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懷疑人生的夫妻相

懷疑人生的夫妻相

如期而至的闊別了一學年的魁地奇球賽,随着裁判霍琦女士一陣尖銳的哨聲正式開始。

十四名球員騰空而起,極其鮮明的紅綠兩色旗幟,也在各自看臺上搖曳飄蕩。

兩把火弩箭互不相讓,在球場草坪上空僵持着,為那一點金光拼盡全力。

“約翰遜,約翰遜搶到了鬼飛球,多棒的姑娘,我說了好幾年了,她還不肯跟我約會——”

“喬丹!”麥格教授喊道。

“開個玩笑,教授,加一點調劑——她躲過了沃林頓,閃過了蒙太,她——哎喲——她被身後來的游走球擊中了,克拉布打來的……蒙太抓住了鬼飛球,蒙太帶球往回沖——喬治·韋斯萊打出一個漂亮的游走球,奔着蒙太的頭部飛去,他丢掉了鬼飛球,被凱蒂·貝爾抓起,格蘭芬多的凱蒂·貝爾反傳給艾麗娅·斯平內特,斯平內特馬上——”

李·喬丹的解說在場中回響,兩位找球手卻更在乎行蹤不定的飛賊。呼嘯的風聲猛烈刮過蒼白的臉頰。

在鬼飛球徑直射入由羅恩防守的圓環時,飄揚着墨綠色旗幟的斯萊特林看臺,傳出了嘹亮頓挫的歌聲:

韋斯萊那個小傻樣,

他一個球也不會擋,

斯萊特林人放聲唱,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韋斯萊生在垃圾箱,

他總把球往門裏放,

韋斯萊保我贏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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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安琪無奈地擡頭瞥了眼,此時在正午陽光照射下,異常閃耀的金色頭發。德拉科總能在這些針對三人組的小把戲裏,顯示出被埋沒的天賦。

“四十比十,斯萊特林領先——羅恩運氣不佳……”不停歇的嘲諷聲音把緊張焦慮的紅發男生,幹擾得又失了幾十分。

一直關注好兄弟的哈利,只想有着金色翅膀的小家夥能盡快出現。起碼追平比分還是有可能的。

刺耳的編排歌聲又從老地方傳來。能讓一個格蘭芬多,飛奔向對立學院的,只能是全隊的榮譽和有可能的勝利。

前年的相争畫面又再次上演,幾乎同時德拉科也緊盯着那個球狀物,猛地壓低掃帚向己方看臺俯沖。

兩位找球手焦灼地并駕齊驅。半空中活躍的綠色身影和那些如入空門的鬼飛球,樂此不疲地拉開比分差距。

千鈞一發之際,哈利撲向了金色飛賊,抛棄了正在高速飛行的火弩箭。重重地砸在了表情驚愕的觀衆身上,小蛇們龇牙咧嘴地怒斥謾罵着。

絕望拍打翅膀的小球,即使被黑發男生牢牢攥在手心裏,也沒能抵過丢失的分數。

最終斯萊特林以180:160取勝,這也意味着獎杯無需易主。教師席上身穿深褐色羊毛亞麻混紡外套的男人,嘴角揚了個上翹的弧度。顯然是對比賽結果還算滿意。

旁邊包裹在卡其色,嵌繡了向下延伸的黑色珠片長裙裏的安琪,将手袖摘下放在一邊。準備去安慰還飄忽的坐在火弩箭上,看不清臉色的德拉科。

但她晚了一步,在安琪邁步下側邊樓梯時,德拉科腳尖已經夠到草坪,利落矯健地跨下掃帚。對被推搡丢下看臺的哈利道:“你喜歡我的歌詞嗎,波特?那無用的跟班,生在垃圾箱······”

身着金紅色隊服的球員們逐漸往這邊靠攏,包括正調侃揶揄最小弟弟的雙胞胎兄弟。“你卻喜歡韋斯萊那家人,真不清楚你是怎麽受得了那種肮髒的土窩——哦,也可能是你還記得你媽媽身上那股臭味,他們家的豬圈讓你想起——”

