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代價

代價

祝母睜大眼睛, 何母說的什麽鬼話？

“禍害總得有人收。”何母道，“封建王朝早就滅亡了，不用擔心出一個禍國妖姬, 不涉及天下大事情, 那就是私人的事情。哦, 也不算太過私人，畢竟我外甥可是犧牲了他自己, 鎖住禍害, 讓其他人免于遭殃。”

何母嗤笑，“通常, 這樣的禍害，我更願意稱為那是勝者的獎勵, 美人配英雄。沒有能力，哪裏能想得到傾國傾城的美人呢？”

“……”祝母覺得何母有毒，還傾國傾城的美人？

祝母見過徐曉曉，徐曉曉确實長得非常漂亮，但……但這應該也沒有傾國傾城吧。都什麽年代了, 哪裏還有美人能傾國傾城的，傾國傾城, 那是要引發戰争嗎？

何母挑眉, 她不用想都知道祝母心裏在想什麽。

祝母以為她跟何母是鄰居，兩家人做了那麽久的鄰居，何母會給祝母面子。何母又不傻，鄰居是鄰居，親戚是親戚。岑清澤跟誰在一起都好, 岑清澤夫妻都沒有跟何母生活在一起，何母為了祝母去岑母的面前說徐曉曉的不是, 她不是腦子有坑是什麽。

“我們當了這麽多年的鄰居，你不信我？”祝母忍不住道。

“對啊，就因為我們當了這麽多年的鄰居，這才更加了解。”何母道，“你們家這是有皇位要繼承呢，家世好，厲害，旁人哪裏能高攀得起你們。我女兒的同事這不都沒有嫁入你們家嗎？放心吧，我一定跟春芸說，讓她以後都別瞎給你兒子介紹對象。介紹不好，這不是結仇了嗎？”

祝母的臉色難看，她被何母怼得都說不出話來。何母沒有逼着祝母的兒子要跟誰相親，何母都還讓她自己的女兒別管了。

“怎麽樣，夠意思吧。”何母道，“鄰居嘛，總不會虧待你們。虧待自己的親戚，都不能虧待你們。”

“孩子他爸估計要回來了，我去看看。”祝母坐不下去，何母分明沒有站在自己這邊，這讓祝母心酸不已。

等祝母回去家裏，她還嘀咕，“鄰居，果然就只是鄰居……一點用處都沒有。”

何母分得清楚輕重緩急，也分得清楚誰更加重要。徐曉曉不是她的兒媳婦，真要有人不滿意，那也不是何母不滿意，是岑母不滿意。何母沖上去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這讓岑母怎麽看她。

但凡有腦子一點的人，他們都不可能被鄰居挑撥幾句就去說那些難聽的話。祝母也是可笑，岑清澤比祝宏康厲害多了，人家徐曉曉哪裏可能放棄岑清澤去勾引祝宏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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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分明是祝宏康見色起意。

何春芸剛剛到客廳喝一口水，她接到她媽打來的電話。

“你以後都別給祝宏康介紹對象了。”何母道。

“怎麽了？他們跑到家裏說了？”何春芸道。

“對，祝宏康他媽特意跑到我們家裏說你同事多麽糟糕，多麽不行。”何母嗤笑，“她想讓我去找你姑母，讓我去棒打鴛鴦。”

“您沒有答應吧？”何春芸道。

“你當你媽是沒有腦子的蠢貨嗎？”何母道，“這事情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啊。我們跟你表弟跟你姑母是親戚是不錯，原先，你表弟都拒絕相親了，他自己喜歡人家又要相親，這說明這一件事情以後要是真不好了，那也不幹我們的事情。”

事情若是好了，何母認為他們還能說是自己做得好。反正就是好的跟他們有關，壞的跟他們沒有關系。

“祝家人真是可笑，祝宏康他媽之前打電話給我，說我同事不好，不能讓她兒子跟我同事相親。我說讓我表弟去，不用她兒子去。她兒子今天還好意思跑到學校，我說我同事有男朋友了，他還不信。”何春芸道，“一個狗屁用處都沒有的男人，他自己跑過來，嘴巴又不懂得嚴一點，估計他媽稍微問兩句，他就說了，反過來還反咬別人一口。”

