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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前面說過,安室透知道,或者說一直都知道,松內修皮套下面的靈魂,那位卯田警官是一個對伴侶非常寬容的人。
不論是性別還是性格,只要和他心意,與他相知,能夠互相交心,就可以做戀人。
除了陣營這一條。
卯田警官接受不了任何做過違法亂紀事情的人的愛意,那會讓他想吐。
他是真的吐過,安室透知道。
但是、但是那些已經知道的條件,就算重新安到了松內修的身份上,他也有了預料,有過心理準備。
——但是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啊?
你看看你看看,說着‘我對安室先生挺喜歡的’還滿臉嬌羞……咳,只是有點害羞,嬌羞還說不上。
總之,這副害羞的模樣,就算安室透知道松內修皮下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這樣誰看誰不迷糊啊?
看看一旁的榎本桑都已經捂住臉了,就可想而知她有多不好意思,哪怕這份熾熱的情感不是針對于她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問出了那樣的問題——要是再問的明白一點就好了——她深吸一口氣:“咳,松內桑,安室桑,客人還需要我,我就先過去了。”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安室透看松內修臉已經紅到了可怕的地步,他連忙開口應下:“好的,榎本桑去忙吧,今天辛苦你了。”
榎本梓連連搖頭:“不辛苦,那我先過去了。”
然後現在就剩下安室透和松內修了。
金發青年看上去也沒有剛才那麽震驚,他深吸一口氣從地上撿起剛剛掉地的小包紙巾,從容地走到松內修的對面坐下來。
他話語間十分冷靜:“你剛剛可真是吓到我了啊,我差點就以為你真的對我有想法了。”
松內修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我憋氣也很辛苦的,榮升成我心上人的安室先生。”
安室透一哽:“……”
他有些吃癟,主要還是因為松內修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太吸引人。
而看起來筆直的僞·婦女之友實際上也沒有那麽筆直。
連能撞彎鋼筋的松田陣平都能回過味來知道轉彎了,那麽情商很高的安室透——雖然平時不是很願意用這份情商——當然也能察覺自己那微弱的、不願意承認的心情。
安室透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你剛剛明明可以演繹成別的劇本吧。”
松內修托住臉頰,臉上的粉色逐漸消退,十分悠閑的說:“是這樣沒錯,但是只有這樣才最不容易引人懷疑。”
一個仰慕者,肯定比別的陌生人天然來的更加可信。
而仰慕者沒有腦子,能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做出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倒是也很平常。
——畢竟這可是變/态偷窺/狂和跟蹤的家夥多如牛毛的地方啊!
安室透:“你的劇本是什麽?我有幸知道嗎?”
他微笑的樣子非常可怖,就像是在逼迫着松內修說明一樣,哪裏是‘有幸’啊,根本是在說‘你快點給我說’!
雖然他八成也能猜出來,但是他是想聽這個沒什麽邊界感的家夥自己說。
黑發的男人笑起來:“當然啦。”
作為松內修來說,他的語氣是難得的輕快,臉上的笑容也燦爛的讓人忍不住把目光挪過去。
“一個相當陰郁的家夥,在上學的時候經常被奚落欺淩,在工作後終于碰到一個對所有人都很體貼關切的人,像是太陽一樣照進他的人生……他怎麽不會心動呢?那是他的太陽啊。”
安室透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他猛然間想起,自己其實是說過類似的話的,還是和松田陣平那個慣常促狹的人說的。
當時他說:“我想為他捧起光明。”
他是怎麽都沒想到那句話會成為回旋镖,以這種神奇的方式紮回自己身上。
安室透、安室透他張了張嘴,又給閉上了。
他略顯苦惱地揉了揉額頭,緩和一下情緒後說:“好吧,真是敗給你了。”
松內修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嗎?”
