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過敏

第5章 過敏

“這麽多講究？”資深吃貨窦小妍瞪大了眼睛：“我懷疑你在裝逼，但我沒有證據。”

祝染噗呲一下樂出聲，笑着去戳她的臉：“愛信不信。”

窦小妍：“行行行，就你鼻子靈！”

祝染：“那麽問題來了，這餐廳味道一般啊，為什麽會這麽受歡迎？”

窦小妍張了張嘴，迅速回想起最近在各大網絡平臺上看到的關于這家店的推廣，無奈攤手：“萬惡的營銷號！”

好在祝染嘴巴雖然刁鑽，卻并不是挑剔的性子。

祝大小姐有條件的時候相當講究，講究不了的時候也很能将就。

窦小妍作為一個吃貨，對食物也很有包容珍惜的心态，除非難吃到天怒人怨，不然不會随意浪費。

畢竟她倆平時中午飯都是在生科院食堂解決的，食堂大師傅們手藝的發揮時好時壞，她倆都能湊合。

因此吐槽歸吐槽，邊吃邊聊依舊開心。

祝染就着蘑菇湯吃完了兩份海鮮飯和一份牛排，又略帶嫌棄地吃了兩份玫瑰撻，算是勉強吃了個八成飽，擡手把服務生招來點了一杯芒果奶昔，還問窦小妍要不要。

窦小妍擺手：“不了不了，吃不動了。”

祝染點點頭，眼睛亮亮地往窗外瞟：“那咱們待會兒再吃點兒什麽當宵夜呢？”

祝染驚人的食量看得窦小妍只想扶額：“雖然已經看過好多次，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說，你不去做吃播着實可惜。”

祝染就是狂吃不胖的典型，看着是個身高165的紙片人仙女，食量卻堪比研究所裏身高195的壯漢，真不知道那些食物都被她吃到哪裏去了，嘴饞卻怕胖的窦小妍對此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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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染淡淡一笑，深藏功與名。

這時服務生送上飲品，祝染喝一大口，一側臉頰被撐得鼓鼓的，臉上顯出惬意神色：“好喝诶，小妍你确定不嘗嘗？”

窦小妍摸了摸肚子：“非常确定。”

實在吃不動了的窦小妍有些無聊，索性四下看看，閑閑打量着周圍環境。

此刻已經八點半了，用餐高峰已經過去，餐廳已經空了大半，剩下的客人也都基本吃完了主菜，正在品嘗餐後甜品或者閑聊。

視線不經意掃過某處，窦小妍眼睛一亮：“有名人！”

“嗯？”祝染歪了歪頭：“什麽名人？”

窦小妍平時工作忙，對追星什麽的沒啥興趣。但工作之餘也偶爾會看個綜藝節目什麽的下下飯，對于時下流行的明星們比較熟悉。

看到屏幕上的人出現在現實中，窦小妍還是有點兒小興奮的，示意祝染去看：“五點鐘方向那桌。”

祝染好奇地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四人餐桌上坐着四個年輕女孩，由于角度緣故只能看到面對着她的兩個，都是樣貌出挑打扮時尚的女孩，乍一看确實有些眼熟。

窦小妍興致勃勃地介紹：“短發白裙子那個叫肖千羽，長發紅裙的是章小钰，她倆都是偶像組合Winx的成員。”

“Winx”祝染平時也就看看電影，很少看綜藝節目什麽的，對于偶像什麽的更是完全不熟。

窦小妍見她沒聽過，趕緊科普：“Winx你沒聽過？是個全員Omega的組合，最近挺火的，我在綜藝節目上看過她們。”

“哦。”祝染想了想：“那個叫肖千羽的看起來有點眼熟。”

窦小妍點頭：“真難得，還有你眼熟的小明星。”

祝染略一思索：“想起來了，永麟珠寶，肖家的千金。”

永麟珠寶是星城一間老牌珠寶公司，肖千羽是現任掌權人肖慶的獨女。

窦小妍驚訝得挑了挑眉：“你連這都知道？”

不過想想祝染的身份，肯定是在一些社交場合見過肖千羽，會認識她不奇怪。

“肖千羽這種富家女，來娛樂圈估計就是玩票的。不過她也确實憑着‘不紅就要回去繼承億萬家産’的人設吸了不少粉，目前是組合裏最有話題度的那個。”

窦小妍對娛樂新聞關注不多，只知道個大概。比起團員們的資料，這會兒更令她好奇的是——

“Winx一共五人，也不知道背對着我們坐着的那倆是不是也是組合成員。如果是就有意思了，五缺一诶。”

祝染喝着奶昔，随口道：“左邊那個可能是，右邊的應該不是。”

“诶？”窦小妍趕緊回頭又看了一眼，另外二人依舊只能看到背影。

左邊的女生一頭長卷發，穿着黑色絲絨裙，右邊的那個紮着丸子頭，穿一件藍色小洋裝，乍一看也都是窈窕精致的樣子。

窦小妍意外道：“你連人家的正臉都沒看到，怎麽知道她們是不是組合成員？”

祝染：“兩個原因。第一，其餘三人的衣服、手袋和配飾價格比較昂貴，右邊那位的藍色洋裝款式很時尚，但面料和剪裁一般，她的經濟條件應該略差一些；第二，雲溪的消費不低，如果不是經常出入這類場所的人，往往會有些拘謹和不自在，其餘三人姿态放松随意，但藍衣服的後背肌肉有些緊繃，這裏可能不是她慣常消費的場所。”

這時剛巧服務生給那桌四人端上甜點，并熱心介紹，四人附和着交談了幾句，背對着的兩人終于露出側臉。

窦小妍一看，不由朝祝染豎了豎大拇指：“還真是！黑衣服的是Winx的團員高若言，藍衣服那個雖然也很漂亮，但好像不是明星。觀察力可以啊祝小染！”