“你現在知道了吧？”何母道，“這些人都是這個樣子，平時沒有利益沖突的時候，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們覺得你不順眼裏，那是各種挑刺。你同事是南城大學的工作人員啊，多好的工作，到他們嘴裏，那就是靠臉蛋靠屁股的。沒有的事情，都被他們說有了，還說蒼蠅不叮沒縫的蛋。”

何母不是很開心，祝母憑什麽跑到自己的面前說那些話。自己平時跟祝母客客氣氣的，祝母還真當她是根蔥了啊。

“記住，他們才不是好東西。”何母道，“你也有不對的地方，你原本是要介紹你同事給你表弟的，你表弟不同意，那就等一等，何必那麽着急就找一個人頂上去。婚姻是事關一輩子的大事情，哪裏能那麽草率。”

“我哪裏知道……”何春芸是真沒有想到祝家人是那樣的人，“平日裏接觸，都看不出來啊。他們見到我，還跟我打招呼，也會笑……”

“你就以為他們家是好東西了？”何母道，“他們家的人精明着呢。”

“反正沒有下一次了。”何春芸道，“祝家人這麽折騰，我在我同事的面前都沒臉了。”

“你該慶幸，至少她是你表弟的女朋友了。”何母道，“要是你同事什麽好東西都沒有落到，人家不一定說你不是。但你給人帶去了無妄之災，別人原本好好的，你介紹對象不成，還讓人挨罵。祝宏康她媽應該是跑去找你同事了。”

“真是糟心。”何春芸想想就來氣，祝家的人太過可惡。

在岑清澤和徐曉曉吃完飯之後，還有剩下一些飯菜。這麽熱的天氣，放久一點，那些東西容易變質。

“不如還是抓兩只小雞小鴨放在院子裏。”徐曉曉琢磨着這一件事情的可行性，她出門的時候，門都是關着的，小雞小鴨完全可以在院子裏玩。

至于小雞小鴨會不會把那些花花草草吃了，徐曉曉認為花花草草和小動物在一起的畫面很和諧。

“明天過來的時候，我帶過來。”岑清澤道，“要弄籠子嗎？”

“不用籠子，頂多是給它們搭建一個小屋子，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徐曉曉道。

“我來弄。”岑清澤道。

“等周末吧。”徐曉曉道，“周末時間多一點，平時不都得上班嗎？”

“行，那就等周末。”岑清澤心想自己到時候可以多陪着徐曉曉。

在岑清澤出門走遠一點的時候，徐美嬌帶着她的三妹過來了。徐美嬌的大哥沒有過來，他在家裏看書。徐美嬌得知徐曉曉這邊炒肉吃，她稍微扒幾口飯就跑過來。

徐曉曉和徐宗輝的家還有一段距離，按理說徐美嬌沒有那麽容易嗅到徐曉曉這邊的肉香。可林靜在飯桌上提了一嘴，徐美嬌聽到之後，眼珠子轉溜兩下，她就帶着妹妹一塊兒過來。

“姑姑。”徐美嬌看向徐曉曉，“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都吃完了。”徐曉曉見徐美嬌探頭，她沒有想着把剩下的一些飯菜給徐美嬌吃。大不了，自己晚上熱一熱再吃。

徐曉曉敢保證自己這一次給徐美嬌吃了，徐美嬌下一次還帶着她妹妹過來。徐曉曉又不是開善堂的，哪裏可能每次都給徐美嬌準備好吃的。

“姑姑，我跟妹妹都沒有吃幾口飯呢。”徐美嬌故意道，“後媽做菜可難吃可難吃了，她是不是悄悄躲起來吃好吃的，都不給我跟妹妹吃？我跟妹妹都餓着肚子呢。”

“菜不好吃，那就是飯，多吃幾口。”徐曉曉道。

“飯也不多啊。”徐美嬌見徐曉曉沒有讓她們進去吃飯，她又道，“姑姑，你這邊有吃的嗎？能讓我們吃兩口嗎？”

