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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此刻的隋寧就像沒頭蒼蠅一樣,開着車狼狽逃回家中。
在家裏的寧桢看見她時,還有些驚訝的問道:“寧寧,這會兒正上班呢,怎麽就回來了。”
原本還失魂落魄的人,看着眼前這張與邬喬相似到極點的臉,原先這些年寧桢努力積攢下的母女情分,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你現在開心了嗎?我的事業,我的名聲,我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拜你那個親生女兒所賜,毀了毀了。”隋寧狠狠推開她,沖到了樓上。
寧桢并不知道網上的這些事情,見她這麽激動,趕緊跟上了樓。
但是隋寧一直将自己鎖在房間裏面。
因為害怕她出事,寧桢只能給隋海銘打了電話。
當隋海銘趕回來時,居然沒立即上樓安慰隋寧,而是直接對寧桢說道:“打電話給邬喬,問問她,要多少錢才願意删了微博,跟寧寧和解。”
“寧寧和喬喬怎麽了?”寧桢先前就聽到隋寧的怨恨聲,如今更加着急問道。
隋海銘不耐煩道:“你只管去打電話就好了。”
之後隋海銘上樓去哄隋寧,只留寧桢一人在樓下。
雖然寧桢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聽到說微博兩個字,她雖然沒有微博賬號,但還是摸索着下載了微博。
沒想到她剛注冊好點進去,剛摸到搜索框準備搜邬喬的名字。
就在熱搜上看見了。
于是她點進去,這才看見邬喬發的這兩條微博,徹底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關于這場邬喬主動發起的維權大戰,并未因為隋寧的沒回應而終止。在當天晚上,沉寂了一天的那個建築真人秀節目,終于發出了聲明。
終止與隋寧的合作。
而在稍早之前,江城市政府就發布了公告,正式停止望月鄉小學重建的計劃。
先前采訪隋寧的媒體,也紛紛删除或者是隐藏了采訪新聞。
就連GAP建築所的官方微博下來,都充斥着各種要求他們出來正面回應的事情。畢竟這個項目是以GAP的名義與江城政府合作的。
這件事抄襲事件,不可能單單只跟隋寧一個人有關。
倒是邬喬,依舊閑暇,居然還排隊去吃了一頓火鍋。
都說人生最高級的寂寞,就是一個人吃火鍋。
不過邬喬卻沒覺得孤獨,她反而拍了照片給程令時,那邊很快回複道:【跟郝思嘉一起?】
邬喬:【一個人。】
那邊好久才回複:【今天放你一個人,下次必須帶上我,不許吃獨食。】
在人聲鼎沸的火鍋店裏,邬喬笑了起來。
等回複完,她正要放下手機,突然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她的屏幕上。
雖然鬧了沸沸揚揚這麽一出,但是邬喬的手機還算安靜,并未接到什麽過分的電話騷擾。而看着這個手機號碼,邬喬心底莫名沉了下來。
許久,就在電話要停止震動時,邬喬接通了手機。
“喂,早早,”那邊寧桢驚喜的喊了起來,她原本以為邬喬不會接自己的電話。
邬喬聽着她的聲音,深吸一口氣,聲音冷淡道:“我原本還抱着一絲僥幸,哪怕是一絲,都想着你應該不會給我打電話。”
“說吧,隋家父女想讓你勸我什麽?”邬喬臉上笑意盡褪。
“拿錢砸我?讓我删掉微博?跟隋寧和解,還是讓你來命令我,删掉微博。”
邬喬知道寧桢并不是泡在網上的人,她不可能會自己發現這件事,除非是有人告訴她。至于是誰,也是可想而知。
隋海銘在發現自己無法壓制輿論之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自己。
“你去告訴隋家父女,他們一次次的陷害我,栽贓我抄襲不成,幹脆就偷我的設計,所以我是不會為了錢,跟他們和解的。”
“錢或許在他們那邊是萬能的,但對我來說。”
“不是。”
邬喬一口氣說完,正要挂斷電話。
但寧桢先一步喊住她,低聲說:“早早,你想說的話,媽媽一定幫你帶到。”
“但是我沒想到,原來我在你心裏面是這樣子的,”寧桢說完,自嘲一笑,自言自語的呢喃道:“也是,我對你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在你心裏面,我不是個好媽媽才是正常的。”
“可是早早,我也會心疼自己的女兒遭遇的一切,我也會難過。所以我不會幫着別人打壓、欺負我的女兒。”
