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法院見
法院見
“法院見!”徐曉曉道, “別用道德綁架我,你女兒當年對我都沒有當嫂子的道德,你現在也別想我對你兒子道德, 你兒子先對我不道德的。”
徐曉曉又不是傻瓜, 她在這個時候還原諒秦來旺, 別人以後指不定就多偷她幾次家。到時候,他們不寫字了, 偷了錢就跑, 那就更難了。
“正好,我都還沒有打掃那些房間。”徐曉曉道, “我今天就把打得開開的,讓大家都去看看, 看看你兒子都是怎麽做的。”
“你……”
“別一副你受迫害的樣子!”徐曉曉嗤笑,“就因為你女兒沒了,死者為大,我就得被你們家欺負得死死的嗎?”
“徐曉曉,你別太過分。”秦母道。
“是你自己來道歉的, 還是我逼着你來道歉的?”徐曉曉道,“你要得到我的原諒, 你還這個态度。我看你是分明沒有想着我原諒你, 你是要讓周圍的人都來嘲笑我。故意站在馮主任的院子裏,讓周圍鄰居都能看到,還得讓馮主任給你做主,是不是?”
秦母确實打着這個主意,她以為徐曉曉不會說。
當年, 徐曉曉還在徐宗輝那邊的時候,那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不是以前還沒有大學畢業的人了。”徐曉曉道, “我以前不說,那是因為我戶口沒有遷出來,我怕我畢業不了!”
徐曉曉當年在乎的事情很多,她最在乎自己的未來,怕自己的未來就此被這些人迫害了。
明明是這些人犯的錯誤,自己憑什麽為了這些人把自己的未來毀了,這些人算什麽東西?
“你們裝模作樣,卻逼着我初中畢業就要嫁人,找的還是鄉下的人。說什麽很多人都下鄉當知青,說那些人覺悟高,逼迫我要嫁給那個人。”徐曉曉道,“你女兒讓人住去家裏,你們都在逼着我。哦,我是不是該說你們還懂得一點良心,沒有直接把我綁起來,讓我有逃出來去找別人幫忙的機會?”
“怎麽還有這樣的事情?”馮主任震驚,“我都不知道啊!”
馮主任平時很忙,有時候根本管不了那些事情。而且一些事情沒有證據,都不好說,只能說是各家的私事。像徐曉曉這種被逼着去相親結婚的,很多人家都有這樣的事情,馮主任這些人想要阻止,很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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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根本不管有沒有相關部門的人阻止,他們想到什麽就做什麽。
“因為他們覺得我沒有證據啊。”徐曉曉道,“我那個時候年紀又小,別人又怎麽會相信我說的話,都當我在無理取鬧。”
徐曉曉太明白那些人都是什麽樣的人了,那些人都不是東西。
“你怎麽不找我,你應該來找我的。”馮主任道。
“您能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徐曉曉心酸,“當初,老師來家裏讓我繼續讀書,您也幫着一起勸說徐宗輝他們,我很高興了。我不是您的女兒,總不能時時刻刻都去麻煩您。總是靠着您,我怎麽成長起來?”
徐曉曉心裏清楚馮主任不可能一直圍着自己轉的,一旦自己把事情鬧大了,徐家那些人都會跑來說徐曉曉,秦菲那些人也會設法繼續對付徐曉曉。
“她女兒秦菲活着的時候沒少變着法子折騰我。”徐曉曉道,“我讀大學了,隔着一條街,她都有本事拿着剩菜剩飯過去,說那是她辛辛苦苦做的飯菜,她這個嫂子多不容易。我要畢業留校的時候,這一點都成為了別人攻擊我的點啊!”
