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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程令時的突然出現,讓局面一下變得複雜起來。
原本這些評委是不屑搭理,邬喬這樣的年輕設計師,他們是評委,各個德高望重,只要是他們覺得,他們認為,就能輕易決定邬喬的命運。
但現在卻不一樣,程令時不僅出現,而且還代她提出異議。
在場的委員,便再不敢拿出剛才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态。
此刻評委主席于亮,出來打圓場:“程工,你也不要着急,對于這個結果,我們剛才就說過了,會将相似建築發到小邬的郵箱裏。所以你們回去,可以好好看看。”
“沒事兒,您可以現在就發到她的郵箱,我也可以就站在這裏看,我不趕時間。”
程令時态度不卑不亢,完全不給對方糊弄過去的機會。
衆位評委也發現了,今天程令時只怕是不打算善了。
還是程令時見他們不說話,又主動開口說:“各位評委老師,抄襲這種指控對于一個年輕設計師來說,十分嚴重。我想各位都不忍心看到,一個年輕設計師的未來蒙上陰影,所以這麽幾分鐘的時間,應該可以給我們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再推脫,就顯得評委會心虛。
于是評委主席于亮開口:“不如這樣吧,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邬喬心底猛地一松。
不管怎麽樣,對方總算給了她自證清白的機會。
很快,工作人員準備好了小會議室。
程令時正要擡步往前走,就感覺襯衫袖口被輕扯了下,他扭頭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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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喬仰着臉,望着他:“待會讓我自己來,可以嗎?”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這些評委,全然不将她放在眼裏。
如今能讓她給自己辯解,都是靠着程令時的面子。
但是她想,為自己努力一次。
縱容世界不公,她亦無所畏懼。
程令時低頭,眼尾狹長,淺褐色的眼睛,這一刻不再懶散又漫不經心,透着深沉,猶如海面上的漩渦,只是随意一瞥,就要将她卷進去似得。
這次,他輕輕點頭,只簡單一個字:“好。”
除了信任,就還是信任。
但很快他又輕聲開口:“別怕,我就在旁邊。”
會議室內,主辦方安排評委會的人,以及邬喬團隊還有程令時,一起落座。
氣氛不算融洽。
特別是對面幾個評委,臉上都有些不悅。
只是這不高興,究竟是沖着邬喬他們來的,還是沖着別的。
小會議室裏面也有投影設備,在被打開之後,被連接上電腦後,很快,有人找出了號稱邬喬抄襲的那個建築。
因為網速不太好,圖片又太大,打開時,屏幕中心轉了好幾圈。
邬喬心髒砰砰直跳,倒不是她對自己不自信。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有抄襲。
但是這世界上,哪怕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都會有格外相似的一張臉。
靈感的撞車是解釋不清楚的。
萬一這個建築的外立面,真的跟她的設計很像。
邬喬只怕自己真的有口說不清。
于是她一直盯着屏幕,直到屏幕上終于一點點出現那張建築的照片。
當照片全部加載出來,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邬喬內心就只有一個荒謬而可笑的念頭。
就這?
就只是這樣??
原來所謂的抄襲指控,居然就只是這樣?
不光是邬喬一個人,程令時在看到圖片的瞬間,也被氣笑了。
但他也沒說話,因為答應,這件事讓邬喬自己解決。
于是在實在氣悶的情況下,他伸手扯了扯自己襯衫的領口,依舊維持着冷淡的神色,安靜看着态勢的發展。
至于高嶺和時宸兩人,看了不止松了一口氣,更是被氣得呵笑出了聲音。
他們松氣,不是因為不相信邬喬。
而是出于跟邬喬同樣的擔憂,世界上相似的東西太多,靈感的撞車并不罕見,萬一他們确實撞了別人,即便辯解,看起來也更像是狡辯。
可現在他們看着這兩張照片,心底是一模一樣的想法。
這他媽也能叫像?
這個建築是來自新西蘭的一個博物館,在2016年建成,并且在2017年正式投入使用。
從時間軸上來看,這個建築确實是早于邬喬的設計。
從外觀而言,光是極簡造型的外立面,就跟高度相似扯上了關系?
