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暗戀
暗戀
跑過來的是一個學弟, 這個學弟是人文學院的學生,比徐曉曉小一屆。現在是七月份,還算是大三的學生, 等到九月份就是大四的學生了。
這一位學弟的名字叫丁錢, 他爸媽都希望他能多賺到一些錢, 能把錢牢牢攥在手掌心,這樣的名字簡單明了。丁錢以前還有點羞恥感, 總覺得這個名字不大好, 跟周圍的同齡人格格不入,爸媽怎麽就給他取這樣的名字呢。
當他有一次聽到徐曉曉說:這個名字很不錯啊, 他爸媽一定很關心他。
明明以前也有別人說過這樣的話,丁錢還是覺得從徐曉曉嘴裏說出來的話不一樣。
這一會兒, 丁錢看着徐曉曉有些緊張。他原本以為等徐曉曉大學畢業,自己很難見到她,誰能想到她竟然留校了。自己是學生,學姐成為了老師,丁錢想要表白, 又怕徐曉曉以師生之間不适合談戀愛而拒絕。
“學姐……”
“曉曉,這個是你的學弟嗎?”岑清澤開口, “跟你一樣都是中文系的嗎?”
丁錢原本沒有關注一旁的岑清澤, 當他聽到岑清澤的聲音之後,這才意識到旁邊有其他人存在。
嘭!
好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不過沒有關系,撿起來還能拼一拼。
“他不是中文系的。”徐曉曉道,“跟我一樣是人物學院的。”
“哦。”岑清澤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個專業的, 平日裏是不是還有一對一輔導呢。”
“沒有啊。”徐曉曉道。
“我……”丁錢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他心碎, “我是歷史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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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表姐是歷史系的輔導員。”岑清澤道,“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管你們這一屆的了。”
我表姐是你們歷史系的輔導員,我是我表姐的表弟,我表姐跟你學姐現在是同事了,那麽我跟你學姐現在是同一層次的。
“還是表姐介紹我和小小認識的,她撮合的我們。”岑清澤故意道。
丁錢想知道碎裂的心是否還能粘好,他的心要碎裂得稀巴爛了。
不是說學姐還沒有男朋友嗎?
怎麽這一會兒,學姐就有男朋友了呢?
丁錢感覺他要搖搖欲墜,無法接受這一個殘酷的現實。
“這是你的籃球。”岑清澤把籃球遞給丁錢。
“打一場嗎?”丁錢道,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話之後,又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他自然而然地說出這些話,不經腦子思考,他就說了。
“打一場!”岑清澤不可能說不行,人家都挑釁他了,他當然得去打一場。別說他欺負這些小朋友,是這個人主動提出來的。随後,岑清澤看向徐曉曉,“你還沒有見過我打籃球呢。”
“……”徐曉曉壓根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個走向。
丁錢跟着岑清澤一塊兒到籃球場,他們開始打籃球。
徐曉曉看着他們打籃球,她就想着他們不是來散步的嗎?
旁邊還有一些女生在看打籃球,有一些人還認識徐曉曉。可能因為徐曉曉之前是他們的學姐,所以他們現在還很難從學姐變成老師中轉換過來。
“學姐,他們兩個人是不是都喜歡你?”
“看看他們兩個人接下來誰在戰場上失意了。”
“丁錢情場上失意,那是注定的了。”
“學姐,學姐,你什麽時候找的男朋友?”
