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暧昧

暧昧

傍晚時分，我一時沒忍住，還是主動找了他。

“假如我一直不說話，你是不是也不會說話”

他說：我……基本不找人聊天。

“你還在外面？”

他說：剛回家。

“前天，你是不是中午出的門，然後很晚都沒有回去？”

他說：你怎麽什麽都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監控了？

“哈哈哈，那是因為你傻呀。下次看到你的在線狀态換成4G在線的時候，我就不出門了。

他說：你遇見過我嗎？

“沒有，自從畢業後就沒見過你了。”

他說：你不是四年沒見了。以後遇見了，可以和我打個招呼呀。

“哈哈，真看見了，秒跑。”

他說：我又不是鬼，你跑個錘子啊。你給我打個招呼會死嗎？

“你現在還吸煙嗎？”

他說：吸。不過我自己聞不到身上的煙味兒。

“你現任不管你嗎？”

他說：我沒有現任。

“騙人！你不要告訴我情人節那天，你是陪兄弟出去玩了。”

他說：是的啊，那天和兄弟們去K歌了。

我心中竊喜。嘻嘻，還沒有女朋友。好像我有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似的。

“之前就很想問你來着，你家包子怎麽樣了？”包子是他家養的一條薩摩耶。

他說：你都不看我空間的麽？

“你鎖住我了，怪我？”

他說：不好意思，我給你改個分組吧。我空間就一個分組能看。

“合計着，我之前一直在一個莫名奇妙的組裏？那要是我突然換了個頭像，再換個昵稱，再也不找你了，你是不是就找不到我了？要是我再一次把你删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

他說：看有沒有聊天記錄，如果沒有，應該是的。

緊接着，他發給我一張好友分組列表。

他說：現在知道了。這個列表裏只有十七個人，他們都不會拉黑我。你要是再消失的話，我會很清楚。

……

就這樣，我和他聊到了淩晨三點。整個聊天都十分愉快，至少我很開心。

第二天，在家繼續看《霍亂時期的愛情》。做家務、看手機，一天，就這麽過去了。沒有找他。

第三天。沒錯，我又沒忍住找了他。這次，他回複得不像之前那麽及時，所以，最後一次，他發來消息，我沒有及時查看，只顧着看書去了。淩晨三點多看完，才回複他。困得不行了，美美的睡了一覺。

白天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

我打開手機，他回複我了，說:淩晨三點二十才回我？（還配了兩個嫌棄的表情）

我:為了快點看完那本不喜歡的小說，哈哈。

X:所以就不回消息，看完才回。

我不知道要怎麽回，其實很想告訴他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像顯得自己太記仇了。我想來想去，很久後，我硬着頭皮瞎回了一句：“剛剛做飯去了。”

X:你還會做飯

我:賊難吃

然後他就開始教我怎麽做飯。嗯，又是一次愉快的聊天。

第四天，他說去學校了。我其實很想打擾他，想想，估計他會很忙吧，于是忍住了。看看手機，做做家務，一天很快過去了。

第五天，我也要回學校了。回想這個假期，自己真的很廢物，每天熬到淩晨三四點，白天睡到下午三四點，幾乎每天除了玩手機就是玩手機，眼睛都被玩壞了。說好的看書呢？背單詞呢愣是什麽都沒做。好恨自己。

我上了去學校的大巴車，那位子很舒服。我的旁邊坐着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我小心翼翼地打着瞌睡，生怕睡得太熟了，會一不小心靠在那男子肩上。

我太困了，眼睛都睜不開。中途醒來，吓了一大跳。我離那男子的臉不足十厘米。差一點，就親上了！好險！我整個人瞬間清醒了，接下來的十幾分鐘，我看着窗外，沒敢再睡。我在想，以後，某一天我的旁邊會不會坐着X呢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很放心大膽地睡了。想想，真好。

到學校，已經天黑了。收拾收拾東西之後，就已經淩晨了。和X聊了幾句，不知道說什麽，也就不聊了，各自睡了。

第六天，我陪室友去逛了街。

晚上，夢見了X。夢中，我們在一起了，我和他住進了同一間房子。屋外吹着冷風，我讓他去把門關上，他好像沒聽清我說了什麽，但還是麻利地放下了手機。只見他起身後迷迷糊糊地在原地轉了個圈，一時不知道幹嘛去。

“關一下門。”

他朝着窗戶的方向走去。

“門，關一下門。”

他愣愣地又轉身去關門。我笑他，怎麽憨憨的模樣，笑着笑着把自己笑醒了，醒了，還忍不住的笑。

第七天，大雨，被子很潮，我用電熱毯烘被子。整天我都坐在了床上，看電腦，看手機，搜集考研相關信息。好不容易确定好學校了，結果卻不錄取我想考的專業。眼睛累了一天，白忙活了……

