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豐都2

豐都2

院裏衆姑娘們都轉頭看過來, 扶杳只好心中嘆口氣,扯一抹笑臉跟大家點點頭。

“姑娘!”一聲呼喚,小萘飛奔着跑過來, 激動得熱淚盈眶,“你回, 你終于能出門了?”

扶杳心中也很激動,忍不住抱了抱她:“對,我能出門了, 第一時間來接你回去。”

小萘抹一把眼淚:“太好了,太好了!”

裴司介跟在後面走過來, 滿臉挂着意味深長的笑:“整整兩個多月,受苦了吧?”

扶杳放開小萘,走過去拉住裴司介的手故意道:“倒也沒受苦,就是想我的司介姐姐想得睡不着。”

裴司介用手戳了戳她額頭:“知道想我還算你有點良心,待會兒再細細跟你算賬。”

鄭如蔓一臉嘲諷:“果然是半個已嫁之人,說起這種話來一點不害臊。”

一旁的白蓉蓉也幫腔:“是啊, 我要是做了那些醜事, 這輩子都不敢出門, 她居然兩個月就出來亂跑,也不知道扶家都是怎麽教女兒的。”

裴司介立刻冷了臉:“你們到底會不會好好說話?我再提醒一次, 在我裴司介這裏,不想聽到你們說我扶杳妹妹任何一句壞話, 說她就是說我。今日也并非我請你們來, 若實在不喜歡,你們現在就可以走。”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扶杳非常尴尬,她想回怼鄭如蔓她們幾句, 礙于這裏是裴司介的地方,真鬧翻了為難的是東道主。

但總讓裴司介這麽幫着她,又慚愧得很,她實在不希望裴司介因為自己得罪別人。

只好笑了笑:“算了司介,我就是來接小萘的,家裏還有事,回頭再找你聊。”

裴司介卻生氣道:“你何必如此退讓?與誰成親不與誰成親都是你的事,誰愛嚼舌根有本事一輩子別嫁人。”

鄭如蔓忍不住道:“那我們也不會搶自己妹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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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直在後面寫字的宋汀然放下手中毛筆走過來,對扶杳笑道:“扶姑娘解了禁足真是可喜可賀,正好我們月底舉行游湖賽詩活動你是不是可以參加?”

白蓉蓉立刻道:“不會吧汀然姐,你要請她參加?多丢人啊?”

宋汀然瞪她一眼:“都是姐妹,少說兩句。”

扶杳嘆氣,只問宋汀然:“什麽游湖賽詩活動?”

宋汀然笑着:“上回司介不是跟弦光公子約好對詩麽?這段時間他不在便耽擱了,昨日我從父親那裏得知,他今日回都,便約了姐妹們過來跟司介商量,想月底舉辦這個活動。”

裴司介便給了扶杳一個眼神:“是啊,汀然姑娘非常熱情,說活動由她三嬸操辦,我們人去就行,你有空的話也一起吧?”

宋汀然的三嬸可是雲安郡主,竟然能請動她來辦這個活動,可見所圖不小。

扶杳不動聲色:“商公子他答應了嗎?”

一旁白蓉蓉冷哼道:“扶姑娘這說的什麽話?商公子不答應你就不來嗎?”

扶杳實在受不了:“我是怕大家辛苦準備,最後商公子有事來不了,豈不是叫白姑娘失望?”

白蓉蓉臉一紅:“你什麽意思,我何曾希望商公子來?”

扶杳也不退讓:“那你是不想他來?”

“我,我……”白蓉蓉面紅耳赤,被擠兌得一句話說不出。

宋汀然及時解圍:“好啦,大家都是好姐妹,不要見面都跟烏眼雞似的,還有許多詩賽題目需要大家一起想呢,最好能人人出道題,總不能讓弦光公子小看了我們去。”

扶杳這才明白,她們只是想借裴司介與商椴的對詩約定辦活動,讓大家都有個借口與商椴明目張膽接觸,并不是真想讓裴司介與商椴兩人單獨對詩。

裴司介肯定明白她們的意圖,只不過她不在意罷了。

扶杳便拉着裴司介走到一邊:“這種活動你真想去嗎?你若去我便陪你一起。”

裴司介橫她一眼:“廢話,我能不去嗎?你自己想去就直說,別說是陪我。”

扶杳便忍不住笑了:“行,那詩賽那天我們再見,今天實在沒空與你細說,我還要回去給夫人交代。”

裴司介嘆口氣:“好,今日也不是說話的好時候,看你的樣子事情想必辦成了,我等你慢慢道來。”

離開裴府,扶杳帶着小萘匆匆趕回家。

守門的小厮看到扶杳滿臉驚訝:“大姑娘不是在禁足嗎?什麽時候出去的?”

小萘瞪他一眼:“明明一早出門的,你眼瞎了吧?”

