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重深連忙把腳擡起來, 地上一灘白泥,有些心虛道:“我不是故意的”

周尤清沒好氣嗆了他一句, “你是有意的”

重深腳懸在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周尤清見他木頭一樣杵在那裏,更氣了,“還不快來幫忙”

“來了來了”重深連忙把腳放下來一起去追蟲子了。

重深身手很好,三下兩下就捉到了一只蠱蟲,看到它在手心裏蠕動,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朝周尤清喊道:“快點把它拿走”

周尤清扔給他一個白瓷瓶,“放裏面”

結在果重深伸手去接的時候,手裏的大白蟲子弓起身子一跳, 眼看就要落到地上摔死了, 重深連忙去接它, 瓷瓶就掉到地上, ‘砰’的一聲碎成渣渣,渣渣四處散開, 正正好好的就将地上的三只蠱蟲全給紮死了。

周尤清頓時懵了, 重深小心翼翼的捧着唯一剩下的蠱蟲走到呆住了的周尤清面前, 小聲道:“還剩了一只”

周尤清咬牙切齒的轉頭盯着他,大聲喊道:“你要氣死我”

重深連忙用手護住僅剩的蠱蟲,“小聲點, 待會你把它也吓死了”

周尤清一個激靈,趕忙拿了瓷瓶将它裝了起來。重深還在那感慨,“這蟲子運氣實在太差了, 這樣也能死”

雖然這話頗有撇清關系的嫌疑,但也算是事實, 蠱蟲的煉制腥風血雨,殺孽極重,能活下來的都是萬裏挑一,狠厲又嬌氣。

雲席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完了整個過程,看到張棠他們一個個袒胸露乳的躺着,胸口還有傷,語氣也生硬了起來,“幾位大人這是怎麽了?”

重深連忙将他們是如何把幾人身體內的蠱蟲引出來的過程詳細的說了,然後又解釋了護國山莊剛才臭氣的來源,只是說到此重深也疑惑了,“怎麽臭氣突然散了?”

周尤清寶貝似的将傀儡蠱抱在懷裏,好脾氣的解釋,“吃了毒蟲不拉了就不臭了”

“哦”重深半知半解的點了頭。

周尤清看到雲席就忍不住的笑,心情特好,“蠱蟲煉制出來就是為了控制人的,要控制人就得要毒素,為了保持毒素的濃度,蠱蟲只能吃毒蟲,吃了別的吸收不了就全拉出來的,體內的毒氣就順着帶出來了”

重深一聽吓壞了,“臭氣是毒氣?那我們吸了豈不是中毒了?”

周尤清見雲席的臉色也變了,又連忙解釋道:“傀儡蠱的毒素要經過血液才生效的,聞了對身體沒有大礙,最多吐一會兒”

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雲席道:“這裏就交給将軍與周大夫,孤先回宮了”

重深屁颠屁颠的跟上去,“殿下,我送您”

雲席一如既往的高冷拒絕了他,“将軍事務繁忙,還是留下來處理正事”

“哦”重深不情不願的應下了。

等雲席走遠了,周尤清才問道:“他特地跑一趟來幹什麽呢?”

重深摸着下巴,好一會兒才回答:“可能他以為我跟沈灼要造反了吧”

結果沈灼剛喂完侍衛走過,走到門口就聽到這話,頓時吓得癱倒在地,重深被這動靜吓了一跳,連忙去扶他,“沈大人,你沒事吧?”

沈灼苦着一張臉,問他,“為什麽啊?”

重深搖了搖頭,同樣苦着一張臉,“不知道,可能看着像”

沈灼哪聽得這個,白眼一翻就暈過去了。這可把重深吓得不行,連忙叫周尤清過來看,周尤清搖着頭,這些人真是沒一個靠譜的。

看過之後,發現只是太困了,睡着了。

重深也跟着附和,“果然沒一個靠譜的”

周尤清翻着白眼看他,正準備吐槽重深就連忙道:“可別翻,要是你也暈了,可沒人能看你”

周尤清朝他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

重深将沈灼扶進屋中放到床上躺着,看到其他人的傷口,便問道:“這傷口不處理能行?”

