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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等同于一場交易變得越來越具象化,席晚幾乎有目共睹千途的變化,她落了個輕松,在大洋彼岸自由自在。也幸好,尤千海并不将她視作威脅,所以不曾放在心上。
四年留洋英格蘭,在康橋曬太陽時她根本沒有想起過自己還有一個未婚夫。
只是這場戲席晚偶爾做得很累,但尤千海似乎樂在其中,好像很喜歡聽別人說他倆般配。
席晚大學畢業那年,席敬誠不遠萬裏飛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合照時尤千海也在,腕間搭着她的手臂,站在她旁邊微微笑,她捧着花,穿着學士服,頭會往他這邊靠。
這是多年來兩人出現在公衆場合時一定會出現的姿勢,顯得親密恩愛。
那張照片,尤千海一直留着,挂在嶼山別墅的地下室牆上,那面牆上有很多關于她的照片。
那時他才察覺到,不是作秀,而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
而愛她,仿佛是一件不能見光的事。
那個夏天,他們一起回港,尤千海在尤行健的命令下,帶着席晚一起回老宅吃飯。
尤千海看着心事重重的席晚說:“我在尤家并不受重視,這只是長輩們的例行詢問,可能麻煩了些,你多擔待。”
他很客氣,但口吻仍舊透露着一股冷淡,席晚忍不住問:“你不喜歡跟家人呆在一起?”
尤千海頓了頓,就在席晚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轉過頭來,說:“席晚,我跟你不一樣。”
他是個私生子,謝寄雲不過是尤家華外面的一顆露水,卻也因此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尤千海對家人這個概念不強,最起碼他認知裏的家人不應該是這樣處處算計。
席晚自然懂得也體諒,心想,可能這就是他待人冷淡的根源。
她說:“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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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千海暗暗攥緊了拳頭,沒作反駁。
“我也好可憐。”
尤千海眼裏閃過一絲驚詫,席晚笑說:“但你說對了,我們不一樣。”
“如果我是你,脫離家人的辦法不是靠一個婚約來支撐。”她側過身子,眼神幽幽地看着他,“這不過是一個籠子跳到另外一個籠子罷了。”
尤千海本來想說,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這話說出來席晚只會覺得他更虛僞。
從他跟席敬誠索要這段婚姻開始,他就在席晚心裏上不了臺面了。
席晚其實不喜歡自己的人生被別人掌控、探究,與尤千海訂婚實在是不得已為之,因此在這種家族晚宴上,面對每個人提出來的問題她免不了感到煩躁,卻仍舊保持着良好的家教,看向尤千海說:“我打算繼續深造。”
言外之意是,我暫時沒有跟你結婚的打算。
這爛攤子叫他自己收。
尤千海明白地點頭,說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但其實在這個屋子裏沒有幾個人是真的上心他倆的婚事,他們關心更多的是這場婚姻能變現多少錢。
尤千海在尤家屬于最沒地位的那一類人,雖然名聲赫赫,光鮮亮麗,但這棟屋子裏除了尤行健把他當家人之外,幾乎沒人把他當回事。
因此他迫不及待要跳出榮鑫開辟自己的事業,白手起家小有成就時選擇了千途,相輔相成如今也算可屈一指的人物了。
其實他找上千途,更像是自救。
席晚也看得明白,所以看他的眼神總有些憐憫,而每每這時尤千海的心情就像吃掉一個未成熟的柿子,澀到口腔發苦。
那晚原本是要在老宅留宿的,席晚突然接了個電話,打了招呼便獨自驅車離開。
尤千海在三樓的陽臺上看到她迫不及待的身影,神色越發晦暗,甚至有些疲憊。
在尤千海看來,席晚是一匹脫缰的野馬,是一心往外撲的飛鳥,但他清楚知道,收緊她的繩索在自己手上。
如果他樂意,可以随時将她拽回來,甚至不用費什麽力氣。
陳秘書拿着幾張席晚與別的男人相擁而笑的照片進來時,尤千海的臉色盡管有些難看,但還是很冷靜地買斷了這些照片然後收進抽屜裏。
這個舉動已經很熟練了。
這些照片從他們宣布訂婚後開始,幾乎是不停斷地往他面前送,而照片裏的男主人公從未變過。
尤千海怎麽會不知道他是誰,兩年前他從內陸回港,在大鑼灣的別墅花園裏,撞見了他們抱在一起。
席晚多大膽啊,這種事生怕舞不到他面前似的。
她出國念書,在英國四年,居桀就陪了四年。
只要不過分,尤千海都沒管過,他很能忍,也因此清楚,席晚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裏,哪怕繩索在他手上,她也不怕。