這句話很‘松內修’,但是很不‘卯田陽生’。
安室透:“……”
他仔細看了看周圍,甚至假裝紙巾再一次掉到地上,然後彎腰去撿起來的時候順便檢查桌子底下:什麽也沒有。
“你是故意的嗎?”他發出疑惑的聲音。
松內修果然立刻笑出聲:“看安室你這樣緊張的樣子,也是很有趣的,畢竟你這麽可愛呢。”
額角的青筋繃起來了。
安室透忍下自己的惱怒,僞裝的七年到底還是讓他對自己的情緒有了極高的控制能力,他試探的問:“你對我的态度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
不是說一兩年前這種,畢竟性格不一樣的人,還有資料上的偏好,都會讓松內修的态度變化——總之,松內修現在這樣是和七年前完全不相同了。
松內修:“以前的你不是我的菜。”
安室透:“我好像聽過類似的話。”
松內修:“這是事實啊,我大可以再說一遍,畢竟人類的xp是自由的,而我向來對自己的xp沒什麽掩飾。”
“……好的,你說。”安室透回答。
他的話……嗯,松內修的态度和以前一樣的坦坦蕩蕩,對性方面的态度也一直都是非常縱容又寬容的,毫不遮掩,毫不害羞。
所以安室透才會一直覺得松內修是阿美莉卡那邊的人。
态度、就是這個态度啊!真是太開放了吧!
安室透都被松內修的話鎮住了,一時間都有一點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松內修習慣性的單手抱臂,另一只手向外攤開,活像是在說什麽學術性的問題,仿佛要憑借言語去争論什麽——應該說,他非常像是辯論隊的。
安室透看着他的舉動,覺得自己能認出來卯田陽生的‘皮套’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黑發男人的眼睛向上邊看,一看就是在回想什麽,他慢慢的說:“其實我對于原本的你,是的,原本你的性格,我是不感興趣的。”
安室透:“……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啊!”
再聽一遍還是莫名很生氣,他的性格怎麽礙着陽生了啊!!
年輕的男人收回手,這次是真的抱着雙臂了,他拄着下巴,低下頭:“按照臉來說,其實……除了有女朋友的班長,你和其他幾位都是我的菜,畢竟人是博愛的,xp也可以有很多!”
安室透的脊背莫名有幾分彎曲,看上去滄桑了不少,說的話還有一點怨氣:“你還想通吃啊!”
“沒有那回事。”
松內修笑着回應,看上去不為所動:“其實我喜歡他們幾個的性格,還有現在的你的性格。”
“……”,安室透愣住,低聲碎碎念,“我是被針對了嗎?為什麽只有我?”
松內修‘哈哈’兩聲:“不是被針對,但是我就是喜歡溫柔人/妻,桀骜暴嬌和漂亮小狗,包括黑皮甜妹,你有意見嗎?我相信你也不敢有意見的吧?”
安室透忍耐:“為什麽是黑皮是和甜妹搭配在一起的?”
“因為我匮乏的詞彙量不足以讓我想出區別于漂亮小狗的詞,所以只能是甜妹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看上去穩重,但實際上有一些無傷大雅的玩鬧之心的松內修往後一靠,氣質莫名就給人感覺他運籌帷幄了起來。
“那麽,黑皮小狗……有些難聽,你覺得黑皮金毛怎麽樣?”,給人起了非常奇怪外號的松內修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虛,他這時候甚至在征求對方的意見,“金毛是人類的朋友,而且很是溫順,怎麽會有人不喜歡長毛黏人的可愛金毛呢?”
安室透垮起個臉:“不怎麽樣。”
雖然松內修字字沒有說他安室透就是金毛,都是在誇贊金毛,但是又仿佛字字都在說金毛就是他,他溫順黏人可愛。
啊啊啊!你這個沒有邊界感的阿美莉卡佬!