哈利攥着飛賊的手用了力氣,有棱角還在顫動的翅膀劃到手心也顧不得,狠狠給了口出惡言的金發男生一拳,甚至忘了還當着衆師生的面。

“Repello Inimicumt(驅逐敵方)”哈利感覺自己被道無形的屏障阻隔了,腿腳不聽使喚的往後退了幾步。“格蘭芬多扣十分,因為波特先生聚衆鬥毆。”

安琪緊繃着臉拽起沾了草屑灰塵的、德拉科的手臂,望向對面的黑發男生,還想說什麽就被一個刻意造作的女聲打斷:“我想這裏的騷亂需要一點幫助,你好,馬爾福教授。”

烏姆裏奇相對有禮節地低了低頭,這已經是繼魔法部長出臺那些可笑條令後,連鄧布利多都不曾有的待遇。“多麽可怕的脾氣,對朝夕相處的同學也能下狠手——你需要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已經想好要怎麽幫你改過了!是的,在我的教育下,馬爾福教授你不介意——哦,還有米勒娃,雖然我認為沒必要,但還是得通知你一聲。”

麥格教授将脖子上戴着的格蘭芬多圍巾有些粗魯地摘下,像是給被刺激到的神經喘口氣似的。“你是什麽意思,我想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格蘭芬多的院長。”

有備而來的玫粉色女人從同色系手包裏,拿出了份卷好的羊皮紙,像模像樣地朗讀:“高級調查官今後對涉及霍格沃茨學生的一切懲罰、制裁和剝奪權利事宜具有最高權威,并對其他□□所作出的此類懲罰、制裁和剝奪權利有修改權。”

烏姆裏奇向周圍眼神聚焦過來的人們大方展示着,确保每個人都對這封文件施注目禮後,勢在必得的揚起了笑容。

“所以······我想我不得不禁止鬧事者波特先生,再邁入魁地奇球場,或者用終身禁賽這個詞彙更為适合。為保險起見,你那把掃帚得寄存在我這裏,直到你從這所學校裏畢業,當然前提是你能僥幸通過的話!”烏姆裏奇打量着哈利臉上震驚扭曲的神色,極度滿足地轉向牙關緊咬的麥格教授。

“至于其他人,我并非不通情理,米勒娃。他們可以正常進行訓練、打球,享受空中馳騁的感覺——哦,我差點忘了!波特先生還需要,到我的辦公室嗯,改過自新。”

安琪肅着臉将灌完藥水的德拉科帶離醫療翼,拐向右側魔法史教室旁的辦公室。

“勝利還是屬于斯萊特林的,這不就夠了嗎?那點口舌之快能改變什麽結果嗎?你的魔杖呢?為什麽不放在手邊,連施個盔甲護身都做不到?”輕點了兩下橡木魔杖,黑木桌上就憑空出現了兩杯水。

安琪見他始終忿忿地皺着一張臉,“那種話不該從你嘴裏說出來,爸爸媽媽什麽時候在大庭廣衆下叫嚷過那些詞彙······“

德拉科快速地從記憶裏,摘取出一段強有力的證據反駁道:“去年那個破特還羞辱過媽媽——”

“所以你就要罵回來?吵架裏帶上父母除了彰顯無能和受過的‘教養’外一無是處!如果我沒在那兒,你有考慮過後面來的那一幫格蘭芬多的隊員嗎?根本用不上魔法,一人給一拳,你就得被擔架擡到醫療翼!”安琪恨鐵不成鋼地直視着那雙相同的灰藍色眼睛,“成熟一點德拉科,別再緊抓着那一點小事不放了!”

金發男生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沒做出半點懊悔的意思。“總是這樣,我不甘心——我絕不可能比他差!”