……
有學妹湊到徐曉曉的身邊,這些人還挺八卦的。
“看比賽。”徐曉曉道,自己才不跟這些人說自己什麽時候談的男朋友,還有丁錢只是她的學弟而已。
丁錢不曾跟徐曉曉表白過,她沒有自戀到認為這些人都喜歡自己的地步。
前世,徐曉曉曾經看到一些新聞,說是在春暖花開、桃花盛開的時候,有的人突然間覺得自己魅力無敵,他們覺得周圍的異性都非常喜歡他們,都愛慕他們,有的人還跑去一一跟周圍的異性告白,還很躁動。然後,這些人被周圍的人發現異常,被送進了醫院。
要不是在新聞上看到不只是一件這樣的案例,徐曉曉都要懷疑壓根沒有這一種精神病。可醫生都做過鑒定了,這就是一種精神方面上的疾病。
這讓徐曉曉想到動物世界紀錄片經常說的一句話:春暖花開,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
“你們過來不是為了看比賽的嗎?”徐曉曉道。
那些人見徐曉曉不肯說,他們識相地沒有繼續問。
丁錢的籃球技術不錯,但是他還是被岑清澤壓制住了,一次又一次讓岑清澤進球。
“沒關系,你多練練。”岑清澤道,“多練幾年,也就厲害了。”
多練幾年也沒有用,你練了,我也能練啊。
岑清澤心想自己的年紀是大幾歲,但自己這樣的人懂得疼人,不相識丁錢這樣年輕的人更為自我。很多歲數小一點的還沒有出社會的學生,這些人看上去很單純,經不住風浪。
岑清澤把籃球扔給了丁錢,他轉頭走向徐曉曉,“有沒有被蚊子咬了?一直坐着,容易被蚊子盯上的。”
“……”丁錢聽到了岑清澤說的話,自己不是要被打死的該死的毒蚊子!
“我們走吧。”岑清澤道。
“你們繼續玩。”徐曉曉道,“我們先走。”
丁錢看着徐曉曉就那麽跟岑清澤走了,心酸,他沒有能跟學姐表白,還在打籃球方面輸給了岑清澤。丁錢蔫了,他怎麽就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呢,他不應該說那些話。
這讓丁錢很無奈,又心酸又心痛。
一旁的同學輕輕地拍拍丁錢的肩膀,“學姐應該還沒有結婚。”
“……”丁錢轉頭看向同學,都處對象了,那麽學姐一定很快結婚。
“他們前些天就在一起了,我瞧見他們一起來學校。”有人道,“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丁錢多麽希望這些人看錯了,自己也看錯了。
可這就是讓人無法逃避的現實,丁錢必須清楚地認識到徐曉曉有男朋友了。是自己的問題,但凡自己早點跟學姐表白,也許學姐就接受自己了。
在丁錢看到其他人跟徐曉曉告白都失敗之後,他不敢去,怕告白失敗了,便不能總是出現在學姐的身邊。他以為學姐記住了他的名字,他就是與衆不同的,畢竟他不是中文系的,而是歷史系的,他們不是同一屆的,一起上課的次數更少。
“你把人打擊到了。”徐曉曉邊走邊說。
“等他出社會,只會迎來更大的打擊。”岑清澤道,“他的專業不是籃球,不是他引以為傲的方面被我打敗了,小小的打擊而已。他喜歡你,而你有了我這個男朋友,這确實算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別瞎說。”徐曉曉道,“他沒有喜歡我。”
別人沒有告白,沒有跟多表現,徐曉曉不去說,省得別人以為她太過自戀。
“他的眼睛都要黏在你的身上了,這還不算喜歡,算什麽?”岑清澤道,“不過,他沒有機會了。他原本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他自己放棄的。”
那個丁錢跟徐曉曉認識比較久了,還沒有進展,這說明丁錢沒有認真追求過徐曉曉。徐曉曉還說丁錢沒有喜歡她,這足以說明問題。
“……”徐曉曉不去說。
“你在學校受歡迎的程度比你所想象之中的要高。”岑清澤道,“我都不曾這麽受歡迎過。”
“不至于,不至于,哪裏有這麽誇張。”徐曉曉道,“別誇我了!”
