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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邬喬本就那句突如其來的告白,錯愕的愣在原地,當程令時俯身過來,吻住她的唇時,她內心竟是一片空白。
周遭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唇瓣上意外的濕潤與柔軟。
随之而來的,是心髒撲通、撲通的劇烈躍動。
她被程令時告白了?
程令時說喜歡她?
這不是做夢吧。
應該不是吧。
在回過神之後,腦海裏瞬間湧入千頭萬緒,除了最初的慌亂,餘下竟全都是不真實感,就像一個在沙漠裏走了很遠很遠的人,已經快要放棄尋找綠洲的希望。
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綠洲,還有汩汩水源。
她不敢上前确認,生怕眼前出現的這片綠洲是又一個海市蜃樓。
是虛妄的幻想罷了。
可是旁邊的警察叔叔,再次提醒說:“兩位,可以走了嗎?”
這下邬喬不用掐自己的手臂或者打自己的臉,來試試這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了。也正是如此,邬喬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才程令時親自己那一下,豈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了?
她臉頰爆炸般的漲紅。
“你,”邬喬擡頭望向他,應該要指責一下吧,哪有人表白的同時,還直接親人的,這豈不是耍流氓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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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程令時再次靠近她,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帶着滾燙。
邬喬忍不住想要退後,閃躲。
程令時已經低聲歉意道:“抱歉,實在沒忍住。”
說是道歉,但是他聲音裏好像也沒聽出多少歉意,反而有一種,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敢這麽敢的坦然。
邬喬終于還是忍不住說:“哪有你這樣的。”
“頭一回追求女孩,”程令時垂眸望着她,聲音裏帶着笑意:“是我的錯。”
邬喬有點兒招架不住他的注視,他的笑意,明明他突然表白,又突然親她,站在她的立場應該稍微生氣一下。
可是邬喬心底真的升不起一絲絲惱火生氣的念頭。
反而是迎面拂過的夜風裏,似乎都帶着微微甜。
果然,夏天是她最喜歡的季節。
那年夏天時,他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而這個夏天,他居然跟她說出了喜歡兩個字,她曾絕望的以為,他永遠不可能對她說這兩個字。
“兩位,談戀愛的事情,可以稍等一下嗎?麻煩你們先等我們去一趟派出所。”
終于,站在不遠處的警察叔叔,再次忍無可忍的說道。
邬喬慌慌張張,正要開口。
垂在腿邊的手指被身側的人捏住,她一愣神的功夫,反而是旁邊人搶先開口說:“不好意思,耽誤您的時間,我們這就随您回派出所。”
她的手指尖先是被捏住,随着他說話的功夫,手掌被一點點握在掌心,然後被包裹住。
依舊是來時那條,烏漆嘛黑的巷道。
程令時握住她的手掌,直接将人牽到了外面那條老街。
周圍的店鋪還是燈火輝煌,而警車突然的到來,雖然引來路人的回頭,倒也沒引起什麽圍觀。
至于黃毛那幫人,早就被警察抓住,就連邬慧都已經在警車上安靜坐着。
這會兒誰都沒了先前的氣焰和嚣張。
因為警察只開了一輛警車過來,幾個小混混和邬慧坐在上面,就沒邬喬和程令時的位置。于是警察讓他們馬路邊先等着,已經聯系同事再開一輛車過來。
邬喬這會兒才想起來問道:“是你報警的嗎?”
