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 ◇
39 第三十九章 ◇
◎羞辱◎
第三十九章
東臨閣二樓靠窗的雅間裏。
莫廷紹端着酒杯饒有興致的看着樓下印着謝府徽記的馬車漸漸遠去, 而對面那個藍衫少年卻站在那裏,許久才離去。
他身邊的小姑娘今日倒是打扮的玉雪可愛,雙丫髻上纏着紅色絲縧,大大小小的白玉珠子綴在臉頰兩邊。
莫小鳶眨巴着圓圓的大眼睛, 睫毛忽閃着有些好奇的道:“爹爹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出去啊, 那不是之前救我的姐姐嗎?”
莫廷紹想起剛剛聽到的隔壁雅間裏的聲音, 忍不住搖搖頭。
他是武學行家, 耳力自比常人出衆的多, 不僅能聽的到遠處的聲音, 而且只聽過一次的聲音他也能清晰的分辨出來。
隔壁雅間裏女子的聲音一響, 他就認出了那是之前在廟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姑娘。
只是聽隔壁傳來的聲音, 分明是對苦命鴛鴦的幽會, 他自然不好去打擾。
可之後出現的男人熟悉的聲線,卻讓莫廷紹覺得有意思起來。
謝塵,謝妄之,如今的吏部當家人,即将入閣的朝中新貴。
莫廷紹作為武官,雖然向來懶得與文官集團的書生們打交道, 但謝塵的聲音他還是很熟悉的。
而剛剛在謝塵在樓下時, 與那少年對視時, 刻意扶在少女腰間手也被坐在二樓的他一覽無餘。
看着女兒不解的神色, 他揪了揪那可愛的雙丫髻, 惹得小丫頭不滿的去打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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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在處理家事呢, 咱們可不要去給你那姐姐添亂了。”
他舉起酒杯品了一口醬香醇厚的酒液,雖是有一面的善緣, 但這姑娘的麻煩事顯然也是真麻煩, 如今他不知何時便要出征北地, 家中孤女寡母的,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頂多,倒時給那少年郎送個信兒,保他條命,也算是對那姑娘的報答了。
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巷口,轉頭對着小女兒道:“走吧,你不是說還想去找你時雨姑姑學打馬球嗎?”
莫小鳶也沒太糾結這事,好歹她已經知道了那姐姐是哪家的,以後總能找機會去見她,于是歡呼一聲,跟着莫廷紹離開了東臨閣。
·
馬車辘辘行至謝府門前。
剛一停下,謝如眉就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
她剛剛在車上可是憋壞了,三哥向來冷冰冰的也就算了,怎麽連戚家這個看着乖乖巧巧的妹子也板着張臉,這一路上車廂裏的氣氛可真叫個壓抑。
謝如眉站在車轅前,想等着白歌一起去韶音閣。
如今這謝府裏大嫂周氏是半個木頭人,三嫂戚白玉又在養病,回謝老夫人那難免還得聽親娘念叨個不停,謝如眉覺得還不如去白歌的韶音閣,順便問問她剛剛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三哥和她兩個人一起回來之後,就都不太高興的樣子。
誰知,先下車的謝塵看見她還停在車轅前,忍不住修眉輕皺。
“你怎麽還不走?”
謝如眉微一愣,剛想說什麽,就聽謝塵道:“去母親那,你這麽久才回來合該多陪陪她。”
謝如眉撇撇嘴,可到底不敢和自家三哥争辯,她打小就對他是又愛又怕,這兩年他權勢愈盛後,這怕的就更明顯了些。
待白歌下車的時候,謝如眉已經離開了,謝塵正站在大門前,似在等她。
她抿了抿唇,走了過去,卻只當沒看見他,徑直領着小招往韶音閣的方向走。
謝塵也沒攔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略皺了皺眉。
白歌回到韶音閣,只覺憋悶難忍,仿若有一把火在胸腔間燃燒着,燒的心頭滾燙的疼。
小招自從說了那雅間裏沒有人,也沒找到镯子的碎片後,就被白歌關到了房間外,此時只能焦急的在門口踱步。
白歌靠坐在桌腿前低着頭,手掌按在胸口處輕輕喘息着,不一會兒嫩綠色的裙子上便洇濕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她腦海中此時浮現的全是裴桓憔悴的眼睛,和少年誠摯的說着“你信我”。
白歌控制不住的開始在腕子上摸索着,卻只是空落落的無一物。
哦,對。
她的镯子,那個在七夕夜裏盛滿少年心意的镯子已經被她親手在他面前摔成了幾瓣。
白歌的心再次泛起一陣難以喘息的疼。
門外忽然響起“篤篤”的叩門聲。
白歌沒有反應,這會兒她誰也不想理。
敲門聲又響了兩遍便停了。
忽然,“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白歌緊握着衣袖角,嘶啞的道:“出去,我說了不讓你進來。”
沒有回應,只有漸進的腳步聲。
白歌心裏怒火騰的升起,她擡起頭,那人已經走到她身前,不是小招,而是謝塵。
他逆光而立,灑下的陽光在他身上勾勒出淡淡的金芒,卻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高挑的影子,将坐在地上的白歌完整籠罩其中。
白歌仰着一張臉看他,半晌沒有說話。
謝塵看着她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睛,伸出一只手,淡淡道:“起來,地上涼。”
白歌看着他伸過來的手,牙關打着顫,心中那股火好似已經燒到嗓子眼。
謝塵見她不說話,又道:“有什麽話起來說。”
白歌嗓音裏帶着很重的鼻音,但依舊聽得出裏面的冷意:“我和你沒什麽說的。”
謝塵取出一個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放在了桌上。
“你砸了一個镯子,這個算補給你的。”
白歌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把桌子上的盒子打開,裏面紅綢上躺着水頭明透的镯子,顏色竟是極罕見的淡紫色。
緩緩把镯子拿起來,對着陽光照了照,竟不見一絲雜質。
她嘴角輕扯了一下,這只镯子怕是價值連城吧。
白歌看向站在身前的謝塵,兩人離得很近,她笑了一下,一根手指虛虛拎着镯子舉了起來。
“謝大人還真是慷慨啊,這麽貴重的東西竟然給我那粗陋的物件做補?”
