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 第十六章
◎一出大戲,賓主盡歡◎
謝老夫人六十大壽這日,是個難得的豔陽天。
白歌一大早便幫着戚白玉清點着今日壽宴上要用的一應事物,安排賓客座位,忙得不可開交。
好不容易檢查的差不多了,剛想坐下來喝口茶,歇歇氣兒。
就有丫鬟過來招呼她,說是戚國公府的人到了,她便又只能趕着去前面迎接。
戚國公府今日來的人可真是不少,畢竟是親家夫人的六十大壽,戚國公自然不會與謝塵這種小輩一般見識下人臉面,早早的便帶着一家人來了。
謝老夫人也很給面子帶着戚白玉主動上前問候了兩句,并在戚國公和薛氏面前對戚白玉不吝誇贊。
賓主盡歡之下,衆人來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座位上。
白歌上前給父親戚三爺行了禮,又往他身後看了看,才疑惑問道:“母親怎麽沒來?”
戚三爺正四處打量着今日都來了哪些大人物,打算上前攀談一番混個臉熟。
此時聽到白歌的問話,他神色微微閃躲了一下才道:“你母親回淮安了,之前咱們來京城也沒準備常住,她得回去把那邊家業打理一下,把剩下的仆人安排了,還得順便去金陵看望你兩個哥哥。”
白歌愣了一下,問:“那母親什麽時候能回來?”
戚三爺不耐煩的皺眉道:“怎麽也得兩個月吧,你母親這段時間不在,你弟弟也生病了,家裏最近挺亂的。”
他頓了一下,接着語氣稍緩:“正好你這段時間就在謝府住着吧,我瞧這謝府景致也好,你白玉姐姐對你也不錯,正好你也跟着你白玉姐姐學學怎麽管家理事。”
白歌聽罷蹙起眉,剛想說什麽,就聽身後戚白玉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Advertisement
“那敢情兒好,我一個人在府裏呆着也是無趣的很,正好有七妹妹再陪我一段時日,我可求之不得呢!”
戚三爺一見到戚白玉過來,立馬眼睛一亮,臉上堆起笑意。
“大侄女說的是,反正這丫頭在家裏呆着也沒事,京中又沒幾個熟人,整日在屋子裏我也怕她悶出病來,不如就在你府上再住一陣子,等她母親回來再把她接回去。”
戚白玉滿面笑意樂呵呵應道:“三叔說的正合我心思,七妹妹呢,可願意再陪姐姐住一陣子,我還指望着你教教我下棋呢!”
她看向白歌,笑盈盈的等着她回答。
白歌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被這二人的話堵得實在說不出個不字,也只好無奈應了下來。
·
三月初的天氣,春光正好,暖意融融,正是賞景看戲的好時節。
壽宴的舉辦地點戚白玉選在了謝府的後花園,早幾日就讓人搭好了戲臺子,備好了酒宴坐席,好供衆人賞景點戲取樂。
如今謝塵在朝中勢力如日中天,來謝府為老夫人慶生的各級官員自然也是不少。來往賓客衆多,更又不少是帶着家中女眷前來。
一直到了正午時分,人來的才算差不多了,壽宴開席。
衆人先是說了些祝老夫人福壽安康的話,接着便是吃席宴飲,推杯換盞。
戚家作為謝府的親家,位置自然是安排在謝老夫人最近的地方。
戚國公與薛氏坐在謝老夫人身側,謝塵則是坐在了戚國公的下首,此時正神色悠然的靠坐在椅背上,把玩起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戚白玉笑着走到謝老夫人身前,将戲折子遞了過去,道:“母親,您今兒是老壽星,您可得先點戲。”
謝老夫人翻了翻,随口點了一出《玉堂春》,接着就謙讓的将戲折子推給戚國公夫人薛氏,道:“親家母也點上一出吧。”
薛氏也不推辭,笑着接過翻看半晌,道:“那便點一出喜慶點的,就《慶良緣》吧。”
此話一出,戚白玉面色微變的看了自己母親一眼,謝老夫人卻只是點頭笑着道:“好,那便依親家母所言。”
薛氏将戲折子遞給戚白玉,順便拍了拍女兒的手,戚白玉抿了抿唇,坐回了謝塵身邊。
随即,戲臺子上,絲竹擊鼓之聲響起,身段婀娜的蘇三甩着水袖咿咿呀呀的起了唱腔。
謝塵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微微側首對身邊的戚國公道:“岳父大人,府上近來可好?”
戚國公瞥他一眼,冷着臉哼了一聲道:“托謝大人的福,還沒出什麽亂子,倒是謝大人最近怕是有些心焦吧。”
他是喻指江西之事,江西總督越敬澤因赈災不力被多次彈劾之事,這兩日已在朝野中傳開,戚國公心中暗爽之餘難免要敲打一下女婿。
謝塵卻輕笑一聲,接了戚國公的話:“岳父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一下便看出小婿遇上了難事。”
戚國公正要了然微笑,卻聽謝塵清朗聲音悠悠道:“聽聞岳父大人治家甚嚴,定要教教小婿,若是家中出了見不得人的腌臜事可怎生是好!”