“沒有。”徐曉曉道。

“你們不是做飯了嗎？”徐美嬌迫切地問，“就沒有多做一點嗎？”

徐美嬌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徐美姍随即哭起來，“餓，餓，我肚子餓。”

徐曉曉靜靜地看着哭泣的徐美姍，她還是沒有讓她們兩個人進去。

“趕緊回去找你們爸媽要吃的。”徐曉曉道，“後媽還是你們的表姨，她要是敢讓你們餓肚子，你們就坐在門口哭，讓別人都知道你們的後媽虐待你們。”

徐美嬌愣愣地看着徐曉曉，姑姑怎麽還是沒有讓他們進去，“姑姑，你這邊真沒有吃的嗎？”

徐美嬌不肯死心，自打她親媽沒了之後，他們的夥食下降很多，她不喜歡林靜做的飯菜。林靜從鄉下來的，她炒菜的時候不喜歡多放油，就放一點點，而秦菲炒菜的時候更舍得放油，秦菲也更舍得買肉菜。

倒也不是林靜不想多買肉菜，手裏沒有錢，她只能多掂量掂量。林靜還覺得她現在買的菜已經很好了，他們家現在吃的飯菜比她在鄉下的時候吃得還好。

生活的地方不一樣，生活的條件也不一樣，林靜跟秦菲的想法自然不同。

“沒有。”徐曉曉道，“你們不知道我之前欠了那麽多錢嗎？我現在還了錢，手裏頭就那麽一點點錢，接下來一陣子都得過得緊巴巴的。”

“可是姑姑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徐美嬌着急，難道姑姑家裏真的沒有吃的？

“對啊，他也要吃。”徐曉曉道，“他又不是喝露水長大的。這麽熱的天氣，哪裏還可能做很多飯菜，剩下的飯馊了，不得被人說浪費糧食嗎？”

“他的嘴巴那麽大嗎？要吃那麽多嗎？”徐美嬌有點生氣，那自己不就不能吃到肉了嗎？

“你問你爸爸，他吃多少，他是不是吃得比你們多。”徐曉曉道。

“我餓。”徐美姍紅着眼睛盯着徐曉曉，二姐說了，自己哭一下，就能有好吃的。

“餓了，趕緊回去吃飯。”徐曉曉道，“我這邊又沒有吃的。”

“姑姑，要不，你弄點吃的東西給我們吃呗。”徐美嬌道。

“我做的東西，你們都敢吃，不怕死嗎？”徐曉曉見徐美嬌還不肯走，她當然不可能回去家裏端吃的給她們。

“……”徐美嬌見徐曉曉的臉色突然間冷下來，她有點怕。

徐美姍緊緊地抓着徐美嬌的手，姑姑怎麽還不給她們吃的。

“你們站在我面前沒用！”徐曉曉轉頭進院子，還鎖上了門。

徐美嬌低頭看向妹妹，妹妹沒有用，妹妹都沒能讓姑姑心軟。那她們得趕緊回家，看看家裏有沒有別的吃的。她們的姑姑分明是打定主意不肯給她們吃的，姑姑家裏沒有吃的，姑姑就不會去買嗎？

“走啦。”徐美嬌煩躁，“來得這麽晚，什麽吃的都沒了。”

有人瞧見徐美嬌姐妹的舉動，他們不禁想林靜這個後媽是不是對孩子不夠好。

“聽說了嗎？徐宗輝他老婆都不讓孩子吃飯的。”

“孩子餓兇了，都跑去他們姑姑那邊。”

“他們姑姑手裏頭沒錢，沒吃的給他們，他們還在那邊哭呢。”

“男人就是靠不住，都不懂得照顧孩子。”

“後媽，就算這個後媽是孩子們的表姨，那也沒有用。後媽就是後媽，不是親媽。”

“要是孩子的親媽還在，那些孩子哪裏可能過得這般可憐兮兮的，一個個早就穿好看的新衣服，還吃好吃的東西了。”

