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堅定

堅定

“血脈……？”牧塵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低聲說道：“我們的血脈又怎麽了？”

靈溪淡聲說道：“浮屠古族是一個極度重視血脈的家族，因為在他們眼中，只有純正的遠古家族血脈，才能擁有高人一等的天賦，才能開出高等的‘神脈’。”

“神脈又是什麽？”牧塵問道。

靈溪頓了頓，卻并沒有回答，說：“神脈于你而言還太過遙遠，至少，要等你達到地至尊的境界，你才能接觸到神脈。”

牧塵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再問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幹娘是族內聖女，血脈最為純淨強大，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也聽其他人說過，大長老原本是想讓幹娘與摩诃古族的少爺聯姻，這樣生下來的後代才會擁有純淨強大的遠古大族血脈。”靈溪慢慢說道，“但幹娘不願意，便離家出走了，不知道為什麽和你的父親在一起，生下了你和小珩。這對浮屠古族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而作為玷污血脈的你們，自然也是家族所容不下的存在。”

靈溪話未說完，但牧塵已經知道她未說完的那部分了，他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只覺得怒火中燒。

在之前，其實他一直很羨慕能夠與娘親一起生活的妹妹，雖然他老爹也很疼他，對他也是真的很好，但沒有哪個孩子是不渴望母親的溫暖的，牧塵亦是如此。而如今，他才發現，自己幼時的想法是多麽的無知而幼稚。

“小珩被那些人稱為‘罪女’，只因為她的血脈……”靈溪嘆了口氣，說道，“但小珩似乎有些特殊，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特殊在哪裏，但那些人在她的體內種了蠱，每個月，她都會被子蠱抽取心頭血，供給母蠱。她的精血到底有什麽用，那些人拿她的血做了什麽，我也一概不知。而也正是因為每個月都會被取走部分心頭血，小珩的身體一直很虛弱，比普通小孩還要差的多。”

牧塵臉色極為不好看，他沉默了半晌，道：“娘知道嗎？小珩體內有蠱的事？”

靈溪搖了搖頭，沉聲說：“幹娘不知，幹娘作為聖女，即便已經脫離了浮屠古族的掌控，她對家族的影響也是舉足若輕的，至少現在，家族也不敢真正與她翻臉，所以都瞞着她。而我們……浮屠古族到底是遠古大族，幹娘就算再強，也不可能輕松對上整個家族，再加上她是清脈脈主，需要對清脈負責，責任重大。幹娘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與家族徹底翻臉，但我們還不知道那些人對小珩還做了些什麽，現如今的小珩還在那些人的掌控之中，幹娘若是現在就跟家族翻臉，恐怕讨不到什麽好。”

“那你所說的，娘她自願囚于……祖塔？又是怎麽回事？”牧塵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靈溪斜睨了他一眼，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本來一開始，家族以為幹娘生下的後代只有小珩一人，直到四年前，不知為何，他們知道了幹娘還有你這麽一個兒子。為了保護你與你父親，幹娘與大長老做了交易，家族放棄對你的追殺迫害，而她放棄在家族中的一切實權，空留一個聖女與清脈脈主的名號，自囚于祖塔之下。”

牧塵握緊拳頭，雙眸微微有些發紅，他的母親竟然為了保護他與父親，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頓了頓，靈溪略有些無奈地說道：“其實，自囚于祖塔之下并不是什麽難以忍受的事，以幹娘的實力，完全可以不顧任何桎梏，潇灑離開。據我所知，其實幹娘在祖塔下借用祖塔的力量修煉，一日千裏，也就大長老等人傻傻地以為幹娘安安靜靜地待在祖塔下，恭恭敬敬侍奉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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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塵：“……”

心中的感動不知為何就那麽卡在半道，上不去下不來。

靈溪沒有發現牧塵一瞬間的僵硬，只是繼續說到：“因為幹娘自囚于祖塔之下，所以就不能随時保護小珩，為了以防萬一，她便讓我帶着小珩，以游歷的名義外出，實際上是遠離浮屠古族。幹娘在小珩體內下了禁制，只要有人膽敢傷害小珩，幹娘就會以分'身的形式出現，保護她。”

“小珩身體不好，因為無法修煉靈力，她就跟普通的小孩一樣，身嬌體弱，不适合到處流浪。正巧那時我帶着她來到北蒼大陸，偶遇了太蒼院長，我見他品行不錯，是個正人君子，值得信任，便與他做了交易，自此，我們便留在了北蒼靈院。”

