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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林焱的眼瞳不算黑,屬於那種特別漂亮的琥珀褐色,清澈、水潤、可愛,一雙眸子望着你的什麽,直勾人要往那褐色的最深處探索。
“很晚了……”林焱原本的拒絕會更直接點,因為剛剛的心虛,連帶拒絕也變得委婉。
“把燈關上吧。”林焱說。
“啪”的一聲,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漆黑。
顔尋洲跟林焱接吻,林焱微微側頭表示抗拒,然後顔尋洲也不勉強,伸出一只手将她整個人提了提,一時的失落感讓林焱輕“嗚”了一聲。
顔尋洲低低笑開了,貼在林焱耳邊冒出一句:“都說女人在床上會性格大變,不過你還是一樣,還是……”
顔尋洲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林焱問:“還是怎麽……”
林焱知道顔尋洲說的是什麽,咬着牙沒回應,然後顔尋洲像是想起了什麽:“小火你看,世界上有些事注定是改變不了的,比如我們這輩子就是要糾纏在一起。”
林焱繼續沉默。
顔尋洲繼續說,他本就在她身上,加上篤定的語氣,讓他的話聽來很居高臨下,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些年我一直知道你給李唐做事,有時候我就奇怪你為什麽寧願給一個利用你的人做事也不願意回到我的身邊,我耐心不好,如果不是知道李唐會把你送回我身邊,我絕對不會容許你在外面那麽久,嚴珂說君顔沒有一個好男人,我原本以為你也會懂這個道理,如果你遇上好男人了,我就真放過你,但是小火,你遇上了嗎?”
“遇上好男人,你真的放過我了?”
“是啊。”顔尋洲說,“不過,冬冬要跟我。”
“嗬嗬……”
“所以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因為你為了冬冬始終會回來找我,不是嗎?”顔尋洲停下動作,撐在林焱上方紋絲不動地看着她,好像在黑暗中,他依然可以清楚地看清她的臉和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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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林焱再次開口的語氣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她主動抱上顔尋洲的腰,“那我這個二房,什麽時候可以轉正啊?”
“別演了,小火。”顔尋洲的興致稍微減了點下來,他盯着林焱的眼睛,“你并不适合說這話。”
“怎麽不适合了?”林焱的聲音就像夜晚裏流動在山間的清泉,清脆寂寞,“就像你說的,為了冬冬,我會跟你再糾纏在一起,女人都想光明正大地待在一個男人身邊,尋洲,顔太太這個身份原本就是我的,難道你以為我不想要回來嗎?”
顔尋洲大概過了五秒,說:“那你運氣真不錯,我正在和張暮暮離婚,你如果表現好點,我會給你轉正機會。”
林焱真吃了一驚,不過說出的話倒是淡淡的沒有任何驚訝成分:“你要離婚?”
“或許你還要做好當後媽的準備,因為顔意駿大概不會跟着他媽。”
林焱側頭看了眼顔尋洲支撐在枕頭上的雙臂,結實有力,卻線條優美,林焱想起很多年前的晚上,也是黑夜沉沉的夜晚,男人火熱的身體好像蘊藏着最濃最烈的感情,那晚她雖然疼,但是心底是圓滿的,甚至有點慶幸命運讓她遇上了這個男人。
但是命運從來都是滑稽的,她一下子從慶幸變成了不幸。
林焱高考的那年,阮媚已經是一個女大學生,顔尋洲因為她的一句話也參加了大學考試,他的超好視力和在學校超強的人脈,考出來的分數穩穩妥妥地上了本科線。
不過顔尋洲之後卻沒有上過一天大學,顔家就是在顔尋洲高考結束那個暑假出了事。
顔安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顔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最後一次經濟周轉還是顔尋洲出的錢,那個暑假,顔母原本許諾她和阮媚的旅游也泡湯了。
夏日炎熱,林焱為了幫顔家省錢,空調也不開了,一臺老式的電風扇咕咕嚕嚕地轉個不停,顔尋洲一身黑色背心來找林焱的時候,林焱正趴在寫字桌上看報紙,顔尋洲進來後給他找了一只椅子:“怎麽樣了?”