……

在這些人的眼裏，秦菲很懂得照顧孩子，她總是把孩子弄得幹幹淨淨的。秦菲的手藝不錯，還會自己給孩子們做衣服，不用去外面直接買衣服，還能節約不少錢。秦菲活着的時候還有賺錢，時不時買肉給孩子們補補身體。

到了林靜這邊，林靜舍不得花錢，她就知道去菜市場撿爛菜葉子。那些人不管林靜是不是有花錢買菜，反正他們看到林靜撿爛菜葉子了，他們就不說別的，就盯着撿爛菜葉子這一點。

秦菲的幾個孩子曾經都是被親媽精心照顧長大的，現在來了一個後媽，後媽對他們糙得很，他們當然就長不好。

徐美嬌帶着妹妹回家，這個時候，林靜正在收拾碗筷，徐宗輝已經吃完飯了，飯菜都吃幹淨了。徐美嬌姐妹本身就小，屬于她們的飯菜本身就少，她們沒有多吃，徐宗輝和林靜分一分，就沒有剩菜剩飯了。

林靜做飯的時候都是卡着量的，争取不剩菜剩飯。

“爸。”徐美嬌見桌上都沒有吃的了，她推推妹妹。

徐美姍立馬明白，她上去就抱住林靜的大腿，“表姨，我餓！”

“……”林靜聽到徐美姍叫自己表姨，她不是很舒服，自己都已經是這幾個孩子的媽了，這些孩子不是不叫自己，就是直接叫她表姨。仿佛她是外人，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我們剛剛都沒有吃飽呢。”徐美嬌補充道。

徐宗輝不管事情，他幹脆先邁步出去，去跟朋友玩玩。朋友都說了，得給林靜跟孩子相處的機會，不能總是徐宗輝去處理那些事情。徐宗輝再娶，他就是為了讓後面的妻子能管理好家裏的那些事情。

“你們還沒有吃飽嗎？”林靜問，“你們剛剛不是已經吃過了嗎？”

“就吃兩口飯，沒有吃完呢。”徐美嬌道。

“我給你們煮點面。”林靜道，“家裏還有一些面。”

“有肉嗎？”徐美嬌又問。

“今天沒有肉了。”林靜今天沒有買肉，要是有肉的話，徐美嬌就不會帶着徐美姍去徐曉曉那兒。

“什麽時候才能吃肉？”徐美嬌問，“我們都已經很久都沒有吃肉了。”

“上周不是吃過了嗎？”林靜父母來的時候有炒肉，她跟徐宗輝領證結婚讓親戚到家裏吃飯的時候也有肉。

“這周還沒有吃啊。”徐美嬌道，“我媽在的時候，她總是給我們做肉吃。媽說我們在長身體的時候，我們得多吃肉，才能長高長大。媽對我們可好了！”

林靜不知道秦菲到底是怎麽養幾個孩子的，她只知道這幾個孩子對她的态度不好，這些孩子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等兩天，過兩天買點肉。”林靜咬咬牙。

“今天不可以嗎？”徐美嬌道。

“今天太晚了，你爸都已經吃完飯了。”林靜解釋。

“那為什麽不可以是明天？”徐美嬌又問。

“這……明天太緊急了。”林靜心想當然是因為手頭緊張，沒有足夠的錢怎麽買肉。家裏這麽多張嘴，買點肉都不夠吃的。她想着先做點事情，看看能不能先賺一點錢，“等後天，後天！”

“後天一定要吃肉。”徐美嬌道，“表姨，你可別騙我們！”

“不騙你們。”林靜道。

“聽他們說後媽最喜歡騙人的了。”徐美嬌撇撇嘴，“後媽只會嘴巴上說，再用力打孩子，就不給孩子吃好吃的。”

“買，一定買給你們吃。”林靜心塞，這些孩子根本就不信任自己，一個個都在找自己的麻煩。

不管林靜的心情多麽不好都沒有用，她自己嘴賤在吃飯的時候說徐曉曉帶着男朋友回家做飯，還說徐曉曉買了不少菜，還有一大塊肉。林靜故意在徐美嬌這些人的面前說，徐美嬌才帶着妹妹去徐曉曉那邊。

