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封遺書
一封遺書
上次迎新宴後,季錦如第二天就從公司離開了,本來也就是兼職,來去都沒有那麽多限制。
那天回去後,裴佳賜一個勁地幫她罵梁樂,“我就說她沒安好心吧,之前在飯店的時候她就看你不順眼,現在又來整你。”
裴佳賜在陽臺上曬衣服,大聲朝着浴室裏的季錦如喊,“要我說,走了也好,再不濟咋們就找沉野幫幫忙。”
今天另外兩人都不回宿舍住,季錦如也不用刻意壓着聲音,出了浴室後斜靠在陽臺的推拉門處,說道,“我和沉野沒關系。”
裴佳賜瞥她一眼,連聲說,“是是是,你和沉野半點關系也沒有。”
她像是看不到季錦如威迫的目光一樣,挂好一件衣服後轉頭看着她說,“就連朋友也不能做呗,再者說我們又不是進去了就不幹活,只是有沉野在就沒人敢給咋們使臉色了。”
季錦如悶不吭聲地站在原地,一時沒有話說,裴佳賜曬完衣服從她面前經過,用手指輕點了下她的腦袋,“你可好好想想吧。”
那天夜裏季錦如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麽,又為什麽那麽懼怕靠近沉野。
或許是那莫名的心跳,又或許是時不時的想念,總之,她最後渾渾噩噩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先是去公司離職,在外面吃了個午飯後也不想回學校,就順着馬路一直走,後來鬼使神差地攔下一輛車。
車師傅問她去哪,季錦如才發現自己除了學校沒有任何地方可去,她又想起那□□她揮手送別的兩位老人家,話已經說出了口。
等到了餘家,季錦如站在門口,一陣悲傷流過,她像是在外奔波了大半輩子才回到這一樣,莫名的滄桑。
餘老爺在畫室畫畫,餘夫人便一個人在院子裏看書,看累了擡頭的時候就見到院子外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看得不大清楚,快步走到院門口去喊,“是小如嗎?”
季錦如在門口站了許久,還是不敢去敲門,正準備走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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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看到餘夫人一身暗紫色旗袍,高貴低調,面上依舊是讓季錦如心軟的溫柔慈愛。
季錦如走到餘夫人面前有些拘謹地叫了聲,“餘夫人。”
雖然上次和餘夫人聊得很投緣,可是像餘家這樣的家庭,季錦如不敢貿然去親近。
她從不為自己低微的身份而自卑,可是每每看到餘夫人,她都無比的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合适的身份去親近她。
季錦如低着的頭被餘夫人用雙手輕輕拖起,再次見到她,餘夫人掩藏不住的高興,她溫聲說道,“好孩子,不是讓你叫我阿姨嗎?”
季錦如聲音有些哽,心虛地說,“我忘了。”
“多叫幾次就記牢了。”
餘夫人笑着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家裏引,季錦如感受到手心的溫度,那麽安心和踏實。
兩人也沒有進屋,就在院子裏坐下,阿姨給季錦如上了茶水,又擺上了些模樣精致的糕點。
期間,餘夫人的目光一直看着季錦如,寬厚的雙手握住了季錦如放在腿上的手,輕輕拍了兩下。
“今天來了就吃完晚飯再走,多陪我說些話。”
季錦如原本想要推辭,可話到嘴邊,轉了好幾下最後卻吐出個“好”字來。
餘夫人又問,“怎麽今天卿歌美和你一起來?”
季錦如含糊其辭,糊弄過去了,和餘夫人聊起別的。
兩人聊起餘夫人剛剛看得書,聊到高興處餘夫人牽着季錦如往樓上走,一邊說道,“小寶以前也愛看書,她的房間裏呀,足足打了兩面牆的書櫃呢,你還沒瞧過吧?”
季錦如原本還擔心餘夫人提起餘念會介懷,看她臉色沒有變化就放下心來跟着進了餘念的房間。
果然和餘夫人說的一樣,一間卧室裏,兩大面牆都是觸頂的書櫃,很難想象這是個小女孩的房間,反倒像一個老學者的卧室。
餘夫人拉着她在卧室四處看了看,又把餘念的相冊拿出來指給季錦如看,看到一半,餘夫人被餘老爺叫走了,也不知道是做什麽去了。
季錦如一個人等在房間裏,沒一會把相冊看完,好好放回了原處。
她原本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等人,但目光落到書櫃一處時怎麽也移不開眼,像是受到某種驅使,她眼神迷茫地走到書櫃面前,從那處翻找到一本書。
季錦如拿着書坐回原處,有些怪異地快速翻起來,一張紙張從書的夾頁裏飄落到地上。
她彎腰撿起,看到外面畫了個笑臉,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季錦如心裏咯噔一下,總覺得這張紙上是她不該看的東西,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打開了紙張。
這竟然是餘念寫給餘家父母的信。
【爸爸媽媽:
等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可是你們不要擔心我,我其實和上天做了一個約定,要去另一個星球生活了,你們不準傷心,也不準哭。
我好後悔在生命快要結束的時候才想起來多陪陪你們,以前總愛往外跑,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陪着你們的時候你們會這麽開心。下次我再找到你們的時候,我一定不調皮了,什麽都聽你們的。
爸爸要繼續畫畫,媽媽你也要看書曬太陽,我只是出了個遠門而已,你們不準天天想着我,但是也要偶爾想想我好不好?