牧塵這才恍然，同時心下慶幸，還好靈溪偶然來到北蒼大陸，偶遇了太蒼院長，還好他選擇了北蒼靈院，否則，也不知他還要多久才能見到妹妹。

靈溪對他說到：“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頭腦發熱地就去找浮屠古族報仇，如今的你最需要做的，就是低調，然後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無視浮屠古族的威脅。雖然幹娘與大長老的交易讓你的處境沒有那麽難過，但很難說那些人會不會陰奉陽違，來尋你的蹤跡。畢竟，你可是他們恨之入骨的‘罪子’。”

牧塵慎重地點了點頭，說：“靈溪姐你放心，我不會那般沖動的。”

靈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想了想，繼續說到：“你修行了幹娘留下來的功法，對吧？”

牧塵應了一聲，有些不解地看向靈溪。

靈溪說：“大浮屠決是浮屠古族特有的神訣，切記，不要輕易将浮屠塔展現在他人面前，尤其是遠古大族的人面前。”

牧塵微微一愣，随即趕緊道了聲好，他原本以為大浮屠決只是他娘留下來的一部比較厲害的神訣，誰知居然是浮屠古族的神訣……

“哦，對了，你去看望一下小珩吧。”靈溪說道，“因為一些原因，她被那些人派出的走狗打傷了，現在還在南靈山養傷，洛璃正在照顧她。”

聞言，牧塵臉色大變：“被打傷了？！怎麽會這樣？那些人竟然……”

靈溪臉色也微微有些陰沉，嘆了口氣，卻并沒有解釋原因，只是說到：“那人已經□□娘的分'身擊斃，迫于幹娘的餘威，目前，小珩的身邊暫時比較幹淨，你去看望她，也不用擔心有那些人的爪牙看見。”

牧塵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話。

“走吧，先出去。”靈溪再度看了看牆壁上的畫卷，道。

牧塵點頭，他眼神眷念的望着畫卷中的模糊女子身影，他很想把這畫卷要過來，不過顯然，靈溪對它極其看重，不僅因為這是她幹娘的畫像，更是因為這是清珩親手繪制的。所以他也不好奪人所愛。

“娘，我答應過爹，一定會把你和妹妹找到的。”

他凝視着那道女子身影，旋即深吸一口氣，轉身跟着靈溪出了竹屋。

“靈溪姐，那我先走了。”牧塵沖着靈溪抱了抱拳，沉聲說道。他想趁着現在時候尚早，去南靈山看望一下清珩。

靈溪知道他的想法，于是點了點頭，随他去了。

牧塵轉身，眸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浮屠古族，膽敢這般對待他的親人，他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牧塵出了靈溪的院落，認準了方向，便徑直向着南靈山掠去，而他的腦海中也響起了一個女聲：“沒想到你居然是浮屠古族聖女的後代，以前倒是小看了你。”

這聲音明顯是九幽發出來的，她渡過黑神雷劫後，經過了幾個月的潛心修煉，終于修成了肉'身，但平日裏她還是喜歡待在牧塵的識海中，畢竟在與牧塵解除血契之前，她也不能回去，只能無所事事。

牧塵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知道清珩與娘親在浮屠古族內的遭遇後，他對這個家族的感覺就只剩下了惡心。

“浮屠古族……很強大嗎？”牧塵沉聲問道。

九幽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凝重，她道：“你可別沖動，浮屠古族的強大遠遠超乎你的想象，在他們這種遠古家族裏，地至尊随處可見，天至尊也不在少數，你想對上整個浮屠古族，至少要達到天至尊的水平。”

牧塵默了默，他擡起頭，看向遠方，眸中流露出幾分別樣的色彩。

天至尊啊……這個詞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遙遠，沒想到浮屠古族的實力居然能夠強到這種地步。

但牧塵心中的信念卻越發堅定，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夠達到那個境界，然後光明正大地打敗浮屠古族，将妹妹與娘親帶回家，與父親重逢，到時候，他會告訴浮屠古族，他們所看不起的“罪子”、“罪女”，将會成為他們遙不可及的存在，而所有傷害了他妹妹的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走吧，去看望一下小珩。”牧塵喃喃說道，“我這個當哥哥的，可真是一點都不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