徐美嬌才八歲左右，她已經知道要去占便宜。徐曉曉以前對徐美嬌這些人都還可以，她要是放假回家住，還有給徐美嬌這些人買一些零食等物，但在徐美嬌這些人眼裏，那都是徐曉曉應該做的。

秦菲教導兒女的時候，她都沒有說徐曉曉好，而是說徐曉曉不好，說徐曉曉是要捧着他們，讓他們能對她好一點，徐曉曉對他們的好都是帶有目的的。

幾歲的小孩子對更長見面的親姑姑都是那麽一個态度，更別說林靜這樣的表姨後媽。

“你要是不買，我就跟爸爸說，跟大伯伯說。”徐美嬌道。

“……”林靜心累，徐美嬌又在威脅她。

徐美嬌能感覺出林靜不大高興，她不管，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好處，只有到手的東西，那才是自己的東西。否則，那些東西随時都可能變成別人的。

林靜哄着徐小四，她看向大門口，也不知道徐宗輝什麽時候回來。

祝家人的舉動惡心了徐曉曉，也惡心了到了岑清澤和何春芸。

岑家，岑母難得見到岑清澤這個兒子坐在客廳，岑清澤總是去書房忙。

“哥沒在嗎？”岑清澤問。

“你又不是你哥你嫂子他們，他們成天都在忙，忙得不着家的。”岑母道，“說吧，是不是有事情？”

“祝家……祝宏康今天還去學校堵曉曉，估計他看到曉曉的照片念念不忘，這才特意跑到學校去。”岑清澤道，“他覺得我跟表姐一起哄騙他，我和曉曉沒有在一起呢。他媽今天傍晚還跑到曉曉的面前說曉曉的不是，我原本沒有打算今天過去的，好在我過去了。”

岑清澤覺得這些人真的很奇葩，徐曉曉都沒有去找祝宏康，兩個人是陌生人。祝母不想想是不是祝宏康的問題，就想着是徐曉曉不要臉勾引人。

“是不是當媽的都覺得自己的兒子了不得？”岑清澤道。

“不是。”岑母道。

岑清澤看向岑母，“不是？”

“對，你在事業上是不錯，在婚姻愛情方面還差很多。”岑母道，“祝家的人過去，你有沒有怼過去？”

“怼了。”岑清澤道。

“光光怼了有什麽用，只是嘴巴上說幾句，沒有讓他們真有損失，他們都不長教訓。”岑母道，“今年年初，恢複高考的第一批大學生畢業了，七月的時候，又一批大學生出來。他們出來總得要分配工作，他們這些人總好過推薦上去讀書的那一批人。”

祝宏康不是在初中當老師麽，那麽他們就讓祝宏康無法待在那個學校。

一所好的學校讓很多人趨之若鹜，一定有很多外地的人想要留在城裏，他們一定很願意去那一所學校當老師。不說外地的人，就是本地的都有很多人想去那一所學校當老師呢。

“知道。”岑清澤确實想過這一點，他今天下午的時候想如果祝家人就此打住，這一件事情這樣過去也好，可他越想越覺得不能那樣。

站在律師的角度，岑清澤懂得那些法律懂得那些人情，他知道就此打住對彼此都好。

站在徐曉曉男朋友的角度，岑清澤認為自己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們，他不去處理這些事情，那些人是不是覺得他不夠重視徐曉曉。等到他跟徐曉曉結婚之後，那些人是不是覺得他們去欺負徐曉曉，岑家也會讓徐曉曉忍着？

所以岑清澤不能輕拿輕放，他還得讓那些人知道自己對徐曉曉有多重視。

“他确實不适合那一份工作。”岑清澤道，“這樣的人教導出來的學生，怕是要出問題。”

當然，他們不是用這個理由讓祝宏康沒有了這一份工作，正當理由多了去了。本來一點小問題，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學校不去多計較。但學校真要計較起來的話，這人也無法幸免。

