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禍害

禍害

“我同事?”何春芸随即明白了祝宏康的意思, 這個人是說徐曉曉吧,“我那麽多同事呢,他們都要上班的啊。對哦, 你是初中老師, 你們這個時候輕松。”

祝宏康有點不大好意思, 也有點怯懦,這才只能探探頭之類的。

祝母不喜歡徐曉曉, 可是祝宏康看過徐曉曉的照片, 他覺得徐曉曉長得很漂亮,讓他心癢癢的。他的朋友知道他是要跟南城大學畢業的女人相親, 那些朋友還說他很厲害呢,要知道祝宏康原本的學校沒有那麽說。

說祝宏康是讀大學, 其實是大專,只不過這個時候大專已經很厲害了,很多人都是高中之後讀大專。

因此,有很多人不分大專還是本科,都一律說是讀了大學的。這是一種擡高行為, 讓別人心裏也舒服。

“我……我來看看。”祝宏康道,他沒有直接說看徐曉曉, 就想着何春芸會不會明白。

“看我們學校嗎?看啊。”何春芸道, “很多人來我們學校看看的,附近的居民還喜歡到我們的學校散步。你想看看,自己去。”

何春芸當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沒有必要特意在祝宏康的面前說徐曉曉的名字,那是上趕着給祝宏康臉面。在何春芸說了那些話之後, 她就要往學校裏面走。

祝宏康有些着急,随即又攔住了何春芸。

“什麽事情?你不認路, 要我給你帶路嗎?”何春芸故意問。

“不……不是……就……就是……”

“有話就說。”何春芸道,“這麽結結巴巴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有難以啓齒的事情呢。”

“就是你說的那個相親對象……”祝宏康道,“能不能看一看?”

祝宏康原本是想聽他媽的話,可是他這幾天輾轉反側,腦中浮現徐曉曉的身影。明明他沒有見過本人,只是看過照片,就念念不忘。

“不能!”何春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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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祝宏康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春芸,怎麽就不能呢。

“她跟我表弟相親了,是我表弟的女朋友了。”何春芸道。

“怎麽會?”祝宏康不相信,“你表弟不是不喜歡她,不要跟她相親,他是為了你去相親的嗎?”

“喜歡啊,我表弟很喜歡她啊。”何春芸道,“你就不用想了。”

“假的,對不對?”祝宏康道。

“這事情,哪裏能開玩笑。”何春芸道,“你還是回去家裏,看看你媽給你介紹什麽對象吧。”

如果祝母沒有說那些話,一副何春芸給祝宏康介紹了不好的對象的樣子,何春芸對祝宏康都不是這個态度。而祝宏康呢,他就是一個媽寶男,何春芸原本覺得祝家人還好,還覺得祝家人家庭條件不錯,這些人都是能安穩過日子的。

現在看來,祝家人的眼光高,他們還會人雲亦雲。徐曉曉真要是嫁過去,他們必定對徐曉曉諸多挑剔。

“如果你是為了見我的同事,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何春芸道,“別讓你媽知道,她該說是我強逼着你過來的,說是我同事勾引的你。”

何春芸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樣讓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

“我……真不能看看嗎?”祝宏康認為何春芸多半是在說假話。

“不能。”何春芸道,“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同事好歹是南城大學畢業的,文憑比你高。她一個月賺的錢也比你多,她自己有房子,自己能養活自己,你能給她什麽?給她無窮無盡的煩惱,讓她被你的家裏人壓迫嗎?”

