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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塵哥哥——◎
掌心的溫度透過他的衣袖傳到手臂的皮膚上,溫熱熨帖。
謝塵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稍頃,他随手将那帳幔挂起,再次露出手主人的全貌。
小姑娘似乎被酒意熏的有些熱了,纖細潔白的脖頸析出點點細汗,那甜香的氣息越發膩人。
散落的一縷青絲黏在雪白細膩的頸項,讓人唇舌發幹。
上好的雲緞冰涼滑膩,仿佛是她的救星,被一下子抓住。
同時另一只手也攀了上來,拽着謝塵的胳膊,便将滾燙的臉頰貼了上去。
女孩兒的臉頰柔嫩滾燙,偶爾劃過他的手掌,柔軟的唇瓣不時擦過手掌中的薄繭,帶着酥麻的癢意直刺心底。
這一刻,謝塵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心中驟然呼嘯而出的穢念,他用了些力氣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可小姑娘被涼意吸引,又一次攀上來,抓着他的衣袍就拱進他的懷裏。
女孩兒柔軟的身軀帶着甜香的氣息落在懷中,謝塵瞬間便察覺到身體的變化。
他眸色沉暗,如墨色汪洋中暗潮翻湧。
戚家送來的這個誘餌,着實香甜醉人,讓人忍不住便想咬上勾去。
他的手落在那纖細如柳的腰肢上,另一手長指伸出輕輕掃過小姑娘的面頰,滑到那一直在有意無意勾引自己的粉嫩唇瓣上。
拇指上冰涼的墨玉扳指蹭到了她滾燙的臉頰,小姑娘舒服的輕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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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似乎夢到了什麽,嘴裏嘟囔着。
謝塵微微低下頭,湊近過去細聽。
“塵哥哥——”
小姑娘聲音細細軟軟,含糊不清,卻又似含着情思萬縷。
謝塵聽了卻是輕笑一聲。
居然喊了這麽個不倫不類還有些膩歪的稱呼,也不知是哪個教的。
他伸手将軟榻裏側的錦被勾在手裏,又将扒在自己懷裏的小姑娘扯出來,随意的用被子将人裹住。
瞧着被包住小姑娘在錦被裏咕哝着轉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這才放下帳子,轉身出了暖閣。
·
白歌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小招見她醒了,連忙端着碗過來,紅杏則是細心的擰幹了一個熱帕子,遞了過去。
“姑娘你可醒了,你可真出息,沒見過誰吃個酒釀圓子能醉成你這樣的,頭疼不疼,快喝點醒酒湯。”
小招一邊絮叨着,白歌伸手接過帕子擦了一把臉,又揉了揉太陽穴,回憶着昨晚的情形。
她眉頭微皺着,只記得自己将酒釀圓子吃完,後面的事竟全然記不清了。
“幸好您還記得把衣服換了再上床去睡,酒品倒是不錯。”
白歌接過醒酒湯,喝了一口,被姜味嗆得咳了一聲:“昨晚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就睡過去了?”
“可不是麽?”
小招朝一邊的衣架子揚了揚下巴,“還知道把這套新做的衣服挂上,沒弄皺了。”
白歌回憶了半天,卻也沒想起來自己是怎麽換的衣服,上的床。
倒是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夢境,不由出了神。
不知是不是因為會試放榜将近,心中有所思慮,她昨晚竟然夢到了三年前,還在淮安時,裴桓剛剛中了府試的案首,興致沖沖的來信約自己乞巧節廟會時見面。
乞巧節那天晚上,街燈絢爛,人群熙熙攘攘,格外熱鬧。
她和裴桓兩個人并肩走在街市上,隔着一拳的距離,卻誰也不說話。
忽然她覺得手被人拉了一下,她又驚又羞,連忙将裴桓的手甩開。
轉頭瞪了他一眼:“你做什麽!”
卻見俊秀的少年,臉上似火燒一樣,有些慌張的解釋道:“白歌,你,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把這個給你帶上。”
他從懷裏掏出一只用手帕裹了幾層的玉镯子,捧在手心裏給她看。
看着那玉镯子,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一聲,把手伸了出去。
“喏!帶吧!”