他們岑家人用正當的手段，卑鄙無恥的手段顯然不适合這個時候用，他們也不屑用那樣的手段。

徐曉曉不知道岑清澤的心裏，她正在臺燈下寫小說。原先出版的小說後續還有一些稿費，但她還是得有新的小說，小說是她所熱愛的，她還想着到時候多買幾套房子，等到以後收房租。

可能是因為這些年的經歷讓徐曉曉不大相信別人，所以她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用擔心別人是不是會抛棄自己，沒有了別人的幫襯，自己是不是過得很慘……

徐曉曉不想成為一個總是需要依靠別人的人，也不想過得如履薄冰。

岑清澤……

徐曉曉不知不覺在紙張上寫了岑清澤的名字，還不只是一個，寫了好幾個。

等徐曉曉回過神的時候，一張紙上已經寫了很多個岑清澤。

徐曉曉用鋼筆寫字，都沒辦法用橡皮擦擦掉。她看着岑清澤的名字，有些羞澀，都是因為她沒有談過戀愛！

“小說裏的人物可不能叫這個名字。”徐曉曉嘀咕，不能在小說草稿桑寫錯了字，也不能在小說的正式內容裏寫錯。免得編輯到時候問她，這個人物是誰？

這讓徐曉曉怎麽說，她是不是該說自己寫錯字了呢？

一般情況下，編輯确實不會多想，但徐曉曉自己解釋的時候都不好解釋。

徐曉曉知道有的人會把孩子的名字當作主角的名字，她自己做不到。她不想把現實裏認識的人的名字寫到小說，現實裏被欺負了，現實裏報複出去，要是真報複不回去，估計寫在小說裏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還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徐曉曉幹脆撕掉了那一張紙，撕得碎碎的。

這樣一來，別人不可能把撕得這麽碎的紙張拼起來。

清晨，岑清澤又來接徐曉曉，他這幾天都得多盯着一點，省得祝家那邊的人過來鬧騰。祝家的人太過不要臉，也太過奇葩。

林靜走在街上的時候又瞧見了徐曉曉和岑清澤，她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沒有看到她，還是當作沒有看到她。

祝母去徐曉曉家門口鬧的事情傳開了，有人說是徐曉曉勾搭了人家的兒子，有的人說是徐曉曉欺騙了人家兒子的錢，還有人說徐曉曉是勾引了祝母的丈夫，徐曉曉饑不擇食，為了錢跟一個老男人在一起……

流言越傳越誇張，有人看到岑清澤，他們都想去問問岑清澤知不知道那些事情。但他們又不大敢去岑清澤的面前，之前有人說徐曉曉的不是，岑清澤還上前阻止他們。

林靜買了幾個饅頭回來，家裏煮了一些粥，再有一些糟菜。

“就吃這些？”徐宗輝看到桌子上的那些東西，沒有胃口，“家裏還有蛋嗎？”

“沒了。”林靜道。

“沒有，買啊。”徐宗輝道，“煎個蛋都好過這樣吃。”

“錢不多。”林靜解釋，“孩子們都很多天沒有吃肉了……”

“要吃肉，早上也得吃蛋啊。”徐宗輝道，“給了你那麽多錢，還不夠花嗎？”

“煎蛋，這麽多人……”

“不行的話，蒸蛋也行。”徐宗輝想到家裏的那點錢，“錢都給你爸媽了，确實沒有錢多買蛋，得拉進褲腰帶一陣子。”

“我看看。”林靜道，“等一會兒出去買幾個蛋。”

“家裏這些事情都交給你，你盤算盤算。”徐宗輝道，“要精打細算過日子，但該花的錢也得花。”

“哥哥都瘦了。”徐美嬌故意說一句。

徐宗輝看向大兒子，他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多關注大兒子的身形，但大兒子确實比較瘦，都跟竹竿差不多。