尤千海在辦公室裏稍微出神了一會,日光燦爛,照射在太子雙廈上太過刺眼。
他撥了個內線,要陳秘書查一下席晚現在的位置。
席晚在太子港的夜色館裏跟幾個朋友聚會,這是她自家地盤,怎麽鬧騰都不會有人管,因此很多人說話也随意了很多。
秦秋明見她興致大開,問她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席晚反應了會才明白她說的好事指什麽,于是搖頭道:“不着急,先把書念了。”
秦秋明佩服她的淡定,“尤千海真是好脾氣,什麽都由着你,顯得你有點不知好歹了。”
場子裏冷氣開得很足,席晚有些冷,穿上香風外套,朝她勾手,那模樣有些妩媚。
秦秋明湊近了點,聽她說:“我倆互不相幹。”
秦秋明笑:“還是你會玩啊。”
席晚端着酒杯起身,抿了一口,看着舞池裏狂歡的居桀,自嘲:“什麽啊,明明是可憐。”
居桀對上她的視線,眉眼發亮,揮着手示意她一起來跳,席晚擺手不去,居桀愣是将她拽了進去,兩個人在擁擠的舞池裏慢慢晃着,她脫下外套,高擡酒杯,有些放縱,五光十色的燈光照不見人皮面具下的真實想法,她幹脆也不管了。
尤千海在樓上玻璃房垂眼看着,一直等到她累了才下樓。
席晚今晚喝得有些多,在洗手間吐了會,出來時步子還有些晃,腰上突然多了道力道,一轉頭,尤千海已經穩穩撈住她了,他的臂彎裏還有她的外套,“該回去了。”
席晚眉眼盡是醉意,有些意外:“尤生,好巧哦。”
尤千海将人帶走,與居桀狹路相逢,他半個眼神都沒分過去,倒是居桀有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将他攔住。
居桀:“尤公子,既然來了打個招呼再走吧。”
香江就這麽點大,聲色場裏打照面誰不是要高擡對方身份的稱一聲老總,偏偏居桀不跟他來這一套,也是真的看不起他。
尤千海将懷裏的人收緊了幾分,像在宣示主權一般,談不上溫和,“下回,晚晚不勝酒力,我們先回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戳到了居桀的敏感處,他沒讓,“今天是為了慶祝晚晚深造,她先走不合适,不過你放心,若是太晚我自然會送她回去。”
尤千海看着居桀,輕輕呵了聲,“席晚,你自己說。”
席晚沒什麽力氣但腦子還是清醒的,既然讓她來,她擡手就抓住了居桀的手臂,一下子整個人就撲了過去。
居桀得意一笑,正要摟人時就被尤千海一把扯了回來,彎腰一抱,穩穩道:“她喝多了,沒什麽力氣。”
居桀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尤千海,你何必呢!”
尤千海當然知道,但他的容忍也有限度,“居桀,觊觎別人的東西真的很沒禮貌。”他撞開居桀,留下一句話,“不妨等你有能力時再來與我叫板,我随時歡迎。”
他根本不怕人挑釁,但對象得他來挑。
居桀被他這句話激得怒火中燒,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他不過是仗着家裏有幾個錢的小少爺,但其實沒什麽話語權的,如若真要談婚論嫁,他未必能接下席晚。
所以,他心甘情願守在席晚身邊,哪怕只是做朋友。
尤千海将人帶回自己的車裏,卻不知道該往哪裏開。
席晚好以整暇地睨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尤千海很會自我調解,這會已經是雲淡風輕了,提速往嶼山方向走,這是他的私産,席晚從沒來過。
席晚是被他抱下車的,這套房子比起大鑼灣要空蕩些,卻難得的有了女性用品。她看着那雙女士拖鞋時,笑了聲,甩掉高跟鞋,故意赤腳走在地板上,有點涼。
“尤生,金屋藏嬌,藏得是哪位啊?”她外套半掉,倚在牆上看他,像在看一個笑話。
尤千海沒有解釋,“把鞋穿上。”
席晚偏不,慢慢走到沙發上坐着,“尤千海,你也太沒品了,怎麽能把未婚妻帶到你情人的空間裏來呢?”
尤千海站在她身前,威壓如山傾,“我不是你,沒有這種愛好。”
席晚一愣,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她感覺到尤千海生氣了。
原來那個晚上,他看到居桀了。
尤千海将人拉起來扛在肩上就往浴室走,花灑一開,冷水一撲,兩個人都顫了下,尤千海終是難忍,水溫漸高,将她白皙的皮膚燙紅,眼神不自覺就沉了幾分。
熱氣氤氲,席晚覺得胸悶,擡手推他,似在警告:“出去!”
尤千海頓時清醒,但見她這麽排斥自己,心裏也很悶堵,緊緊握着她手腕,那幾秒的對視就像在醞釀一場風暴,終究是他先低頭,“席晚,你會不會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席晚沒明白他意思,腕間疼痛她也是一聲不吭。
尤千海松開她,給出了最後通告,“不要再跟居桀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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