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心軟
心軟
季錦如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日子,其實她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自己還固執地待着,像縮在殼裏一樣縮在醫院。
裴佳賜基本每天都給她打電話,卻從沒問過她現在在哪,她知道季錦如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而她能做的就是等季錦如自己願意對她傾訴的時候。
今天她卻躊躇地對季錦如說,“沉野找了你好多天,他人都快瘋了,小季,我也很擔心你,你回來好不好。”
季錦如呆滞地坐在床上,她就算再想躲下去,陸卿歌也不會同意。
中午他來她的病房,季錦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陸卿歌輕笑一聲,目光停在她臉上的傷處,出了病房。
季錦如提上東西趕緊追了出去,在他上車的那一刻拽住了車門。
他足足比她高了一頭,低下看她時帶着點威壓,眉梢微挑,平添幾分笑意,“什麽意思?”
季錦如的頭壓得更低,手緊緊拽着提包,最後鼓起勇氣對他說,“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嗎?”
她無處可去,不敢面對裴佳賜,更不敢見到沉野,此時此刻她一直害怕着的陸卿歌竟然成了她最好的去處。
陸卿歌那樣聰慧的人,又怎會不懂她的意思,聽罷勾着幾分嘲諷看她,“你哪來的底氣覺得我會收留你。”
季錦如手心冒出冷汗,硬着頭皮回道,“就憑你想讓我回去,想讓餘念回來,這樣夠不夠。”
他勾着一抹淡笑斜眼看她,卻并沒有看上去好惹半分,思索片刻,陸卿歌大力拉開車門,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季錦如貓着身子快速爬上後座,懷裏抱着包,又往裏頭挪了下,陸卿歌緊接着上了車。
她低着眉眼盯自己的小提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那張原本精致無暇的臉蛋,在略顯昏暗的車廂裏依然可以看出可怖的傷疤。
陸卿歌閉眼養神,輕飄飄地提醒她,“只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你必須回到沉野身邊。”
那雙眼睛猛然睜開,銳利地看向她,季錦如輕輕點了下頭,說話的人又合上眼睛靠回椅背休息。
季錦如一直覺得陸卿歌就是一個沒有感覺的瘋子,他偏執又激進,總是清醒着戲弄別人,可此刻她才發現陸卿歌也是會累的,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原本以為見到沉野會是在一個禮拜之後,可是沒想到季錦如一下車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男孩。
熟悉又不熟悉,這些天不曾見過,季錦如甚至不敢認他,她慌張地別過頭去,想要鑽回車裏,她不要讓他看到那猙獰的傷口。
沉野蹲在小區門口,整個人都僵硬了,可他不敢走,萬一他走了,季錦如就在這他該怎麽辦。
現在,他終于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卻在逃跑,并不想見他。
“季錦如”,話音剛落,他久違地拉住她的手,季錦如一直保持着背對着他的姿勢,不敢回頭。
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個這麽脆弱的人,僅僅是見到他就無限的委屈,眼淚像是決堤的江水流個不停。
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就再也藏不住情緒。
沉野以為她在害怕,憔悴的眼兇狠地盯着陸卿歌問她,“是不是他威脅你,不準你走,你別怕,我現在在這,沒人敢欺負你了。”
吳倩的事鬧得那麽大,可沉野這些天只顧着找季錦如的下落,連家都沒回去過,既然就這麽恰好的沒有得到消息。
感覺到她在顫抖,沉野想要來抱她,季錦如猛地轉頭看向他,那眼神被淚珠分割成好幾片破碎的碎片,讓人心顫。
沉野的目光從木然到震驚,最後緊緊盯着她臉上的灼燒處許久沒有緩過神來,好好一個人,上一次見還精神極了,誰能想到這次卻成了這樣。
那該多痛,這些天裏她又有多痛,沉野光是想想都要覺得窒息了。
他憤怒到想要殺人,拽着季錦如問道,“你告訴我,誰幹的?”
沉野眼裏的心疼險些把季錦如吞噬,她狠下心來,就這麽任由眼淚落下,甩開他的手,怨恨的目光看着他,“沉野,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呢?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就倒黴得要死,就連我出事你都不能保護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說得急,帶着哭腔,幾次差點喘不上氣來,平靜下來後繼續冷漠地抱怨,“你是沉家金貴的少爺,我季錦如就是一棵路邊的野草,你說你喜歡我,可你連給我一段被人祝福的感情都做不到,你知道你爸怎麽說的嗎?”