“我在網上看見了你發的微博,我只想對你,你保護你自己的設計,媽媽支持你。”
媽媽永遠支持你。
邬喬面無表情的挂斷了電話。
面前的湯鍋正咕嚕咕嚕冒着熱氣,她默默将服務員早就端上來的菜,放進鍋裏。氤氲的水汽裏,她眼前一片模糊。
但是很快她低頭,将先前那個打來電話的號碼,徹底拉黑。
如果這世界上有後悔藥,邬喬不知道寧桢會不會吃。
但是她不會後悔。
即便是血緣上的母女,但是傷害一旦造成後,便不可彌補。
她與寧桢之間,注定不可能化解,倒不如彼此相忘。
反正在過去那段沒有彼此的生活裏,她們不是都過的很好,就讓以後的生活也跟從前一樣吧。
*
一個星期後。
邬喬和程令時到了北方的某一座小城,他們從出租車下來,剛到大門口,邬喬正準備拿手機打電話。
沒想到就看見穿的像熊一樣的人,從他們面前走過,邬喬喊了下,問道:“這位先生,請問……”
對方慢悠悠的轉過頭。
就看見一團亂發下,那張胡子邋遢的臉,邬喬震驚的微張着嘴,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旁邊更為淡定的程令時喊道:“時宸。”
“卧槽。”原本裹着一件棕色皮草大衣的人,差點兒被吓得原地蹦起來。
時宸同款震驚臉,不敢相信道:“老大,邬喬,你們怎麽來了。”
邬喬看着他:“因為你不回公司,所以我們就只好親自登門。”
“不是吧,”時宸比剛才還要震驚,盯着他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北方冬天太冷了,光是站着,一張口說話,嘴邊就是一串白色霧氣。
“這裏太冷,不請我們去家裏坐坐?”邬喬伸手環抱着自己,上下輕搓了幾下。
時宸知道他們兩個都是南方人,再一瞧程令時身上穿着的大衣,這要是擱上海,倒也罷了,在這裏豈不是要凍壞了。
于是他趕緊把人帶回家,誰知剛開門,就聽到廚房裏傳來的聲音:“讓你去買個醋,怎麽就那麽磨叽呢。你說說你一天到晚的擱家裏,都快長出蘑菇了。工作讓你去找,也不找,你要是再這樣,我就……”
廚房裏的似乎越說越氣,舉着鍋鏟就沖了出來。
結果看見客廳裏時宸身後的兩個陌生人,當即‘呀’的一聲尖叫,随即不好意思道:“你朋友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這孩子,真是的。”
“媽,這是我老板程令時,還有這位是我同事邬喬。”
時宸媽媽一聽,趕緊将鍋鏟放下,招呼他們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弄得邬喬都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您別忙了。”
“老板親自過來,這怎麽好意思,哎喲,我這家裏亂的,跟個雞窩似得,就是今天沒來得及收拾,”時媽媽拍了時宸一巴掌,低聲道:“你老板過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啊。”
邬喬看得出來,時宸媽媽是典型的那種北方爽朗性格的人,熱情又大方,反而讓人感覺親切。
“是不是時宸犯了什麽錯?”時媽媽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問道。
程令時立即說:“不是,是之前工作上有些問題讓時宸受了委屈,我們這趟過來,是希望他能重新回公司工作。”
“哦哦,原來是這樣,那就好。”時媽媽明顯松了一口氣,當母親的大概最怕的就是孩子出事。
聽到并非是他犯了錯,時媽媽這才放心。
時宸此刻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相信,低聲說:“老大,我就不回公司了。”
“嫌公司待遇不好?”程令時冷靜看着他。
時宸立即搖頭:“當然不是,我們時恒是業界待遇最好的公司之一,我怎麽可能會嫌棄待遇不好呢。”
“那就回來。”程令時看着他,神色認真。
時宸這人一貫大咧咧,性格随他媽媽,但是這一刻,居然眼淚濕潤,似乎要落淚。
“我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知道好歹呢,領導親自來家裏請你,還猶豫什麽呢。你這一天天擱家裏,不是吃就是睡,趕緊給我滾回上海上班去。”
“媽,我領導面前能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兒?”