此話一出,一旁戚白玉剝着枇杷的手突的抖了抖,熟透了的枇杷汁水頓時濺了她一身。
戚國公瞥了一眼大女兒,見她神情異樣,心中升起不安,皺起眉神色嚴肅道:“你有話便直說,莫要打什麽啞謎。”
謝塵看着戚國公道:“岳父大人有所不知,小婿的書房前幾日竟然進了心懷不軌想要暗害小婿的賊人,不僅如此,院子裏更事有大膽的奴才和賊人裏應外合,險些就讓小婿中了招了。”
他修長手指輕撫着下巴,一副頗為苦惱的模樣,只是那雙深濃墨色的眼眸中流出漫不經心的嘲諷,讓他這表情看起來着實假的很。
戲臺上,青衣清亮婉轉的唱腔,掩蓋了枇杷落地的輕響,被剝了一半的枇杷滾落到地上,留下一串粘膩濕痕。
戚白玉面色蒼白的看向謝塵,嘴唇顫抖着沒說話。
謝塵卻恍若未見般,從袖中掏出一沓紙張,輕輕撣了撣:“只是這事兒說來也是家事,宣揚出去難免叫人看了笑話,小婿只能将那幾人先關起來審了一番,留了證詞,可還不知怎麽發落好呢,不如岳父幫我想想法子?”
戚國公一見那一沓子紙,頓覺不妙。
他心知這謝塵裝模作樣所說的賊人,定是與自己的女兒有關,再聯想之前在國公府時與夫人,女兒所定的計策,頓時便心中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他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女兒真真是蠢貨,這麽點事兒不僅沒辦成不說,竟然還被抓了把柄!
這事若是真叫謝塵捅出去,那可就不僅僅戚白玉被休掉的問題,整個戚國公府都會淪為京中的笑柄,戚家未出閣的女兒都得出家當姑子去。
戚國公面色難看,掃了面無血色的戚白玉一眼,心裏有些沒底,沉聲道:“謝妄之,你待如何盡管明說,我戚家奉陪就是!”
謝塵悠哉給戚國公的杯子添了酒,又舉起自己的杯子,主動碰了碰道:“岳父大人這可就誤會小婿了,我不過是想和您談一筆互利互惠的生意罷了。”
戚國公神情凝重,眯眼打量了他半晌。
謝塵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站起身,伸手比了個請的姿勢,戚國公也只能面色難看的起身跟他離席。
·
臺上戲子唱的賣力,底下觀衆卻各有各的心思。
不過,白歌看得倒是興致盎然,與她以往在淮安看的戲不同,這京中的戲不僅是念白的口音調子有異,就連伴奏的樂器也是她很少聽過的京胡大鼓,與江南的清亮的笛子聲比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玉堂春》中那位扮蘇三的青衣顯然是京中的名角,功底極好,唱腔婉轉,幾欲催人淚下。
只是到了這出《慶良緣》,白歌卻皺了眉。
《慶良緣》的戲本子也是她不曾看過的,講的卻是一出高門女子與貧寒秀才的愛情故事。
高門貴女偶遇一貧寒秀才,一見鐘情,無奈家中反對只能與其私奔,被家族所棄。
幾年後貧寒秀才高中狀元,卻因高門女子無所出要休妻另娶。
高門女子無奈只能回到娘家,在娘家人的幫助下狀告秀才無德,最終皇帝大怒,奪了秀才的狀元功名,大快人心。
白歌開頭還看得津津有味,可到最後卻覺得這出戲在老太君壽宴這種場合看,有些怪怪的。
她搖搖頭,随手拈起一塊兒紅豆糕。
只是還沒等她将紅豆糕送進嘴裏,就聽見輕柔曼調的女聲響起。
“七妹妹,好久不見了,在這謝府住着可還适應?”
白歌不動聲色将紅豆糕放了回去,擡頭一看。
身邊不知什麽時候換了一個人,一身淺藕色春衫,發髻上別着一只白玉銀簪,細眉下內雙的眼睛微微彎起,顯得文靜秀氣。
正是戚國公庶出的六姑娘戚白芷,她不知何時竟換到了自己身邊的座位。
白歌想起之前幾次遇見這位六姐姐時,不算美好的經歷,她迅速浮起一個笑容道:“有勞六姐姐惦記,大姐姐人和善,待我也好,沒什麽不适應的。”
戚白芷坐在她身側,微微傾身過來,低聲道:“我聽說,最近那個風頭正勁的新任會元裴桓與妹妹是舊相識,有青梅竹馬的情誼,此事可是真的?”
白歌微一凝眉,瞥她一眼。
戚白芷容貌稱不上多出衆,只能算秀氣,與戚白玉那種明豔比起來,顯得有些黯淡,好在她也清楚自己的劣勢,穿着打扮都以淺淡清雅為主,更加之在琴棋書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外人也少不得稱贊一聲清雅文靜。
她與戚白芷不算相熟,且這位六姐姐向來對自己沒什麽好感,突然開口問這麽一句,總讓她心中不安。
只是此時這位文雅的六姐姐面上笑盈盈的,白歌着實瞧不出她藏着什麽心思。
“姐姐莫要聽信渾說,我裴公子卻是舊相識,可也不過是在淮安時,他曾到府裏讀過一陣子書,見過幾面而已。”白歌輕吐了口氣,淡淡的回道。
戚白芷聽了這回答,卻只是盯着她笑了笑,随即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
她将信遞了過去,慢悠悠的道:“我前兩日路過門房,便見到一個陌生的小厮等在那十分焦急的樣子,問過之後才知,竟是要送信給七妹妹的,我就想着幫你帶過來,省得接不到你的信還有人要挂心。”
白歌抿着唇,垂眸盯着她手裏的信,眼睫顫了顫卻沒去接。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9-16 22:35:20~2021-09-18 00:48: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貓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