他們覺得荒唐,評委卻不覺得,反而有評委開口說:“這個建築與你們的設計作品,都是采用外方內圓的設計方式,整體造型以方形為主,但在入口處采取的是圓弧形。”
邬喬強忍着,但沒有不禮貌的打斷對方。
随後評委又用激光筆指着美術館的水池,“還有你們的水池布局,這種圓弧形水池,跟對方也是一樣的設計元素。”
這居然還沒算完。
評委又接着列舉了美術館內部的規劃,以及各處展覽區的布局相似之處。
簡直就是要将邬喬這個‘高度相似’的罪名徹底落實。
終于等評委說完了,邬喬輕聲說:“老師,這就是你們的全部意見嗎?”
評委沒想到,這時候她還如此冷靜,也只得寒着一張臉點頭。
邬喬站了起來,她走上去,将自己随身攜帶的U盤插了上去。
幸虧她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把所有資料都拷貝在U盤裏,這樣可以随身攜帶,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家裏,都能立即查閱自己的設計草圖。
這裏面還存有很多資料,很多都是她在設計過程中找到。
放在裏面,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這個好習慣,居然真的救了她自己。
邬喬打開U盤,直接調出了這次美術館的設計理念。
“關于這次設計理念,剛才在彙報的時候,我只是簡單的提了一下,”邬喬打開自己的資料,指着上面說道:“我所引用的,乃是中國古代便存在的‘天圓地方’概念。在古代這不僅是一種哲學思想,更是一種設計理念,在我國古代的建築中便有所體現。”
邬喬随後打開圖片,同樣用激光筆指着上面:“比如天壇、地壇的設計,北方最典型的民宅四合院的設計,都運用到了這種‘天圓地方’學說。”
“所以在關于抄襲這個新西蘭博物館建築外立面的指控,恕我無法接受,難道要說這種我國自古就便存在着的‘天圓地方’的設計理念,是起源于新西蘭嗎?”
高嶺聽到這裏,雖然愣是憋住了笑意,卻還是沖着邬喬豎起了大拇指。
評委會裏的人也在這一刻面面相觑。
相較于評委會單方面的認定和懷疑,反而是邬喬的反駁,才是有理有據。
邬喬看着他們的表情,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趁勝追擊,她立即将其餘幾張圖片也展示出來,說道:“各位老師,這也是我為了這次設計,所收集的中國古代建築。從我最開始學習設計開始,我的老師便告訴我,我們中國擁有着最為偉大和源遠流長的設計理念,很多設計即便到了今日,依舊不落後與世界。”
“所以我在設計美術館時,最先想到的,就是從我們瑰麗的文化中,尋求靈感。”
這要不是劍拔弩張時刻,高嶺和時宸都恨不得給她鼓掌。
這些評委以自身的權威打壓邬喬。
可邬喬的反擊更絕,她直接站在了絕對的制高點。
她的設計是從古代設計理念中尋求的靈感,傳承的是中華文化。
現在哪個評委還敢再斬釘截鐵的說,她的設計理念是抄襲新西蘭建築。這不就是相當于否定了‘天圓地方’這個古代就有的設計理念。
一時之間,所有評委都說不出。
方才還氣焰嚣張,指出邬喬設計上種種抄襲之處的那個評委,更是臉色冰冷。
邬喬直接從根源上,解釋清楚了自己的設計理念來源。
畢竟評委會剛才也說了,她跟別人高度相似的,就是建築外立面。
但她卻沒收手,而是繼續指向水池,她說道:“這個博物館的水池,是正前方以半圓弧形,與博物館的正面圓弧,形成了一個橢圓造型。”
“而我所設計的水池,乃是包裹着美術館的一個圓形淺池,這樣的設計正與我們古代流通的貨幣,方孔圓錢相似,依舊也是取自天圓地方的設計。”
終于在這句話下,先前那個評委再次開口:“雖然你的設計理念可能取自‘天圓地方’,但是你的設計元素與對方重複太多,建築立面、還有水池,總體上就是相似度很高。”
“照您這麽說,只要元素相同就是相似,那麽遠的不提,就說貝聿銘先生所設計的蘇州博物館,也在建築入口處,設計了淺水池。還有安藤忠雄先生的水之教堂,難不成這個新西蘭的博物館都是先借鑒了他們?”