“那是！”祝染淡淡一笑，深藏功與名。

祝染的芒果奶昔快要喝完，兩人也準備結賬走人。

這時，忽然不遠處傳來杯盤碎裂的聲音，随即又是一聲悶響。

兩人吓了一跳，循聲望去。

只見不久前偷偷關注過的四人方桌如今已經亂作一團，身穿紅色連衣裙長發女生倒在地上，似在痙攣，後背抽動着拱起明顯的弧度，淩亂長發遮住了她的面孔，但仍能看出她正在用力嗆咳着。

是那個名叫章小钰的組合成員！

她周圍的地面一片狼藉，破碎的酒杯和餐盤散了一地，酒漬和食物濺得到處都是。

服務生們見狀趕緊沖過去：“小姐，您怎麽樣？”

一個服務生大着膽子伸手去扶她的肩膀，幫她從俯卧變成仰躺的姿勢。

大家這才看清她的狀況。

章小钰臉色通紅，嘴唇及唇周皮膚腫脹，面容痛苦地扭曲着，已經看不清原本的五官，眼淚早已糊了滿臉，把本該得體的妝容沖得淩亂不堪。

章小钰身體翻轉後似乎好了一點，不再痙攣抽搐，但她仍然痛苦，雙手捂在咽喉部位，急促地喘息着，似乎快要喘不過氣。

服務生們被這一幕驚到，不敢再動，無助地站在旁邊。

餐廳經理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見狀也是被吓了一大跳：“這怎麽回事？”

周圍顧客們沒想到吃個飯還能碰上這樣的意外事故，見狀紛紛緊張地站起身來，不少人直接圍了過去。

原本清淨雅致的餐廳頓時嘈雜一片。

“誰是醫生？快幫幫她！”

“叫救護車沒有？趕緊的！”

“什麽情況啊？需不需要報警？”

同桌三個女孩都圍在她身邊，也是萬分焦急。

身穿黑絲絨裙的高若言正哆嗦着打電話叫救護車，短發女孩肖千羽蹲下/身查看章小钰的情況後直接吓得癱坐在地，嘴裏喃喃道：“這……小钰，怎麽會這樣……”

剩下那個藍色洋裝的女孩看看倒在地上的小钰，又看看短發女孩，聲音也帶着顫兒：“千羽，小钰她……”

她渾身緊張得發抖，臉色發白，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吓得手足無措。

祝染和窦小妍被這一幕也吓了一跳，她們也趕緊走過去查看情況。

眼看着圍觀者越聚越多，那女孩又明顯存在呼吸不暢的症狀，兩人互看一眼，沖着人群高聲提醒：“她呼吸困難，需要更多空氣。大家站遠一些，不要圍得太近。”

食客們被提醒之後，迅速站開了些，給倒地的可憐女孩留出足夠的空間。

遺憾的是今天在場的食客中并沒有人是醫生，盡管大家都很關注女孩的安危，卻也不敢擅動，只能焦急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好在救護車效率很高。

不多時，窗外傳來由遠及近的救護車鳴笛聲，在場衆人略略松了口氣。

這時肖千羽忽然擡頭拽了下藍裙女生的手臂，表情有些急切，像是追問又像是不可置信：“潇潇，小钰她怎麽會這麽嚴重？”

被稱為潇潇的女孩有些無助：“我也不知道啊，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高若言打完電話，試圖安撫同伴們，只是聲音中的顫抖出賣了心中的不安：“救護車已經到了，小钰會沒事的！”

她看着痛苦的小钰，擔憂地說：“明明我們吃的都是同樣的東西，小钰怎麽會忽然……”

潇潇和肖千羽沒有接話，臉色在餐廳柔和頂燈的光線映襯下慘白一片。

肖千羽緊緊攥着潇潇的手，潇潇在她耳邊安慰似的說着什麽。

這時，救護車已經到達門外，紅藍雙色閃光從窗口映照進來。

同時響起的，還有由遠及近的警車鳴笛聲。

肖千羽忽地看向窗外，語帶驚慌：“誰報警了？”

“我報的。”餐廳經理一邊擦着額角的汗，一邊焦急地朝窗外張望：“餐廳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肯定要報警啊。”

人命關天，今晚那女孩要是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們餐廳肯定要被追責。

救護人員迅速趕到現場，仔細查看了小钰的情況，很快作出判斷：“嚴重過敏反應引起的過敏性休克合并喉頭水腫，伴有胸悶心悸、血壓下降等多器官過敏症狀。”

一名急救醫生當機立斷從醫藥箱裏拿出一支針劑對章小钰進行肌肉注射，随即幾人将她擡上擔架，準備送往醫院救治。

高若言急急地問：“醫生，她不會有事吧？”

“先去醫院。”情況尚不明朗，醫生顧不上多言，對她說：“你是患者家屬？跟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高若言看看兩位同伴：“那我就先陪小钰去醫院，你們倆通知一下她父母，然後過來跟我會合……”

話音未落，肖千羽忽然轉身，捂着臉朝餐廳後門方向沖了過去。

“千羽！”潇潇急了，趕緊朝高若言擺了擺手，随即跟了過去。

高若言無奈地搖搖頭，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一邊跟在救護人員後門往外走。

一場虛驚結束，衆食客徹底放了心，一邊讨論着剛剛發生的意外事故，一邊紛紛回到各自的座位。

餐廳經理賠着笑臉挨桌表示抱歉，說着希望今天這場小小意外不要影響大家用餐的心情，諸位的餐費今天可以打八折并加送代金券雲雲，很是周到。

祝染和窦小妍回到自己桌前坐定。

窦小妍心有餘悸：“哎，剛才太危險了，幸虧救護車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