其實并不是。
松內修……啊不,卯田陽生實際上是純正的霓虹人。
如果說他為什麽會養成這樣的性格,那得去問他的家庭了吧。
金發男人明明已經29歲了,但是那張臉完全能夠去混進學校裝作自己是高中生。
此時他小麥色的皮膚通紅一片,耳朵都紅透了,讓本來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人,偶爾會看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差一點壓不下來自己這反複橫跳的心情——上一個這樣的人還是琴酒,那是另一種反複橫跳,也是相當吓人了。
他捂住臉:“你等會,讓我靜一靜。”
雖然和他塑造出來的形象有些不太相同,但是如果是面對情感非常濃烈的告白的話,也一定會很不好意思吧!
榎本梓在遠處偷偷看着,這麽想着。
別誤會 ,她只是不放心那兩個人,剛才她離開前,那種情況太容易讓人擔憂了,萬一安室先生覺得非常困擾,那豈不是她的過錯了?
所以她才會忙完手頭的事情後忍不住去看。
畢竟安室桑那是男女通吃的臉,但是據她所知,他并沒有對任何一個男性有興趣。
而現在,安室透頓時紅了臉,榎本梓卻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至少安室桑也許是被觸動到了!
實際上——
金發青年捂住臉,低着頭,看着桌面的眼睛在瞳孔地震,無論如何都硬不起心腸了。
就算松內修好像在罵他狗,但是他現在是松內的xp耶?
安室透睜大眼睛:‘不會吧,我都在想什麽啊?他還很年輕,很輕狂,會有這樣的反應太平常了!我不能沉不住氣!’
強制冷靜下來的安室透,終于能心平氣和的與松內修說話了:“好了,你安靜。”
松內修坦然的回答:“安室,我沒有說話,是你的心太吵了。”
安室透:“……”
他憤憤道:“你現在說話了。”
黑發男人聞言,伸出手在嘴上從左到右拉了一下,做出了拉上拉鎖的模樣,這次是真的洗耳恭聽,一言不發了。
他的上半身往前傾,做足了聽衆的姿态,看上去格外認真。
一想到他剛才說了那樣的話,安室透就有點穩不住,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更是說:“真是犯規啊……”
松內修的手指忍不住在桌子下面搓了一下衣服。
即使他再游刃有餘,但是晚上複盤的時候,他也是會感到摳地的。
安室透在桌面上沒有看到這些,他只是低下頭緩和了兩秒,再度擡頭,這次的笑容十分自然:“松內,多謝你的喜歡。”
扭曲了表情的變成了松內修。
安室透笑眯眯的:“雖然你說我是金發辣妹,說樂器店老板綠川是溫柔人/妻,還說爆處組的兩位警官是桀骜暴嬌和漂亮小狗,但是還是多謝你的喜歡。”
不知道為什麽,随着他說話,松內修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後仿佛是在起涼風。
上次這種感覺,感到不妙的時候,是誰來了……是剛剛安室透言語中說了重音的‘爆處組的兩位警官’啊!!
松內修僵硬地扭頭,果不其然看到了桀骜暴嬌和漂亮小狗:“……”
因為說‘壞話’被人發現,他的心裏很是心虛了一瞬間,所以青年頓時了停滞了。
而且這爆處組的兩位警官那副模樣看上去——嗯一個還是看上去很不好惹,另一個也還是看上去非常好相處——社交盆地和社交天花板都來了。
不過很快他又自然的繼續說:“哎呀,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我們俊朗陽剛的松田警官和帥氣可愛的萩原警官嗎?”
安室透露出複雜的神色,似乎是感慨一般的說:“真是不可思議啊。”
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麽自如的對話,真是了不得,這可是直接抓包啊。
但是,被抓包的松內修仍舊非常的自然:“兩位警官是想和我聊一聊什麽時候去泡溫泉麽?啊我是真的沒想到,我只是與你們見過一兩次,松田警官就會邀請我去泡溫泉,聽上去……有些冒昧呢。”
松田陣平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了,也不在意那個暴嬌和剛剛說的‘陽剛’了,他一屁股坐在松內修的身邊:“不!行!你必須去,你都已經答應我了!”