“你瞧瞧，你把孩子都餓成什麽樣子了！”徐宗輝在這個時候展現他對孩子的父愛，徐浩是他的大兒子，他非常疼大兒子。

第一個孩子本身就容易得到父母的喜愛，這個孩子還是男孩子，buff疊加。

秦菲在世的時候也十分在乎徐浩，她成天都希望徐浩能超過徐曉曉。徐宗輝聽秦菲說，他相信秦菲的說法，自己的大兒子一定很有讀書的天賦。

“……”林靜看向徐浩，她來的時候，徐浩就是這樣的吧？

“饅頭的話，想要吃，自己家多做幾個。”徐宗輝道，“饅頭壞得沒有那麽快。出去買，那得要多少錢啊。城裏不比鄉下，樣樣都要花錢。你來了這裏，也不能大手大腳。”

“嗯，改天自己家做。”林靜道。

“有不懂的地方問問媽，哪裏買菜便宜一點，哪裏買菜能少花一點錢，這裏頭都是學問。”徐宗輝道，“我每天在廠裏工作，不輕松。好不容易賺那些錢，不能随便亂花，得把錢花在刀刃上。”

錢錢錢，都是錢！

林靜無奈，她在鄉下的時候還得山上采摘藥草去賣，就是為了賺一分兩分的。她媽也說過，結婚了，那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家裏沒錢，就有各種事情。

徐宗輝說的媽是秦母，而不是林母。

林靜心裏清楚，自己的地位不如死去的秦菲，活着的人很難跟死人争。

祝宏康接到學校的通知，說是要把他調到別的學校，他們這一所學校要陸陸續續進行升級，得讓文憑更高的人來他們學校當老師。祝宏康之前教導出來的學生成績差，倒數年段第一，很多老師都對祝宏康有意見。

有編制的老師，沒有辭退，是調到別的學校，去好的學校是認可，去差的學校，那跟流放沒有多少區別。

祝宏康不敢相信學校竟然要調走他，他特意去找校長。

校長還在辦公室，他要安排新學期的工作，還有一些行政會議要開。祝宏康直接沖到校長的辦公室，來的時候，他有很大的火氣，他一見到校長那一張嚴肅的臉，他又心虛。

“校長，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調我去別的學校？”祝宏康道。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校長道，“你來我們學校都有三四年了吧。”

“四年了。”祝宏康道。

“四年啊，你有三年，班裏學生的成績都是倒數第一。”校長道，“一年兩個學期，七個學期都是倒數第一，還有一次是倒數第二。”

祝宏康本身沒有多大的能力，他讀書的時候，成績就差。家裏動用關系，設法讓祝宏康去讀了大專，在祝宏康畢業的時候，他們又走動關系讓他待在門口的初中學校當老師。

像祝宏康這種有點人脈關系的人，學校一般不去動他，要動他也有充足的理由。

祝宏康一聽校長說出這樣的話，整個人都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他早就知道自己教導的學生倒數第一，他教導兩個班級，一個班級倒數第一，另外一個班級不是倒數第三就是倒數第二。

即便他們一個年級有八個班級，但是倒數的總是祝宏康包圓了，那些家長确實有意見。

如果是以前靠着成分靠着推薦上大專上大學的，那些家長可能不去計較那麽多。現在高考恢複了，大家要是想要上大專上大學，那就得靠着自己的真材實料考上去。

“時代不同了。”校長起身走到祝宏康的身邊，輕輕地拍拍祝宏康的肩膀，“我們學校也得要向前看啊。”

“校長……”祝宏康張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他想要說自己教導的學生功底本來就差，那些學生不是好學生，所以自己教導的班級才是這樣的情況。

“換一個學校，壓力輕一點。”校長道，“也許你就發揮出你自己的真實實力了。”

校長沒有說其他難聽的話，他擺放處事實，讓祝宏康無法張嘴強硬要留下來。

若是祝宏康真辯解了，那也無用，學校從來沒有特意針對祝宏康，沒有特意讓祝宏康教導成績差的學生，是他自己沒有做好。

“換一個學校……”祝宏康擔心換一個學校的話，自己也是這個樣子。

祝宏康認為是那些學生自己不懂得學習好，有很多學生在上課的時候搞小動作，他說他們了，他們還要動。別看祝宏康是一個大男人，但是他是媽寶男，他在外面也是溫溫和和的，能糊弄過去的事情就糊弄過去。