周尤清道:“這點小傷有什麽,你要是看不下去,就把他們的嘔吐物清理了吧”

重深這才看到,每個人枕頭旁都有一灘污濁的穢物,“我去叫人來清理吧”

周尤清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聳了聳肩,真的,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一日後,東宮那邊的消息便遞了過來,趙華已經審出來了,蕭婧涵招供赫連貞是三個月前找到護國山莊來了,是蕭平佑接待的,具體談了什麽她并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體內有命蠱,更不知道赫連貞在護國山莊養蠱。

只是那段時間蕭平佑特別高興,不止一次的告訴她,她們能報仇了。在蕭婧涵的追問下,蕭平佑才告訴她,赫連貞給了他好東西,而作為交換,蕭平佑為赫連貞造了一套身份憑證,至于是什麽身份,蕭婧涵也沒有追問。

不管是什麽身份,赫連貞現在肯定在京城裏,護國山莊的事鬧得不小,赫連貞肯定也得到了消息,藏起來了。

雲席已經下旨讓重夜暗中探查赫連貞的下落,并叮囑重深盡快處理好護國山莊的事情。

半個月後,護國山莊的事才處理完,彼時戶部的幾位大人已經全好了,只是還略顯老态,不過周尤清說能養回來,只是需要點時間。

重深去東宮述職,結果雲席不在,便只能回家了。回到家中才知道重家父母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大約還有半日就到家了,重深便想着與重夜一道去接他們去,在重夜房中沒找到人,問了家丁才知道,這些日子,重夜經常都去動物園。

想來也該這樣,于是重深便去了動物園尋他,遠遠的就看見兩人相對而坐,重夜正張大嘴教重闌意說話。

“啊,ch~ong 重,重夜”

重闌意聚精會神的跟着他讀,“啊..啊..啊..”重闌意發不出別的音,有些氣餒,重夜便寬慰他,“沒事沒事,不要着急,我們慢慢來,”

重深難得聽到重夜這麽溫柔的聲音,後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來只能他一個人去接人了。

重深走到城門口時就遇上了重家父母,車夫看到他連忙勒住了馬,欣喜的喊了聲,“七爺”

紀寒芳和重修掀開車簾看到他,臉色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老七,你怎麽來了?”

重深跳上了馬車,笑着道:“想你們了,特地來接你們啊”

紀寒芳問道:“你哥呢”

提到重夜,重深嘴角扯得老遠,“他忙着呢”

“忙什麽?”

重深不打算說破,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回去聽他自己說呗,有驚喜喲”

作為過來人的紀寒芳看到他戲谑的表情,心領神會,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怎麽,他看上哪家姑娘了?”

重深哈哈大笑,一副神秘的模樣,“你回去就知道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回到府內,重修收拾了一下就去東宮述職了,紀寒芳等不及便拉了重深一道去找重夜,重深不願意去,紀寒芳也沒堅持,就自己去了。

重深看着紀寒芳的背影嘆了口氣,什麽時候他也能把雲席帶回來就好了。

啊,不對,他想雲席幹嘛?他為什麽想把雲席帶回來?

不對不對不對,他們只是生孩子的關系,根本不會有結果。重深甩甩頭,不能想雲席了,沒事出去走走吧,太閑了果然要不得。

剛準備去千櫻衛營打個卯,結果聽到一大聲尖叫,聽聲音還是紀寒芳的。

這麽高興?重深秉持着看好戲的态度,也走了過去,但現場卻與他想象的歡喜場景截然不同。

紀寒芳寒着一張臉,橫眉冷對,看向重夜的目光能凝成冰,“既然你喜歡他,那我就收他當幹兒子,重家人掙來的一切他都可以享用,但是別的,你想都不要想”

“娘”重夜眉頭緊蹙,很明顯是不願意。

紀寒芳直接大手一揮,“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跟我陽奉陰違,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從明天開始,我會給你議親,我看你是在軍營裏待久了,自己姓甚名誰都搞錯了”

“娘”一聽到議親,重夜很是抵觸,別過臉去,“我不議親”

“行啊”紀寒芳點了頭,“那你也別叫我娘了”

重深連忙勸道:“娘,你別生氣,闌意人不錯..”

“你給我閉嘴”紀寒芳一個眼刀飛過去,“你們一個個的,翅膀硬了啊,婚姻大事也敢跟老娘玩笑”

說着看向重夜,“給我滾回自己房間裏去,大理寺少卿不去大理寺待着,在家裏養老嗎?”

重夜解釋:“今日我休沐”

紀寒芳并不打算就此作罷,“休沐就沒有別的事幹啦,你也開始學人家當纨绔子弟,喝茶逗鳥了?”

“我不是”

紀寒芳瞪着他,頭頂都要冒出火來,“不是還不幹正事,人家還這麽小,禁得起你這樣逗弄嗎?欺負他講不出話什麽都由得着你是不是,一天天的,也虧你想得出來”

重闌意突然被點道,吓到顫了一下,眼眶泛紅,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因着紀寒芳的話他也不敢離重夜近了,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被訓得擡不起頭來。重深連忙勸道:“娘,你少說兩句”

紀寒芳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了重闌意,這孩子看着确實乖巧,可以是她幹兒子,但絕不能是她兒媳婦,見他被吓着了,便放緩了聲音與他說道:“孩子,我不是沖你,重三兒從小就不靠譜,盡幹些糊塗事。以後你在府裏安心住着,你要是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幹娘,讓七帶你多出去走動走動,要是有看上的姑娘就回來跟我說,我去給你說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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