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可以,就是你死了,秣陵感知道了,然後他就來了。找到了解藥喂給他們倆,你又活了”楊成衣一口氣說完,頓都沒打一個。

但重深更迷惑了,“為什麽我可以死了又活啊?”

楊成衣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還是解釋道:“因為秣陵還需要你在人間幹事呗”

“秣陵是誰啊?”雖然猜到是地界的人,但重深還是問了出來。

楊成衣撇撇嘴,“鬼帝呗”

看楊成衣的神情,重深試探的問道:“他訓你了?”

楊成衣委屈巴巴擡眸看他,“你都看出來了”

重深心裏好笑,你都這樣了還看不出來那是眼瞎了吧。

“為什麽啊?”

“他說我兇性不改,戾氣太大”楊成衣不滿的嘀咕着,說完又憤憤不平,指着蕭平佑,“不是,你說他都這麽兇狠了,我最多能算是以牙還牙,他怎麽光說我一個人,真是專挑軟柿子捏”

重深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就你還軟柿子。

楊成衣撇見他的表情,擡頭不滿的盯着他,“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重深幹笑兩聲,“我覺得你說得對”說完連忙岔了話題,“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重深站起來走了兩步,只覺得天旋地轉,連忙扶着牆壁站定,轉頭問了楊成衣,“我這是怎麽回事?”

楊成衣小聲解釋道:“哦,陽氣不足吧”對上重深譴責的目光又連忙說,“但是沒關系,只要去曬曬太陽,很快就補回來了。馬上又是生龍活虎的少年一枚啊”

重深深感無語,白了他一眼,“你看着他們,我出去曬會兒”

頭暈目眩的他實在撐不住,扶着牆壁才能走路。他從地下室上來,短短的距離走得冷汗淋淋。幸好今天太陽很大,一跨出門就能曬到,陽光一照到身上,他就感覺頭沒那麽暈了,也難得走了,索性直接躺到了壩子上。

躺下後他大概看了下位置,他現在所在的應該是在明月山莊的後段。遠遠的就能聽到前頭很是吵鬧,但他現在沒精力去聽,只想趕緊恢複力氣。

大概躺了小半個時辰,吵鬧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重深感受了下,覺得也恢複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朝地下室走去。不管發什麽事,他得先把雲席守好。

楊成衣不知道去哪裏了,重深沒有看到他。他一下去,剛好對上雲席睜開的眼睛,重深連忙走過去問道:“你覺得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雲席頓了一下才搖頭,“沒什麽大礙”他的視線定在蕭平佑身上,眸色凝重,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死了。

重深這才松了口氣,轉頭看向了還沒醒的高雲青,高雲青臉色很不好,氣息也很微弱,他傷得實在太重了。

“得馬上去找大夫”

雲席收回視線點點頭,吩咐重深,“你抱着他,我們出去”

重深連忙道:“先等等吧,明月山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外面鬧哄哄的,要不還是我先出去把情況打探清楚”

“無事”聽了他的話,雲席了然的說了聲,率先走了出去。

重深只能連忙抱起高雲青跟了上去,出了地下室,重深才知道雲席說的是什麽意思,原來剛才他聽到的吵鬧聲是千櫻衛攻進明月山莊的聲音。仔細想想也是,一國太子怎麽可能一點後手也不準備。

千櫻衛副統領吳啓言遠遠的看見雲席一身血污,飛快跑了過來,擔憂道:“殿下您傷得怎麽樣了?臣馬上回京請太醫過來”

重深詫異的看向雲席,雖然他面色蒼白,但是他身上的血跡全是高雲青啊,但是雲席卻并沒有否認,而是虛弱的說:“好”

吳啓言打算親自去,但雲席制止了他,說明月山莊還有事需要他處理。

吳啓言聽罷只能叫了個侍衛回京去找太醫。

等安排好後,吳啓言才繼續說道:“殿下,逆賊已全部拿下,關押在前院”

雲席像是傷得極重般虛弱輕輕的點了點頭,吳啓言很是擔憂,但現下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就沒有在說話了。看到重深後,便退到他身邊,興致高昂的喊了一聲,“統領”

吳啓言比重深小三歲,小時候就愛跟在重深身後跑,不過重深小時候不怎麽喜歡他,因為他老是哭唧唧的,幾年沒見都成了副統領了。

重深也朝他笑笑,戲谑了一句,“你小子可以啊”

吳啓言謙遜的笑着道:“比起統領還是差得遠”說着看向了他懷裏的高雲青,問道:“高侍衛怎麽傷得這麽重?”

重深道:“蕭平佑那賊人下了死手”

吳啓言擔憂道:“太醫過來起碼還需要半天,高侍衛能行嗎?”