萩原研二這次只能被迫坐在安室透的身邊:“嘛~小松內都答應了,不要反悔哦,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呢。”
松內修聽着‘小松內’而不是‘小修’,竟然松了一口氣,他無聲的嘆息,低聲說:“石原禮忠答應的事情,和我松內修有什麽關系?”
萩原研二:“……啊哦。”
松田陣平一下就忍不住了:“你這家夥,這麽久沒見就是這種反應!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惡!”
松內修:“其實昨天剛見過,松田警官倒是也不必這麽着急。”
他攤開手:“就像我只是給你發了一條郵件,你就拽着萩原警官到了,還真是迅速。”
“瞧瞧。”,他的手指着身前的蛋糕,“蛋糕我還沒能吃上一口,你們就已經到了。”
安室透:怪不得他們會來,原來是你自己發的郵件!不過現在苦果也是你自己吃了!
兩個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松內修身前的蛋糕,然後再看看安室透身前的蛋糕,最後看了看一旁的半透明蛋糕盒子。
左邊中長發警官說:“是小蛋糕耶。”
右邊卷發警官說:“你做的嗎?安室。”
“分我一份吧,小安室~”,萩原研二眨了眨他漂亮的紫色眼睛,“怎麽樣?”
“也分給我一份。”松田陣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擦掉眼睛裏的淚花。
他們昨天多半是留在警視廳加班了,這才會這樣疲憊,滿臉的憔悴,松田陣平一摘下墨鏡,就能看得見他眼睛下的黑眼圈了——這在他那張冷白皮的臉上實在是太顯眼了。
安室透:“……你們也太不客氣了吧。”
雖然這麽說着,但是他還是打開盒子,給兩個人一人分了一份,現在剩下來的也就一份了,他直接和松內修說:“最後這份你帶回去。”
松田陣平接過蛋糕,指指點點:“好偏心啊安室。”
萩原研二拿起叉子:“就是,好偏心哦安小室~”
“吃都堵不上你們的嘴!”,安室透惱羞成怒又不能暴起,畢竟波洛咖啡廳裏也不是完全沒有人了,咖啡廳的玻璃又是透明的,他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這是綠川做的,不是我做的!我今天休息!”
松田陣平低頭:“……啊哦。”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已經吃了一口的蛋糕:“怎麽辦?裝回去?”
安室透:“閉嘴吃你的!”
松內修:“……我不想吃你剩下的,松田警官。”
松田陣平:“嘁。”
萩原研二:“哈哈哈哈那可真是意外诶~”
他看上去也不太在意:“看來只能下一次補償了~不如去溫泉的時候叫上他一起怎麽樣?”
就綠川裕司這幾年那個明面上的身份,顯然是自由度比較高的,完全可以到處走動。
所以他們吃到的經由綠川裕司做出、借着安室透名頭轉出的食物,肯定是比松內修能吃到的次數多。
話說現在松內修看到安室透做東西,他都還是會有‘不可思議’這樣的心情。
畢竟七年前的安室透完全不會做飯,而這幾天進若葉療養院後,他也沒再次見過安室做飯的樣子。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不是多麽的喜歡蛋糕,尤其是這種甜口的東西,所以只是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放下叉子,繼續談話了。
但……松田陣平十分不高興:“你就算了,為什麽要帶上綠川啊?”
之前是被松內修擺了一道,現在為什麽萩原研二還要主動加人一起去?大家那點心情誰還能瞞過誰啊?要說完全沒有想法,誰信啊?
而且!他本來明明想的是他和松內修一起去,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啧。他克制不住的不太高興。
安室透倒是很護着綠川:“不能帶上綠川嗎?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兩位警官先生都能想到他呢。”
并不在場的綠川裕司贏麻了。
松田陣平:“……好,他去,那你別去。”
萩原研二睜大眼睛:“诶?小安室去的話也沒有關系的哦,別聽小陣平的,他就是嘴硬心軟啦!”
松田陣平隔着桌子按他狗頭:“你給我想好了再說話!”