“不是……”

“別說了,趕緊走吧。”何春芸道,“你別想着在這裏等着我的同事,你要在這裏等,我也在這裏。”

何春芸想想要是自己就這麽進去,等徐曉曉來的時候,徐曉曉被祝宏康糾纏,那可不好。徐曉曉現在可是自己表弟的女朋友,未來的表弟妹啊,何春芸不能讓其他人那麽欺負徐曉曉,自己還是得多幫襯一點。

況且,這一件事情也是何春芸自己熱出來的,如果她沒有給徐曉曉介紹祝宏康,哪怕兩個人還沒有見面,那也是何春芸去祝家人的面前說了,祝宏康才知道徐曉曉長什麽樣子。

祝宏康沒有想到何春芸竟然會這麽強硬,“我就是先見見,如果合适,我會跟我爸媽說。”

“她是我表弟的女朋友!”何春芸覺得很好笑,“你聽不懂人話嗎?非得覺得我是在騙你媽?我同事這麽優秀,你不跟她相親,多的是人排隊等着跟她相親。她在學校裏的時候,都有很多人追求她的。”

“那她……她不還是要相親嗎?”祝宏康道,那麽多人追求徐曉曉,徐曉曉還要相親,這說明她沒有看上那些人。

何春芸翻白眼,“是我讓她相親的啊。”

“……”祝宏康盯着何春芸,他有點不甘心。

就在這個時候,徐曉曉背着包包來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岑清澤。岑清澤今天上午沒有多少事情,他幹脆開車去接徐曉曉,親自送徐曉曉上班。

何春芸見到她表弟的車之後,臉上帶有一絲笑意。

祝宏康順着何春芸的視線看過去,他看到了下車的徐曉曉。岑清澤先去停車,他把車挺好之後,再送徐曉曉去辦公樓。

“你好,我是你的相親對象。”祝宏康随即走到徐曉曉的面前。

徐曉曉一臉懵,自己已經相親了啊。

“不用管他。”何春芸道,“他媽不讓他跟你相親的,早就拒絕了。”

“那是我媽,不是我,我……”祝宏康有點着急,“我覺得還可以試一試。”

“我有男朋友了!”徐曉曉不是腳踩兩條船的人,她瞧着眼前的情況不大對勁兒。

何春芸之前沒有把祝家人的态度說給徐曉曉聽,那是她認為徐曉曉跟祝家人沒有關系,何必讓徐曉曉去聽那些難聽的話。她之所以說給岑母聽,那是試探岑母的态度,如果岑母不喜歡徐曉曉,何春芸自然不可能讓岑清澤去跟徐曉曉相親。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春芸明白徐曉曉這樣的條件有多受歡迎,人家何必去受罪呢。

“怎麽可能?”祝宏康不相信。

“什麽不可能?”岑清澤很快就過來了,他走到徐曉曉的身邊,“不是要去上班嗎?”

岑清澤還輕輕地拉了一下徐曉曉,讓徐曉曉更靠近自己一點。岑清澤都看到祝宏康傻愣愣地看着徐曉曉了,他哪裏可能一點感受都沒有。

這個人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這麽盯着自己的女朋友!

岑清澤當然要遮掩一下,不讓祝宏康多看徐曉曉。

“你們先去。”何春芸道,“沒有吃早餐的話,去食堂吃一些。”

“我們先進去。”岑清澤瞬間明白何春芸的意思,他看到了祝宏康臉上的表情都僵了。

雖然說岑清澤和祝宏康不是很熟悉,但是何春芸之前說過要給徐曉曉介紹祝宏康。岑清澤記下了,他還知道祝家人對沒有見過面的徐曉曉多不滿意,這一會兒,祝宏康還來這裏,怕是祝宏康瞞着家裏人過來的吧。

徐曉曉微微點頭,她跟岑清澤先走,沒有去搭理祝宏康。

“瞧見了吧,那是我的表弟,他要是不喜歡曉曉,哪裏可能一大早去接送她上班。”何春芸道,“你臨時過來的,我們在這門口才說多久的話,他們就來了,絕對不是做戲給你看的。”

“可是他們……”祝宏康見到了徐曉曉本人,徐曉曉未免太漂亮了吧。

“別看了。”何春芸道,“你們沒有緣分。”