安琪曲起指節按揉了下眉骨的位置,“沒人會以為豁出命去夠個球的壯舉,有多麽明智。再沒有比命更重要的東西,記得你是個斯萊特林。”

還沒等她問險些給耽誤的下午第一節課程是什麽,任課老師就拿着被遺忘在看臺上的真絲手袖來領人了。

瞥着頻頻往門口望的德拉科,安琪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這麽‘熱愛’那些魔藥材料,既然如此——你不介意未來的幾天,地窖裏多個人幫忙幹活?”她看向斯內普,挑了挑眉。

男人不置可否,自然的接過了‘懲治’少年的差事。斯內普眼神示意表情有些扭曲的德拉科跟上,率先向樓梯口走去。

而在衆人翹首以盼的聖誕節到來前,一則霍格沃茨教授被罷免的布告,被費爾奇明晃晃地張貼在門廳最顯眼的位置。

起因是救世主手背上的傷痕,沖動護短的布萊克教授攥着魔杖,就沖到了那間刺眼的玫紅色辦公室。桌上攤開的用于罰抄的羊皮紙和那根惡毒的羽毛筆大喇喇地留在原地。

也不知是根本不在意會被發現端倪,還是幹脆忘記了。

“Oppugno(萬箭齊發)”布萊克也不費口舌教訓這個女人,直接揮杖讓挂在牆壁上的貓咪盤碟全部騰空,忽的齊齊打向烏姆裏奇的臉。

當她面容模糊的被管理員費爾奇送到醫療翼時,嘴裏還叫嚣着:“我是魔法部高級副部長,這裏我說了算——我會讓你滾出霍格沃茨!!”

雖然韋斯萊兄弟的那些還沒經過大量實驗的糖果,給她寡淡乏味的養病生活添了不少樂趣。但拖拖拉拉一個多月,終于還是離開了那張病床。

烏姆裏奇康複的第一件事,就是添油加醋地給福吉上眼藥,先是闡述了她之前聽到風聲的‘鄧布利多秘密建立軍隊,直指魔法部要将他取而代之’,再有把救世主徹底寫成了無腦跟随鄧布利多的傀儡,又用了一大段篇幅,控訴自己督查的不易,及現任黑魔防教師受命給她深重的教訓······

拎着皮箱的布萊克揉亂了教子的頭發,“你知道的哈利,我可不後悔對她施惡咒,只是該再狠一點兒的。”

環視了一圈辦公室,沒什麽落下的。布萊克潇灑地擺擺手,“聖誕回我那去,得好好慶祝一下。指望克利切還不如把海格的牙牙借過來——沒什麽可惜的孩子,你受欺負了我還要忍氣吞聲,那還算什麽教父?!”

哈利慶幸自己戴着眼鏡,這樣就算眼底有些濕潤也看不出來。男生給了唯一愛他的親人,一個真摯的笑容。與一同來的羅恩、赫敏擁抱送別了布萊克教授。

早早收拾好行李的孩子們,只需要躺在寝室裏做個酣暢淋漓的美夢。等待陽光撒進床鋪,就迎來了他們期盼已久的聖誕假期。

但哈利顯然又久違的被噩夢籠罩:很奇怪他在蠕動或者說爬行,有什麽東西擋住了他的去路,哈利嘗試舔了舔,有溫度的觸感——那是個熟睡的人。

面對送上門的美味,他産生了難捱的饑餓感和想咬食的欲望,但他必須忍耐,隐約知道要做件事情······

不知幸還是不幸,那個活蹦亂跳的男人驚醒了,他防備警惕的從鬥篷裏抽魔杖。如果不反擊那麽死的就是他,沒有時間給他猶豫,他竄直身體襲擊了男人。

尖利的牙齒深深插進溫熱的皮膚,他能感覺到齒下的肋骨被咬穿,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男人痛極倒地,眼睛瞪得仿佛要凸出來,只剩下牆邊一具呼吸時有時無的軀體。

“哈利!哈利!”被羅恩喊醒時,他還沉浸在剛才兇殘的夢裏,哈利半捂住了額頭幾欲想吐。

借着羅恩想要把他弄去醫療翼的有力手臂,哈利勉強站起身,急促地對他說:“你爸爸······他被咬了,流了很多血,我們得快點找鄧布利多救他!”

“那只是個夢,不是真的,哈利!”羅恩險些沒拉住,哈利已經穿着睡衣奔向寝室門口。“嘿!我跟你一起,你的外袍哥們!!”

