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苗族情蠱校草03

苗族情蠱校草03

原主已經死了,在他來的時候就死了。

顯然傅崇不知道原主對麻醉葯過敏,哪怕是減少了劑量的,可是一點麻醉葯,都足夠要了原主的命,然而這件事,哪怕是原主本人都不知道,因為過往他的人生,平安順遂,沒有一次需要用到麻葯的地方。

因而意外到了手術臺上,醫生們給他做了皮試,但時間關系,沒有觀察得太久,等到後續再注射麻醉葯等待的時間裏,原主已經因為藥物關系,窒息而亡了。

現在在他身體裏的靈魂是另外一個。

來自別的世界的人。

脆弱和無助,從來都不是對方身上會有的詞。

就算這會身體不能動,渾身衣服都沒有了,誰想傷害他都輕而易舉,可他別說是害怕了,相反,他喜歡這裏。

喜歡這具身體,乃至是喜歡剛剛離開的傅崇。

怎麽能夠不喜歡呢

如果不是對方,他去哪裏體驗被人控制欺負,自尊遭無情碾圧的機會。

他得感謝對方。

韓煙安靜躺着,沒試圖去做任何形式的掙紮。

在末世裏,他靠自己一個人就能夠活得非常好,他是天生的強者,老天也非常優待他,韓越一直都知道自己受老天寵愛。

所以即使最後他被那些愛慕他,對他求而不得,因愛生恨的人,他們聯合起來,給他設下陷阱,将他屍骨都炸得粉碎,他其實也不恨他們。

有什麽好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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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怎麽想,韓煙不在乎,但對他個人而言,恨和愛的分量,在他這裏是同等的。

愛一個人,恨一個人,本質上沒多少區別。

摯愛,和憎恨,情感的重量和濃度是一樣的。

求而不得,恨他,所以殺他。

但歸根到底,也是因為愛。

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傅崇同樣也是,他恨他,轉移恨意到他身上,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愛他的養母和那個妹妹,他把對他們的愛,如今用同等重要的恨,轉到了他的身上。

愛和恨,一體兩面罷了。

所以,就算是接下來命運不會好,會相當悲慘,可悲慘算的了什麽。

他見過太多的死亡了,還有什麽是比死更殘忍的。

他連自己的死都見過,不會有別的,能夠讓他痛苦。

韓煙呵呵笑了起來,聲音是喑啞的,可無論是嘴角揚起來的弧度,還是淚水浸紅的眼眶,沾染上的笑意輕松又暢快。

這是第二世的人生,無論過程如何,他都會好好體驗。

或者說,是好好享受才對。

韓煙感到了疲憊,他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體隐隐可以動了。

他撐着手術臺坐了起來,手術臺冰冷又僵硬,在上面躺了一個晚上,韓煙渾身顯得酸澀,抓着手術臺邊緣慢慢挪動身體,腳往地上一落,剛要站起來,膝蓋驟然一軟,他直接跌跪在了地上。

好在及時抓住了邊緣,沒讓兩個膝蓋骨徑直砸上去,這一砸,估計好些天都得瘸着腳走路了。

拿開身上搭着的白大褂,韓煙四周找了找,順利找到了他的校服,藍白相間的高中校服,這種衣服太多年沒穿了,再次穿到身上,給韓越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真的死了,又穿越,還穿成了小說裏命運崎岖悲慘的小可憐?

韓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長發白的指骨彎曲起來,指甲往掌心裏面陷,細微的痛襲來,痛感過于清晰,韓煙想否認這不是現實,都不可能。

還好是真的,如果是夢,那就得是他被爆炸,瀕死前的夢了。

這種夢他可不喜歡。

還是真實點好。

把脫下的校服一件件套到身上,他的胳膊上有針頭紮出來的傷口,耳朵上也有,摸了摸,不怎麽痛。

麻藥是在消散,但不算百分百,所以周身的痛感依舊有所屏蔽。

對于韓煙而言,他本身就對痛感的忍耐力強,曾經胳膊斷了,于他而言也就那麽一回事,一點都不阻礙他正常生活,比起那些兩條胳膊都完好的人,有時候出了事,被襲擊時還是他站在前面保護他們。

對那些人來說,他的存在是他們的保護神,可韓煙其實一直以來,都只是為了自己,因為他喜歡暴.力血腥,他喜歡戰鬥,他骨子裏暴力基因的表達比別人要強烈很多。

大家都絕望于末世的到來,為了活命掙紮逃命,可韓煙卻喜歡世界的崩壞,規則的坍塌。

人類把自己圈在規則的世界裏,是能夠讓多數人存活,可對于韓煙而言,他不喜歡規則,他喜歡一切的無規則和無序。

在末世裏,他才可以做真正自由自在的自己。

當然,他也不會殺人,他的暴力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準則上,他有他的規則法典,他只遵守自己的規則,別人的,對他而言就是束縛。

所以在看到周圍的人打算安定下來,慢慢建立起規則的美好世界,韓煙當即準備離開,本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走的事,但随時有人暗地裏盯着他,因為愛慕他,所以關注着他。

看到他收拾包裹,看到他離開,對方感覺到了被抛開被遺棄。

然後就是一場沒預料到的爆炸。

或者,其實韓煙知道,他總是能随便引來別人的崇拜和喜歡,人的慾望一旦強烈起來很容易就扭曲。

他冷漠旁觀着,他視若無睹,放任那些潛在的危險,因慾望而就的危險,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太傲慢了,傲慢到不關心別人是否要害他。

結果就是他穿越到這裏,連自由和自尊都徹底失去。

怎麽看,好像都算是一種對他的懲罰,他輕而易舉撩.撥起別人的愛,又把別人的真心随意丢棄,他的不回應無視,似乎也成了一種錯。

可韓煙會改嗎?