“八成是王力那人!”
“我們跟法院起訴吧。”林焱建議說。
“起訴沒用,我爸原本的賬目就有點不清楚,王力在S市有人,到時候被他們倒打一耙才是最鬧心的。”
林焱低下頭,當時她覺得讀書是最沒用的,什麽也幫不上顔家,就在她不知道要說點什麽的時候,顔尋洲突然伸手碰了下她被汗水沾濕的頭發,蹙眉:“怎麽不開空調?”
林焱支支吾吾,她并不想讓顔尋洲知道她的小心思:“空調壞了吧……”
“壞了嗎?”顔尋洲擡眸看了眼上方的空調,“我幫你上去檢查一下。”說完,跳上了椅子。
林焱仰着頭看着站在椅子上的顔尋洲,“不用那麽麻煩。”
顔尋洲不理會林焱,按了開關,然後徐徐冷氣便從出口出來了,顔尋洲低頭看向林焱:“林小火,我發現你最近撒起謊真是越來越順溜了。”
顔尋洲晚上吃了飯出門,顔廷文怎麽攔都攔不住,最後氣得顔廷文将門反鎖不讓顔尋洲進家門。
顔尋洲跟林焱有暗號,他的口哨吹得又響又亮,深夜林焱因為睡不着躺在床上看書,然後就聽到一聲嘹亮的口哨聲。
林焱從床上起來,顔尋洲正在後院看他,銀霧般的月光下,少年身形英挺,漂亮的臉蛋嚣張又叛逆,明明最簡單的牛仔褲和黑色背心穿在這個少年身上,永遠都是最搶眼的存在。
林焱穿上鞋要去給顔尋洲開門,然後她走出房門的時候,已經看到住在樓下的阮媚拎着顔尋洲進來。
“喂,你怎麽還沒睡啊。”顔尋洲問阮媚。
“我一晚上擔心你死了沒,我怎麽睡得着。”阮媚說。
顔尋洲大大咧咧地上樓,回頭跟阮媚說了句:“我今天把王力教訓得只剩下半條命。”
顔尋洲上樓的時候,林焱重新上了床,顔尋洲打開門進去,林焱撐起身子看他:“你回來了啊。”
顔尋洲點點頭,走到林焱床邊坐下,湊過自己的臉:“小火兒,親一口!”
林焱笑,搖頭:“不親。”
顔尋洲湊上來撓林焱癢癢,林焱求饒地倒在了柔軟的床上,然後顔尋洲跟着倒在她的身上,少年的身體跟他身上流的血液一樣灼熱發燙。
“十六歲可以了沒?”顔尋洲問。
林焱搖頭:“十六歲才高二。”
“十七。”顔尋洲商量說,一副不能再商量的語氣。
“不行不行!”林焱推了推顔尋洲,但是顔尋洲故意用力壓了壓林焱,壓得林焱胸口微微發疼,“疼啊,顔尋洲。”
顔尋洲目光閃爍全是笑意,頓了頓:“那十八吧,我等你十八。”
林焱紅着臉沒有回答,過了會說:“不能結婚嗎?”
“等你結婚?”顔尋洲開始給林焱算賬,“你肯定要上大學吧,随便一上就是四年,然後你再讀研……等結婚?小火兒,你當我吃素啊?”
林焱一張臉紅得發燙:“大學畢業後就可以了。”
“那讓我先嚐個甜頭。”顔尋洲說。
林焱緊張得聲音微微顫抖:“什麽甜……”
話音未落,顔尋洲已經将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裏,夏天的睡衣,輕薄得就是一層薄棉,不過林焱還穿了一件胸衣,那種以前特別流行的挂脖胸衣,卡通文案特別受林焱這種女生喜歡。
“你怎麽穿着胸罩睡啊?”顔尋洲開口。
林焱按住顔尋洲的手不讓他繼續耍流氓,但是她的力氣哪制止得住顔尋洲,最後顔尋洲還是在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中抽出了手,然後還頗友善地提醒她說:“你這樣穿着胸罩睡覺不好……”
“你聽誰說的?”林焱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了醋意。
“很多女人啊。”顔尋洲笑得燦爛,細長的眼睛裏全是林焱紅着臉的漂亮模樣,然後他主動在林焱嘴上親了一口:“早點睡吧。”
“嗯哪。”林焱點頭。
過了會問:“你怎麽還沒走?”