小厮只好呵呵笑着:“可能一時打盹沒注意。”

小萘便哼一聲:“回頭看夫人不罰你。”

“哦,對了!”小厮想起什麽,“剛剛有人送來一箱東西,說是給姑娘的,我已經送進去,姑娘回去看看。”

一箱東西?難不成裴少盛把金子送來了?那也不至于一箱吧?扶杳也不好問,便點點頭,徑直去前廳。

着人禀報了胡氏,扶杳就在前廳等着。

胡氏扶着馮媽媽的手快步趕來,看到扶杳也不寒暄直接問道:“案子如何了?”

扶杳趕緊跪下:“夫人,杳兒幸不辱命,幫助商公子找到證據,爹爹有救了。”

胡氏已經通過各種關系打聽到她家大人犯了什麽事,這會兒聽扶杳說找到證據,想必就是那血書,不禁心中激動幾乎站不穩:“太好了太好了,老爺終于有救。”

又看一眼扶杳,雖然還在為她搶婚扶翩的事生氣,但想到她冒着巨大風險跟一個外男在外面跑了兩個月,找到證據也是不容易,心氣便順了些,聲音也柔和下來:

“行了,只要老爺平安回來,你姨娘的事我就交給老爺處置,你快回去歇歇吧。”

扶杳恭敬道:“謝謝夫人!”

正要起身,看到晏存舟從外面匆匆趕來,他激動得脖子都紅了,沖過來想要扶扶杳起來,伸了手又縮回去:“表妹,你,你回來了?”

他看着扶杳,發現她瘦了些,但精神狀态非常好,眼角眉梢甚至多了些從前沒有的蓬勃生氣,只是那清泉般的眸子看向他的時候,再沒有從前隐約可見的期待。

可晏存舟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已經沒資格獲得她的青睐,現在無論自己在她心裏是什麽,他都無所謂,他只想看到她,看到她就好。

胡氏見他癡癡傻傻的樣子,本來壓下去的火氣又被勾起來:“你這麽關心她做什麽?還嫌你娘命太長嗎?”

晏存舟立刻被霜打了般,低下頭,紅着臉:“姨母不必多心,只是知道表妹回來,問候一聲。”

扶杳起身對着他福了一福:“表哥安好,我一切順利大家不用挂心,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晏存舟趕緊道:“我送你!”

胡氏剛想阻攔,扶杳搶先拒絕:“不必了,有小萘跟着。”

說完朝胡氏行一禮,帶着小萘匆匆離開。

晏存舟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呆呆看了許久才回過神,向胡氏道:“姨母,今日南山莊子上的租已收訖,晚些我會與您過賬。”

胡氏冷冷瞟他一眼:“早在兩個月前我已經與你把話說明白,若想繼續為你母親治病,唯一的途徑就是入贅娶我女兒,翩兒或依兒都可以,這可是你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若貪心不足吃着碗裏看着鍋裏,哼,別怪我不顧與你母親的姐妹情分!”

晏存舟也冷靜下來,恭敬道:“外侄明白,外侄也說過,感情的事不好強求,也由不得我來挑,二表妹與四表妹若有願意的,我定會好好珍惜。若她們寧死不肯,我,我也只能作為姨母信任之人,為姨母做些分內之事罷了。”

胡氏輕哼一聲:“願不願意都由不得她們,如今老爺也快回來了,你暫且好好管好你的差事,這些事屆時自有定奪。”

“是!”

等晏存舟離開,胡氏越想越氣不過,恨道:“這杳兒果然是那賤婦生的,再怎麽裝也是個狐貍精,一回來就勾得他什麽都忘了。”

馮媽勸慰道:“夫人不必憂心,季氏此次犯下大錯,夫人既已抓住把柄,回頭讓老爺處置便是。依老爺那性子,怕是要将她打死,自然求情的大姑娘也免不了一頓責罰。”

胡氏半是冷漠半是凄涼:“他真舍得打死?呵,想多了。”

馮媽搖頭:“不一定,老爺眼裏,何曾容過沙子?”

胡氏便深吸一口氣:“咱們走着看吧,他若真肯與那賤人徹底斷了,她生的兩個狐貍精我便不追究,若老爺膽敢有一絲偏袒,賤人跟那兩個小的,再別想有好果子吃!”

從前廳離開,扶杳本想先去看看姨娘,但小萘還擰着一包行李不太方便,便先回春閣放了東西,順便看看別人送來的箱子裏是什麽。

守在春閣的兩個二等丫鬟白芍和白芷,看到自家姑娘回來高興極了,老遠迎出來。

“姑娘,你終于回來了,怎麽瘦了呢?路上吃得不好嗎?”

“小萘姐姐你怎麽沒照顧好姑娘,看這小臉都瘦沒了。”

扶杳也很開心,雖然揚州旅程收獲巨大,但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心中還是安定許多。

跟她們鬧了一陣,扶杳問門房送來的東西在哪裏,白芍機靈趕緊跑去提了過來:“這好像不是姑娘的箱籠,是在揚州買的嗎?”

扶杳心中一動,将那輕便的竹藤箱籠打開一點,果然看到裏面都是在揚州時商椴買給她的東西。

她趕緊将箱子關上,笑道:“是給大家帶的禮物。”

丫鬟們又驚又喜:“真的嗎,我們也有?”

扶杳笑得甜蜜:“都有,等我收拾一下給你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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