“現在,我累了,我再也不想和你沉野在一起了,我們分手。”
沉野被這些話說紅了眼,像只被遺棄的小狗一樣看着她,這樣一個挺拔的大男孩差點在她面前哭出聲。
他抓着她的手,聲音模糊地說,“我不信你,季錦如,你就是個騙子,你是不是就因為你這臉壞了就覺着配不上我了,你知不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我喜歡你,是喜歡你這個人,你怎樣我都喜歡,你能不能不要推開我,我求你了。”
沉野抱着她,季錦如推搡了好幾下都沒推開,眼淚沾濕了沉野的肩膀,她用盡全力,沉野被她推倒在地。
兩人對視着,視線似乎被凝結,在他慌張地想要爬起來抓她時,她率先毫不留情地讓他滾。
女孩走進小區,沉野再想去追卻被安保堵在了外面,是陸卿歌的授意。
他明明想讓季錦如盡早回到沉野身邊,卻在女孩逃離的時候順水推舟,陸卿歌也琢磨不透自己的心。
他只知道,醫院裏女孩每次窩在被子裏躲着哭時,他都在門口看着她心痛,他一直告訴自己,讓她回到沉野身邊是因為想要完成劇情,只是只有他清楚,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想讓她回到沉野身邊的目的已經變了。
也許是倉庫裏看到她受傷的難過,也許是醫院裏她極力逃避的無助,陸卿歌一次次口是心非地反抗本能的感受。
她不想拖累沉野,卻還愛着沉野,沉野是她最好的歸宿,季錦如不為自己着想,陸卿歌卻逼着她自私,至少那樣她能過好。
女孩還在哭,他一副看戲的樣子,陰陽怪氣地調侃她,“你好樣的。”
季錦如迷惑地看向他,倔強得緊卻也可憐得厲害,陸卿歌提醒,“你就是這麽完成約定的。”
他說的是給她一個禮拜回到沉野身邊的事,季錦如剛在車上答應了他,一下車就和沉野提了分手。
季錦如心知自己騙了他,低着頭不敢說話,但這事并不是不說話就能揭過,陸卿歌自顧自下了命令,“一個禮拜後你不回去,我就親自送你回去。”
他離她很近,語氣裏故意帶着威脅,但奇怪的是,季錦如這次對上他的眼睛卻并沒有再感覺害怕。
她乖順地點了頭。
下午小區安保特地來通知陸卿歌,只說外面那位男士還在那等着,季錦如聽到後更加沉默,知道他們說的正是沉野。
如今是冬日,剛剛見到沉野他的氣色已經很不好,聽裴佳賜講,他已經找了她好幾日,又這麽巧今天在小區門口等到了她,只怕是等了很久,也不知道他的身體還遭不遭得住。
季錦如越是這麽想着,越是覺得難受,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這段感情。
一直到晚上,季錦如都心不在焉,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聽着風猛烈地吹動樹枝,翻來覆去。
實在睡不着,她坐起身緊抱住自己,呆滞地看着窗外,只希望那個人不要那麽傻,已經回去了。
樓下傳來聲響,陸卿歌竟然也沒睡,她穿上拖鞋下了樓,見到今天下午來過的安保人員此刻正和陸卿歌說些什麽。
“等了一下午”,“晚上也沒走”,“暈到了”,這些字眼鑽進季錦如的耳朵,她失神地站在樓梯口,一直等到安保人員離開也沒反應過來。
女孩就像失了神智一樣目光空洞,連客廳的燈光也照不進她的眼睛,明明那麽想跑出去,卻死死咬着唇立在原地。
季錦如擡起一雙淚眼看着他,“你能不能派人送他去醫院。”
這樣子像是真把他當成了好人。
陸卿歌悠閑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她立刻就着急了,“求你”,女孩跑到他面前仰頭可憐地說。
他存了幾分心狠,極力壓下心裏那些難受的情緒,說,“沉少爺癡情,醒了大概又要回來,不如就讓他死在門口,安心陪你一輩子好了。”
“還是兩個選擇,要麽你出去,要麽他死,好好選”,陸卿歌加重音調,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看着她。
她緊握着拳,站在樓梯口處一直沒有動靜,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哭着。
這麽惡劣的天氣,如果沒人理,沉野一定會凍死在那,該怎麽選,其實答案一直都只有一個,陸卿歌問她,也是逼她。
這樣的陸卿歌才是她認識的那個陸卿歌,永遠那麽惡劣,用小孩子做游戲一樣的稚氣去戲耍別人。
季錦如一步步走出大門,她單薄的身軀隐入外面的雪夜裏,不一會就消失在陸卿歌的眼裏。
他以為自己會興奮,可竟然無端生出幾分燥氣,覺得無比難受。
撥通電話的那一刻,陸卿歌就知道自己心軟了,他竟然還有讓步的時候。
似乎之前逼着季錦如去見沉野回到沉野的決定全部被推翻,她只要能高興一點,輕松一點,不見不回都可以。
他想,他大概真的瘋了。
季錦如到門口才知道,剛才陸卿歌已經打電話叫人把沉野送去醫院了,原來他又在耍人玩,他總喜歡看人煎熬的,痛不欲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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