時媽這才想到這問題,手掌搭在他背上,撫了撫,趕緊說:“兩位領導,你們千萬別誤會。這孩子也就是在家懶了點兒,但是他從上學那會兒就沒讓我操心過,後來大學也考上了名牌大學。那會兒我們家開了幾十桌慶祝呢,別提多熱鬧了。”
程令時和邬喬相似一笑。
當天下午,時宸的行李被他媽收拾好了,直接将人送到車站。
三人回上海的路上,邬喬坐在程令時的旁邊,時宸離他們有點兒遠,邬喬靠在程令時肩膀上,低聲說:“我還真的有點兒羨慕時宸。”
他們都有着原生家庭的痛苦,早已經忘記普通的煙火人家的感覺。
時宸的父母是人海中最平凡的一對父母,但是他們都愛自己的孩子。
“我們也可以這樣,”程令時扭頭看着她,輕聲說。
邬喬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兒不明白。
直到他湊到自己耳邊,低聲說:“我們可以成為這樣的父母,愛着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這幾個字猶如火點,在她臉上迅速撩起一片紅暈。
*
“邬工,這是你的演講稿,你……”新來的助理将稿子遞給邬喬。
邬喬趕緊擡手阻止,低聲說道:“千萬別這麽叫我,我現在連二建都沒考呢,哪裏能這麽叫。而且你要是這麽叫,我就覺得自己長了七八條腿。”
邬工,蜈蚣。
旁邊聽到這話的人,都笑了起來。
此刻場地上有很多人,不僅有裝配的工人,還有附近趕來的村民,更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媒體,有報紙、雜志的,也有電視臺。
其中甚至還有央視的媒體。
主要是因為最近扶貧一直在宣傳,銀湖鄉作為當初的貧困鄉,在短短幾年內,摘掉了貧困的帽子。而這個圖書館項目,在最初因為抄襲事件,本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如今項目如約在百日內準時竣工,自然引起了不少關注。
之前直播平臺就聯系好了,這次項目的竣工儀式,将會全網直播。
市裏派來的主持人,早早就過來準備好,現在正在核對儀式的流程。至于這次嘉賓,更是請動了市裏的市長還有縣委書記這些領導。
雖然這個項目并不算大,但是引起的關注卻是不小的。
現在網絡直播帶貨很紅火,銀湖鄉也有自己的特産,因此大家都想趁着這次機會,再給銀湖鄉添上一把火。
因此從市裏到縣裏都很重視這次竣工,早早就讓人過來準備。
因為邬喬會有采訪,因此正在旁邊臨時搭建的棚子裏正在準備自己的稿子,化妝師過來替她化妝,不停誇贊她的皮膚好。
現在已經正好已是六月,好在天氣正好,不算太熱。
介于春夏之間的這個時候,依舊有種生機盎然的感覺。邬喬的銀湖之約,在最初的混亂結束之後,沣盈集團再次注資,一切準備就緒。
所以從三月正式開始動工後,項目平順而正常的進行。
當然在這半年內,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當初邬喬發了那條微博後,隋寧的名聲一落千丈。而她的微博仿佛是一注強心劑,居然鼓勵了曾經被隋寧當成的踏腳石的設計師,站了出來。
指控隋寧用金錢為武器,随意打壓他們,并且将他們的設計占為己有。
隋寧自始至終都沒發聲,或許也知道自己是罄竹難書,而GAP也在一周後,正式宣布開除隋寧。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建築生涯要結束了。
不過所有人也都知道,她這樣的天之驕女,哪怕不當建築師,也依舊會過着高高在上的生活。
誰知一個始料不及的消息傳來,隋海銘被抓了。
隋海銘被抓倒也不全是跟隋寧有關,主要罪名是他挪用公款,賄賂官員,好像是一只打老虎的落網,牽扯到了他的身上。
邬喬并未跟寧桢聯系,倒是之後容恒找到她。
給了她一張卡,說道:“寧阿姨找到我,她說她決定帶小澤回新加坡。短時間應該不會回國了,所以她給你留了點錢。”
卡裏有五百萬,寧桢還給她留了一封信。
邬喬這才知道原來她還有個弟弟,只不過她跟這孩子從未見過面。
寧桢說家裏已經被查封了,隋寧更是不知所蹤,她只能委托律師去看隋海銘。而隋海銘讓律師給她帶話,帶着孩子回新加坡。
寧桢從不參與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并未受到連累。
雖然隋家的資産被查封了很多,但是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母子未來的生活并不需要太過擔心。
甚至寧桢還能大方的給邬喬五百萬。
“很抱歉,沒能照顧你,很抱歉讓你一直孤獨的長大。我知道我說什麽都無法彌補,但是我希望你能收下這筆錢。在這樣的大城市,一個女孩想要立足很難,我希望你能用這筆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不管日後如何,這總是你安身立命的家。”
邬喬盯着這封信,笑了起來。
到最後,寧桢還是選擇自己的家庭。
但是到最後,她居然還想到了她。
不過邬喬并未收下這筆錢,她打定主意不想跟隋家扯上關系,所以寧桢的錢她也不想要,最終還是請容恒将卡還給了寧桢。
