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不能是她
不能是她
季錦如睡了一覺起來已經是中午,接到裴佳賜的電話,忍着難受報了平安。
裴佳賜察覺到她的情緒,聲音又啞又輕,只說等她回去。
聽到這話,她窩在被子裏大哭一場,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是沉野,此刻她最沒有勇氣面對的人。
手指移向紅色的一端,鈴聲消停,沒一會又重新響起。
季錦如聽着這聲音,絕望得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廢舊的倉庫裏。
任由那聲音不停歇的響着,她放縱地哭着,鈴聲混合着她的哭聲。
一只修長的手忽然伸過來搶走了手機,毫不猶豫地滑向接通鍵,季錦如的哭聲沒來得及停止,清晰地傳到對面。
沉野着急追問,“你哭了,你在哪?”
她吸着鼻子去搶手機,被陸卿歌惡劣的躲開,他手裏提着的飯灑了一地。
陸卿歌推開她的手,高高舉起的手機瞬間摔了個粉碎,他惡劣地嘲笑她,“看來,你對他的喜歡也不怎麽肯定嘛。”
破罐子破摔,已經被陸卿歌看到自己的脆弱,季錦如索性窩回被子裏背對他躺着,眼淚收也收不回去,順着眼角流下。
她穿着病服,背影瘦弱又可憐,勾成一團,如同一只受過欺負害怕躲藏的小動物。
陸卿歌的心又不受控制的疼痛。
站在狼藉的地板中央,他聲線冰冷地威脅這個可憐的女孩,“喜歡的人在受苦,沉少爺應該也不忍心,我還是替你通知他一下吧。”
季錦如猛地轉身,一雙淚眼惡狠狠地瞪着他,說出的話卻帶了些乞求,“不要。”
“他遲早要知道的,你得回去。”
對啊,陸卿歌已經完成了那麽多既定劇情,又怎麽可能讓她成為整件事情的意外,他救她,不也是因為她現在還不該死嗎?
她只是他讓餘念回來的一枚棋子,不管她的意願是什麽,他都會強制性把她和沉野綁在一起。
陸卿歌最後看了她一眼,出了醫院,沒一會有人進來收拾地面,順便給季錦如送了新的飯菜進來。
吳倩犯了這麽大的事,在陸卿歌的安排下已經被抓了起來,這兩日吳老爺子到處找人幫忙,可是在B市敢和陸家作對的又有幾個呢。
陸卿歌一路從醫院到了警局,他想到季錦如毀掉的臉,還有那雙每日哭得紅腫的眼睛,眼裏帶上了些狠意。
斷那女人一只手實在是太便宜她了,還應該再給她些照顧才是,這一切都怪她毀掉了他的一盤好棋局,讓原本簡單的棋面變得複雜起來。
吳倩還愚蠢地以為自己的父親多麽神通廣大,陸卿歌是來給她道歉的,得意地對着陸卿歌說,“早知道會有今天,又何必為了一個便宜貨惹上不該惹的人。”
她自小只會享受,并不清楚生意場上的局勢,只以為吳家雖然不能和陸家比拟,但她爸疼她,如果為了她拼盡全力去找陸家麻煩,應該也不會出事。
面前的男人聽了她的話只是輕輕笑了一聲,雖然笑着,卻無端讓吳倩想起他的狠毒,瑟縮着往後退。
輕輕啓唇,陸卿歌的聲音漫不經心,“這句話,放在吳小姐身上會更合适。”
他慢慢逼近,被生生打斷手的畫面歷歷在目,吳倩慌亂地問他,“你不是也喜歡季錦如嗎?我拆散她和沉野對我們兩都有利。”
“你趁她現在難過,陪在她身邊安慰她,到時候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沉野歸我,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吳倩揮舞着手,越說越亢奮,直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做得好極了。
愛在她那裏竟然是如此卑劣的東西,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奪過來,陸卿歌隐隐覺得這話不對,卻被一股力量推着去認同。
他認同她,愛不就是這樣嗎,使盡手段,多番謀算。
只可惜,吳倩認錯了一件事,他并不愛季錦如,他生氣,憤怒,甚至抓狂,僅僅只是因為她把他的計劃打破了。
陸卿歌怒極,向她強調,“我不愛她。”
吳倩大笑起來,指着他嘲笑,“你說你不愛她,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你不愛她,會去查她的行蹤,大半夜跑來救她,你不愛她,看到她受傷會瘋成那樣?承認吧,你就是愛她。”
“你愛她,那為什麽不去搶,你不搶,那我就去把沉野搶回來,這樣我們就皆大歡喜了。”
他的腦子裏回蕩着吳倩的話,他愛季錦如,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這一切都是劇情在支配他,劇情要他背叛餘念,去愛一個殺害餘念的兇手。
陸卿歌大笑着出了警局,他知道了,他一切都知道了,就是劇情在控制他去心疼季錦如,去愛季錦如。
他回到家,命令助理去找人。
助理一頭霧水,氣弱地問他要找誰,陸卿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找她。”