這麽晚警察不可能來的這麽及時。
“嗯,你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我打了110,”程令時冷靜說道。
邬喬還是抱歉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直接沖進巷子裏。我應該跟你一起報警,然後等警察來的。”
或許是聽到邬慧的哭喊聲,讓她一時有些緊張。
人在情急之下,難免會判斷不準。
反而是程令時看着她說:“我以為你跟你堂姐關系,并不和睦。”
“嗯,一直都不太好,”邬喬輕聲說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是她最厭煩的人,或許隋寧都排不上第一位。
畢竟隋寧跟她只有兩次交鋒的機會,況且邬喬最後還在美術館項目上,徹底贏了。
對隋寧而言,她是勝利者。
可是邬慧對于她,是年少時無法掙脫的噩夢還有折磨。
“自從我到了大伯家裏,就一直跟邬慧住在一個房間,對我而言,她就是我年少時,最想擺脫的人,”邬喬苦笑一聲:“可偏偏聽到她出事,我也無法做到漠不關心。”
即便邬飛揚打電話過來,她完全可以推脫一句,她沒找到人。
反正也沒人知道,她根本沒找過。
可惜邬喬雖然厭惡邬慧,卻無法真的做到坐視不理。
“如果不想做你讨厭的事情,不用刻意為難自己,”程令時聲音清冷。
或許他天生淡漠,壓根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自責,所以他要唯一要考慮的就是邬喬。他直言道:“你這個堂姐,交友複雜,若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你不能再參與。”
“嗯,這次之後,我會打電話給大伯他們,讓他們把她帶回去。”
“教導她,不是你的責任。”程令時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下。
邬喬低聲嗯了下,随後她輕笑:“我也沒那麽大的能力,去教導一個成年人。”
很快又一輛警車到了,邬喬和程令時上車。
到了派出所之後,雙方開始錄口供。
不出意料,這幫小混混絲毫不承認向邬慧敲詐十萬的事情。
反倒是邬喬先笑了起來,她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交給警察。原來之前她沒來得及打電話報警,就是因為在錄音。
程令時就在隔壁做筆錄,轉頭看過來。
她揮了揮手機:“自從發生上次的事情之後,我發現口說無憑,還是錄音為證。”
上次美術館項目中,她明明撞見對方與一位隋先生打電話,卻苦于沒有證據,最後只能豁出去才反敗為勝。
所以這次,邬喬汲取上次的教訓,直接将對方叫嚣的事情都錄了下來。
這段錄音放出後,不遠處還在叫嚣着自己是冤枉的小混混,一個個面無人色。
“兩位警察,我并不是法律的專業人士,但是我想知道這件事構不構得成敲詐?”邬喬冷靜問道。
“我操,你這個女人誣陷我,是你堂姐偷了我們的東西,你他媽的……”黃毛當時就忍不了,拍着桌子站起來。
邬喬冷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什麽髒東西。
最終,邬喬他們因為是自衛,錄完口供,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至于那幫混混,因為涉嫌敲詐,沒一個被放走。
邬慧臨走時,警察叮囑她,二十四小時都要開機,以免後續的案子還要她繼續配合調查。
三人一起出了警局,邬喬才想起來他們的車子還停留在先前那個地方。
“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把車子開回來。”程令時說道。
邬喬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這一晚上,程令時都在為她們的事情忙來忙去。
程令時搖頭:“就幾分鐘的路程,不用了。”
正好邬喬也想跟邬慧聊聊,便沒有再堅持。等他一走,邬慧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說:“他是那個程家大宅的少爺。”
邬喬怔住,她沒想到邬慧居然還記得程令時。
“你怎麽會記得他?”邬喬說道。
邬慧啞然失笑:“你該不會以為,就你一個人注意到他了吧?你知不知道,當時他出現在清塘鎮沒多久,我們學校好多女生在QQ群裏,一直讨論他。”
“還有人故意在程家大宅附近轉悠,就為了見他一面。”
小鎮上的少女,芳心懵懂的年紀,突然猶如從天而降般,出現一個如同從電視裏走出來的男人。有錢,長得好,光是這兩點就足夠不少女生心底腦補一出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話故事。
“誰知你居然捷足先登,”邬慧看着她。