“荒謬,”評委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邬喬發現,對于別人的惡意,隐忍才是最大的縱容。
哪怕今天她依舊逃不過被打壓,被污蔑,但是她不能放任對方的惡行。
只有奮力反擊,才是對自己最大的負責。
或許今天這件事,是她成為真正設計師路上的重要一課。
但她不希望,往後餘生想起今天時,充滿的是悔恨。
她要勇敢發出自己的聲音。
蝼蟻尚且能夠以小博大,哪怕她在這些人眼中,是卑微到不值一提的人,也依舊不想要放棄反抗。
就在氣氛格外僵硬時,突然一個輕笑聲,打破了僵局。
是坐在最邊緣的一個男人。
他戴着眼鏡,看起來格外文質彬彬,一副學者模樣。
他緩緩點頭:“不錯,這種文化類的建築,一貫便喜歡運用光與水的元素,臨水而建,确實不是很稀罕。我再幫這位小朋友說一個,位于烏鎮的木心美術館,便是建立在湖面之上,也是運用了水的元素。”
邬喬眼角一跳,她本以為所有評委,都已經有了默契。
要将‘抄襲’的這個罪名,死死扣在她身上。
可她現在發現,好像并非如此。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反駁她的,也就是那麽兩三位委員。
此刻,她看見對她攻擊最兇的那個委員,朝着坐在中間的評委主席于亮看了一眼。
于亮依舊一臉淡笑,全程都沒怎麽說話,看起來很好說話。
可是在他嘴角微揚起之後,那個攻擊她的評委,再次開口說道:“老孟,剛才你可是同意了我們的評定結果,現在再這樣說,恐怕是不合适吧。”
随後他看向程令時,說道:“我聽聞你與這位程工的關系,一直很好。”
邬喬心底徹底無語。
這個評委這是打算把替她說話的人,打成了程令時的關系戶,這完全是在指責這位孟工是看在程令時的份上,才改了口,替自己說話。
誰知這位孟工不緊不慢說:“那你可說錯了,剛才你們評定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并不覺得這個設計有抄襲的嫌疑。你們是投票決定的,你們人多勝了,我才無話可說。”
孟工完全不給其他人面子,直接說出了評選時候的內幕。
幾位評委哪怕是再佛系,都突然覺得今天這事兒不簡單。
一個小小的設計師,哪就至于這麽追着扣帽子。
連程令時都皺眉,忍不住想着這件事底下的肮髒。
而剛才只顧着想要澄清自己的邬喬,也在這時腦海中靈光一閃。
她在樓梯裏遇到的于亮。
還有聽到他打的那個電話,在電話裏,他說……
“隋先生,您能親自打電話給我,是我的榮幸。”
突然邬喬看着于亮,鎮定的說出這句話。
她的話音一落,于亮的整個人神色都變了,帶着警惕和驚懼的眼神,望着邬喬。
看到他的表情後,邬喬突然笑了起來。
她居然到現在才猜到為什麽。
她可真是太天真了。
一開始,她還抱着一絲僥幸,認為哪怕資本真的強大,利益輸送關系也不至于這般猖獗。可是現實比她想象的還要殘酷。
有些人不僅一開始,就占據天時地利。
還要踩着別人。
她知道自己沒錢沒資本沒背景,今天要不是程令時為她争取回來,一個澄清的機會,她連自證自己的清白,都難于登天。
“于主席,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邬喬問道。
于亮原本老謀深算的一個人,此時居然微漲紅了臉,氣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邬喬輕笑,随後她拿出手機。
她神色堅定的看着對方:“原本我不想說的,我只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我的設計沒有抄襲。但是你要是這麽咄咄相逼,只怕我不得不說。”
“剛才在安全通道裏,你所說的一切,我都已經錄了下來。”
這句話,讓對面原本穩如泰山的于亮嘴唇顫抖。
終于,邬喬道:“各位評委,這次美術館項目乃是江城的公建項目,是屬于國有資産的招标,一切都應該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則。但是我現在懷疑我因為某種利益輸送,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
“我會向江城市政府實名舉報。”
邬喬看着坐着的幾位評委,帶着孤注一擲的勇氣說:“我知道或許我的力量微薄,如果江城市政府不受理我的舉報,那麽我一定會将此事在微博上曝光,并且公布我手裏的所有證據。”
她的聲音雖然充滿勇氣,卻也帶着顫抖。
