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伊人在

柔柔的月光吻着微微抖動的雙眸,靜谧的夜色帶着捉摸不清的詭笑彌漫四周,令狐沖沒有想那麽多,只是輕輕地摸了摸小娘子的臉。

韶華已逝的年紀,細細的魚尾紋需要塗上胭脂水粉才能遮住,此刻,層層疊疊的擠在眼角,想要用手抹平,卻發現肌膚依舊富有彈性。名利誘人,為了天下第一,師傅能夠偷走師弟的劍譜嫁禍給自己,眼前這個人願意自宮……

天下第一,當真有那麽好?不明白他們為什麽一直去争,令狐沖只得嘆口氣,如今既然決定了待在小娘子身邊,若是他真的還要那個虛名,那麽自己又該怎麽辦?幽幽嘆口氣,興許那名利對他們而言就如沒酒對自己一般,聞之則醉,飲之則溺。

小娘子,你想要的,又到底是什麽?

抱住入睡已久的人,下意識握住那雙常年捏着繡花針的手,掌心竟然帶着一層細膩的汗液,也不知是沒有睡着還是夢裏在想些什麽,依舊是用衣袖擦幹淨,稍微松開了些手掌,懷中人微微一顫。

“怎麽,娘子還沒有睡着?”

“嗯。”低低應了一聲,算作回答。

“娘子這麽晚不睡是在想為夫麽?要不要以後我天天陪你一起睡啊,”語氣裏帶着幾分玩笑,但是,要是小娘子真的一個人睡不着的話,自己确實應該多做點,既然決定要相守一生,就不該讓他每天一個等着。“小娘子啊,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怕不怕?”

“又不是小孩子!”又聽到令狐沖在胡說八道,心裏卻不可思議的升起一股甜蜜,“我只是剛好睡醒了而已。”

“是麽?”玩性一起,就忍不住逗弄一番。

“說是就是!”有些生氣轉過來,面對面的瞪着眼,令狐沖這張嘴真是讨厭,自己說是就是,懷疑什麽啊!

令狐沖壞壞一笑,低頭含住兩瓣紅唇,察覺到不對勁的小娘子連忙閉咬牙,原來是這個意思!

進不去,只是輕輕啃咬着嘴唇,卻将兩個人的□都勾了起來索性直接将小娘子壓在身下,離開了那片柔軟,只是用手輕輕撫摸着小娘子的下颌,深夜裏,一雙眸子飽含着柔情的看着他,不說話,只是輕輕的将手從下颌劃入而後,再穿入發間,細細的揉着。

閉上眼睛,再次将柔軟的唇相貼合,想要這個人,想要在一起,想要揉進自己的身體,僅此而已。

這一次要順利很多,沒有任何阻攔的長驅直入,與小小的舌糾纏,舞亂……衣物成了二人間的阻隔,不知不覺,便已褪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昔有帝子在樓臺,鳳凰舞兮月徘徊。

小影坐在花樓上,看着眼前執筆作詩的女子,眯起眼睛,清涼液,韶華女,纖細凝霜腕,蛇行布紙上,很美麗的畫面,不是麽。

女子一身淡藍色的衣裳,映着月華,如同仙子,但是要真的把她當做仙子,只怕自己有十條命也未必能活到今天。

“秦軻,今夜請我出來,只是為了賞月?”小影看着放下筆的人,淡淡問道,這個人,給自己的命令,恐怕比催命符還要惹人厭。

“施毒暗器數唐門,回魂固體道家人。”秦軻淡淡一笑,“疑難雜症我不會找你,可是在這江湖上,想要解毒療傷,非問你們道家人不可,是麽,蘇影?”

“是。”咬咬牙,直勾勾的看着她,“我是道家人,你想要我做什麽?”

秦軻笑得更開心,捂着嘴,似乎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咯咯咯的笑出聲,才不緊不慢的說到,“之所以有醫仙道家人之稱,也是因為你們醫術确實了得,沒有你們解不了的毒,也沒有你們治不好的傷,哪怕入骨入髓,對你們來說,只要想治,絕非難事。”

“呵呵,什麽時候郡主大人也信這等江湖傳言?”

“我并非郡主,更非皇族,只是這些與你無關。”

“秦軻大人,你大半夜叫我出來,只是為了敘舊麽?我可不像你那樣随心所欲,醫仙道家人之所以被誤傳成仙,本身就是因為門規極嚴,要麽不治,要治必定起效,而且說到疑難雜症,我們也差得很,只是對解毒療傷稍有建樹而已。”

“我知道,”秦軻看着小影,似笑非笑,“你們一門的來源,我知道,你們行走江湖效命于誰我也不想問,只要你做一件事。”

“什麽事?”

“我要你治好令狐沖的失憶症。”将筆洗淨,收起。

“你開什麽玩笑,疑難雜症我們不會!”小影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

“令狐沖身上只是傷而已!”秦軻不屑的回答道,不輕不重,恰好壓住小影的聲音,聽上去卻依舊溫文爾雅。

“哼,失憶症可是不治之症,道家人向來不與天作對,天注定的病,也會讓他病到死!”甩袖,離去,不願在于秦軻多說。

“就算騙得了天下人,他又騙得了自己麽?”秦軻厲聲說到,每個字都砸在小影心口,自己的心虛,原來早被看透。

遙望星辰,秦軻摸摸自己帶着脖子上的玉牌,自己身上最能證明身份的物件……王族标志,可惜,自己并非皇族,甚至連很多兄弟姐們也不認識自己,在那個龐大的家族中,需要有人繼承勳爵,需要有人聯姻和親,也需要有人聽命于暗衛,秦軻就屬于這一種,家裏在軍隊的很少,但是每次朝廷興兵,她家總是一場不落。

