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 ◇

50   第五十章 ◇

◎賤毛病◎

白歌纖薄的肩膀微微顫了一下。

她微低下頭, 白皙修長的脖頸彎折,茭白美麗的側臉半掩在柔順光亮的青絲後,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情。

接着她從男人的腿上站起,想往卧房裏走去, 卻被男人從身後拉住手腕, 不得不停下來。

白歌轉過身疑惑的看過去, 卻只見謝塵拽住她的手, 正低頭注視着她的手。

男人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 漫不經心的擺弄着她的手指, 根根纖長白皙宛如美玉, 觸之更是溫暖柔潤, 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謝塵擡眸看她, 那張臉再輕靈秀美不過,細細的柳眉下,型似桃花般的眼眸黑白分明,水潤清澈。

似是這陣子有些瘦了,下颌尖尖的,略有些淩亂的發絲落在兩頰邊, 透出一股子嬌媚的味道來。

他伸手過去将她額前微亂的發絲撩到耳後, 指尖忍不住輕輕刮了刮她的耳廓, 又揉了揉那嫩白的耳珠。

“就在這吧。”

他聲音很低, 還帶着些暗啞, 卻又有着不容反駁的壓迫感。

白歌緊緊咬住下唇, 臉上燒的燙極了,身上卻因強烈的羞恥感不自覺得有些抖。

她的眼前劃過那兩封被寄到金陵的信, 壓下心中的屈辱感, 輕輕吸了一口氣, 在謝塵身前半蹲下去。

那雙纖細白皙的手在墨綠色的玉帶上摸索了半天,才終于找到暗扣。

輕輕的“吧嗒”一聲,玉扣落下,顫抖的小手一層層的将夏日裏的薄綢料子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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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白歌僵在那裏,遲遲沒有動作。

謝塵眸光中似燃着幽暗的火光,沉沉的俯視着她。

他伸手握住那只柔軟似暖玉的小手,放了上去,聲音很低,語氣卻似在教導學問一般:“前些日才看了,第八頁裏教過怎麽做。”

白歌被他引着将手覆了上去,接着她埋下了頭,如瀑的青絲順着肩膀滑了下去。

溫暖柔潤的觸感瞬間傳遞上來,身體上強烈的愉悅與刺激令謝塵瞬間眯起眼眸,忍不住就将手放在那如綢緞般的烏發上。

男人愉悅的半阖起眼睛,似是極有耐心的老師在教導學生一般,聲音低沉輕柔的引導着她該如何做。

白歌亦像是一個極聰明的學生,在他指導下帶給他更多更深刻更激烈的感受。

這種感受不同于在榻上的親密交織,這一刻白歌帶給他的感覺不僅止于身體上的,更于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滿足感。

從謝塵的角度,只能看見女孩烏黑的發頂,滑落兩邊的青絲微微蹭過他的肌膚,微涼的癢意傳來。

他伸手過去将女孩滑落的發絲掬在手中,手背不經意間觸到柔嫩滾燙的臉頰,卻有潮濕的水意。

謝塵頓時愣了一下,從滿足的喜悅中瞬間清醒過來。

他撫着女孩的臉龐,将她略微推開,擡起她的臉。

暈黃的燭光下,那張秀氣精致的臉通紅一片,頰上沾滿濕痕,卻似一朵沾滿露珠引人催折的芙蓉花,美豔又堪憐。

她漂亮的眸子低垂着,細密纖長的眼睫上還挂着晶瑩的淚珠。

謝塵的心似被什麽的東西紮了一下,尖銳的刺痛一閃而過。

“這是怎麽了,哪裏難受?”

他皺起眉,略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

白歌也沒說話,只是細密長睫不經意的落下,那顆淚珠瞬間便掉落下來,順着滑落到臉頰上嗎,看的謝塵心頭又是一堵。

他實在有些不解,古人口中常道春宵苦短,那《乾坤傳》中種種男女之事,畫中人也都極為享受,可怎麽偏偏自己眼前這姑娘于此一事卻總像上刑場一般。

“罷了。”

他嘆了口氣,松開了手。

白歌頓時沖向旁邊的痰盂,彎下腰不斷幹嘔着,她似是難受極了,半天都沒有起身。

謝塵陰着臉整理了衣裳,又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白歌接過漱了口,緊接着又自己拎着水壺倒水漱了好幾遍,看的謝塵心中越發不渝。

但想到剛剛那一顆滑落下來的淚珠,他到底是沒有發作。

身上被撩撥起的欲念無處纾解,心裏也跟着氣悶。

謝塵看着還在漱口的白歌,只覺再待下去自己不知會說什麽話來,冷冷哼了一聲,便轉身出了韶音閣。

白歌依舊蹲在痰盂前,散亂的青絲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緒。

·

李濱本以為自家三爺今晚肯定留宿韶音閣了,結果卻沒想到還沒一會兒,三爺就從裏面出來了。

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謝塵,發現自己三爺的臉色陰沉,頓時低下頭跟在他身後不敢多言。

只是心中難免揣測,自家三爺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看來是那事不怎麽順啊。

謝塵很快回到了莫妄齋,只是在書房裏坐了半晌,身上卻依舊燥的難受。

他在房間裏踱了一圈,心裏悶得那股氣憋得難受。

“嘩啦”的瓷器碎裂聲響在屋子裏,寶瓶中的字畫卷軸散落一地,名貴的端硯,檀木的筆架,湖筆也都狼狽的落在地上。

屋外的李濱被聲音吓了一跳,正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看看,就聽見謝塵不耐的聲音喚他進去。