……
邬喬深吸一口氣,将思緒從這些事情中拉了回來。
此刻已經臨近儀式快開始,邬喬的妝容也做好,這些采訪的問題好幾天之前就發給她了,所以她需要将稿子看一遍,以應對待會的采訪。
很快,她被工作人員請了出去,臺下擺好了椅子。
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主持人站在臺上,一一介紹項目的合作方還有參加此次會議的領導。
直到最後,他朗聲喊道:“現在讓我們有請,我們‘銀湖之約’的締造者,也就是我們的總設計師邬喬小姐。”
總設計師,邬喬。
邬喬深吸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現場掌聲雷動。
這一刻,她慢慢走向臺上,當她站在臺上時,正要開口,就看見站在人群中間的那個熟悉的身影,沒想到程令時會出現在這裏的人,有些怔住。
因為程令時的另外一個項目要競标,所以他很可能不會出席這次項目竣工儀式。
但她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邬喬望着他時,他的手掌還未放下,依舊在為自己鼓掌。
這一刻,她值得他的歡呼。
*
回來之後,所有人都鬧着讓邬喬請客,于是邬喬請大家去了一趟度假村,獨棟別墅,露天泳池,燒烤派對。
大家一起說起這個項目時,再次老話重提。
顧青瓷笑着說:“喬妹,要是咱們這個作品得獎了,到時候記得在得獎感言裏,一定要提我的名字。”
“還有我,還有我。”正在泳池裏檀啓舉手。
誰知他剛說完,被潛在水裏的柯霄,一把拉了進去。
正在燒烤架旁旁邊的時宸,也吼道:“喬妹,還有我,別忘了我。你可是說過,我是最配當設計師的人。”
“你滾吧,”顧青瓷到現在都還沒徹底消氣,她說:“你不應該當設計師,當設計師實在太屈才了,你還是去當演員吧。”
“娛樂圈不能沒有你。”
時宸聽這話,立即就要去翻自己手機,“我去看看某人當初給我發的離別短信。”
顧青瓷蹦起來就要去揍她,旁邊正在搬燒烤食材的高嶺,趕緊說道:“幹嘛呢,想造反啊,欺負我們青瓷。”
“喲喲喲,我們青瓷,”時宸立即發出怪笑。
正說着話,一身休閑裝的程令時走過來,将手機拿過來,放在她耳邊,輕聲說:“手機怎麽也不放在身邊,有人給你打電話,是不是也沒聽見。”
邬喬笑着握着手機,就聽電話那邊優雅好聽的女聲開始說話。
過了兩分鐘,她電話挂斷,程令時也在挽袖子,這幫人平時光長了一張嘴,連個燒烤都搞不定。結果扭頭就看見邬喬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剛才世界青年建築師大獎的組委會給我打電話,說我的‘銀湖之約’正式入圍金獎,我成了候選人,還邀請我參加八月份在上海舉辦的頒獎典禮。”
“卧槽。”
“牛逼,喬妹。”
“邬喬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建築女神。”
大家在聽到她的話,瞬間爆發出了最高的吼聲,原本應該安靜悠閑的度假別墅,瞬間聲音鼎沸,所有人都在尖叫狂吼。
八月,正是驕陽似火,蟬鳴正盛的季節。
一場建築盛宴就在上海舉行,這是一場青年建築師的盛宴,凡是四十歲以下的設計師都可以争相競逐此次各項大獎。
而作為最為年少成名的代表,程令時一早就被組委會邀請,擔任頒獎嘉賓。
只是不同于往年,程令時直接拒絕,今年他居然一反常态的答應參加。
這個大會圈外關注度本來不算大,但是有程令時加入之後,就不一樣了。自從隋寧翻車之後,大家才發現程令時這人的履歷有多牛。
同樣很早就成名,隋寧是靠着搶和偷,程令時卻是因為實打實的才華。
他所設計的H市圖書館,也早已經登上全世界各大建築新聞的頭條,而很多人也都猜測,他今年必會拿到世界級的大獎。
頒獎典禮是在晚上,邬喬就在家裏準備出席的禮服。
依舊是上次那個造型團隊,知道她是要去參加頒獎典禮,造型師沒給她做性感的造型,反而是那種文藝典雅的,一身白色露肩禮服裙,材質輕軟柔和,又有種走路帶風的飒爽。
因為程令時是頒獎嘉賓,所以為了避嫌,兩人并未坐一輛車去會場。
而是分開進入。
邬喬到的時候,主辦方将他們幾個金獎候選人都聚集在一起,說了下今晚頒獎的流程。大家或多或少都參加過這種頒獎典禮,倒也不是太緊張。
等結束時,隔壁有個男設計師說道:“你是邬喬吧,之前我關注過你的木結構榫卯建築,說實話,很大膽很創新。我看好你今晚拿獎。”
對方也是候選人,邬喬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當即笑着說:“沒有,我覺得我們大家都有機會。”
好在大家對拿獎這件事,都很看得開,都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态度。
所以聚在一起,反而更多的是聊的有關設計的事情。
一直到頒獎典禮快要開始,邬喬才看見程令時,他是頒獎嘉賓,組委會專門給他準備了單獨的休息室。
程令時看見她時,邬喬正在出神,還是他主動走過去。
“邬喬。”程令時喊了一聲,邬喬擡起頭。
他走過來,低聲問:“怎麽在這兒?”