程令時望着眼前的女孩,她是在用自己的職業生涯作為賭注。
于是,他也緩緩站了起來,清冷的聲音在會議室裏響起:“作為時恒建築所的總監,我亦無法接受我團隊裏的任何一位設計師,被迫承受這樣的污蔑。所以我會與她一起,共同向就此次競賽進行申訴。”
男人的話,有力而不失氣勢。
同樣也說出了,與邬喬共同進退的決心。
邬喬轉頭,看着對面同樣站起來的男人,他一直遵守着約定,讓她用自己的方式,證明她的清白。
而在這最後,甚至不惜壓上自己的名譽,站在她這邊。
他在她的天平上,将自己壓了上來。
終于這樣的話,在衆位評委裏引起了騷動。
他們只是受邀請來參加這次評審,本來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評選,卻沒想到會生出如此的事端。一時間,有些性子平和的評委,心生怯意。
他們不想因為這事兒而惹得一身騷,從而影響自己的名譽。
特別是于亮等人,對于這個年輕小設計師的打壓,确實太過明顯。
的确不難讓人不懷疑。
這之間會有什麽利益輸送。
當然拿到好處的人,此刻想要跳船,也來不及了。
可是完全無關的,卻不想被牽連。
果然,除了孟工之外的一位評委,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開口說道:“我也覺得老孟說的有道理,這位小設計師的理念确實是出自我國古代的‘天圓地方’,看來是你們誤會她了。”
“至于這位小邬設計師,我想你肯定對于主席是有什麽誤會。一個競賽,咱們不至于搞的如此魚死網破。”
這位明顯是在打圓場,希望雙方都能各退一步了。
倒是孟工又在此刻開口:“魚死網破确實誇張了,但是我想問問大家,在證據如此不充分的情況下,就評定一個設計師的作品涉嫌抄襲,是否太過草率?”
“孟超良,你這話是不是太過偏頗了?”先前一直指責邬喬的那個評委,再次拍桌。
孟工居然也不氣,反而溫和一笑:“比起我的話,你們所謂的抄襲指控,才是更加偏頗吧。”
“好了,兩位,都不要再争執了。”于亮突然開口,随後他看向邬喬,說道:“可以給我們評委會一點時間,重新考慮剛才你們所提供的證據。”
這是有轉機了?
邬喬看了一眼程令時,就見他微微點頭。
于是她說:“好。”
他們離開小會議室,讓幾個評委重新商量。
到了外面,高嶺他們面色總算緩和了下來。
高嶺忍不住說道:“喬妹,你剛才太猛了,真的,我都窒息了。”
“我也是徹底服氣了,”時宸壓低聲音說道:“你剛才說要實名舉報,我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沒想到你這招居然真的直接制住他們了。”
程令時雙手插兜,站在他們身邊,淡笑着望着邬喬。
還是高嶺很有眼力見,直接将時宸拉走。
兩人離開後,才有邬喬和程令時獨處的機會。
明明剛才在會議室裏,她那麽慷慨激昂,現在居然一時無言。
最後,她想來想去,問道:“你怎麽會過來?”
“出差結束,正好路過江城,想着你們今天在這邊競賽,就順便來看看。”
——正好路過。
——順便來看看。
面對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邬喬莫名覺得好笑。
她故意道:“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特地過來的呢。”
面對她臉上狡黠的笑意,程令時臉上的漫不經心,一點點消失。
他垂眸凝視着邬喬的臉頰。
有那麽一瞬間。
他居然想要開口告訴她,他确實是為了她而來。
倒也沒什麽可擔憂。
程令時眼底的笑意彌漫,是啊,有什麽可擔憂的。
哪怕她真不喜歡自己,就從頭追起。
就在程令時準備開口時,突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
原來剛才他們一出去,小會議室裏的評委之間,就陷入了僵硬。
還是孟超良第一個開口說道:“諸位,我們這次過來只是作為競賽的評委,難不成大家想把晚節都葬送在這裏?”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剛才那個評委,是個急脾氣的。
孟超良輕聲一笑:“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諸位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不成?你說別人抄襲,別人連一聲冤屈都不能喊?”