“怎麽就……”祝宏康失落,他從來沒有見過徐曉曉這麽漂亮的人。

“早點回去。”何春芸揮揮手。

何春芸沒有繼續待在學校門口,她徑自往學校裏走。

徐曉曉跟岑清澤并排走,她沒有想到那個人還跑到學校裏,她只是看過祝宏康的照片,都不大記得祝宏康的長相了。祝宏康還跑到學校來,這讓徐曉曉有些無語,這一件事情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

“多數的男人都是見色起意。”岑清澤道,“他剛剛盯着你,眼睛都發直了。”

“多數男人?”徐曉曉看向岑清澤。

“不瞞你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被你的笑容,被你的面容吸引。”岑清澤道,“那一刻,周圍的其他人和物都模糊了。”

“……”徐曉曉聽着這話,臉頰微紅。

“剛剛那個人,不用理會。”岑清澤道,“表姐原本是要給你介紹他,他媽在相親的前一天說你們不合适。”

至于其他的話,岑清澤沒有去說,他不想在徐曉曉的面前過多說別人對她不好的看法。徐曉曉多好的一個人啊,那些人不喜歡徐曉曉,自己喜歡徐曉曉啊。

“那就不合适。”徐曉曉道,“不是還有你嗎?”

“對,還有我。”岑清澤點頭,“也怪我,要是我早點知道是你,表姐就不給你介紹別人,也就沒有那個人的事情。”

岑清澤認為都怪自己,是自己害得徐曉曉被祝母挑挑揀揀,自己害得徐曉曉還被祝宏康盯上。如果自己一開始把事情做好,也就沒有現在的事情。

“他要是再來找你,不必理會他。”岑清澤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不管祝宏康存有什麽樣的心思,都沒有用了。

且不說自己跟徐曉曉在一起了,就算自己跟徐曉曉沒有在一起,祝宏康都不适合徐曉曉。

“不認識。”徐曉曉道,她以前不認識祝宏康,現在也不可能多見祝宏康。

一個陌生而已!

特別是相親沒成,後面就更不适合來往,繼續來往,只會讓大家都很尴尬。

徐曉曉走在學校裏,還顯得很稚嫩,還是像學生。徐曉曉都不怎麽看得出自己跟那些學生的差別,她想着到時候是不是還得青春一點,可太過青春,會不會讓那些學生不着調,他們都不怕她,讓她的工作進展不下去。

岑清澤和徐曉曉一起去學校食堂吃了一點東西,他又送徐曉曉到辦公樓,“明天找你。”

“好啊。”徐曉曉道。

岑清澤有工作,他不能時時刻刻都在徐曉曉的身邊。有時候臨時有事情,加上這個時候沒有手機,他們想要聯系就更加困難。岑清澤提前知道自己的工作安排,他便跟徐曉曉說一說。

徐曉曉去了辦公室,随後,何春芸就過來了。他們這些人基本都是在一間大的辦公室,不同系在不同的辦公室。但他們在一個學院,有時候還得相互配合一些工作。

之前,他們整理一些材料是在大會議室整理的,徐曉曉和何春芸才湊在一塊兒。

同一棟辦公樓,又是同事,大家想要接觸,機會自然就多。

“我讓他走了。”何春芸道,“表弟之前說喜歡你,要跟你相親。我給祝家打去電話,我都還沒有開口說別的,祝宏康他媽就在說你不适合她兒子,不适合嫁入他們家。”

“很正常。”徐曉曉道,“她去打聽我的事情了吧。”

徐曉曉明白,很多人都覺得自己無情無義。還有人覺得徐曉曉以前怎麽不鬧起來,非得在這個時候鬧起來。徐曉曉自己是包子,她真要是厲害,早年就鬧啊。

那些人站着說話不腰疼,他們沒有處于徐曉曉的處境,他們張嘴就來。

那個時候,徐曉曉的父母才沒了,她自己還讀初中,後面還得讀高中讀大學,她跟徐宗輝都還在一個戶口本上。她一個未成年人,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量。