邬喬低聲說:“裏面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程令時依舊是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西裝,他肩寬腿長,是天生的衣架子,這會兒他微微彎腰,靠近邬喬,驚得邬喬擡起頭,就見他伸手在她的耳垂輕捏了下,俯身湊近問:“你該不會是,緊張吧?”
邬喬被他這樣親昵的舉動吓到,低聲說:“你快放手,別讓人看見啊。”
雖然他們是一個公司的,但是至今都沒公布彼此的關系。
程令時沒松手,反而手指又在她耳垂輕揉了揉,這才低聲說:“別緊張,不管得不得獎,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設計師。”
“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跟我說,我一定會得獎嗎?”邬喬眯了眯眼。
程令時搖頭:“那可不行,我要是這麽說,豈不是有違頒獎評委的職業道德。”
好吧。
邬喬也沒打算從他嘴裏問出什麽,因為這種頒獎,一般連頒獎嘉賓,都是開獎那一刻才知道。
誰知她還沒說話,就聽程令時微拖着語調,有一種慢而驕矜的語氣說道:“況且你都有我了,哪怕得不到金獎,就當是別人的安慰獎吧。”
邬喬:“……”
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浪。
大概程令時這輩子要是不騷,那就真的不是他了。
好在他逗弄,邬喬發現自己還真不太緊張了,剛才她坐在裏面,一直隐隐有點兒喘不過氣兒的感覺。
于是很快她重新回到了典禮現場。
頒獎典禮已經開始,各類獎項依次開始頒布,當然今晚份量最重也是最為讓人期待的金獎,則是留在了頒獎典禮的最後。
但是邬喬并不知道,此刻網絡有一條十幾秒的視頻,正在傳播。
男人穿着剪裁合體的黑西裝,站在一個穿着白色露肩禮服裙的女生對面,他微微彎腰,修長手指在她耳垂輕捏了下後,俯身湊近。
就是這麽一段視頻,配上了歌曲,迅速在短視頻平臺走紅。
居然瞬間被頂到了熱搜的第一。
“這是什麽神仙顏值?是新晉流量明星嗎?”
“我知道,我知道,男的叫程令時,是建築界長得最帥的,當然也是帥哥裏面最會造房子的。”
“我魂穿這個美女了,被這麽捏耳朵,我死了。”
“就這十幾秒,我已經腦補了一出豪門愛恨情仇。兩人都好港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對女孩的身份好奇不已。
于是正在直播的頒獎典禮,再次被各路吃瓜群衆占領。
此時已經臨近頒獎典禮的尾聲,也就是最後金獎的頒發。作為頒獎嘉賓的程令時走上臺,他身邊是一位女性設計師,也在國內頗具名聲。
主辦方特地請這兩位過來,為今年的金獎得主保駕護航。
可見對此次的重視。
當兩人攜手走到正中央的話筒前時,現場掌聲雷動,久久不熄。
邬喬因為是金獎候選人,所以坐的位置在前面的第二排,很容易看清楚舞臺上的人,程令時一身黑西裝,身姿挺拔高大,清俊的面孔被聚光燈映襯的,熠熠生輝。
哪怕他的臉被身後的大屏幕無限放大,依舊讓人驚嘆他的容顏出衆。
就連他身邊的頒獎女設計師,都不由笑道:“之前得知主辦方安排我跟程工一起頒獎,我當時還竊喜了好久。畢竟程工可是號稱我們建築界最帥的,是又帥又有才華。但是現在我才發現,我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我怕自己光顧着看程工,而在頒獎的時候出錯。”
她的話引發底下的哄笑聲,大家都很樂意見到這樣的幽默。
“韓老師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看清楚頒獎名單上的名字,不會讓您出錯。”男人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
他一笑,坐在臺下的邬喬心髒也跟着砰砰直跳。
好在在幾句話後,他們正式開始頒獎,原本幫忙拿着信封的程令時,将信封遞給旁邊的女設計師手裏,兩人相讓了下,女設計師最後接過,笑着說道:“行吧,那就請程工一定要幫我看仔細了,千萬祈禱我別念錯名字。”