他才不會改。

不管成為誰,加諸到身上的是何種命運,他骨子裏該怎麽樣還會怎麽樣,他永遠都不會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死都不會。

穿好校服後,韓煙往手術室外走,一打開門,不算多意外,門口站了一個穿着深暗服飾的人。

不用對方開口,韓煙立刻能猜到這人是誰,在這裏做什麽。

韓煙勾了勾唇,在體型高大又壯碩的男人視線中,他冷漠道:“走吧。”

男人先是一愣,等韓煙走了兩步還專門停下來等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幾個箭步追上去。

“傅少的車停在樓下,他讓我來接你。”

“我知道。”

韓煙泛着紅暈的眼彎了起來,絲毫不見膽怯,反倒是有熠熠生輝的光在蕩漾,男人作為傅崇的手下,他見過傅崇的手段,那是個看起來光風霁月的人,可一旦有人觸犯到他的底線,死反而是仁慈,活着只會求死不能。

這個年輕的漂亮高中生,他身上有兩條人命,這不只是傅崇的底線問題,完全就是成了傅崇的眼中釘肉中刺。

手術室裏發生的事,手下沒親眼看到,但男孩的衣服卻是他脫的,麻醉中男孩也沒有完全昏迷,傅崇不會讓他昏迷,只會讓他睜大眼好好看着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切,看他是怎麽被人當成是物品,而非人一樣有尊嚴的對待。

他剛等在外面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如果男孩不肯跟他走,他要怎麽威脅他,拿他精神病院的父親來威脅,可準備好的說辭一個沒用上,男孩表現得太過正常。

是被吓到以為是在做夢,還是真的不在乎?

手下怎麽都覺得肯定是前者。

有誰會忽然從平靜的生活中跌落到泥濘中,還能保持冷靜,手下反正沒見過幾個人。

哪怕是過往無比強大的傅崇,也在失去了最重要的兩個至親後,瞬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手下不認為一個小小的漂亮高中生,能夠比傅崇還承受力好。

肯定是還沒意識到即将要發生什麽。

該提醒他嗎?

手下打消了念頭,他拿錢做事,傅崇給他的工資高,他只好好工作,別人是生是死,和他無關。

手下走在韓煙身後,看着眼前身形瘦消但個子顯然不矮的男孩,如果沒發生那件慘事,單是韓煙這個一眼就吸引人的明豔相貌,多的是白富美會喜歡他。

可惜沒有什麽如果,他的人生,在這一天開始,只會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一絲光芒恐怕都照不進來了。

兩人前後進電梯,門剛要關上,有個白色身影沖了過來。

“你……我可以幫你報警。”實習醫生看到韓煙準備離開,他終于鼓足了勇氣對他說。

韓煙擡起眼簾:“不需要,我自願的。”

沒有人逼迫他,他自己來的醫院。

“但是……”

韓煙對着年輕的還有着善良之心的醫生笑了笑,明明是十多歲的高中生,笑起來卻有歲月的痕跡在裏面。

“再見。”并沒有過多的話語要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了,知道醫生對自己處境有所擔憂,可這個小角色怎麽和傅崇鬥,鬥不過的,報警或者曝光都沒意義,他有個神經病爹,唯一的親人了,他不能保護他,還害他失去了平靜的生活。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人能保護到他,他更不會奢望他人的援助。

電梯門快速關上,韓煙沉默地看着前面,一旁的男人眼神異樣,這個本該弱小的男孩,怎麽忽然氣息強大且堅不可摧起來。

叮一聲響,一樓到了,男人再次看向韓煙時發現他目光閃爍不安,看來剛才真是自己看錯了。

韓煙低眉信目,收斂了獨屬于他靈魂的氣場,他走得不快,他倒是想疾步走,可惜渾身力氣不多,光是從手術室裏走到醫院大門外,感覺渾身力氣已經消耗了大半,到坐進車裏後,韓煙幾乎把整個身體都窩在了車椅上。

外面天空早就亮了,晨曦的光芒灑落下來,韓煙偏過頭,讓早晨的暖光灑到自己臉上,感受着久違的繁華都市的安寧,比起末世來,這裏随處可見的高樓大廈還有來往行走的人。

到處一片生機勃勃。

他喜歡末世,那是個無序的世界,忽然間回到繁華的都市,只覺到處都不真實,自由自在慣了,一時間失去了所有,連自由都沒有了,韓煙還是感受到了被束縛的不适感。

不過這種不适感被随之而來對以後對悲慘命運的期待,頃刻間又沖散了不少。

哪裏都是玩,末世是玩,這裏也是玩。

可以用別人的身份,來玩玩不同的人生,他怎麽會拒絕。

他樂意得不得了。

傅崇?

傅崇是吧!

可別讓他太失望了。

韓煙黑眸裏的光更加亮了,當司機停在一個紅燈前,車鏡裏一瞥,撞上韓煙比夜空星辰還璀璨的眼瞳後,司機心髒都不受控地跳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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