松內修毫不在意,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趕一只羊也是趕,趕一群羊也是趕。
他又吃了一口蛋糕:“沒關系,想去的話大家就一起去吧?”
松田陣平:“啧。”
他用那雙實則是靛藍色,不細看會以為是黑曜石一般顏色的眼睛掃過來一眼,到底還是沒有說話表達不滿。
反正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線,而過去的他自信自己絕對不會輸。
很巧合的是,安室透和萩原研二,甚至包括不在場的綠川裕司,在有了自己那段的記憶之後,也都是一直這麽想的。
畢竟那可是獨一無二,絕對不會被替代的記憶,也不會被與其他任何人的經歷而蓋過,更不會因此而失色。
“班長要叫去嗎?
”松田陣平見反正阻止不了,兩人行變成了五人行,幹脆充分發揮了自己作為擺爛人的特質:完全不介意再多那一兩個人。
萩原研二搖頭:“我有提前問過啦,班長說快到年底了,要用攢下來的年假陪娜塔莉小姐一起去旅游,帶上雙方的父母~”
松田陣平:“好吧。”
一旦接受了是大家一起去旅游兩三天的事實,心裏頓時就變得很好接受了,而且還有一點點的遺憾。
他忽然想起什麽:“說起這個,千速姐也要帶男朋友回來一起吧?”
萩原研二打了個響指:“Bingo~”
他聳聳肩:“沒關系啦,他們都熟門熟路的了,不用叫他們~”
“要買泳褲嗎?”松內修思考了半天,終于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麽,最重要的裝備沒有。
萩原研二:“可以買,也可以不買?”
松田陣平:“随你心意了。”
很多泡溫泉的都只是在外面圍一條浴巾,畢竟要先洗澡才能下溫泉,這樣才幹淨啊。
松內修:“……”
說起來,其實‘松內修’本人是個旱鴨子,這家夥是相當的沒有游泳天賦,雖然有去學過游泳,但是根本不行,學不會,所以就沒有買過泳衣。
用不上,完全用不上,學校發的泳褲就已經夠用了。
安室透适時的說:“那麽,兩位警官先生決定要什麽時候去了嗎?”
松田陣平:“明天?”
萩原研二:“……啊?”
饒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幼馴染有多麽的不靠譜,還有一些想一出是一出的,也還是被震驚到了:“這麽快嗎?”
“好,那就明天。”
反正放假了,根本無所謂的松內修果斷應下:“我用哪個身份去?”
安室透立刻說:“用記者這個身份。”
他為他們解釋:“因為記者的身份年輕,你現在還沒有那份28歲的滄桑或者說,社畜感?”
他忍不住笑起來:“所以還是用22歲的身份吧,就算真的有水灑到你臉上,別人也看不出問題。
“但如果是石原禮忠的身份,萬一化妝品花了,那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松內修:“我那是防水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兩位同期迅速拍板:“你說得有道理,那就用這個身份。”
松內修:“……好。”
面對三個同期贊同的目光,他只好應聲。
安室透:“明天我去接你。”
已經買了車和摩托的爆處組兩位警官思考了一下,一個說“那就開兩輛車去吧,附近就有個地方的溫泉非常不錯~”,另一個說“我已經訂好了兩間套房的票,睡五個人絕對沒問題,是不是有點擠啊?我再加訂一間。”
松內修想了想:“這是怕我沒錢嗎?兩位警官可真是體貼,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呢。”
他才剛剛從山田達夫那裏拿了一筆獎金。
松田陣平垂下頭,藏在頭發裏的耳朵紅了。就算知道他說的都不是真心話,他也會感到不好意思的。
松內修還在繼續輸出:“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要對兩位警官更加上心了,尤其是我旁邊這位卷發的警官,昨天的表現相當英勇,對吧?”
“……”松田陣平別過頭。
萩原研二把臉湊過來:“小松內,不誇我嗎不誇我嗎?”
安室透:“我們昨天也制服了犯人,松內不覺得我們表現也很英勇嗎?”