秦菲太會裝模作樣了,太惹人嫌惡了。她總是在外人的面前做得那麽好,讓徐曉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些事都是我親身經歷的。”徐曉曉道,“別人不是我,他們哪裏知道刀子滾肉的感覺。我忍了那麽多年,多少次深夜在那邊悄悄地哭泣,枕頭都濕了,都沒有人知道。因為我知道,我不能跟別人說,別人會說我嫂子還是對我好的,她有來看我,他們根本不知道她是來惡心我的,所以我只能忍着。”
“曉曉……”馮主任想當震驚。
徐曉曉說着說着眼睛都紅了,“那些年,就是憋屈。到了現在,他們還要騎在我的頭頂上,還當我好欺負?他們秦家人就非得那麽欺負我嗎?”
“我女兒死了,你想說什麽就是什麽。”秦母有些心虛,但是她不能低頭。
“現在,你倒是會這麽說。”徐曉曉笑了,“我那些年呢,不也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你們都是好人,我是茅坑裏的石頭又硬又臭。你女兒多好啊,你多好啊,你們全家都能耐,你們對我那麽好。你們只是不想讓我繼續讀書而已,我一個女孩子,只要等着嫁給一個好人家就可以了,哪裏需要讀那麽多書浪費家裏的錢呢?女人是要嫁出去的,是別人家裏的人啊。”
“你……”秦母生氣,徐曉曉的嘴巴子太厲害了。
“你敢說你們沒有說那些話?”徐曉曉指着門外頭,“那些街坊鄰居,有幾個不知道你們當初說了這些話的?他們都聽到過!你們說家裏不容易,說我不該在那個時候繼續讀書,說我應該早點嫁人給家裏減輕負擔。說我爸媽沒了,我應該善良一點,不應該去為難哥哥嫂嫂!”
“對啊,說過的。”門口的幾位大媽,有人大聲地道,“說了好幾次呢,這些年都在說呢。”
有人都想要搬椅子過來坐着聽他們說話了,我的媽呀,他們以前從來沒有瞧見過徐曉曉這麽厲害,徐曉曉給他們的感覺就是溫溫和和的。
那些人不是不知道秦家人曾經所做的那些事情,但是他們年紀大,很多人跟秦母都是各種八卦各種說話的。很多人都覺得秦家人那麽做事有道理的,有的人思想還是比較封建,家裏有困難,頭一個要犧牲的就是女兒。
“我爸媽死去的時候,他們留下了至少四位數的存款。”徐曉曉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媽當初還說要給我預備嫁妝,說給我存了多少錢。我爸媽一死,我一分錢都沒有得到。哦,不對,你們會說我吃住了,這都要花錢。”
“誰家爸媽去世了,不是把錢留給兒子的!”秦母咬牙,“擱在以前,女孩子都沒有資格繼承那些東西的。”
“那是嫁出去的女孩沒有繼承,還沒有出嫁的女兒,多少都會有一份嫁妝。”徐曉曉道。
“你怎麽不說有的父母收了彩禮,還不給女兒陪嫁呢?”秦母又道。
“那是別人的父母,又不是我的父母。”徐曉曉道,“難不成我都得跟過得最為糟糕的人最對比?你還說我沒有良心,我看你才是最黑心的!”
秦父陰沉着一張臉,他一個大老爺們站在這裏,徐曉曉說那些話,這讓他怎麽去說。他能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嗎?
其實,秦父知道不少事情,只不過他不去說,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這一會兒,秦父也是這個态度,只要自己裝作不知道,錯的都是秦母。
“好了。”秦父看向秦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一次是我們的兒子做錯了。”
“對啊,是你們的兒子做錯了。”徐曉曉道,“你們這樣圍着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做錯了。你們不過就是欺負我一個人,你們人多勢衆,你們說什麽,我就得聽你們的話。我不聽,那是我不識相!”
“馮主任……”秦父又看向馮大媽,他示意自己的妻子別說其他的話,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
“曉曉既然說法院見,那就法院見。”馮大媽道,“你們欺負了人家那麽多年,現在還要繼續欺負嗎?”