頭發散亂被吵醒的麥格教授擰眉選擇相信了他,帶着驚疑未定的兩人去到校長辦公室。

正當哈利以為終于找到最有力的依托,将那個血腥的噩夢全盤托出時,他發現鄧布利多全程沒看向自己。即使面朝着這邊,也将眼神放在那些前任校長的畫像上。

這讓他心裏産生了難以言喻的惱怒與憤恨,他不是看不出這一學年鄧布利多在逐漸疏遠自己。哈利還不解地詢問了小天狼星,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自己做錯了什麽嗎?

“在夢裏,你是站在受害者這邊,還是俯視整個場面?”背過身的鄧布利多嚴謹的詢問。

哈利有些難堪的回複:“都不是······我——教授,你能不能直接說這是怎麽回事?”

鄧布利多走向斜前方的一幅坐立的男巫畫像,“埃弗拉,今天晚上亞瑟值班。一定要找到人救他!”“先生。”

哈利急切的聲音被忽略掉,“菲尼亞斯,去你另一張畫像裏走一趟。告訴他們亞瑟·韋斯萊受了重傷,他的孩子們馬上用門鑰匙過去。”

一道慶幸喘息的男聲插進來:“找到他了!阿不思。差一點,但應該能活下來。還有,黑魔王沒得手!”“謝天謝地,接下來我們需要——”鄧布利多轉向另一邊,背着的手卻一直沒有松懈。

“看着我!”哈利突然面孔猙獰的嘶吼道,那張臉好像有一瞬間和什麽人重疊,“我怎麽了?”黑發男生迫切地想尋求個真相。

鄧布利多審視地端詳着他,哈利心中竊喜,他終于肯正眼看自己了。

但老人依舊沒有回應他的問話,一道鳳凰守護神,從那根多個球狀結疤的魔杖尖發出。

繼而吵醒了地窖卧室裏休息的夫婦倆,鳥喙裏沒再吐露其他訊息,不清不楚地說了句要斯內普立刻趕去校長室。

“你繼續睡,我過去一趟。”斯內普拿起衣架上的深灰色外套,對半眯着眼支起手肘的安琪說道。

安琪閉了閉眼睛,努力讓困意遠離,“我和你一起。”也沒費時間換衣服,拉開衣櫃找了件天鵝絨厚鬥篷披上。

聞言皺眉的男人在拉開門前,拿魔杖的手輕揮了下,一道保溫咒頓時讓金發女人有些遲疑要不要換下這件外衣。

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跟在斯內普身邊從旋轉樓梯去到了八樓。

“你想見我,校長?”斯內普給身邊人留了個位置,讓她不至于被自己擋住視線。

鄧布利多前所未有的嚴肅,“西弗勒斯,恐怕不能再等了,現在就要行動。不然,我們會很容易被擊垮。”他看向掃視這間屋子裏的人的金發女人,“很抱歉,這可能會打擾了你們的假期生活,但事态緊急。”

安琪點點頭沒作聲,心裏在計算由自己來教哈利大腦封閉術的可能性。

但很顯然不論是鄧布利多還是斯內普,都不願意在這種岌岌可危、随時會有暴露風險的全然敞開的大腦面前,讓她去直面伏地魔。

“那至少讓我旁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嗯,争端——也能保證授課的進度不是嗎?就算他真的能看到正在做的事情,一個是為了取得校長的信任被迫聽從,另一個只是在确定自己丈夫不被氣死······”安琪能預想到接下來的雞飛狗跳。

鄧布利多想起那張與詹姆越發相像的面孔,眨了眨眼睛還是同意了。

而私下裏被安琪小指勾住掌心磨蹭的黑發男人,短暫僵持後也松了口。

韋斯萊一家和哈利都去聖芒戈看望了搶救及時的亞瑟·韋斯萊。“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會怎麽樣,哈利。”

哈利面對莫麗真誠的感激有種莫名的羞愧,在他的視角裏,是他咬傷了韋斯萊先生。為什麽她現在反倒來感謝他?