“我等你睡下啊。”顔尋洲說得理直氣壯,不過神色滿是揶揄。
林焱只好閉上眼,然後顔尋洲給她關上了燈,臨走前又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
然後林焱一個晚上心跳都快了幾拍。
顔尋洲得罪了王力,顔安生意挫敗,顔廷文因為腦溢血進了醫院,顔太太總覺得是顔家風水不好,專門找了一個懂風水的人過來。
風水大師在顔家看了整整一天,最後問了所有人的生辰,包括林焱。
林焱并不知道自己具體是什麽時辰出生的,她之前的奶奶倒是跟她說過一個大致生辰,當林焱輕聲說出來之後,大師對顔太太說:“把她趕走,顔家就太平了。”
之後林焱就從顔家搬走了,她回到了林家的老房子。
顔尋洲過來找過她兩次,每次都是送錢來的,最後一次顔尋洲臉上挂了彩,來的時候林焱正在洗被套,赤腳在木制大臉盆上來回踩動,褲腿卷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小腿。
顔尋洲自顧進了屋,林焱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顔尋洲盯着倒給他的水看了很久,直到眼圈通紅。
林焱從來沒有看過紅眼的顔尋洲,急了:“發生什麽事了?”
“出事了,都出事了……我爸的車子被動了手腳……我媽跟他一起……”
林焱耳邊一片嗡嗡聲,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顔家出事了後,林焱基本就看不到顔尋洲了,她永遠是幫不上忙的那一個,之後阮媚倒是來看過她一次,打扮得誇張的成熟,她和她坐在學校後面的小吃店一塊吃了點東西,離去的時候阮媚對她說了句老實話:“林焱,我一直是愛阿洲的。”
……
再然後,阮媚也沒有再出現了,林焱比以前更加努力學習,她高考那年是全市文科狀元,之後是好多要采訪她的報紙,然後老師幫她聯系了一家本地報紙,上了報紙之後,要資助她上學的有錢老板多得她根本不用愁學費。
不過當年林焱還是選擇了國家貸款。
她遠赴北方上學,臨走前林焱去了一趟顔家,顔家只剩下顔廷文,林焱去的時候,顔廷文正在顔家的後花園除草。
林焱離去的時候,顔廷文給她摘了一袋果子:“路上吃吧。”
林焱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對不起,爺爺,對不起,爺爺……”
“傻孩子,關你什麽事啊。”
“爺爺,你知道尋洲去了哪兒嗎?”過了很久,林焱擡起頭問。
“出去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顔廷文說,頓了下,“阿洲給你留了一點東西,你跟我來拿吧。”
顔尋洲給林焱留的是一封信還有一疊錢,林焱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一共三萬六千塊,是她大學全部的學費。
信寫得很簡單,裏面還有一個錯別字。
林焱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車,一邊哭一邊看着顔尋洲寫給她的信。
寥寥幾句,書寫了一個男人對她的情誼。
後來林焱大學畢業後再次見到顔尋洲,他只說了一句“林小火,我回來了,你要不要嫁給我啊。”顔尋洲問完,她當場就同意了。
可惜後來的發展并不朝着她所想的幸福方向,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她就丢了自己的幸福,或者就像嚴珂所說的,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跟幸福無緣。
——
林焱第二天醒來得很早,顔尋洲在她穿衣服的時候醒過來,然後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後腰,開口說:“小火,冬冬好像快要生日了。”
林焱沒吭聲。
“我們去香港玩兩天吧,冬冬不是一直想去迪士尼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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