徐曉曉感覺自己跟岑清澤在一起之後,她時不時被岑清澤誇贊,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麽厲害。
“這是實話。”岑清澤道,“難不成要我每天說你這沒有做好,那也沒有做好嗎?這可不行,這變成了打壓。”
“這麽誇贊,我飄了,怎麽辦?”徐曉曉道。
“厲害的人物,那不是飄了,而是自信!”岑清澤道。
在秦家人得知謝永生沒有在家裏之後,秦母不願意相信謝永生跑了。秦父和秦大哥一塊兒去找謝永生,他們兩個人都覺得謝永生可能跑了,現在去找謝永生或許還來得及,要是再晚一點,怕是真的找不到。
秦父和秦大哥兩個人分頭行動,去火車站去汽車站。
然而,這個時代的車票沒有實名制,謝永生到達火車站之後直接買了最近班次的火車,有時候火車晚點,一晚點就晚點很久,好在他們這邊是省會城市,還有從他們這邊發車的火車,恰巧時間點還很早。
這一會兒,謝永生已經坐上火車,他來火車站的時間正好,要是再晚個十幾二十分鐘,他都趕不上這一趟火車。謝永生跟謝老太太交代了一番,出來的時間就晚了一點。
當秦大哥趕到站臺,他看到了火車上的謝永生,謝永生坐在靠窗戶旁邊。火車已經啓動,秦大哥想要追上謝永生已經追不上,他又不能去趕火車,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謝永生!”秦大哥叫着謝永生的名字,“你回來,謝永生!”
謝永生當自己沒有聽到,他轉頭看向別的地方。反正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去,最近一段時間,他都不可能回去。這得等看他有沒有賺到錢,要是他賺到錢了,或許他就回去。
到了那個時候,謝永生想自己倒是可以把錢還給秦家人。秦母想着是找關系,找不到,沒有用的,秦母真找別人,她的錢也是被人騙得精光的,倒不如讓自己把那些錢拿走。
秦大哥氣極了,沒有想到自己還是沒有趕上,還是沒有早早來到,就差那麽一點點。
“可惡。”秦大哥沒有辦法,就算他知道這一趟火車是去哪裏的都沒有用。
一趟火車有很多停靠的地方,謝永生完全可以從其中一個站點下車,又從那個站點轉去其他的地方。
秦大哥只能先回去家裏,跟他爸媽說謝永生跑了的事情。
在其他人已經陸陸續續去睡覺的時候,秦家的燈還亮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秦母不肯相信,“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
“媽,都這個時候了,您還不肯認清楚現實嗎?”秦大哥頭疼,“謝永生已經跑了,他拿着您給他的錢跑了。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找人幫助來旺,他要的是您的錢。”
“怎麽會?”秦母道,“大家都是街坊鄰居,都是那麽熟的人……”
“來旺跟徐曉曉也算是街坊鄰居啊,就我們家跟徐宗輝的關系,不是更熟嗎?”秦大哥道,“他還偷到徐曉曉家呢!”
秦來旺能熟人作案,謝永生就不能熟人作案了嗎?
秦大哥認為秦母是病急亂投醫,她不認為謝永生敢欺騙她。謝永生抓住這一點,狠狠地欺騙了秦母。秦母為了秦來旺孤注一擲,只想着只要找關系,秦來旺就能出來,特別是在秦母處處碰壁之後,她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只能聽謝永生說。
“這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秦大哥煩躁,“是有不一樣,徐曉曉是窮,沒有錢,來旺就去毀人家的房子。而您呢,您手裏有錢,謝永生直接騙您手裏的錢。”
那麽多錢呢,秦大哥想想就覺得兩眼一黑。
“您在外面借了多少錢?”秦大哥現在只想知道秦母到底給了謝永生多少錢,他知道他媽去找親戚借錢,他沒有阻止。