邬喬深吸一口氣:“我沒有捷足先登,我只是幫大伯母去程家送醋的時候,才碰巧認識他的。”
“何必這麽在意,反正現在你還是最大的贏家。我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們居然還會在一起。”邬慧沒什麽所謂的說道。
邬喬說:“其實我不需要對你解釋什麽,但是我們之前并沒有在一起,我也不是什麽贏家。”
她從未一直一帆風順,她所承受的旁人也不會理解。
暗戀的苦,從來都只有一個人知道。
邬慧終于無語起來:“你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我一直都不喜歡你嗎?我就是讨厭你這種好像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跟你比起來,我媽一直說我像小孩,說你懂事,還讓我一直學你。”
“你住哪兒?我叫車送你回去。”邬喬沒搭理她的冷言冷語。
邬慧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她硬邦邦說道:“今晚的事情,謝謝你。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飛揚打電話告訴我的。”
邬慧嘀咕:“這個臭小子。”
“你打電話給飛揚,讓他給你十萬,他一個大學生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邬喬越想越覺得不可理喻。
邬慧開口說:“我也是一時情急,才會給他打電話,不是故意想連累你。”
或許是邬喬今晚救了她,邬慧說話,還算客氣。
并沒有像從前那樣充斥着各種冷嘲熱諷。
“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什麽叫做謹慎交友,飛揚之前跟我說過,大伯母來過上海找你。但是一直聯系不上你,如果你還算有良心,最好給他們打個電話。”
邬慧終于升起了不耐煩:“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在家裏待不下去了。就是因為他們一直說拿你跟我比較,你是T大的學生,畢業之後就會成為大建築師。而我呢,一個不入流的護理大專,畢業在醫院裏,一個月工資三千多。還要被各種病人家屬欺負,你以為我為什麽辭職?”
“就是病人的點滴回血了,我去遲兩分鐘,對方家屬一個巴掌就扇在我臉上。”
邬慧從身上摸了半天,似乎想找什麽,随後她扭頭問道:“你有煙嗎?”
“沒有。”邬喬深吸一口氣。
雖然之前邬慧學習成績不算好,但好在大伯母管的很嚴,她壓根不敢胡來。
邬慧:“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我爸媽沒什麽文化,他們就覺得當護士穩定,以後嫁人的時候,算是個資本。你都不知道我在家裏一年,相親的人都已經見過十個。我也才二十三歲,憑什麽你可以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紮根,我就得必須留在清塘鎮,在那麽個小地方。”
一番話說下來,邬喬沉默不語。
她雖然不喜歡邬慧,卻突然覺得她說的并沒有錯。
結婚生子,或許是父母對于她們最美好的期待。
可是天地廣闊,沒有人的世界應該被拘束在某一個地方,也沒有人的腳步應該被困住,她們應該擁有屬于自己的理想。
“好,你要出來闖,我不管你。但是你不應該跟這種三教九流的混在一起,要是你真的出事,你以為大伯和大伯母會不傷心?到時候他們只會更加自責,為什麽自己沒有把你留在清塘鎮。”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沒一會兒,邬慧說:“我已經沒有住的地方了,今晚能不能在你那邊借宿。”
邬喬深吸一口氣,邬慧直接說:“要是不行,就算了。”
她直接往前,大踏步離開。
邬喬望着她的背影,腦海中有無數的畫面滑過,爸爸去世的時候,邬慧抱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那好像是她能想到,她們之間僅有的溫情時刻。
除此之外,她們之間永遠都充斥着,嘲諷、冷漠、敵視。
多半是邬慧對她。
邬喬是闖入邬慧家中的外來者,因為要多養她一個,壓縮了邬慧的很多生活空間,明明可以多買一條裙子,明明可以不用被責罵那麽多。
生活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盒子,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秒出現的是什麽。
就像邬喬,哪怕腦海中還沒有主意,可以腳步卻已經沖上去。
她将已經走到派出所門口的邬慧,一把抓住,低聲說道:“這麽晚了,你跟我回去吧。但是我只收留你一晚上,明天要麽你去找新的住處,要麽我打電話給大伯,讓他把你接回去。”