松內修:“……”
這幾個同期絕對有問題!
但是!
端水大師向來不畏懼任何挑戰!
黑發青年笑起來,顯得格外溫順,就連陰郁的氣質都被他一掃而盡:
“萩原警官拆/彈的樣子非常帥氣,昨天真是辛苦你花費那麽多精力了,保護民衆的姿态相當潇灑呢。”
然後他目光轉向金發男人:
“安室先生在正事的時候也格外靠得住。即使只是聽着,我也知道耳機那邊的安室先生是多麽耀眼,那雙漂亮的紫灰色眼睛裏一定都閃着光吧?”
安室透&萩原研二:“……”
這家夥果然是阿美莉卡人吧!
安室透和萩原研二勉強維持住表情,但是心裏怎麽想的,誰知道呢?
他們為松內修話語落地後的沉默而不自在,下意識對視一眼,又很快挪開目光。
但誰都沒有先開口。
畢竟這家夥的發言,比婦女之友萩原研二的發言還要露骨親昵。
一旦把‘霓虹人’這樣的固定思維放到松內修身上,他們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那樣平常的看待他的話。
就算是他們自己開口想要誇獎的,松內修也總是能沖擊到他們。
假設松內修真的是阿美莉卡人,那他們在聽到‘要一起過夜嗎’這樣的話都不會有什麽反應。
——可是他不是啊!
松內修說的都是真心話,誇獎人的話語十分真誠,不是那樣油嘴滑舌一聽就是假話,這才讓人招架不住。
當榎本梓帶着菜單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無辜的臉和三個人臉紅脖子紅的樣子。
松內修還說:“不是你們讓我說的嗎?”
榎本梓有些好奇他說了什麽才會讓向來游刃有餘的安室桑和兩位警官這幅模樣,但又憑借良好的職業素養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她眨了眨眼睛,遞出菜單:“兩位,需要點什麽嗎?”
神情恍惚的松田陣平伸手接過菜單,非常順手的再次給自家幼馴染點了冰美式。
最後,今天的日程以萩原研二的慘叫結束。
*
夜晚,安室透其實稍微陷入了迷茫中。
不知道為什麽,組織那邊似乎對石原禮忠起了興趣——雖然只是提了一嘴,但是當時是朗姆提出來的,這就讓他忍不住的在意。
讓他疑惑的是:“組織怎麽會知道?”
安室透當然不會主動洩露石原禮忠有參與到若葉療養院的事情裏,可是那位請假的護士本身就是組織裏的外圍成員。
療養院與組織是真的沒有關系,就算有關系……不,現在是組織情報組二把手的安室透對此是不知道的,所以應該是真的沒有關系。
醫療方面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朗姆把控,貝爾摩德從來是獨行俠,奉行神秘主義,就算把控了一小部分醫療,也不會經常出現。
安室透嘆息了一口氣,在這半夜挼了挼自己家的小白狗,哈羅也十分有眼色的表現出高興的模樣,還蹭了蹭他。
金發男人到底是摸了摸它的頭,拿起衣服走進洗手間,洗了個戰鬥澡,思緒忍不住飄走。
“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他的手撐在牆壁上,振作之後忍不住喃喃道:“為了國民的安全……絕對不能放棄。”
櫻花,一瓣都不能少!
現在組織因為那個叛徒的事情,把目光轉移到了若葉療養院的事情上,當時也是記錄的石原禮忠是事件的第一發現人。
……哦,石原禮忠。
那份筆錄和錄音筆,果然是有人看過和聽過了。
組織的卧底還真是防不勝防,陽生在一開始決定用‘石原禮忠’的身份,是非常正确的選擇。
“……啧。”
在這不用掩蓋自己表情的時候,金發青年發出了嫌棄的一聲咂嘴。
只是組織那邊似乎已經把眼睛放到石原禮忠還有松內修身上了。
石原禮忠出現得突然,那份簡歷終歸是應付一時間還好,但是長久的應付是不行的。
……等一下,簡歷并不是他準備的。
所以組織的目光,早晚有一天會移到松內修的身上,是這樣的意思嗎?
