,哪裏酸了。”
禦醫心想,得,這胃口也像極了有孕的。
秦宴自己也吃了,一樣酸的難以忍受,但看溫堯吃津津有味,甚至還想再來一個時,覺得事情比想象的要嚴重。
他看向禦醫, “你說喜脈,多久了”
“兩月有餘。”禦醫道。
秦宴在心裏算了算時間,兩個月前,溫堯淫毒發作,他替溫堯解了藥性。
那時禦醫說溫堯脈象特別,淫毒無藥可解。
而最近兩人時不時就滾到一起,好似藥性已經有些日子沒發作過了,只是兩人都沒在意。
“李長英,去宣院判,”秦宴心裏有了猜測,吩咐李長英去辦事。
溫堯聽到時間,沒別的想法,就覺得這喜脈假得挺真。
當然,也覺得自己麻煩更大了,他在心裏默默祈求,院判是個醫術高明的,能診出點別的病,這樣才好下藥。
喜脈實在難搞,能吃的不是打胎藥就是安胎藥,打胎傷身,安胎怕把瘤子越養越大。
院判來的很快,把完脈跟後的反應跟前頭那個禦醫如出一轍。
溫堯開始覺得自己可能沒救了。
他抓着秦宴的手緊了緊,嘤,害怕……
秦宴盯着院判, “直說。”
院判開口就是, “皇上恕罪,臣醫術不精,恐是診錯了。”
“也是喜脈”秦宴問。
聽到也字,院判看了看旁邊的下屬,知道前頭已經醫術不精過了,沉重道: “是。”
“那就再仔細給昭儀診診脈,若要開藥也照常開。”
溫堯聽到秦宴的吩咐,一時也不知他到底是信了這麽荒唐的說法,還是放棄了為自己治療。
禦醫們也不知道說什麽,老老實實重新給溫堯把脈,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昭儀身子骨結實,無需開藥。
頗有點讓他自生自滅的意思。
溫堯莫名絕望。
秦宴威脅了兩位禦醫一番,讓他們閉緊嘴巴,不該說的不要說,才放人走。
之後又冷冷看了屋裏其他人一眼,李長英等人都非常有眼色地保證天打雷劈也絕不會将事情往外傳。
“退下吧。”
房門關上,屋內剩下溫堯和秦宴兩人,面面相觑。
溫堯想說話,卻被秦宴吻住,讓他難以開口,直接溫堯快喘不過氣才将人放開。
然後溫堯便看到了他眼中十分清晰的笑意,他本來還想問這是不是臨終前跟自己來個一問告別,但看他在笑,溫堯就把話憋回去了。
“堯堯,朕很高興。”
秦宴平常都愛妃愛妃地叫他,這還是頭一回這麽喚他名字。
溫堯迷惑, “你高興個啥”
秦宴手放在溫堯肚子上, “這裏,有個你和朕的孩子。”
溫堯: “……”
他伸手摸了摸秦宴腦門, “沒發燒你也說胡話,怎麽比我還不靠譜,”他一個穿書的都沒敢往這方面想呢。
秦宴道: “你仔細算算日子。”
第一次怎麽沒的溫堯還是記得的,因為年輕,第一次過後也很頻繁,然後一算吧,溫堯就發現,格外的巧合。
“再想想你這幾日的反應。”
溫堯神情變得呆滞,手肚子上戳了戳,這特麽就是穿書大神給他開的金手指
以前沒聽過有這種先例啊
總不能是入宮時女扮男裝引起的吧
要了命了。
溫堯抱頭狂叫, “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麽狗屁金手指!”他并不想要!
秦宴将他圈回懷中安撫, “沒事沒事,朕會陪着你的。”
“陪個屁,又不是你懷的!”溫堯持續暴躁。
“就當是朕懷的,你陪着朕好不好”
溫堯翻白眼,腰一挺, “拿去拿去。”
沒等秦宴有什麽動作,溫堯就推開他,自個兒倒去床上,裹着被子開始自閉,不是假孕症嗎
不是瘤子嗎
為什麽瘤子變成孩子了!
這比當初和秦宴滾床單難接受多了。
金手指也給得太大了些,唉。
秦宴過來看他,被溫堯趕走, “你讓我自己冷靜會兒,我暫時還接受不了這件事。”
不是瘤子自然是好的,可是懷孕,他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兒不說,這古代生孩子要命啊,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這孩子都不知道從哪裏生。
至于說堕吧,溫堯并沒有生出過這樣的想法。
他使勁兒在床上滾了兩圈,就很煩。
秦宴沒走,他看的出來溫堯是真的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對他來說意料之外的驚喜,但對溫堯來說就是意料之外的驚吓。
而自己能做的事只有陪着他,直到這個意料之外的孩子出生,落地。
“秦宴,”溫堯從被子裏冒出個腦袋喊人。
秦宴立馬出現,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溫堯搖頭, “沒有,只是有點煩。”
他問: “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當然想,”秦宴想也不想的回答, “這是我和你的孩子。”
他情緒一向來的快也去的快。
溫堯坐起來, “成吧,先這麽着,等過一個月看肚子會不會變大,到時候再請禦醫來把脈,如果還是喜脈,我就認了。”
來自溫堯最後的掙紮。
“好,都聽你的,”秦宴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然後坐在床邊溫堯理了理被他滾亂的頭發, “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吃!”溫堯答的飛快,并掀開被子要下床,管他是瘤子還是孩子,都得好好養着!
秦宴叫人傳膳,見溫堯又活潑起來,微微放了心。
他家堯堯性子直,卻又可愛的緊,實在叫人愛不釋手。
早膳依舊清淡,不過有他想喝的酸湯,溫堯把自己喂飽,送走要去忙的秦宴,自個兒又前往禦花園折騰花。
這個時代娛樂生活太少,再加上現在宮裏人少,溫堯也就能跟秦宴和身邊的幾個宮女說說話,實在無聊的很。
他想着,若真的是孩子,生下來好像也不錯,至少在他沒長大之前可以盡情的玩孩子。
也不枉費自己挺大肚子又吐又痛的懷他生他。
十分擅長自我調節的溫堯已經開始暢想有孩子的美好未來了。
紅月跟着在溫堯身邊,有些擔憂, “公子,您沒事吧”
溫堯回頭,給了她個笑臉, “沒事,我好吃好睡的能有什麽事,放心。”
從被安排到栖霞宮,紅月便對他忠心耿耿,在溫堯眼裏就是自己人,溫堯不僅覺得自己沒事了,還好好的安撫了紅月一頓,讓她少操心。
紅月見他說的信誓旦旦,便也松了口氣,只是盯着溫堯更加小心了。
她想,萬一公子肚裏真的有了龍子,那便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溫堯這時也沒想到,正因為紅月的小心,自己才能保住小命和肚裏的孩子。
而這會兒他正高高興興地在禍害禦花園裏的山茶花。
……
除夕的前一晚,群臣宴
該來的人都來了,不願來的人也來了。
所有的前塵舊事都會在這一天做個結。
溫堯坐在秦宴身旁,看着跟随薛盛遠一起進來的薛清婉,笑容有些諷刺,即便是最疼愛的女兒,也依舊比不過給薛家傳宗接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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