幾個未成年孩子被送回了格裏莫廣場,查理、比爾和他們的母親留守在魔法傷病醫院。

哈利仍舊陷在自厭的情緒裏,夾槍帶棒地刺向每一個關心他的朋友。即使知道這是不對的,可他控制不了。

聖誕節那天,整座祖宅再看不出陰郁詭谲的模樣,冬青和金銀綢帶裝點着吊頂和窗沿;用魔法制造出的雪花,不知疲倦地飄落到起了毛邊的地毯上。牆壁上那一排駭人的家養小精靈頭顱,也被帶上了紅白兩色的聖誕帽。一顆碩大的松樹下歪斜堆放起一摞禮物盒。

這似乎預示着別開生面的一天,從此刻開始,就比如突然降臨的斯內普夫婦。

“安琪——老天!”唐克斯險些将那壺放在桌面上的黃油啤酒撞灑,好在盧平接了一把。弄濕了他的袖口總比全埑在地毯上要好得多。

被實習傲羅抱了個滿懷的安琪,雖然那雙手臂箍着有些用力但還是笑出了聲,“唐克斯,你一點沒變!”

站在一旁的斯內普緊皺眉頭,右手不自覺地擡了擡,給那個魯莽的格蘭芬多一個力勁松懈的念頭呼之欲出。

到底還是對天生的危險有所察覺,唐克斯拉開了小表妹,迫不及待地像以前還在學校裏那樣,給她介紹着屋子裏的人。“這是一直帶我出任務的瘋眼漢穆迪;宅子的主人小天狼星;搬來聖誕樹的蒙頓格斯;他是萊姆斯——”

桃心臉的姑娘頭發瞬間變成了泡泡糖粉紅色,安琪暗笑她太不會隐藏心事,卻也順着她的意思,跟這些碰見過不知多少次的人輕輕颔首。

“你來的正好,趕上了午餐。是萊姆斯做的······莫麗一直待在聖芒戈,只有他不至于把廚房炸掉。”唐克斯将安琪拉到沙發上,熱切得就好像從未間隔這些年,“我聽到部裏都在傳你和斯內普教授,嗯結婚,我都以為自己被那個拒捕的犯人擊中腦袋了。怎麽可能呢?”

安琪瞥了眼黑沉着臉的男人,只要沒把耳朵落家裏,以唐克斯咋咋呼呼的音量,足以穿透在場每個人的鼓膜。

安琪動了動右手的醒目指節,“但事實如此啊,只能說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太少,讓你沒看透我。那,你呢?要一直維持這個發色到什麽時候?讓我猜猜看,是有人偷走了唐克斯小姐的心?”

被看穿的實習傲羅臉色也脹紅,難得在她臉上出現了嬌羞的神情。

“他在這間屋子裏嗎?剛才向我介紹過的其中之一?”并沒有太多疑惑語氣,安琪好整以暇地逡巡着一張張面孔,換來唐克斯趕忙拽住她,揚言要帶她去看些‘一定沒見過的東西’。

斯內普越發不耐地立在原地,這讓鳳凰社的孩子們都恨不得自己沒下樓。

“我是奉鄧布利多之命來的,波特。校長讓我來通知你,他希望你這學期學習大腦封閉術。”毫無波動的低沉聲音雖然一貫不大,卻已經足夠男生和他現在的監護人聽得一清二楚。

布萊克将手裏的酒杯重重一擱,“話送到了,你可以滾了!”

斯內普臉上露出了譏諷的冷笑,“很不幸,接下來的每個星期一,我都得面對這個,比杏仁大不了多少的腦子——相信沒人會為此感到欣喜。”

布萊克咄咄逼人地問:“為什麽鄧布利多不能教他?”

嘲諷的笑容不斷外擴,斯內普不乏惡意的揣測:“我想是因為校長有權把不愉快的差使下放吧,”漆黑的眼睛來回在兩人身上掃過,“傍晚六點,我要在地窖看到你——不要遲到,不然你會知道後果。如果有人問,就說是魔藥課補習,任何見過你在我課上表現的人,都不會否認有這個必要。”

“如果我聽到你借教哈利大腦封閉術來整他,我會找你算賬的。”布萊克咬牙威脅道。

斯內普這次擡胳膊的動作更明顯了,似乎馬上就會甩出一個惡咒。“多麽動人吶——我該說你本來是有機會,繼續圍着你的飼主打圈讨好。只可惜被你自己弄丢了。真是遺憾啊!”