“原來是這樣、原來……”
安室透相同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原來是這樣!!”
既然不知道為什麽,組織的視線在這裏,那現在暫且就順其自然吧。
而且說不定,一切都已經被安排好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安室透迅速地洗完澡,本來想擦擦頭發就躺上床,到底還是突然想起了某人的囑咐,用吹風機吹了吹才躺上去。
一夜安眠無夢。
第二天,打工皇帝精神抖擻地開車去接松內修:誰不會期待和同期一起去旅游呢?
上次旅游已經是……嗯?一起執行一個任務算旅游嗎?
……安室透放棄了思考,直接開到松內修家的樓下。
給松內修發了消息,就看他很快下樓,帶上一個不算大的行李箱。
畢竟出行時間短,他也不是什麽特別講究的人,不會非要帶上好幾十套衣服和幾套護膚品之類的,所以20寸的行李箱也夠用了。
“不多帶一點嗎?”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安室透總是想給松內修多帶點東西。
在他印象裏,卯田陽生本人其實非常的……容易惹事,似乎應該多幾件衣服備用。而且以前去過歌舞伎/町,這家夥真的很是受歡迎。
松內修……不,應該說是卯田陽生本人是有一副好相貌的,其實他重生的人也都是相貌堂堂的,完全沒有醜的。
因而,只要是卯田陽生的性格,實際上哪張臉去那,都會被店老板瘋狂的挽留。
拜托,店裏那些人,基本上都是純正的霓虹人,哪裏有外國/佬(這裏特指比較開放的歐洲那邊的人)願意來店裏工作啊?
他們心氣高着呢,會覺得這裏限制了他們的自由,哪裏願意在這裏哄着別人呢?就算真的有錢又能怎麽樣呢?
所以見到卯田陽生這樣子性格的,明明是霓虹長相,但是性格十分開放,說話也好聽,似乎很全能的人,沒有人不會喜歡。
牛/郎店的老板正是需要這樣的員工,他們甚至能信誓旦旦的說:“我絕對能給你捧紅!你絕對能成為我店裏新的頭牌!”
卯田陽生can be牛/郎No.1!
安室透的想法忽然跑偏,回過神來他看着眼前這個滿臉有着清澈的愚蠢的松內修:“……”
突然感覺自己的想法非常罪惡。
無他,只因為松內修的臉實在是有一種陰柔的美,就算安室透個人不是偏好這樣的,但是也無法否認他的美。
不過這莫名其妙的‘習慣’,讓安室透忍不住對着松內修說:“你要不要再多帶點衣服?”
松內修:“……嗯?”
他一下子大腦宕機:“你、這,泡溫泉需要多少件衣服呢?”
按理來說,泡溫泉都是先洗澡然後去泡,而且溫泉旅館都是有配備浴袍和浴巾的,根本不用考慮那些吧!
為什麽會需要衣服可以多換一換啊?這樣的問題,他實在是很難不懷疑他們是不是想做些什麽啊!
松內修難得感到自己如此弱勢,竟然有一些後悔自己說‘大家都可以去’這種話。
不知道為什麽,除了還沒有正式見面的綠川裕司,其他人看起來都對他有一些在意,而他……現在還不能很好的坦然接受這份在意。
左右為男,上下為男,如果真的要硬的,他也逃脫不了啊!
情商十分夠的松內修想假裝自己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貓膩。
他試探着問:“為什麽?有什麽泳裝派對或者什麽別的活動嗎?難道我需要帶正裝嗎?”
這種時候就不能說‘難道你想與我發生點什麽嗎’這種話了,萬一真的刺激到了,那才是不妙!
而且這種問題問的……
大冬天的怎麽可能有泳裝派對啊!冷死你算了!