這句話果然讓衆人再次陷入沉默。
孟超良環顧一周,淡然道:“反正我之前是投反對票,我現在依舊是。若她真的實名舉報,我倒是不在乎,我們的當中的某些人,真的不怕被查嗎?”
“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想吓唬誰?”
這個評委也是個不見南牆不掉淚的性子,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呢。
可是剛才替雙方打圓場的評委也開口說:“我覺得老孟說的對,我們是來做評委的,不要為了這麽一個小小的競賽,讓自己遺臭萬年啊。”
其實他們也都猜到,只怕這後面真有什麽交易。
至于什麽交易,他們也不想知道。
此刻這些個沒有參與利益關系的評委,便是要站出來,與對方劃清界限。
剛才邬喬他們還在,有幾位評委不好說話,但是現在只剩下評委,一個個都紛紛表态了。
這麽一圈算下來,居然有一半的評委倒戈。
評委們也不傻,知道這次的競賽沒那麽簡單,還真不是那種身正不怕影子歪。
這種行業內黑幕,大家不說破還好。
真有一個人不怕死的,要挑戰這種黑幕。
魚死網破,可真是說不準的。
所以邬喬方才的那幾句話,确實對評委會的所有人造成了沖擊。
在發現大勢已去之後,評委們迅速的再次統一意見。
邬喬他們也沒想到,評委們這麽快會商議結束。
這次是孟超良代表全體評委開口說:“經過我們的一致讨論,認為邬喬提供的證據充足,确實是洗脫了她作品與其他作品高度相似的嫌疑。所以我們會考慮,對她的作品,重新打分。”
誰知這次邬喬還沒開口,程令時先說道:“不僅是重新打分,還有對她本人以及她作品做出的書面道歉。”
“我希望組委會,能将這封道歉信,發至此次所有參賽團隊郵箱。”
評委們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程令時這麽做,卻也無可厚非。
在宣布結果後,很多團隊已經離開了現場,所以他們并不知道邬喬抄襲事件,之後的結果。
而讓評委會發出這樣一封道歉郵件,也是為了讓所有參賽團隊都知道。
邬喬以及她的作品,都是清白的。
以免日後,再有人拿這件事,出來興風作浪。
評委們也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強硬,正有人要開口,孟超良卻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說道:“可以,既然是我們太過疏忽,理應做出這樣的書面道歉。”
邬喬在聽到這句話,始終懸着的那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她是清白的。
她的作品也是清白的。
至于之後,他們想要怎麽打分,邬喬已經不在乎了。
隋寧用這種手段贏得比賽。
她早已經是輸了。
如果她還敢大言不慚的,到自己面前提及那個賭約,邬喬一定不會客氣。
她願賭服輸,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在公平之下。
倘若連公平都不存在,賭約也只是如笑話般。
當他們走到酒店外面,陽光從頭頂灑落,邬喬微仰着頭,任由明亮而灼熱的光線,灑落在她的身上。
微風吹拂着她的長發,酒店旁的樹木上,一朵白色小花,飄飄蕩蕩。
居然落在了邬喬的鬓發處。
突然,他俯身靠近,低聲問:“我問個事情?”
邬喬望着他的雙眸,那樣深邃而幽深,眨了眨眼睛,心髒砰砰跳躍。
“你真的有錄音嗎?”
“啊?”邬喬一愣。
随後邬喬卻突然明白他的什麽。
于是她笑道:“沒有,我詐他的。”
沒有人懷疑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但是也沒有懷疑,其實兔子也會騙人。
“我們早早,”程令時擡手,手指間擦着她的耳垂,伸手捏住那朵小花,“真的很聰明,也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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