現場陡然安靜了下來,而大屏幕的鏡頭,也在此時,給到了五位金獎候選人。
除了邬喬之外,其餘四位都是男性設計師。
于是給她的畫面就放在了四個人中間,一身白色晚禮服的女人,面孔清婉柔媚,猶如從煙雨江南裏走出來的畫中人。
好看的有些過分。
而正在觀看直播的很多網友,這才發現這位候選人,居然就是先前跟程令時出現在同一個視頻的女孩。
終于臺上的嘉賓喊出了一個名字。
“邬喬。”
邬喬原本一直緊緊拽着自己的裙擺,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她感覺自己的耳邊如同潮水般湧起無數的掌聲,還有歡呼聲。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緩緩站了起來,然後跟左右的其他候選人握手。
直到她微拎着裙擺,一步步往舞臺上走去。在那裏,在舞臺的最中央,有一個人正在等着他。
邬喬先跟那位女性設計師擁抱了下,接過她從司儀手裏拿過來的獎杯。而身側的程令時則從托盤上,将鮮花拿了過來,遞給她。
邬喬再次伸手去接,但是這一刻,他伸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将她擁在懷中。
“邬喬,祝賀你。”
此刻不管是場館內還是直播鏡頭前的觀衆,都看着兩人,甚至有人忍不住捂住了嘴,安靜的看着臺上相擁着的人。
邬喬靠在他的肩上,聽着耳畔他輕聲的祝福。
她知道,直至死亡那一天,她都不會忘記今天。
當舞臺上只留下她一人,此刻這是屬于她一個人的舞臺,而臺上的燈光交錯落在她的頭頂,邬喬握着獎杯,對着臺下深深一鞠躬。
當她湊近話筒時,她頓了會兒,終于緩緩開口:“謝謝評委會能夠将這麽重要的金獎頒發給我,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覺得我很幸運。最起碼在建築界,像我這樣的年紀,就能主持這樣一個項目,我知道我是幸運的。”
“可是這一份幸運,并不源自于我。我首先最想的就是一位老先生,或許他作為建築師默默無聞,或許他曾經三十年的堅持,不為世人所知曉。可是我希望大家能夠記得,銀湖之約這個項目最初的創意者,柳保山柳老先生。”
臺下瞬間響起掌聲,在座的都是設計師。
而剛學會看直播的商奶奶,早就守在手機前,在聽到已經逝去的丈夫的名字,她渾濁的眼睛裏,浮起了一層淚光。
知道在建築行業成名者才是少數,更多的都是默默無聞奉獻整個行業的人。
柳老先生這樣的人并非第一個,但也并不是最後一個人。
但是每個人都值得被銘記。
“我知道很多人都習慣了現代的建築方式,認為有些古老的東西,注定是要被時代所淘汰的,但是我覺得榫卯作為中國建築史上最為璀璨和輝煌的結構方式,不應該就這麽被抛棄。我覺得我們建築師,應該有責任去保護中國最為瑰麗的建築文化。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努力,更應該是一代人的努力。”
“而我将依舊砥砺前行,初心不改。”
又是一陣掌聲響起,沒人知道這個纖細的身體裏到底蘊藏着多巨大的能量。
原本很多人以為,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幸運,可是現在才明白,她能走到現在,更多的是靠着她的堅持和努力。
“在此,我要感謝我組裏的小夥伴,顧青瓷、高嶺、時宸、檀啓、柯霄、燕千帆。”
她将每個人的名字都念了出來,而此時聚集在高嶺家裏看直播的幾人,瞬間拉響了早已經準備好了的禮炮。
大家尖叫着,歡呼着。
唯有房主高嶺哀求說:“各位,各位,少拉點禮炮吧,回頭打掃起來太難了。”
“怕什麽,讓他們拉,我陪你打掃。”顧青瓷一把将人薅着坐了起來。
高嶺扭頭看她,定定道:“這可是你說的。”
而電視裏,邬喬的話還沒說完,終于到了最後,她看着臺下,神色專注而認真:“而在最後,我要感謝此生對我最重要的一個人。從我年少時,他就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可以說我如今能成為建築師,也是在追逐着他的腳步。”