重深皺了眉,他知道雲席根本沒有受傷所以根本不擔心,但高雲青是實打實的傷得極重,“明月山莊內應該有大夫,你去找找看”

“好”這次吳啓言親自去了。

雲席吩咐手下去找個輪椅過來,同時吩咐道,“去通知戶部,刑部過來”

手下人很快就将輪椅找來了,雲席虛弱的咳了兩聲後坐上了輪椅,他準備先去寫封奏折呈給皇上,然後再去看看明月山莊有多少財産,走之前看着還站在原地的重深,重深心領神會,連忙說道,“我跟殿下一起去”

雲席見他會錯意,便明說了,“明月山莊心存反意,你去盯着點”

“哦”重深拉長的聲線不情不願的應了。

雲席盯着他看,沒有說話,重深連忙點着頭道,“好的,好的,我,臣留着去盯着,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謀害高侍衛的人”

雲席這才滿意,帶着侍衛走了。

重深抱着高雲青,随意進了一間客房,同時讓人去通知吳啓言把大夫叫到這裏來。

很快吳啓言就來了,身後跟着一個素色衣裳的女孩子,挎着醫藥箱,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卻也足夠漂亮。

吳啓言一進來就大大咧咧的說道:“統領,大夫來了”

重深打量了她一番,那女子怯生生的低着頭,不敢看他。

重深心下有了計較,便問道:“整個明月山莊就只有你一個大夫?”

女子點點頭,聲音細弱蚊蠅,“是”

聲音嬌軟像糖果一樣甜絲絲的。

重深又問道:“懸絲診脈,會不會?”

女子搖了搖頭,重深蹙眉看了吳啓言一眼,但吳啓言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畢竟懸絲診脈确實很神奇,恐怕整個寧國只用鬼谷神醫會。

重深接着說道:“你身為女子多有不便”說罷看向了吳啓言,“去找個男大夫來”

吳啓言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走到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但見重深并沒有叫住他,就出了門找大夫去了。

重深看着底下站着的女子,朝旁邊的侍衛道:“把她帶下去吧”

話音一落,那女子突然跪了下去,“大人”

侍衛被她這一跪打斷了動作,又見重深朝他擺了擺手,便又重新站了回去。

重深語氣突然變得溫和起來,問道:“你還有事嗎?”

女子道:“不瞞大人,其實我是三年前逃難到京城來的,不小心誤入明月山莊。那蕭平佑見我頗有姿色,欲強納我為妾,我抵死不從,他便動辄打罵逼我就範,這三年我仿佛身在地獄,殿下與統領将我救出火坑,草民願當牛做馬報答恩情”

女子越說越懇切,到最後竟落下淚來,重深聽得滿臉動容,“你一個小女子在亂世中生存,實屬不易,你放心,蕭平佑已然伏法,你以後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聽了重深的話,女子有一瞬間的愕然,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但很快就消散了,她雙手伏地,“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殿下身受重傷性命垂危,草民師從鬼谷神醫,也正是如此蕭平佑才一直容忍我到現在,就讓草民為殿下看病吧”

“哎呀,你怎麽不早說你師從鬼谷神醫啊”重深激動得站了起來,作勢要去扶她,“高侍衛傷得這麽重,你趕緊給他看看”

女子倏地擡起頭,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突然一縷鮮血順着嘴角流下,軟軟的倒了下去,暈了。

重深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看向一旁的侍衛,示意他把人帶下去。侍衛雖不知道事情始末,但臉色還是能看懂的,連忙将人帶回了地下室的牢裏。

雲席巡視完一圈回來,知道重深将明月山莊的鬼谷神醫弟子給否了,立馬将他叫去了。

重深來的時候,雲席正在喝水,他聽到腳步聲擡頭看了一眼,微微點了下頭。

天氣不熱,但雲席走了許久,渾身出了一層薄汗,看着水淋淋的。他仰着頭露出白皙的脖頸,突出的喉結随着他喝水的動作滾動,重深看着忍不住也咽了口口水。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熱切了,雲席很快又看了過去,放下水杯問道:“将軍沒話跟孤說?”

你找我來,還問我?

重深想了下,搖頭說:“暫時沒有想到”

雲席淡淡的說道:“聽說明月山莊裏有個鬼谷神醫弟子”

重深點頭表示認同,并且善意的補充道:“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女子”

雲席對他的重點感覺頗為詫異,但面上絲毫不顯,淡然道:“說下去”

這下重深明白他想知道什麽了,笑嘻嘻的湊過去挨着他坐下,雲席重重的看着他,似是對他的行為不滿,出聲想阻止他,“将軍”

重深連忙斂了笑意,右手扶額,“頭暈,好暈啊”

雲席哪能看不出他的小把戲,也沒想拆穿他,“好了,說事”

重深一高興頭也不暈了,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首先,她肯定不是鬼谷神醫的弟子,因為鬼谷神醫只有一個弟子,那個人是我朋友”說着又補充道,“就是上次去東宮的那個,你見過的”

一想起這事雲席臉色就不好,重深也看不出來了,在他發難之前連忙說道:“第二,那女子說她頗有姿色”

重深卡了一下,等雲席的眼神輕飄飄的移到他臉上時才繼續說道,“好吧,我承認她是有點姿色”

雲席的臉又黑了,重深接着說道:“不過,她說她這三年深受摧殘,食不果腹,但她體态豐腴,雙手白皙,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根本就是在說謊”

雲席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繼續”

重深接着道:“她雖然姿态放得很低,但她說話時的語氣神情并不像做慣了下人的,反而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綜上,我認為她就是蕭婧涵”

蕭平佑只有一個發妻,難産而死只留下一對雙胞胎兒女,一個蕭程安,另一個就是蕭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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