便是徐曉曉去鬧了,徐宗輝夫妻對外說是徐曉曉調皮,這一件事情很容易就會被糊弄過去。傳統式的大家庭,傳統式的街坊鄰居,那些人首先就覺得徐曉曉不懂事。少部分認為徐曉曉受難的,他們也是跟她說:你忍着一點,等到你長大以後嫁人,就不用受罪了。

當年,徐宗輝和秦菲不願意讓徐曉曉念高中的時候,周圍很多人都不覺得徐宗輝夫妻有什麽錯。他們都覺得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初中必要就已經能找工作了,徐父和徐母都死了,徐曉曉該懂事情了。

那一段時間,徐曉曉經常做夢夢見父母,夢見父母對她的好。可夢醒之後,父母沒有在身邊,徐曉曉流了很多淚都沒有用。

“我這個家世,确實會讓很多人望而卻步。”徐曉曉道。

“你真是通透。”何春芸道。

“像我這樣的人,很容易高不成低不就。哪怕我願意低就,別人也覺得我不會低就,他們不走到我的面前,反而說我眼光高。”徐曉曉道,“我稍微找像樣一點的人家,他們又覺得我不是一個好東西,兩頭都不讨好。”

徐曉曉前世就是這個樣子,別人都是覺得她高高在上,都沒有給她機會。那些人覺得都是她自己個人的問題,要她反思,很多女人都是這樣PUA,被那些人說得去反思。

而徐曉曉這個人不喜歡去反思自己,要反思也是別人反思,何必內耗自己。

“經歷過?”何春芸疑惑。

“我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們就想把我嫁了。”徐曉曉道。

很多女人早早就嫁人,不管年齡到沒有到,別人都覺得她們應該嫁人。她們可以先嫁人,後面再去領證。

徐曉曉清楚得很,這也是她高中的時候緊緊地抓住幫助她老師的原因,她老師幫助她,帶她走出泥沼。徐曉曉準備過些天去看看高中老師,讓老師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

“他們真不是人。”何春芸道,“祝家那邊,你不用管。你安安心心跟我表弟在一起,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不可能輕易被外界的想法所左右。”

“嗯。”徐曉曉微微點頭。

“別多想。”何春芸道,“我們都沒有放棄你。”

“我不多想。”徐曉曉道,“內耗自己,只會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加艱難。”

“說得不錯!”何春芸非常認可徐曉曉的說法,“你的想法很好啊,我們女人就該這樣,而不是聽他們瞎胡說。”

祝宏康從南城大學回去家裏,他失魂落魄的,讓他親媽看了都不禁皺起眉頭。

“這是怎麽了?”祝母瞧見兒子一回來就坐在那邊一動都不動,傻愣愣的。

祝宏康沒有說話,依舊在愣神。

“說話啊,這是怎麽了?”祝母連忙道,“被人欺負了?”

“沒,沒有。”祝宏康回過神。

“不可能,一定是出事了。”祝母道,“你不說,是要我自己去調查嗎?你知道的,你的事情瞞不過我。”

祝宏康見他媽板着臉,他随即什麽都說了,說他去南城大學,說他想看一看徐曉曉。

“他們故意說徐曉曉有男朋友的吧。”祝宏康都已經見到岑清澤和徐曉曉在一起了,他還覺得不可能。

“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你都不能跟她在一起。”祝母冷着一張臉,“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她能在她親哥哥最為危難的時候抛棄她哥哥,那麽她以後就能抛棄你。你跟她在一起,你會被她吃得骨頭都不剩下。”

不管徐曉曉是不是跟何春芸的表弟在一起了,祝母都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跟徐曉曉在一起。

徐曉曉這樣的人沒有資格進自己的家門,祝母只要想到徐曉曉這樣的人當自己的兒媳婦,她就覺得惡心。

“是不是她勾引你的?她不肯放棄你?”祝母見兒子不敢說話,又繼續道,“也對,我們家庭條件這麽好,我跟你爸是雙職工,而你呢,你還是初中老師。你兩個姐姐還能幫襯你,想要嫁到我們家的人多了去了。她一定是覺得你好,這才那麽不要臉。”