我好怕,沒有人會記得我。】
紙上的字渲染開來,季錦如好像看到女孩坐在書桌前邊寫邊哭的畫面,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了,淚珠一滴滴砸在紙面上,連字也看不清晰。
季錦如手裏捏着紙張,雙眼渙散,她不懂,明明書裏的餘念是死于意外,可為什麽餘念像是早就預知了自己的死亡,還留下這樣一封遺書。
沒等她想明白,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只來得及把紙張攥在手裏。
她背對着門口不敢轉身,就這樣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直到一雙皮鞋出現在她眼裏,她才慢慢擡起頭。
陸卿歌。
竟是許久沒見過的陸卿歌。
季錦如把紙張捏緊,生澀地開口,“你怎麽會在這?”
眼前的陸卿歌依舊是那晚令季錦如感到陌生的陸卿歌,沉默克己,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如果不是真實地和他相處過,季錦如真會以為從前那個偏執病态的陸卿歌是個假象。
可她還記得他是書裏的反派,不管再怎麽奇怪也終究會回到既定軌道上。
陸卿歌沒有理會她,眼神眷戀地打量着這間房間,片刻後依然沉默地站在她面前。
他說,“伯母說你在樓上,我來看看。”
他的每句話似乎都染着陰冷,和他蒼白到讓人覺得發冷的面容是一樣的。
季錦如點了下頭,心思全在手裏的紙張上,她緩緩地把手往後移,想把紙張偷偷塞進身後的抽屜裏。
偏偏室內太安靜,陸卿歌又是那麽敏銳,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的小動作。
他寬大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偏頭問她話時,帶着點逼問的意味,“在藏什麽?”
季錦如有些害怕,她不敢想如果陸卿歌看到這張紙條,事情将會多麽嚴重。
她往後縮了下,手更加用力的攥緊,努力地藏到身後,偏偏男女之間的力量相差太大,陸卿歌輕易就把她的手抓到了兩人中間。
他一只手控制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掰開她握着的五指,季錦如用另一只手去扯開他的手,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弄疼了還是什麽,眼裏布滿淚花。
陸卿歌看了她的臉一眼,再沒有往日的寵溺和憐惜,他不容拒絕地打開她的拳頭,從她手心拿走了那張紙。
他打開紙張開始看起來,越是看到最後面色越發陰沉,季錦如似乎又在他眼裏看到了無形的淚水流淌着,她害怕地抱住自己。
陸卿歌看完,目光陰鸷地看着季錦如,眼裏扭曲陰暗,他忽然狂笑起來,撿起地上的書大步離開了房間。
季錦如聽到餘夫人在門外喊,“卿歌,不吃完晚飯再走嗎?”
她顧不上難受,抹掉眼淚,提着包追了出去,對着餘夫人說了句“阿姨,我有事先走了,對不起”,便跑出了大門。
陸卿歌剛好啓動車子,季錦如擔心攔不下他,伸開雙手擋到了車前,汽車直直從她撞來,沒有一點停下的趨勢。
季錦如閉緊眼,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她睜眼看到汽車堪堪停在她面前,陸卿歌面色陰沉地從車上下來,二話不說地把她拖拽上了車。
他坐在駕駛位仰着頭又笑又哭,許久過後才盯着空氣陰恻恻地低笑了聲,“等着吧,一個也跑不掉。”
枉他自以為是,認定季錦如就是餘念借屍還魂,虧他壓抑着心裏的怪物,不停地騙自己她不是餘念,讓自己放手,到頭來全是個笑話,他的念念走了,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他的念念是那麽嬌氣,又總愛撒嬌,知道自己會死時坐在桌前寫下這樣一封遺書一定會哭的吧,可是沒關系,讓你哭的人都該死,全都該死。
汽車在路上高速行駛,季錦如整個人就像死了一回,下了車後狂吐起來。
不久前才逃離的地方此刻張着血淋淋的大嘴要吞掉她,陸卿歌扯着她就進去了。
她知道過去的一切,包括放她走都是因為他固執地認為她是餘念,慌張之下又說出騙人的話,“我是餘念,真的是。”
男人站在她面前,眼神悲切得看着她,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下一秒卻嫌惡地在衣服上擦了好幾下,聲音扭曲變形,“騙我?我說過,我認得出。”
“你也配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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