那些學生兇一些，祝宏康就覺得還是別管那麽多。那些學生成績不好，又不是自己的學習成績不好，是那些學生以後上不了大學，是那些學生不為他們自己的未來考慮，自己都已經勸說過了。

別的老師能設法鎮壓住那些學生，祝宏康這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被影響的學生多，那些學生不努力讀書，成績自然跟不上。

岑清澤沒有告訴徐曉曉自己的舉動，學校用正當的理由調走祝宏康，那便是祝宏康自己的問題。岑清澤不想給徐曉曉造成壓力，是自己自願去做那些事情的。

中午，何春芸和徐曉曉一起到學校教職工食堂吃飯。

徐曉曉當學生的時候去學生食堂吃飯，她這一陣子也時常過去那邊的食堂吃飯。不過教職工的食堂也很不錯，有很多菜，一點都不差。

“祝宏康的媽媽去找過你了？”何春芸問。

“嗯，去了我家門口，說我勾引她兒子。”徐曉曉道。

“真是抱歉。”何春芸道歉，“我以為他們家人都很不錯，他們在我們的面前都是好好的，都沒有其他的問題。誰知道他們面對你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态度，天差地別的。”

“很正常啊。”徐曉曉沒有怪罪何春芸的意思，“他們不滿意我，直接表現出來，我也沒有掉進坑裏。沒有事情的，真不能怪你。”

“要怪我，也得怪我表弟，怪你的男朋友。”何春芸道，“要不是他最開始沒有看照片就說不相信，我也不找其他人跟你相親。”

“是，怪他，怪他。”徐曉曉輕笑。

“話說回來，你覺得我表弟怎麽樣？”何春芸問。

“還可以。”徐曉曉道。

“婚姻不能勉強，不适合，勉強在一起也不行。要合适，在一起，這日子才能過得好一點。”何春芸道。

“我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我對你表弟的喜歡究竟有多少。”徐曉曉認真地回答，“如果可以選擇，我覺得嫁給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更重要。只要我對那個人不反感，感覺還可以，不勉強，也許日久生情呢。”

徐曉曉不能打包票說她和岑清澤以後會如何如何，以後的事情，誰都不知道。

“這倒是。”何春芸點頭，“你們才相處多久啊，有一點點喜歡，那就是對他的認可了。”

何春芸能看得出來，徐曉曉對岑清澤不是沒有一丁點感覺。何春芸認可徐曉曉說的話，找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這個男人至少會護着自己。

“祝家那邊的人要是敢再找你，你跟我說，我非得沖到他們的面前，跟他們好好掰扯掰扯。”何春芸道，“祝宏康他媽昨天找過我媽了，不然，我今天高低都得沖過去罵他們幾句。他們這麽對你，擺明了是不給我面子，是欺負我！”

徐曉曉笑笑，何春芸有沒有為了自己沖去祝家都好，反正她不知道祝家人住在哪裏。

當祝母得知兒子被調走去別的學校，她聽到兒子說的理由之後，她皺起眉頭，“我們送出去那麽多錢，就這樣打水漂了嗎？你怎麽總是教出倒數第一，你早前怎麽不說呢？”

為了兒子的這一份工作，祝母搭進去很多錢，她就是想兒子在她眼皮子底下。

而祝母還不敢去學校鬧，怕得罪學校領導，那些人在教育局還有人脈關系。她去鬧了，自己兒子以後想要調回來，調去更好的學校，那就難了。

祝母只能憋着內心的怒火，她沒有想是不是岑家在裏面搞鬼。她認為徐曉曉這般低劣家世的人，岑家人不可能為徐曉曉去對付祝宏康。要怪就怪兒子讓人抓住那麽大的把柄，這下好了，雞飛蛋打。

傍晚，岑清澤又來接徐曉曉，他沒有提起祝宏康，而是陪着徐曉曉回去，再一起買菜。

“姑姑。”徐美嬌帶着妹妹在門口等着，她想自己早早過來等着，那麽她一定能等到拎着菜回來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