助理僵在原地,看着照片上笑得明媚的女孩,嬰兒肥的臉蛋可愛得緊,萌到人心裏去了,那是餘念,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餘念。
一個死人,他該去哪找,看着陸卿歌吃人一樣赤紅的眼睛,助理呆滞地出了門,晚上帶回來一個穿着嫩黃色連衣裙的女孩。
助理看到這女孩的第一眼,差點以為餘念沒死,原來天底下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女孩站在陸卿歌面前,低着頭看着地板,一副害怕的模樣。
“擡起頭來。”
他的聲音沙啞而緊張,緊接着看到一張和照片上一般無二的臉。
略帶嬰兒肥的臉頰微微泛紅,水潤的杏子眼裏有了怯懦的情緒,這樣活生生的餘念已經離開他太久了。
冷血如他也有了哭泣的欲望。
但是,還是不像她,這麽相像的容貌卻還是叫他一眼瞧出端倪,他的念念不是畏畏縮縮的樣子,她有脾氣,又倔強,雖然長了一張軟乎乎的臉蛋,但是心被石頭還堅硬。
面前的女孩畏手畏腳,極力裝出可愛的模樣,眼睛四處亂看,那種貪婪和虛僞絕不會出現在餘念身上。
季錦如比她扮演得更像,他又想起那個控制着他情緒的女人。
不能想她,更不能愛她,哪怕把思念寄托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行,只要不是她。
他索然無味地支使女孩,“叫哥哥。”
女孩愣了一下,而後羞澀地擡眼看他,面前的男人容貌俊美,又家財萬貫,她稚氣地順着他叫了聲,“哥哥”,清麗的語調裏是藏不住的讨好。
陸卿歌笑着指向門口,“滾出去。”
她舍不得這棵大樹,顧不得僞裝,攀上陸卿歌的手臂急切地又叫了一聲哥哥。
他的面色更加難看,說出來的話也帶着冰碴,“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陸卿歌大步出了門,外面風雪交加,吹得身上的風衣刺耳地抖動着,手臂上的傷口被刮得生疼,他完全沒有理會。
這樣一個夜晚,他想餘念了。
如果世間真有鬼神,希望餘念的魂魄能夜夜如夢,哪怕是惡鬼,他也甘願入地獄。
餘念的墓碑每日都有人打掃,陸卿歌帶了她生前喜歡的玫瑰,玫瑰在夜色裏綻放出火紅的顏色,越發顯得照片上的女孩耀眼,他的心都在滴血。
陸卿歌蹲在碑旁,用手細細得把上面新落的雪花輕輕掃掉,仿佛每一次撫摸她的頭發。
今夜,她會來見他嗎。
…
江無下課回到家,母親和繼父坐在客廳看電視,見他進門立刻跑到門前接他的書包,溫柔慈愛的語氣叫他,“阿無回來啦。”
江母很奇怪,從前總是怨天尤人,但自從嫁給林堯之後,卻越發像個小女孩,整日裏總做出一些幼稚又可愛的語氣,連說話時都帶着少女的天真。
林堯站起來拍了下他的肩膀,向來嚴肅的人擠出幾分溫情問他,“餓了沒?讓劉媽給你準備點吃的。”
“不用了,在外面吃過了。”
按照往常的習慣,這時一家人的交流也就結束了,但今天林堯叫住他,猶豫地問他,“阿無,你媽媽最近想給你找個家教老師,你看怎麽樣。”
江無常年一張冷臉,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用。”
短短兩個字又讓這個家的氛圍陷入尴尬之中。
林堯朝着江華使眼色,她拉着江無的手勸說,“阿無,你的成績太差了,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說現在給你請個家教,你在努力一下,以後考個好的大學,我們也能放心,你這麽大的人了也該好好規劃自己的人生了。”
見江無一聲不吭,江華又說,“你要是實在不想學,那我和你爸爸就想辦法直接讓你出國去念,但這事也得趁早,總歸要有個打算…”
江華絮絮叨叨,吵得江無腦袋都疼,他随意應付了句“你們決定就行”,進了屋子。
後面隐隐還有林堯和江華的說話聲,大概又是江華在抱怨他的冷淡,林堯在安慰她。
其實陸伊人一直都誤會了,他家并不窮,相反算得上有錢,只是那都是江華嫁給林堯之後的光景。
江華輕易就忘了從前母子兩的經歷,成了如今衣食無憂的貴婦,江無卻難以忘懷。
江無的親生父親只是一個油嘴滑舌的混蛋,這些全是從江華的嘴裏聽到的,他從沒見過自己的生父,因為那個混蛋把江華的肚子搞大後立刻就抛棄了江華。
一個年輕的姑娘,聽信了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甚至懷上了孩子,可轉頭卻連那個男人都找不着了,江華苦幹了眼淚,不敢去打掉孩子,在春日裏生下了這個孩子。
春天有那麽多景色,能取出許多動聽的名字,可江華為他取名叫江無。
他并非生來淡漠,只是笑着臉聽來許許多多次“要是沒有你多好”後慢慢就變得自卑起來。
江無也時常想,如江華那般瘦弱的女子,獨自一個人将他撫養長大,要是沒有他江華就不用吃那麽多苦頭了。
就像江華說的,他和他親爹一個德性,就是來克她的。
所以他從來不恨江華,他只恨自己,一個這樣毫無用處的人,身上又流着那樣的混蛋的血,拖累着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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