明明是祝宏康自己去南城大學,他自己想要見一見徐曉曉。可當他媽說那些話的時候,他都不敢多說。

“何春芸也真是的,不好的人就給你介紹。”祝母道,“她是想我們家過上痛苦的日子,她才開心。這些人都是不省心的人,都見不得別人家好。”

祝宏康沉默,他什麽話都不說。

祝母瞥了一眼祝宏康,祝宏康的身體緊繃得更加厲害。

“她要是再敢到你的面前,你跟我說,我非得去撕爛了她的嘴臉。”祝母道。

“……”祝宏康沒有說話。

“聽到了嗎?”祝母瞪着祝宏康。

“聽……聽到了。”祝宏康回答。

即便如此,祝母還是不放心。等到徐曉曉下班回去家裏的時候,她看到了祝母。

徐曉曉不認識祝母,她還以為祝母是來尋找房子原來的主人。

“原主人沒有在這邊,你可以去馮……”徐曉曉的話還沒有說完,祝母就要伸手去打徐曉曉,徐曉曉很快就反應過來,“你腦子有病嗎?我都不認識你,你跑過來就要打我?”

“你勾引我兒子,你認識我兒子就夠了。”祝母咬牙切齒,“狐媚子。”

“你兒子是誰?”徐曉曉皺眉,“姓祝的?”

徐曉曉想到了祝宏康,祝宏康早上去了南城大學的門口。

“姓祝的?你說話就是這樣說話的嗎?”祝母道,“我們祝家,那是多好的人家啊。我都跟人說了,你不行,不讓我兒子跟你相親,你還……”

“我沒有跟你兒子相親。”徐曉曉打斷祝母說的話,“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不是你兒子。你兒子一大早跑去學校門口,我都還沒有說他妨礙了我,我男朋友當時就在呢。他……”

“曉曉。”岑清澤本來要等明天過來,他今天下午有點心慌,幹脆把事情交給別人做。他一過來,這就瞧見了祝母為難徐曉曉。

這些人是不是都很喜歡到徐曉曉的大門口等着她,一個個都喜歡仗着年紀大去欺負徐曉曉?他們是不是都覺得徐曉曉沒有靠山,他們就能這麽折騰徐曉曉?

“不是說要明天來嗎?”徐曉曉疑惑。

“放心不下。”岑清澤道,“早上,你都被人盯着了。我擔心你晚上還被人盯着,我是你男朋友,總得多關心關心你。”

岑清澤冷眼掃視祝母一眼,果然是有什麽樣的親媽,就有什麽樣的兒子。祝宏康今天竟然還好意思跑去南城大學門口,岑清澤想要不是自己在的話,祝宏康是不是還要繼續惡心徐曉曉。

“你……”祝母看向岑清澤,她認識岑清澤,岑家牛逼,厲害。

岑家是南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厲害的家族。

祝母跟何春芸的娘家人是鄰居,岑家人去過何家。祝母見過岑清澤,岑家人一個個都很厲害,有人在體制內工作,還有人在國企工作,各行各業厲害的人物。

如果可以的話,祝母希望跟自己兒子相親的人是岑家女,那自己的兒子一定能得到岑家人的提攜。

祝母曾經暗示過何家人,她在何春芸的父母面前都在說祝宏康的好,說自家有多好,說自己一定不是一個惡婆婆。若是她有了兒媳婦,她一定不過多約束兒媳婦,她能做的事情就自己做,說現在年代不一樣了,總不能跟封建社會那樣壓制兒媳婦。

在何家人的面前,祝母表現得太好了。這才導致何春芸覺得祝家還不錯,何春芸還要給徐曉曉介紹祝宏康。

“曉曉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以後還要領證結婚。”岑清澤道,“你自己的兒子沒有擔當,不懂得争取,只知道把無辜的女人推出來當擋箭牌,他這樣的人當老師,不怕把學生教導歪嗎?”