“他是我的領路人,也是我的師父,更是我渴望一生追随的人。”
“程令時,謝謝你的出現。”
卧槽,不管是電視前的組員們,還是在直播間的粉絲和網友,都被這一番告白的話,徹底點炸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這場告白被稱為,年度最為動人心弦的表白。
*
離那場驚天表白半個月,邬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不堪其擾的,逃回清塘鎮。
當然說是逃回,也是因為清塘鎮的一個項目。因為之前圖書館項目的成功,這座被稱為最美鄉村圖書館的建築,讓各地政府頻繁向邬喬發出邀請。
邬喬的下一個項目,也格外受人注視。
本以為她會選擇一個商業化較高的,但是誰都沒想到她居然接受了家鄉的邀請,重建自己當年讀的那所初中。
因為舊的校舍已經投入使用了幾十年,早已經老舊不堪。
所以在政府的支持下,舊校舍即将被推平。
邬喬這幾天住在大伯家裏,原本拼命想要逃離的地方,反而最後成了她的歸處。
周末時,程令時從上海過來,邬喬正好要去學校看看。
于是兩人相約在舊校區門口見面。
邬喬先到的地方,等了一會兒,沒見着程令時,反而是一群穿着籃球服的少年騎着自行車從她身邊過去,幾人往學校裏面騎,誰知他們快要校門口時,突然有個男生回頭,沖着邬喬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其他男孩起哄大笑,但是他們很快一溜煙的騎進了學校。
此時的邬喬再也不會像年少時,那樣茫然而彷徨,反倒是生出了一股歲月流逝的感懷。
直到一輛黑色車子,停了下來。
從上面下來一人,疾步朝邬喬走過來,一到身邊就問:“等很久了?”
“沒有,剛到。”邬喬笑了下,她直接拉着他的手臂,說道:“你是不是還沒來過我的學校。”
“對呀,第一次。”程令時說道。
邬喬笑了起來,明明給學校贊助了獎學金,卻從沒來過學校。
學校是校舍已經用了幾十年,外牆上的牆壁早已經斑駁,一塊塊往下掉着白石灰屑,堆積在地上的牆縫處,風一吹,白色石灰屑輕輕飄起。
雖然學校的建築是老的,但是勝在樹蔭繁茂。
他們從樹蔭下走過,陽光灑落在樹冠上,被樹葉切割成細小光斑灑落在地上,一陣風拂過時,光斑跟着輕輕晃動。
這是她少女時代,待過的地方。
或許是為了緬懷,或許是為了考察,邬喬拉着程令時慢悠悠,将整個學校逛了一遍。
陽光灼熱,兩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出了薄汗,但是卻依舊興致盎然的逛着。
邬喬帶着他逛了之前自己讀的教室,直到如今她還是能清楚的找到,哪怕此刻教室裏空空蕩蕩,她依舊能指出自己當年坐的位置。
教學樓後面是綜合樓,很多學校的重要器材都擺在這裏。
邬喬拉着他,一路走到了當年擺放樂器的那間教室。因為他們是鄉鎮中學,所以音樂課、體育課這種副科壓根不受重視。
“以前這裏堆着很多器材,不過大多都是鼓,每次學校裏有活動,老師就安排大家排練腰鼓節目。我每次都被選上,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排練腰鼓。”
但是邬喬形象好,每次不僅被選上,還都是領舞。
這間曾經熟悉的教室,早已經斑駁。
牆壁上塗料層都已經開始剝落,露出最裏面水泥的模樣,窗戶是最為老式的鐵欄杆款式,兩邊早已經鏽跡斑斑。
“這裏是什麽?”突然程令時蹲了下來。
邬喬低頭看着,眨了眨眼。
在原本堆積着腰鼓的那一面牆壁上,當堆放在這裏的東西不見了時,露出牆壁,這才發現上滿寫着一行字。
那是用刀子在牆壁上劃下的痕跡,哪怕牆壁斑駁,但是因為刻的太多,依舊還殘留了好多。
CLS、CLS、CLS。
不知一遍,再仔細看,發現周圍還有好幾處。
都是同樣的三個字母。
邬喬看着斑駁的牆面,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可是她卻面不改色說道:“小孩子亂塗鴉吧,我們還是走吧。”
但是程令時卻攥着她的胳膊,輕聲說:“只是亂塗鴉嗎?”