“可是我們兩家……我女兒是她嫂子啊。”秦母忍不住還是這樣說。
“那是嫂子嗎?我看是仇敵吧!”辛文月瞥了一聲,“她就是仗着她死了,讓別人都不好說她。你就是仗着你女兒死了,你用你女兒的名頭欺負人。現在都這樣了,以前指不定怎麽樣呢?”
辛文月剛剛瞧見徐曉曉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話,她也想說一說。奈何徐曉曉說得很快,徐曉曉根本就沒有給自己機會。
這一下,讓辛文月逮到機會了,那她一定得要說一說。
“徐家那些人也真是的,自己家的姑娘受到那麽大的委屈,也不知道幫幫忙。”辛文月道,“他們是不是覺得他們說了,以後就沒有姑娘嫁給他們的兒子了?不管嫁進去的兒媳婦侄媳婦是對是錯,他們都得站在她那邊?”
馮大媽沒有阻止辛文月,自己是街道辦主任,有很多話都不适合說。她覺得自己的二兒媳婦說很對,事情就是這麽一個理。
徐家那些人不是不知道徐曉曉受委屈了,他們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都不管。
“我看啊,是他們的兒子女兒沒有考上高中,他們自己的孩子不夠厲害,他們就不想看着曉曉厲害。”辛文月道,“我不是曉曉,她不敢說的,我敢說!”
徐曉曉直接給辛文月鼓掌了,她都跟徐宗輝斷親了,不在乎跟徐家其他人是不是鬧翻了。
徐家那些親戚不跟她往來就不往來呗,徐曉曉不怕那些人。
“不是所有的親戚都想見我好,他們更希望見到我卑微到泥土裏。”徐曉曉道,“所以,我從來不輕易相信他們,也不覺得我去求助他們就有用。我曾經也去過,他們說我哥哥嫂嫂都是為了我好,讓我別作妖。”
徐曉曉聽到那些話,她就知道那些人不想管她的事情。她要是繼續說,別人就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頂多就是給她一個果子打發她走。
徐大伯母正好在外面,她聽到這些話,都不敢走出去,還想着自己要不要躲起來。
不錯,徐曉曉曾經去徐大伯父家,徐大伯母還摁着徐大伯父,讓徐大伯父他們不能幫襯徐曉曉,說那是徐曉曉兄妹的事情,都是一些家事,得讓他們兄妹自己學習怎麽解決問題,他們得學會成長。
“是這樣的嗎?”有人抓住徐大伯父的手臂問。
“我哪裏知道?”徐大伯母道,“都那麽久的事情了,誰還記得啊。”
徐大伯母又看向徐曉曉,故意大聲地道,“你這孩子,你不跟我們說那些事情,輕描淡寫的,我們都以為是小事情呢。”
在這個時候,徐大伯母不能站在秦母那邊,不能說徐曉曉太過小題大做。他們現在要是站在秦母那邊,到時候被攻擊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徐曉曉還真是厲害啊,她之前買着房子,是不是就等着有一天能說出那些話?
不管如何,徐曉曉的翅膀硬了!
徐大伯母知道現在的徐曉曉不是過去的徐曉曉了,他們不能再用過去的處理方式來處理徐曉曉,不能總是摁下徐曉曉。
“告他!”徐大伯母從人群裏走出來,她走到徐曉曉的身邊,“告他,不用怕,你大伯父堂兄他們都在。他們秦家人要是敢繼續欺負你,我們徐家人一定不放過他們!”
徐大伯母表态,她又想徐曉曉現在那麽厲害了,自己站在徐曉曉這邊也無可厚非,指不定自己以後還有需要找徐曉曉幫襯的地方呢。
“告,往死裏告。”徐大伯母道。
“我女兒為了你們徐家人生孩子,命都沒了……”
“這都多少天了,還在說啊。”徐大伯母道,“難不成你女兒死了,我們曉曉就沒有受傷了?她的委屈就白受了?”
徐大伯母說完話,她又看向徐曉曉,“曉曉,我們也是被他們蒙蔽了,都以為他們做得不錯。哪裏想到他們竟然這般黑心肝,你不要放過他們。就算你肯放過他們,我們都不能放過他們。你放過他們了,我們徐家人的顏面何存啊!”