“這……這是誤會。”祝母一聽這話,這還了得,她果斷滑跪。

祝母生怕岑清澤不讓祝宏康在學校待下去,岑家有這個能力。現在不是六七十年代了,不是特殊年代,改革開放了,那些人也不擔心別人舉報他們。

“我以為……要是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我哪裏還會說。”祝母看向徐曉曉,笑着道,“不好意思,這真是誤會。哎呀,這都怪外頭的那些人,那些人就喜歡盯着我兒子,想要帶壞我兒子,我才……”

“這不是誤會!”岑清澤道,“你欺負我女朋友一個人,你剛剛是不是還想要動手?”

“沒有的事情,沒有的事情。”祝母道,“這事情是我的錯,不如這樣,我給你們買點東西當作賠禮,怎麽樣?還是我給點錢,你自己去買?”

“你當我缺錢,非得要你這點錢嗎?”徐曉曉覺得很可笑,她瞧着祝母從錢包裏掏錢,掏來掏去就掏出十塊錢來。

是,現在很多人的工資就是幾十塊,十塊錢不算少。

可徐曉曉一個月都不只是賺這些錢,她不接受這樣的道歉。

“我給你十塊錢,我把你兒子狠狠地揍一頓,如何?”岑清澤問。

“那你們要多少?”祝母問。

“這是錢的問題嗎?”都不用徐曉曉說,岑清澤都看不下去,“不是所有的人都稀罕你手裏的金錢,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能,你不能對我兒子出手,我認識你舅舅舅母,我是他們的鄰居。”祝母連忙道,就自己兒子那個小身板,兒子哪裏經得住打呢。她也不能讓兒子失去工作,這一份工作還是祝母找人打點過的,這一所中學離家近。她兒子在學校有事情,他們随時都能趕過去。

“滾!”岑清澤。

“你……”祝母見到岑清澤滿臉厲色,最終還是選擇先離開。

祝母決定是找何父和何母,讓那兩個人勸說一下岑清澤。還有徐曉曉真的不是多好的人,如果岑清澤跟徐曉曉在一起,徐曉曉一定會給岑家帶來不好的影響,讓岑家人丢臉。

岑家是何等的家世啊,徐曉曉這般低等的人就不配站在岑家人的身邊。

祝母原本以為何春芸說她找她表弟跟徐曉曉相親,就只是說說而已,根本就不是真的。何春芸那麽說,只是為了顯得有臉面而已。祝母認定了這一點,她不肯相信,她跟她兒子祝宏康是一個德性。

“吃飯了嗎?”徐曉曉問岑清澤。

“還沒有。”岑清澤道,“一下班就過來了。”

“吃粉嗎?”徐曉曉道,“家裏就只有粉了。”

“可以。”岑清澤點頭,“我來煮吧。”

“你會?”徐曉曉訝異。

“會。”岑清澤道,“我不是只會等着吃的人,我們家的人多少都會一些這些技能。祖訓讓我們都得學一些手藝,哪天要是落魄了,好歹還能混一口飯吃。”

岑清澤小時候去學習廚藝學習做家務的時候,他還不能理解,他們男孩子為什麽要學習這些呢?這不是女孩子學習的嗎?

然後,岑清澤吃到了竹筍炒肉,父母雙合混打。

在封建王朝的時候,岑家的祖訓确實沒有讓家裏的男孩子去學習做家務。封建王朝滅亡之後,新的思想吹遍大地,岑家人又覺得男女平等,還是得讓家裏的男兒多學習一些其他的活,不能讓岑家的男兒自小就有重男輕女的想法。

縱然岑家的大部分家産都是給兒子繼承,給嫡長子繼承,這是為了家族延續。但他們給女兒的嫁妝不少,女兒要是在外面遇見困境,他們也有伸手幫襯女兒。

岑清澤以前學習了很多很多東西,岑家人能那麽厲害,那也是因為他們付出了很多。

“除了粉,還有別的東西嗎?”岑清澤道,“這附近有菜市場嗎?”