“嗯,”邬慧臉上的妝因為之前哭的厲害,脫落的差不多,眼睛更是糊成一團。
邬喬從包裏找出濕紙巾,遞給她:“擦擦吧,太醜了。”
“我去,”邬慧接過紙巾,拿出手機對着自己照了照,嚎叫道:“你怎麽不早點提醒我。”
兩人站在派出所門口,等到了程令時的車子。
“走吧。”邬喬說道。
她們兩個走過去,邬喬剛拉開後門的門,就聽駕駛座上的男人瞥了下,立即說:“前排。”
邬喬愣了下,就見程令時轉頭看着她:“陪我坐前排。”
站在她身後準備等着上車的邬慧,也聽到這句話,往後退了一步。
邬喬從後排走向副駕駛,重新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邬慧上車的時候,就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偏頭過來,手臂拉出安全帶,替坐着的邬喬系上。
“……”
車子啓動後,剛開始特別安靜。
誰也沒開口說話。
還是邬慧深吸一口氣,客氣道:“程少爺,今晚謝謝你,陪邬喬一起來。”
“不用,”程令時開着車,自然也沒回頭,而是聲音冷淡的應了一聲:“不用叫我程少爺,現在沒有這種稱呼。”
邬慧被噎住。
倒是邬喬看着前方,嘴角微揚,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樣。
“你堂姐住在哪裏?”程令時問道。
邬喬說:“她今晚住我家,直接去我家就好了。”
“你家?”程令時皺眉。
邬喬:“她說自己的住處暫時沒辦法回去。”
程令時:“我來打電話,給她訂個酒店。”
邬喬一怔,連後排坐着的邬慧,臉色不由分說的黑了下來。
程令時這嫌棄的意思,太過明顯。
她就是再遲鈍,都感覺到了。
邬慧終于忍不住:“你什麽意思?”
“邬喬明天還有工作,她的床那麽小,你們兩個肯定睡不好,何必非要擠在一起,”程令時仿佛沒聽出邬慧聲音裏的惱羞成怒。
他聲音冷靜又低沉,說出話,還真的格外有說服力。
好像他确實就是出于好心。
“我們公司正好與凱賓酒店有商務合作,這個月對方贈送的兩晚還沒用完,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安排你去住。”
邬慧一聽居然是五星級酒店,立即笑了起來:“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正好邬喬家附近就有一家,待會我可以直接送你過去。”
果然這麽一安排,邬慧毫無怨言,開開心心去了。
在凱賓酒店給她辦完入住之後,邬喬就被程令時帶走了。
等到了門口,邬喬才問:“我們公司真跟凱賓有商務合作?”
“嗯,确實有,G3級別以上的設計師出差,就是這個商務标準,”程令時淡然說。
邬喬這才松了一口氣。
程令時确實沒騙她,時恒确實跟五星級酒店有合作,只不過送的兩晚是假的而已。
“謝謝你啊,其實她跟我将就一晚上,也是可以的。”邬喬輕聲說道。
程令時雙手插兜,“是我不想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為什麽?”邬喬有些詫異。
他濃密的長睫垂下,淺褐色的眸子似有什麽情緒,一直被努力壓抑着,終于他輕聲說:“早早,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哪怕那是你的親人,但是如果她讓你變得不開心,他也不希望對方出現在她眼前。
邬喬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她喉嚨微哽,這樣肆無忌憚的偏愛,那樣滾燙,燙的她心尖顫抖。
這大概就是她始終喜歡這個男人的原因。
他毫無遮掩的偏心,對她,從始至終都是。
*
兩人重新上車,這次是回邬喬的家。
因為酒店離這裏挺近的,幾分鐘的車程,就直接停在了小區門口。
老小區住的很多都是老人家,早睡早起。
這會兒從外面看,整個小區黑漆漆,樓上樓下的窗戶裏,還亮着的燈的住戶并不算多。至于這個點才回家,更是沒幾個。
就連門口保衛室的燈,都暗暗一盞。
邬喬打開安全帶,想了下,還是鄭重說道:“今晚真的謝謝你。”
“嗯。”程令時似乎很平靜。
邬喬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那我先回家了。”
可她剛下車,旁邊駕駛座上的男人跟着下來。
邬喬剛把副駕駛這邊的門關上,就看見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你還沒有給我答案呢,”程令時走到她面前,他琉璃般的淺褐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濃密的長睫都未擋住他眼底流露出的情緒。
如滾滾流水般溢出的溫柔,還有藏不住的喜歡。
原來那句話說的真的很對。
這世上有三樣東西是藏不住的,貧窮、咳嗽還有愛。
邬喬明知故問的裝傻:“什麽答案?”