她身為家族聯姻的産物,自幼習武,早就知道自己長大了會參加這種暗地裏的編制,受命于天,朝廷大員也無處可查,暗地裏監視着江湖的一舉一動……家裏有人以此為榮,秦軻笑不出,也哭不出,她只是去走早已注定的命運……無關情愛,無關理想,無關喜惡,只是宿命如此,完成任務,攪動着江湖打打殺殺,避免着江湖勢力太過龐大,為此做過的惡事罄竹難書,但是也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這個江湖,唯有讓那些野心家将精力耗在江湖內鬥上,才能防止他們滲入朝堂,讓他們成為朝廷的手中劍,而不是随時會射向自己的暗器。

對月長長嘆口氣,秦軻自嘲,他們行走江湖,至少有過幾分親情恩情,肆意愛過,恨過,而自己,百年後再回首,恐怕也只有以江湖無大事,百姓安居聊以□。

也許以為自己早已麻木,人間悲喜,自己經歷的不少,卻不會動心,但是對于令狐沖,秦軻卻不免有一番感懷……他圖的又是什麽?從華山派那裏,得了個偷盜的污名,和東方不敗在一起,注定要面對江湖豪傑的嘲諷輕蔑,但是華山派的名氣,日月神教的權勢,他一樣不圖,他又為何甘願與那年華已逝身體殘缺的東方不敗在一起?

本可以是華山派的掌門,本可以當衆揭穿岳不群的面目,本可以通過東方不敗掌握日月神教的權勢,他卻一概不要,他圖的又是什麽?

秦軻蹙着眉,背着手,在月下站立良久。

朝陽出現,雀兒叽叽喳喳的吵鬧着,東方随手拿起一枚繡花針就要射死那些鳥兒、

“娘子,那可是喜鵲吉祥着呢。”嬉笑着握住小娘子的手。

“哼,你當我不知道麽,這是麻雀,喜鵲可不是這叫聲。”嘴裏不滿的咕哝着,手上卻将繡花針收了起來。

“是的,不信你看啊~”忍不住的笑聲說明主人早有計劃。

扭頭看向窗外,卻連只麻雀都沒有,當下一頭惱火的轉向始作俑者,之間令狐沖笑嘻嘻的拿出一盒脂粉,“小娘子,喜鵲在這呢。”

小巧的盒子,圓圓的盒蓋上,用細致的筆觸描摹出兩只站在樹上的喜鵲,一只稍大,一只顯小,恰好斤斤的靠在一起,大的在張嘴唱着什麽,小的卻用嘴梳理的羽毛,腦袋埋在羽翼中。

“小娘子,你看這像不像咱們倆,一個在唧唧喳喳的說話,還有一個在整理衣飾!”一副吃豆腐的表情在小娘子身上瞟來瞟去。

“誰像了,我可沒有……”說到這裏才想起昨夜狂歡,自己最後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起來一看了,自己身上只有見薄薄的單衣,還穿的松松垮垮,露出一截肩膀和一大塊胸膛,上面還帶着作業肆虐的痕跡,當下別過臉七手八腳的劃拉着衣服往身上套,倒是令狐沖一邊憋笑一邊拿過衣服,細心抖開幫他穿着。

“別看!”多年獨處早讓他不習慣在外人眼前換衣服。

“有什麽關系,昨夜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看遍了~”故意使壞,語氣裏明顯有所暗指的貼着小娘子耳朵說到,而東方狠狠地低頭,臉偏就不争氣的紅了起來,一路燒到了耳根。

“你真漂亮。”看着眼前的一幕,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是也不敢太過放肆,只得嘻嘻說一句。

“胡說!”假意錘了一拳,當然被一把抓住,令狐沖很是遺憾的說,“小娘子,不帶你這樣一起床就引誘的,我會忍不住的!”

“那裏有……”不服氣的擡頭,卻對上一雙深情幾許的眸子。“好了,你別胡說了。”

“小娘子。”長長嘆出一口氣,将眼前人一把抱在懷裏,才繼續說到,“我說的是真話,你真漂亮。”

低頭,羞而不語。

“小娘子,我真想一輩子把你抱在懷裏,一刻也不放,再也不許別人碰你。”手上力度不知不覺間加重。

“好了,我知道。”感覺到令狐沖的反應,卻也心疼到他的忍耐。“想要就繼續吧。”

“歇會兒吧,免得傷身。”昨夜交歡太過瘋狂,今日為他穿上衣衫,卻暗自後悔,此刻又怎麽舍得?

“我來幫你處理好了~”總覺得好笑,昨夜不知是誰根本沒有節制,今天卻變得這樣體貼。

握住昂然擡頭的巨物,用舌頭輕輕卷住……忽然而來的快感幾乎讓他一瀉而出,但是心中驚訝勝于沉溺。

“你,你不必如此。”扶住東方的肩膀,令狐沖心裏有着幾分不敢相信,貴為教主,何須低頭,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期待。

不予回答,只是低着頭,細細含允着。

最後,才擡頭,“我能給你的,只有這些。”

吻着濕潤的唇,低聲說到,“你只要留在我身邊就好。”

不求名,不圖利,不幕勢,只是,醉與一廂柔情,何如?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哈哈,這一章是地雷的加更~【大家好,我是存稿箱,表示作者某澤今天回學校,不能上網,但是不出意外23號應該能上來~表示相信某澤的人品……總之這一章的半葷不素算是某澤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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