安室透:“……”
他反應了一下自己的話:“……呃。”
看上去十分年輕,但是實際上已經奔三的的娃娃臉男人捂住了臉,然後擡頭,露出一個無奈又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溫聲說:“對不起,當我沒說吧。”
松內修稍微放下心了:“好……”
既然安室透這麽說了,那一定就是這樣。
論定力,這家夥比七年前是強多了。
他高高興興毫無芥蒂地坐上車,在系安全帶的時候忍不住問:“他們已經出發了嗎?”
安室透忍不住看他一眼:“……你的心真大啊。”
松內修很自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哈哈哈,那就當你是在誇獎我了,我的生活态度非常豁達,這可是很高的誇獎呢。”
安室透心裏一動:“什麽生活态度?”
“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黑發青年笑起來:“無所謂啦,只要能活下去,當事情到頭的時候再考慮吧!”
“……”安室透想了一下,本來以為他是純粹的擺爛,忽然發覺這家夥說的輕松,但是在‘事情到頭’之前,他一直有在努力。
因為已經努力過了,所以才會‘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小心點。”他沒有再問,而是沒頭沒尾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安室透的話松內修是聽進去了,但他忍不住想要确認一下:“你的意思是……”
他的笑容收斂,低下頭思考的時候手忍不住搓起了衣角,他的思維高速運轉:“你那個組織?為什麽?石原禮忠……療養院?醫療資料……不,筆錄,卧底?是護士?請假的護士?”
他因為要在便利店那邊請收銀員的假,昨晚還特意去上了下午到半夜的班,也已經知道了請假的護士已經被滅口。
而且按照松內修原本的工作角度來思考,也能想明白案件八成已經被警察廳那邊的公安強行要走。
他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請假的護士是你們組織的外圍成員。”
安室透沒有說話,但是這個态度已經是默認了。
更別說他還在這個間隙給他遞過來一個贊同的眼神。
“……”
松內修得到答案後,垂下頭,想了半天,還是擡起頭忍不住笑:“我知道了,那就先這樣吧!”
“先哪樣啊!”
安室透有些無語,還有點無力。
真的,明明他自己也想通了想明白了,但是他知道的事情肯定是比松內修知道得多啊!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松內修一點不安都沒有?
松內修:“沒關系,我還有你們,我還有容錯率,也有……機會。”
他含糊的說:“我會打出HE結局的!”
安室透沉默了,直到見到路邊在車裏等着他們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有綠川裕司,他才降下車窗打招呼:“走吧。”
一路上都沒什麽話,安室透也覺得車裏沉默,于是打開了車載音響,也就在快到地方的時候兩個人說了幾句話。
畢竟這一路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松內修似乎沒有休息好,一直昏昏欲睡,哪怕安室透自己也處理工作到很晚,也沒有開口叫他。
以他的意志力,完全不需要松內修說什麽話來給他提神,所以他又快速又平穩的開到了地方。
車門還是綠川裕司給松內修開的:“松內,下車了,到地方了,下來再睡吧?”
松內修迷迷糊糊的緩和了一會,然後跟着下來,拿了行李放到旅館裏——房間的分配是他自己一間,安室透還有綠川裕司一間,另一間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畢竟表面上按照身份來說,還是後兩組對彼此更熟悉一些,因而小記者自己住一間。
松內修想了想,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去和他們會合,先在旁邊的街道上逛一逛。
這片地方不止一兩間的溫泉旅館,這裏也以溫泉而出名,所以哪怕是工作日,也有一些人到來,至少能養活這裏常年以溫泉維生的人。
“诶?松內……哥哥?安室哥哥?”
身後有小孩的聲音傳來,讓幾個人都是一愣。
這個聲音很熟悉啊,熟悉到一瞬間,幾個在場的警官都渾身一顫:這個熟悉往往代表着案件的現場遇到的那個——
安室透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有些僵硬,但良好的卧底素養讓他控制住表情。
他回頭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滿臉探究的江戶川柯南:“……”
不是吧,這麽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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