“說得真是好聽。”辛文月道,“就不知道你們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啊。”
“堅持一輩子啊。”徐大伯母道。
“告,當然是要告。”徐曉曉道,“你們都可以去看看,我的房子都變成什麽樣子了。是,我家裏沒錢,我窮,他們偷的東西不值幾個錢。但是我的房子被損壞了,真要算下來,這也是一大筆錢呢!誰家房子裝修不要錢呢?我買房子也是連帶買了裝修的!誰要是說裝修房子不要錢,那他把他自己的房子弄成那個樣子看看!”
“曉曉。”這個時候,岑清澤帶人來了,“這是第三方鑒定機構的人,符合法律規定,讓他們查看家裏的損失。”
岑清澤昨天晚上回去之後,他連夜去找這些人。
那些小偷都是髒東西壞東西,岑清澤不可能放過他們。
小偷小摸,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得鑒定主人的損失。光光看那些衣服被子還不行,還得算上房屋上的那些痕跡,以及修複的資金。
“等鑒定完了,再讓那些人看看。”岑清澤道,“那房子都還沒有動呢!”
“嗯。”徐曉曉點頭,岑清澤做得很不錯。
徐曉曉還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找人做鑒定呢,沒有想到岑清澤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這樣證據充分的官司,我能打!”岑清澤道,別看他是離婚律師,這不代表他不會打其他的官司。
何況,徐曉曉和秦來旺之間的事情,事實很清楚,還有證據。
“有人看到秦來旺和他的朋友去賣絲巾了。”岑清澤道,“還能找到人證。”
秦母差點沒有站穩,徐曉曉他們真的要告自己的兒子,“你,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啊。”
如果徐曉曉真的去告了,那麽自己的兒子就要留有案底了。兒子要是去坐牢,等兒子出來,兒子不還得被其他人笑話嗎?
“不行,你們不能這麽做。”秦母紅着眼睛看着徐曉曉,她沖過去要抓住徐曉曉。
岑清澤擋在徐曉曉的面前,“這個時候,你們應該去找一個律師好為你們兒子當官司。在充分的人證和物證面前,再讓律師為你們的兒子垂死掙紮一下。多花一點錢,也省得你們兒子以後說你們對他們不好。”
“對啊,可不就是這樣子嘛。”辛文月又有話說,“他們都說他們以前為曉曉花了很多錢了,說他們是不是要多花一些錢,曉曉才不會這樣對他們。”
辛文月非常懂得見縫插針,反正那些人不敢怎麽着她。她是街道辦主任的兒媳婦,那些人看在馮主任的面子上,他們都不敢說她的不是。
“多花一點錢好啊,畢竟是寶貝兒子。”徐曉曉道,“不過呢,你們家不只有一個兒子,還有大兒子。就看你們是不是選擇大兒子,放棄這個小兒子了。”
徐曉曉拱火,秦母和秦菲以前沒有少在徐宗輝的面前拱火,那麽現在就得讓他們體會一下這個滋味。
“徐曉曉,你非得這樣嗎?你就不怕半夜夢見我女兒嗎?”秦母咬牙切齒。
秦母見徐曉曉不可能松嘴,她又換了一種威脅方式,非得要讓徐曉曉妥協,讓徐曉曉害怕,讓徐曉曉不能繼續計較下去。秦母這樣的人根本不懂得将心比心,她只知道要讓別人痛,這樣自己才能更加快樂。
然而,徐曉曉不是那些輕輕松松就會被秦母拿捏的人,秦母最近沒少說她死去的女兒,徐曉曉都免疫了。
“來啊,你讓她來啊。”徐曉曉道,“怕是她來不了啊。你問問她,她在地底下見到我爸媽了嗎?她在我爸媽面前,還能繼續抹黑我嗎?我爸媽還認她是他們的兒媳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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