當時,秦大哥想着秦母不可能放棄救秦來旺,還是得讓秦母去努力一把。誰知道,秦母直接把錢給努力沒了。
“沒,沒有多少。”秦母道,“也就是幾百塊。”
“一百是幾百,九百也是幾百。”秦大哥道,“媽,到底是多少。”
“八百多塊。”秦母道,“我不去借不行,家裏就那麽一點錢。你們夫妻手裏有錢,又不肯給我,我……”
“夠了!”秦父忍受不了,本來他們有不少存款。現在好了,存款沒有了,他們還欠別人的錢。
“只有八百多嗎?”秦大嫂嘀咕。
“就是八百多。”秦母咬牙,“這一次借的只有這些,加上以前的零零碎碎的,也就是一千出頭多一點,不多。”
這裏頭還有秦來旺借的錢,他手裏的錢不夠花找人借錢,這錢都是得秦母來還。這個時候,秦母不敢說是秦來旺借的錢,生怕這些怪罪秦來旺,怕這些人真的不管秦來旺的死活。
“這麽多?”秦大嫂震驚,一千多啊。
“多什麽多,不多了。”秦母道,“我們家這麽多個賺錢,一個月也能有差不多一百塊。”
“吃吃喝喝都得要錢。”秦大嫂道,扣除一下生活所需要的錢,他們一個月能剩下十塊錢就不錯了,哪裏能剩下那麽多錢。
工資的數額聽着好聽,等真正花錢的時候,他們發現那些錢太少了,根本不夠花。
第二天一早,秦母去找林靜,沒有辦法,謝永生跑了,秦家人對她的态度一落千丈。秦母想自己得撐着,自己不能就此倒下來,要是自己倒下了,小兒子怎麽辦。
秦母是在林靜去買菜的時候,她把林靜拉到角落,她怕自己去徐宗輝的家又遇見徐大姑姑,還怕徐家其他人盯着。
“你手裏有多少錢?”秦母問。
“沒錢了。”林靜心一緊。
“有多少給多少。”秦母道,“你表弟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不去勸說你的小姑子不追究這一件事情,還不肯出一些錢嗎?”
“真沒有錢。”林靜道,“宗輝幾天才給我一次錢,也就夠買菜的錢,沒有多餘的錢。”
自打林家人要了彩禮錢之後,徐宗輝沒有最開始的大方。好在林靜沒有享受徐宗輝大方帶來的好處,所以林靜沒有特別失望。至少林靜現在過手的錢,比她在鄉下過手的錢多。
“還剩下多少給多少。”秦母道。
“二姨,宗輝會不高興……”林靜皺眉。
“為了一個男人,你連你表弟都不管了?”秦母不悅,“你做好那些娃娃了嗎?”
秦母之前給林靜介紹去做娃娃,那些娃娃可以帶回家做。
“做好了。”林靜道。
“我拿過去。”秦母的意思很明白,她拿走娃娃送過去,她也拿走林靜賺的錢。
“……”林靜沒有絲毫辦法,或許她一開始不該讓秦母給自己介紹工作。這一次只能這麽算了,林靜深呼吸一口氣,“您給我找的工作,這算是給您的介紹費。”
“這是你該做的。”秦母冷聲道,“我讓你嫁進城裏,不只是讓你享福的,你也該做做人,別那麽刻薄寡恩。”
秦母直接朝着徐宗輝的家裏走去,她得把那些娃娃拿走換錢,能有一點錢是一點錢,蒼蠅再小也是肉。最重要的是秦母手裏頭沒有錢了,她更加着急地四處籌錢,謝永生那邊沒辦法了,那她就得找別人。
林靜只覺得自己不應該随意秦母和表姐的話,這些人說的十句話裏有九句是假的,特別是關于徐曉曉的話。
當林靜回到家裏,徐美嬌盯着她,“肉呢,肉呢?”
“昨天不是才吃了肉嗎?”林靜道,徐美嬌怎麽那麽愛吃肉呢。平常人家,哪裏可能天天吃肉,那得多費錢。
“你說做好了娃娃,就能有錢買肉吃的。”徐美嬌還幫着林靜填充布娃娃,林靜負責縫合。
林靜為了讓徐美嬌做事情,她特意說了能買肉吃。
“你是不是故意讓外婆來吓唬我們,你不肯給我們買肉吃,還要讓我們幹活。”徐美嬌紅着眼睛,她剛剛瞧見秦母來拿那些東西,她都不敢說話,甚至有點怕她外婆。而徐美嬌不怕林靜,林靜是鄉下來,林靜對他們不好,他們就把她趕去鄉下,“惡毒後媽,惡毒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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