程令時似乎對她的回答,并沒有太多意外,反而依舊直勾勾盯着她,邬喬才發現不對勁,這人明明并不是那種多情的眼睛,怎麽這一刻看人,眼底仿佛有小鈎子似得。
一直在撓她的心底。
程令時語氣緩慢而又親昵的問:“我喜歡早早,那麽早早呢,喜歡我嗎?”
這麽直球的方式,讓邬喬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她當然是喜歡。
可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無法直接說出口。
程令時安靜看着她,眼神柔和,絲毫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沉穩的,等待着她要說出的答案。
自然還透着那麽一絲氣定神閑。
仿佛他一定會得到,他想要的那個答案。
邬喬看着他的模樣,又想起自己這麽多年,好像一直獨自承受着各種暗戀的苦,無人傾訴,無人分享。
明知道這并不是他的錯,畢竟喜歡他,是她自己的事情。
可當從他口中,得到相同的答案時,邬喬心底居然也忍不住泛起了委屈。
你為什麽不早點喜歡我。
你為什麽讓我等你這麽多年。
難怪都說,被偏愛的才會有恃無恐,當親耳聽到這份偏愛,她心底的彷徨和無措都這一刻消失殆盡。
反而她擁有了,和他站在同一個起跑線的機會。
現在,不再只是她喜歡着他。
他也同樣喜歡她。
所以她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邬喬忍不住想起郝思嘉說的那句話,男女之間,最重要的是推拉,在你來我往的階段中,誰占據了上風,誰就将贏得這場愛情的勝利。
以前邬喬從來不敢将自己放在跟他同一個天平上。
現在,她可以了。
于是她微擡起下巴,慢悠悠說:“你喜歡我,我就一定得喜歡你嗎?”
程令時眉梢輕揚,顯然是有些驚訝。
好在他很快收斂表情,點頭贊同,虛心請問:“那請問,我怎麽樣才能讓你也喜歡我呢?”
“不是都說,男追女,隔座山,最起碼你得翻過一座山吧。”邬喬淡然說。
程令時這次真被逗笑了,邬喬皺眉,于是他立即停住笑意。
他鄭重點頭:“行,我一定翻山越嶺,早點把你追到手。”
“讓早早也喜歡哥哥。”
邬喬緊緊抿着唇,她怕自己有一絲松懈的話,就會忍不住露出笑意,被他看出端倪。
“行了,今天我就不要求上去喝杯水了,你早點回去休息。”程令時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下。
邬喬對于他這個逗小孩般的舉動,有些不滿:“不要這麽捏我的臉。”
見她真的轉身要走,程令時拖着腔調,輕嘆一聲:“還真不請我上去喝杯水啊?”
邬喬扭頭看他,“女生的房間,不是那麽輕易進的。”
“也是,”程令時贊同的點頭,他含笑看着她,略作苦惱說:“那就等下次再證實吧。”
“證實什麽?”邬喬奇怪了。
程令時清了清嗓子,似是忍笑,最後慢騰騰道:“看看你房間裏的床,是不是真像我說的那麽小。”
——她的床那麽小,你們兩個肯定睡不好。
邬喬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在邬慧面前說的那句話,有多暧昧。
說的就好像他見過自己房間裏的床一樣。
甚至還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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