“有。”徐曉曉點頭。

“那就買點菜?”岑清澤問。

“可以啊。”徐曉曉道,“先去菜市場。”

這邊很多人都認識徐曉曉,他們有的人還聽過岑清澤的免費普法,他們看見徐曉曉和岑清澤走在一起,還有人多看幾眼。

“曉曉,岑律師,你們處對象嗎?”

“你們真在一起了啊?”

“真般配,般配!”

……

那些人都沒有多過多的話,就是說簡單的一兩句。他們在徐曉曉和岑清澤的面前是如此,就不知道他們在背後怎麽說了。

林靜剛剛做完飯炒了菜,她又背着徐小四來菜市場。她想着這個時候菜市場的菜會不會便宜一點,早上的菜太貴了,都是同樣的菜,早晚的價格有很大的差別。

賣菜的小販還有扔掉一些還能吃的菜,林靜還有看一看。要知道在他們鄉下的時候,即便是他們自己家種菜,他們都沒有随意扔掉那些菜的。

爛菜葉子還能給家裏的家禽吃,哪裏能那麽浪費呢。

林靜抓了幾只小雞崽,她把小雞崽養在院子裏。小雞崽的食物,就是這些菜販子扔掉的不用的爛菜葉子。

別人看到林靜的舉動,他們在想林靜是借着喂雞崽拿着那些菜回去吃吧。這一條街上還有一些老人那麽做,老人舍不得花錢買菜,就去撿爛菜葉子,還說揪掉不好的地方,那些菜還能吃。

林靜瞧見徐曉曉和岑清澤走在一起,她還瞧見他們買了不少菜。

“你這個小姑子是要做大餐嗎?”趙大媽走到林靜的身邊,“買了那麽多菜。不過應該不要她付錢,是她對象付錢,要我,我也多買一點。”

“不知道。”林靜握緊手裏的籃子。

林靜精打細算地過日子,生怕一不小心花了太多錢。徐宗輝給她的錢都有限額,林靜每天買菜做飯都得記賬,得記下她花多少錢。這還是徐宗輝說的,說這樣就不容易多花錢。

徐宗輝跟秦菲結婚之前不記賬,秦菲讓徐宗輝記賬,讓他知道一個月要花掉不少錢。秦菲要卡着那些錢,不讓徐宗輝亂花錢,徐宗輝賺的錢,以及徐父和徐母留下來的大部分錢都被秦菲抓在手裏。

如今,那些錢被徐宗輝拿去給林家人當彩禮錢。徐宗輝手頭緊,他就用秦菲的方式對付林靜。秦菲以前跟徐宗輝算過吃飯的錢,主要是結婚最初的時候說一說,等到後面,秦菲沒有多說。

徐宗輝記賬詳細,秦菲那邊記賬就沒有那麽細致。可以說秦菲很懂得如何管制一個男人手裏頭的錢,她手裏有錢還能把錢借給娘家。不過秦菲借給娘家人的錢不多,她有兒子,主要還是想着兒子。

“你不知道?”趙大媽看向林靜,“那是你的小姑子啊,你不知道?他們還買了一大塊肉,不知道是不是都有煮了。你們家那幾個孩子最近有吃肉嗎?要不要過去混口吃的?”

有的大人自己不好去親戚家吃肉,他們讓家裏的孩子過去。親戚看着那麽小的孩子,多少會給小孩子吃一點。

“我表姐才走沒有多久,少吃點葷。”林靜道,“孩子還得吃奶粉。”

“你們不吃,有人吃啊。”趙大媽道,“孩子還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他們受得住嗎?”