少年彎起俊秀的眉眼,動作生澀又小心翼翼的把镯子套在了那細細的腕子上。
少年的手掌溫熱還帶着點粘膩的濕滑,卻讓她的心跟着急速的跳了起來。
玉镯的質地是最普通的青玉,水頭也有些幹癟。
她卻全然沒有注意這些,那時的她,眼中只能看見那個平日裏清風朗月般的俊秀少年,這會兒額頭上帶着浸出的汗珠,神情緊張又認真的望着自己,那雙眼睛映着街邊花燈,像是盛滿了星子,熠熠生輝。
他的聲音有着屬于少年人的清越明亮,只是此時緊張的有些顫抖:“我,我不太會選女子用的飾物,首飾鋪子的老板說這個是上好料子的,膚色白帶上會好看。”
他清澈的眸光落在白歌帶着镯子的皎白腕子上,臉卻唰一下的紅了,就連高挺的鼻尖上都沁了滴汗珠出來。
街上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斷,可白歌卻只能盯着那鼻尖上的汗珠,心中滾燙,又有些想發笑。
那镯子帶着少年懷中的溫熱,貼在她的手腕處。
她用手不斷摩挲着那只镯子,卻半天也沒說出些什麽。
裴桓頓時更加緊張起來,連聲道:“你放心,這是我用衙門剛發的廪銀買的,沒用家裏的錢。”
見白歌依舊沒說話,只是低着頭看着那镯子,他吞咽了下口水:“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但你等我,等我考上了進士,一定給你買最好最貴的!”
白歌心頭酸軟,卻又覺得自己并不是因為這一個實在算不得貴重的镯子而語塞。
她忽的擡頭,舉起手臂晃了晃,有些調皮的笑了一下。
“這個就很好,我很喜歡,謝謝你,子辰哥哥。”
少女漂亮的桃花眸眯成了一個月牙,頰邊梨渦更深,青澀稚甜。
少年俊秀白皙的面頰更紅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喜歡就好。”
想到這裏,白歌抑制不住的翹起嘴角,低頭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
這夢境如此真實,讓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面前就站着那個在花燈下,被絢爛燈光掩住兩頰紅暈的少年。
那時候的裴桓像個傻小子,哪像現在學的越發精明深沉起來,越來越不好逗弄了。
“姑娘你傻笑什麽呢?”
小招的聲音響起,将她的回憶打斷。
白歌頓時有些警惕的擡頭問道:“你昨晚有沒有聽見我說夢話?”
“啊?”小招茫然的看了眼紅杏。
紅杏将衣架上的外衣拿下來,搖搖頭:“沒有,姑娘你只是一直喊熱,沒說別的。”
白歌敲了敲腦袋,這會兒才覺得有點昏昏沉沉,隐約還有一絲鈍痛。
小招見她頗為頭疼的模樣,連忙将她的手按下,自己用手指輕輕幫她揉按着額頭。
“姑娘別想了,許是這京中酒釀做法不同,醪糟煮的火候差了些,後勁兒大。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沒什麽要緊的。”
白歌自然不會說自己在想的是裴桓,而并不是昨晚發生了什麽,只是神色淡定的點點頭。
“嗯,既然想不起來就算了。”
小招見她神色好轉,這才開口道:“對了姑娘,今早的時候大姑娘那邊派人過來叫你醒了過去一趟,說是壽宴的事情找你商議。”
“呀,你怎麽不早說。”
白歌立刻從床上下來,将胳膊伸到紅杏早就準備好的外衣袖口裏。
紅杏站到她身前幫她系着扣子,忽然出聲道:“姑娘這扣子系錯了,看來昨日真是醉的狠了。”
白歌摸着自己脖頸前那顆扣子,忽然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
只是還未來的及細想,便又有戚白玉院子裏的仆人過來催促了。
她連忙讓小招給自己梳好頭發,領着兩個丫鬟到了戚白玉的玉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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