李濱小跑了着進了屋,瞧見這滿目狼藉,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向來冷淡自持的自家三爺幹出來的。

謝塵坐在已經幹淨的什麽也不剩的桌案前,眉目深邃陰郁的盯着手中那個原本書案上僅存的一件完好物品,一個小陶人。

他聲音低寒的道:“去教坊司給我找個幹淨的女人來。”

李濱愕然看着他,直到謝塵冰寒的目光看過來。

李濱這才忙不疊的轉身往外跑。

不到半個時辰,漆黑的夜幕下,一個裹着鬥篷的女子從謝府的後門來到莫妄齋。

謝塵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年齡約莫不過十六七,巴掌大的臉白淨漂亮,眉眼秀氣,倒也是個美人。

那女子也被眼前男人的俊美所驚到,大半夜的被帶到這裏,老鸨又特意交代她是個貴人,一定要小心着伺候,她原本還有害怕的,卻沒想到是個這麽清俊好像神仙一樣的男子。

看了兩眼,女子忍不住羞紅臉,聲音嬌滴滴的道:“奴家玉音見過大人”

謝塵根本懶得知道眼前女子的姓名,他此時心中燥郁橫生,沒有半分與人交流的雅興,只坐在桌前指節扣了扣桌案。

玉音見他坐在桌前沒有動,想着出來時媽媽的交代,便伸手将身上的鬥篷脫下,露出鵝黃薄衫包裹着的玲珑有致的軀體。

她一邊解着身上的衣衫,一邊謝塵的方向走。

教坊司出來的女子,早被調弄極其識趣懂規矩,便是身子幹淨的清倌人,于這一道也是手段極多。

直到走到謝塵身前時,她已露出雪白渾圓的兩根胳膊,桃紅色綢緞上繡着的并蒂蓮花被撐得鼓起,而她身後一件件衣衫落在地上。

她身子一軟,就坐進男人的懷裏,略顯羞澀的主動将鮮嫩的紅唇送了上去。

卻忽然一陣力道襲來,玉音只覺腰上一痛,就被男人從懷中推了出去。

她頓時痛呼一聲,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個已經站起身,長身玉立俊朗出塵的男人。

只見那張清俊的臉上神色陰寒的仿佛結了一層寒霜,幽暗的眸子盯着自己,吓得她渾身一個激靈,有冷汗留了下來。

“滾出去。”

男人聲音低喝了一聲,語氣裏的冷意似有實質一般,壓得她大氣都不敢喘。

她也不清楚這位大人物是發了什麽癔症,但卻不敢違逆男人的命令,委委屈屈的哆嗦着撿起衣衫,披着鬥篷就小跑了出去。

李濱等在門前,眼見半刻鐘不到,那個自己好不容易挑的幹淨清倌人哭着被趕了出來,頓覺頭皮發麻。

他不知道今兒三爺到底是怎麽了,只看這情況,是不是得請個大夫來開個補腎壯陽的方子啊!

謝塵書房幽暗的角落裏,深吸了兩口氣,卻平複不了心中難安的躁動和郁氣。

他本以為,自己身體裏不斷湧起的這種難以忍受的煩躁,不過是被撩撥起了欲念需要纾解。

從前沒經過人事時自是沒這般重的念想,而自從經了那事後,如今卻是欲念難忍。

既然那人不情願,他再找別人來就是了。

可卻不曾想,剛剛那女子在碰到自己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竟像是極為排斥一般,不用提纾解欲念,他強忍着才沒把那女人踹出去。

真是見了鬼了,謝塵險些要被氣笑了。

自己這是得了什麽賤毛病,竟然還非她不可了不成?

他捏緊拳頭在桌案上重重錘了一下,似是要用這一拳将心中的氣洩出來一般。

堅韌松木制成的桌案上瞬間出現些許裂痕。

李濱在門外又是擔憂又是心焦,腦子裏轉過了十來個念頭,終于等到謝塵喚他進去。

這次謝塵臉色依舊陰沉,卻只是道:“備水,我要沐浴。”

李濱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謝塵又道:“要冷水。”

這一宿,泡了半個時辰冷水澡的謝大人睡的也并不踏實。

夢中景象缭亂豔麗,女孩烏黑的長發,雪膩的肌膚,柔軟的腰肢,展現出從未見過的別樣風情。

那含着水的如絲媚眼,紅潤的嘴唇,帶着笑意纏繞過來,好似女妖一般,将他牢牢的拴在夢境中。

謝塵沉溺于這樣的夢境中,與夢中那個熱情似火的姑娘親昵交纏,心中喜悅滿溢。

直到忽然間,她的嘴角落了下去,頰邊梨渦消失不見,眼中淚水不斷滾落。

他瞬間被從夢中驚醒。

天色剛蒙蒙亮,周圍還有些昏暗。

謝塵閉着眸子躺在榻上,平複着身體些許噪意,身下的冰涼滑膩的觸感令他有些惱怒。

起身換了身幹淨衣裳,謝塵看着那被弄髒的衣物,眸中如有暗雲翻湧,神情難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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