“我先去買菜。”林靜道。

“買什麽菜啊,不是撿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子嗎?”趙大媽小聲嘀咕,“鄉下來的到底是鄉下來的,還真懂得節儉。”

林靜聽到了趙大媽的話,她裝作沒有聽見。她不節儉一點不行,家裏那麽多張嘴,她還得張口問徐宗輝拿錢,問男人拿錢總是很難的。

這些人瞧不起她是鄉下人,林靜心裏清楚。他們總在她的耳邊說一些挑撥的話,他們都想她直接沖到徐曉曉的面前。沖不沖,這是自己的事情,她不能成為這些人手裏的刀。

岑清澤提着菜,到了徐曉曉的家裏之後,他卷起袖子,綁了圍裙随即開始做飯燒菜。岑清澤沒有煮粉,而是做一些飯菜,讓徐曉曉也嘗一嘗。

徐曉曉在學校的食堂吃了一些東西,她看着岑清澤做的飯菜,還真感覺有點餓了。

青椒炒肉絲,炒青菜,還有煎蛋,豆腐湯。

“你嘗嘗。”岑清澤給徐曉曉盛飯。

“味道不錯。”徐曉曉動筷子,她嘗了一口青椒炒肉絲,眼睛一亮,“比我做的好吃。”

“我這是鍛煉出來的。”岑清澤道,“做的飯菜味道好一點,就算當不了大廚,當幫廚總是可以的吧。”

“你們家的祖訓……還挺神奇的。”徐曉曉道,“有人反抗嗎?”

“反抗的人都趴在凳子上了。”岑清澤道。

“嗯?”徐曉曉疑惑。

“趴在那邊挨板子。”岑清澤道,“家規,祖訓,誰都不能逃過,除非他不是這個家的人。家裏不管男女都得學習這些。”

在他們原本要學習的東西上又加一點,岑家女除了學習女紅之類的,她們也有讀書接受新時代的思想。岑家女想要做男子要做的事情,家裏人不但不阻攔,還會給予支持。

哪怕家裏有兒子,女兒要是厲害,女兒完全可以招贅。

“等到以後,你見了他們就知道了。”岑清澤道,“就是有個別人的脾氣可能不大好。”

一個大家族,不可能每一個人的脾氣都十分好,總有幾個害群之馬。

“脾氣不好的,不想搭理,就不搭理。”岑清澤道,“我平時都不多搭理他們。”

“你們家還真與衆不同。”徐曉曉道。

徐曉曉不知道岑家到底多麽強大,基本都是聽別人說岑家的厲害。她之前沒有關注哪個家族厲害不厲害的,偶爾聽見別人說,她都沒有插嘴去說。

祝母回去之後直接去找何母,她到了何母的面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先是喝了兩口水,她就開始說徐曉曉的不是。她說徐曉曉跟徐宗輝斷親,說徐曉曉對死去的嫂子多不敬,說徐曉曉多麽想要嫁入高門……

“她這樣的人,嫁入家裏,那就是一個禍害啊。”祝母道。

“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外甥收了這麽一個禍害,她就不用去禍害你們家了。”何母輕輕地彈彈指甲,她看出祝母的意圖,祝母是要自己去找徐曉曉的麻煩,要讓自己去跟岑母說徐曉曉不合适嫁入岑家。

何母跟岑家人沒有血緣關系,她嫁入何家,她是岑清澤的舅母不錯,但人家岑家人幹嘛聽她這個外姓人說的話。岑家人厲害着呢,自己湊過去,那不是給人啪啪啪打臉的麽。

岑清澤那樣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看上一個女人,何母都聽何春芸說過了,岑清澤一開始不同意相親說有心上人,後來,岑清澤得知他的心上人就是徐曉曉,他又找何春芸。

如果岑清澤不喜歡徐曉曉,沒有涉及愛情還好一點。這裏面涉及了愛情,年輕男女,這個時候,長輩去拆散他們,他們不得愛得更深嘛。

“放心,岑家家大業大,那麽大的地方,那麽多的錢財,讓她慢慢禍害。”何母道,“要是不夠她禍害的,我外甥真要想娶她,我外甥總會努力去賺錢給她禍害,你說,是不是?男人嘛,哪裏能養不起老婆呢!撐不住老婆的男人,還娶妻幹嘛?不如直接去當和尚,問菩薩看他這麽誠心,能不能在他的下一輩子,賞賜給他一個賢惠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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