還是無處可說的少女心事,只能默默的塗在這無人發現的地方。
因為大家總是亂扔腰鼓,所以老師就讓邬喬最後收拾一下,她留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教室,将腰鼓放好時,便會刻下一次他的名字。
哪怕知道這個學校不會有人認識他,但是依舊還只敢刻他名字的縮寫。
CLS。
程令時。
這是她年少時,無法說出口的少女心事,是她曾經無望的暗戀。
程令時沒有再逼問她,因為他已經拿出鑰匙,在每一個CLS的名字後面,又刻下了幾個字母。
XHWQ。
連起來就是,CLSXHWQ。
——程令時喜歡邬喬。
邬喬站在身後,看着他就這麽半蹲着,将牆壁上每一個CLS後面都補全了這幾個字母。
待他刻完,邬喬輕吸了下鼻尖,正要笑話他好無聊。
可是他轉身直接将她抱在懷裏,氣息溫熱,低沉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教室裏響起:“是程令時喜歡邬喬。”
窗外的陽光悄然落進教室內,仿佛将人一下拉回了她的學生時代。
邬喬一個人在教室裏慢悠悠的收拾東西,直到最後她掏出随身帶來的鑰匙,在牆壁上小心翼翼刻下他的名字。流火夏日裏,她想着那個臉上總是挂着溫柔散漫笑意的少年。
兩人離開學校時,程令時将她送到家裏,低聲說:“明天見。”
他今晚會留在程家老宅裏。
這一夜邬喬睡的很安穩,夢裏她真的夢到了年少的自己,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她終于忍不住喊住她。
輕聲說:邬喬別怕,你想要的都會有的。
第二天上午程令時一直沒動靜,哪怕邬喬發信息過去,她也沒回。
反而是下午時,大伯母在院子裏突然喊道:“邬喬。”
邬喬從房間裏走出去,就看見大伯母手裏拎着一個醋壺,說道:“幫我送到程家大宅。”
邬喬一怔。
但是她慢慢走過去,拎起那壺醋,走出了家門。
一路上她沿着鎮子上那條熟悉的路往前走,一棟棟白牆黑瓦的古式建築小樓,連成一排,只是這些房子是剛修繕沒多久。
到了程家大宅,她發現院子裏沒人。
就連廚房裏都沒有人。
只有牆壁上挂着的那臺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鬼使神差間,邬喬伸手去接了電話,電話那頭,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麻煩幫我沖一杯咖啡送到書房。”
邬喬愣住之際,對方又說:“謝謝。”
這一刻,她仿佛掉落了某個舊電影的場景裏,相同的畫面,相同的話。
邬喬看着旁邊那個嶄新的咖啡機,終于還是沖了一杯咖啡端到了二樓。
當她到了二樓,書房的門真的是虛掩着。
她的目光落在了地板上,很多圖紙四散在地上,上面一張張畫稿,邬喬擡眼望窗邊看去時,一個高大寬闊的身影就坐在書桌旁。
沙沙沙,鉛筆在紙上發出的聲響,依舊那樣熟悉。
窗外驕陽似流火,那顆始終屹立在窗邊的老樹,樹冠茂密,将光線切割成細小的光斑,一點點落在房間裏,午後的蟬鳴聲不斷傳來,那道白色身影在她的視線下,緩緩擡起頭。
程令時今天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如當初,身材挺拔高大,五官深邃立體,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又不同于曾經,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清澈而溫柔。
一如那個初見時的那個少年模樣。
邬喬緩緩走過去,将咖啡放在他的桌邊。
就在她手掌要縮回去時,程令時一把抓住她的手指。
随後他站了起來,拽着她的手,從桌子的那邊走了過去,當他站在她面前時,一枚戒指悄然出現他的另一只手上。
當他單膝跪下時,舉着戒指低聲問道:“邬喬,你願意做我的程太太嗎?”
邬喬年少時也曾有過夢想。
可是若要讓她說出自己的夢想,那麽一定不包括,成為他的程太太這件事。
當她眼角濕潤的點了點頭時,他緩緩将戒指推進她的手指,直至穩穩的戴在她的手指間。戒指上的鑽石那樣耀眼而奪目,窗外斑駁的光點落在鑽石上面。
折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這光幾乎要射進她的心底。
年少所有的喜歡,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回應。
邬喬低頭看着他,笑意那樣溫柔。
她年少時曾經見過最漂亮的光,是初見他那天遇見的光,他坐在窗口,陽光落在他身上。
那一刻是光因為他而絢爛。
程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緩緩擡起她的手掌,低頭吻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聲音低沉而缱绻,:“邬喬,我愛你。”
少年曾許歲月長。
那個在夏日裏出現的人,曾是她遙不可及的夢想。
現在,他們是彼此觸手可及的幸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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