斯內普輕蔑不善的眼神落到那張讓他痛恨的臉上,“你一定發現波特很像他父親吧?”“不錯。”布萊克毫不掩飾心底的自豪。

“那你該知道他驕傲自大,批評對他就像耳旁風。”圓滑磁性的聲音傳來,布萊克的拳頭握得吱吱作響。

兩位死對頭的戰争一觸即發,最終還是由于格外寂靜的空間裏,突然傳出來肚子的抗議聲。究竟是哪個正在長身體的小巫師造成的,根本無從考究。

斯內普本想帶着安琪回去,家養小精靈的廚藝至少比那只狼人更讓他放心。

但看着她跟那個莽撞的唐克斯嬉笑打鬧,還算融洽。斯內普也就皺着眉準備陪她多留一會兒。

事與願違,黑魔标記又一次滾燙。即使這個無數家庭慶祝歡度的日子,黑魔王也不打算放過從下屬這裏,打探情報的機會。

只是對視了片刻,安琪就了然的讓他安心離開,下午自己會幻影移形回家的。

“我會過來接你。”斯內普顯然還對三年前那次意外事故耿耿于懷,警告地看了眼格外歡脫的唐克斯,而後走向了那道被重重鎖鏈封禁的大門。

縱使換下了黑袍,男人的餘威依舊絲毫不減。大概過了幾分鐘,門廳裏才重又熱鬧起來。

喬治、弗雷德頻繁地動用幻影移形,幫着分碼餐盤:“要我說你們誰帶筆下來了?”“或許可以主動給那個心被狗吞了的人寄封信?他說不定會痛哭流涕地求着進門——”

還以為兄弟倆終于開竅的赫敏,将羽毛筆塞回串珠小包。“我就該知道你們絕對不會想要複習······”

而哈利則看着眉眼俱笑的金發女人,久久沒移開眼神,心思格外敏感的金妮、赫敏都意識到了什麽,匆匆對視了一眼。

布萊克大力地拍了拍教子的肩膀,招呼衆人過來開飯。

哈利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小天狼星安排的座位,安琪右手邊是唐克斯再正常不過,可偏偏左手位置是自己。這讓他還怎麽盛菜······

“我可算知道為什麽你會比同齡人瘦弱些,光吃薯角也能飽?”安琪舀了幾勺牧羊人派和兩段坎伯蘭香腸,到男生餐盤裏。

哈利舔了舔嘴唇,“呃,謝謝。”他為什麽就不能多看些書,起碼能再加幾個單詞也好。

安琪輕笑了聲搖搖頭,接着專注小聲逗弄唐克斯。一會兒評價這道勉強入口,一會兒說這頓飯俘獲了誰的心······唐克斯頭發都要被折騰成西瓜紅色,罪魁禍首還在試圖開發出新的顏色款式。

布萊克看不下去,發揮學生時代與姑娘聊天的長項:“安琪,我可以這麽叫你對嗎?你該早跟我說你和唐克斯是這麽熟的關系。果然我那年說的對極了!你跟同名的姨媽很像······”

安琪笑容收斂了一些,“布萊克先生,即使共事四個月,我也沒覺得我們兩個是能互稱教名的關系。再有,我好像沒有告知你,我交友範圍的必要吧?”

布萊克一瞬間好像看到了鼻涕精,側晃了下腦袋,感慨一定是黃油啤酒裏被雙胞胎偷放了酒精。

“唐克斯叫我小天狼星,我們從不看重輩分關系——所以,如果你願意當然也可以這麽······”“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只有一個叫雷古勒斯的舅舅。而且我可不認為,素未謀面的遠親,會在背後搞偷襲這套。”安琪放下刀叉,顯然并不給布萊克面子。

布萊克有些無奈,深刻的意識到了女人有多難搞。順便對自己至今單身的明智舉動,報以最真摯的慶幸。“我可以再解釋一遍,那是鄧布利多的命令。相信我絕不願意對姑娘出手。”

“但你還是做了,以那種見不得人的方式,終結了其他勇士的勝利席位。如果你想堂堂正正的來一場,我不會拒絕。”安琪挑了挑眉,看向今天格外不正常的灰眼男人。

布萊克頓覺眼下的情況比詹姆追莉莉時,還要困難······或許沒有他‘助攻’,哈利渺茫的希望能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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