在寝室，我總覺得和她們格格不入。想找X說說話，可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第八天，正常上課了。物理課上，我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沒一個人，坐在我旁邊，我總感覺自己是非常特殊的那一個，不合群的那一個。這麽一想，頓時全身不自在起來，手腳無措，顯得十分局促。

下午的課，我依舊是一個人。內心壓抑極了，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麽看我，總覺得自己這樣，很“突兀”。

晚上，找X聊了會兒天，心情好了很多。

第九天，和昨天一樣，我仍然是一個人。我好像漸漸适應了這種“孤獨”，相比昨天，多了份從容與随意。

傍晚，X說他今天沒什麽事。我很開心。想着早點回寝室，洗漱完後，就可以閑下來專心和他閑聊了。

“那我回寝室。”

“怎麽？”

“我在自習室。”

“看書嗎？”

我沒再看手機了，回到寝室後就忙着洗漱去了。十點多我才忙完。

在這期間，X發來了好幾條消息。

X:人呢

我:洗漱去了。

X:這麽久也不吱聲。

之前，他對我很冷漠。我給他發消息，他經常性不回。現在的他，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雖然，或許，他只是閑着了。但我還是很開心。

第十天，X發來了視頻，給我看了他租的小房子。關于如何布置房間，我們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我很開心。

我:“要我選，我會選擇暖色調的牆紙，被子會選擇中等灰，或者就是灰色，然後地板的話，我可能不會買地板墊。”

X:“如果是我自己買的房子，我肯定直接刷牆漆了，和我自己的卧室一樣，米黃色的。下面鋪地板條，門選擇咖啡色。床灰色。窗簾白色。再弄點盆栽。”

我想象着，如果有一天，我能和他一起布置我們的小窩，那我肯定會開心得不得了吧。

第十一天。坐在自習室，內心很躁。于是，一個勁兒的打擾X。他一直都沒理我。我換了頭像，和他頭像有點接近的一個。

我:看我頭像，和你的是不是賊像。

下午六點多，他才回我，說：“還可以。”

“嘿嘿。”

“怎麽，要和我弄情頭嗎。”

“我沒有啊，我不是啊。”我急忙否定。雖然我很想和他成為情侶，也很想和他用情頭。但今天換頭像，真的沒有朝這方面想。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和他換個相似的頭像，僅此而已。

X:那你說。

我:我今天比較躁。

X:你哪天不躁？

他和我說着他租房地板墊的事。而我還忙着解釋那頭像不是我刻意找的，只是巧合，剛好看到自己相冊有一張和他頭像類似的。為了證明，我還給他發了另一張類似的圖，是個女孩子捧了一束花。

我:這個也是之前保存的，快看，我真的沒有騙你。

X:我信你，沒有騙我。

就在那一瞬，我看見他的頭像變了，是我發的那張。我驚呆了，驚到語無倫次。如果說，剛開始那張是情頭的話，還略顯牽強。當他換了頭像之後，就真的成情頭了。

我:你換頭像了？

X:嗯啊。

我激動得一塌糊塗，我和他既然用了情頭。

睡覺時，突然覺得，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其實，可能他并沒有喜歡我，連一點點都沒有。或許他只是為了讓我開心那麽一下下，為了彌補他不喜歡我的那份“對不起”。

可即使反複否定自己。最終，還是久久無法平靜，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睡。

第十二天，第十三天……

我已經忍着兩天沒有找他了，總覺得他不會主動找我。這樣的話，我的猜測就是對的了——他真的不喜歡我。

第十四天的晚上，我打開手機，驚奇地發現，嗯他居然主動了。哇，我那開心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像是中了幾百萬的彩票似的。仔細想來，那種興奮激動的心情或許比中了幾個億還要開心。

我很快速的收拾衣服去洗漱，在衛生間裏，我的臉都笑僵了。洗漱完，拉上窗簾，沉浸在和他聊天的喜悅中。本來打算聊個十幾二十分鐘就睡覺的，結果，又到了淩晨。

期間，他發來一張他的照片。當然，是我問他要的。看到照片後，我愣了。照片裏，他穿着一件毛茸茸的黑色毛衣，看起來怪怪的，像個女孩子。

白天裏小鹿給我發了X班的高中畢業照，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和高中時一樣心動。但看他發來自拍時，我完全沒有了那種感覺。我想，我可能不是真的喜歡他。又或者說，我喜歡的，還停留在高中，是我的幻想，而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