可緊接着,她手指一松,玉镯直直落在兩人中間的地上。
價值連城的玉镯,就這樣碎成了兩半。
謝塵看着腳邊的玉镯碎片,俊眉微微皺了起來,卻只道:“補給你的,不管價值如何,自是任你處置。”
白歌看着他似乎永遠平靜的臉,難以抑制的想拿東西砸過去,看看他到底會不會有別的表情。
謝塵看着她的神色,:“我今日提起《鳳池圖》并無羞辱你之意,你已是我的人,我會與戚家說待你有了身孕,便納你為妾室,你大可不必擔憂——”
只是還未等他說完,極響亮的“啪”一聲,那是白歌手掌落在謝塵臉上的聲音。
男人的臉被扇的微微側了一下,那膩白的臉頰上很快現出淺紅色的指印。
白歌顯然沒有半分留情,謝塵只覺臉上一麻,接着便是熱辣的痛意,連左耳一瞬間都傳出了轟鳴聲。
他細長的手指在嘴角抹了一下,血色落在白皙的手指上分外顯眼。
這一巴掌,竟是連他的嘴角都打破了皮,滲出些血絲來。
他眸色略暗,微眯了眼低頭看過去。
白歌在他身前,微仰着臉,兩人此時離得很近,那是一種看似極親密的距離。
“你知道嗎?”她向前傾了傾,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謝塵的耳際,聲音輕輕地,似情人間親密的耳語呢喃。
“我讨厭你,厭惡到每次躺在你身邊我都難受的惡心,厭惡到每次沐浴恨不得洗掉自己身上的一層皮。”
她看向謝塵的眼睛,難得見男人眼中濃墨一眼的顏色深不見底,似蘊着可怕的怒意。
“謝塵,我恨你。”
“被你納為妾室才是對我最大的羞辱。”
她一字一頓的說,語氣裏滿是嘲諷。
少女通紅的眼睛裏流露出的惡意如有實質,帶着江南腔調的軟語重重砸在謝塵的心上,似乎随着那一個巴掌一起落了下來。
他心中自今天在東臨閣見到兩人牽着手時,便被種下的說不出的怒火終于在此時沖破了理智。
“羞辱?”
他低低的輕嗤一聲,“你怕是沒見過真的羞辱吧?”
他忽的将眼前嬌小的姑娘抱住,白歌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正胡亂掙紮,卻被他直接扛到了肩上。
“你放開我,謝塵,放開!”
她對他又踢又咬,手握成拳頭狠狠砸向他的後背,謝塵卻全然不為所動,只扛着她徑直走向她的卧房。
撩開紗帳将人撂下,白歌摔在自己的床褥裏,伸手便在枕邊抓了她放在那裏的銀鑲玉簪子,揮舞在手裏想要阻止謝塵靠近。
卻很快被謝塵捏住手腕,微微在那手掌根部彈了一下,她頓時手腕一麻,簪子掉落。
謝塵随手将那簪子掃落到地上,撂下紗帳,接着按住她的兩只手腕,随手在她腰間抽了根錦帶,将那雙手綁在了床頭。
白歌被他吓得渾身發抖,下意識的覺得謝塵要動手打她,怕的緊閉上了眸子。
卻只覺唇上一涼,她頓時咬着牙關緊閉着唇,卻被男人伸手捏在下颌上,牙關處頓時酸麻不已,不由得便啓了唇。
這一吻帶着極強的侵略性,便是白歌硬是用牙齒咬了他兩下,依舊沒能讓謝塵退卻,只有淡淡血腥味彌漫在兩人的唇齒間。
很快,水綠色的紗裙被撩起,手指的觸感如此清晰,她頓時漲紅了臉,絕望的搖着頭,想要怒罵,想要擺脫男人的掌控,卻被那只手掌按在後腦,唇被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謝塵擡起頭,看着她。
女孩兒眼角帶着淚痕,蘊着嫣紅,發髻早已散亂一片,唇紅的似要滴出血來。
他品了品舌尖的腥味,嘴角勾着,将濕潤的手指伸到她面前。
白歌的眼中帶着淚光,恨意仿佛要沁出來,她咬着牙擠出一句:“謝塵,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你就不怕被報應嗎?”
謝塵看着她,眼中濃郁的暗色再壓不住。
“不怕,我以知曉那報應是什麽,又有何懼?”
說完,他掀起裙擺,低下頭去。
午後的陽光下,青紗帳随着夏日的微風輕輕飄着,卻掩不住女子努力抑制的低泣。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10-11 22:43:40~2021-10-12 23:52: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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