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新仇5

新仇5

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樣, 扶杳被折騰一晚就像是昨夜被雨水打落在地的殘破落花，雖沾了些媚态，仍是嬌怯無力。

而商椴, 卻是神清氣爽。

他已經換掉那身血衣，穿一件青玉案寶相花缂絲圓領袍, 腰系玉帶，像是被雨水沖刷煥然一新的綠柳，豐神俊朗, 神采奕奕。

扶杳看到他不自覺用手扯了扯被子，想要蓋住剛剛起身不小心露出來的一點香肩。

美人一夜偷歡, 臉上還殘留着動情時未能完全消散的媚意，長發披垂，散落在光滑白皙的嫩肩上，只是被大紅喜被半遮半掩中，仍能看到肌膚上點點暗色痕跡，那是昨夜瘋狂的最佳證據。

商椴毫不掩飾眸中饞色, 邁步款款朝她走過去, 然後揮揮手：“你們先下去！”

幾個婢女齊聲應是, 輕手輕腳緩緩退出，順便幫他們将門帶上。

扶杳一下子坐起來, 往後挪至床角，緊緊抱住被子, 滿臉驚恐：“你要幹什麽？”

昨夜到最後雖被他帶上欲|仙|欲|死的巅峰, 可大多數記憶仍然是痛，那裏的痛, 還有被他揉捏折騰的痛。而且扶杳此刻明顯覺得身體還未恢複，動一動都難受得緊, 要是他再來一次，她怕是會死。

商椴卻毫不在意她的恐懼，徑直上前扯住她被子一角用力掀開。

扶杳驚叫一聲，雙手環抱縮成一團将自己護住。昨夜之後她還沒來得及穿衣服，這會兒整個人光遛遛一覽無餘暴露在他面前。

肌膚仍然光滑細嫩，可那原本白皙的顏色處處夾雜着青紫，竟然滿身都是被淩虐的印記。

商椴有輕微的動容，但很快又微帶嘲諷道：“我記得昨夜有人在多次嘗味之後，是高喊着‘公子’暈過去的，怎麽這會兒倒害羞起來？”

扶杳捂住臉：“你別說了，我沒有，不是我，是那酒，酒有問題。”

商椴伸手将她拉入懷中，伸手撫觸着她身上連片的青紫，眸光晦暗：“我的阿杳還是太嫩了，連這點程度都經受不住……不過，不用怕，多來幾次就會好的。”

他啞着聲音說完便低頭去吻她，吻得極為瑟情，舔着她的唇，吸着她的香舌，在她口中蠻橫纏攪，很快便将懷中人兒吻化成一灘水。

扶杳才嘗過滋味，一邊意識到這個男人早已将她占有，一邊被他的吻和在身上游走的手逗弄得神志不清，不由得按捺不住輕哼出聲。

“啊，公子，別……”

身上的痛早已化為奇妙的酥麻，扶杳嬌喘吟吟，雖然理智上還是會害怕他的再次侵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輕顫着想被他吃下。

如果此刻的畫面被人看到，必定會讓人血脈偾張。

疏朗矜貴的男人衣衫齊整，連領口都未有一絲松弛，皎如星月的一張臉為他增添幾分禁欲高冷氣息。

而這樣的男人懷中，卻抱着一個未着寸縷的女人。

女人纖瘦而有肉感，身段彈柔，玲珑有致，原本清絕的臉上滿是欲态，而白皙皮膚上斑駁的印記，更讓人對她昨晚的經歷産生無限遐想。

也難怪婢女們不敢正眼看她，這樣的尤物，女子看了也會臉紅！

在扶杳動情回吻的時候，商椴卻停了下來。

他笑吟吟看着她：“如何，還痛嗎？”

扶杳整張臉紅透，又羞又怒推他：“你放開我，我還要睡覺。”

她要跑，商椴如何肯放過，又将她捉回來，抵着她的鼻尖，吻着她的耳垂，聲音暧昧得滴水：“這就害羞了嗎？我若說，阿杳将我衣服弄濕了該怎麽辦？”

扶杳一愣，果然感覺身下黏黏膩膩，想是他袍子上也被沾到，不由得渾身滾燙，雙手捂臉：“我，我不是，那不是我的，是公子，公子昨夜留下……”

這句話如同春|藥，撩得商椴呼吸都燙了起來，想起昨夜銷魂蝕骨，他沉哼一聲，再次将她扔在床上。

又是一番翻雲覆雨。

本以為經過整晚的适應，會容納得容易些，可扶杳還是低估他的強壯，她依然痛得顫抖。

好在，痛過之後便是徹底的癫狂。

扶杳有時候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她忘記一切愛恨情仇，眼中只有他，身體裏也只有他，他帶着她飛，飛到雲端，炸開煙花，然後粉身碎骨……

年輕人本就有無盡體力，又是久未開葷食髓知味，商椴要了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憊。

要不是看着身下女人似乎又要暈過去，他可能根本不會停下。

她欠了他太久太久，他要她沒日沒夜地償還。

終于最後一次将她灌滿，商椴打算先放過她。

扶杳香汗津津地躺着，看到商椴起身将衣衫再次一件一件穿戴整齊。

她想，這會兒的他是不是好說話些？

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她還是咬牙撐起上半身，軟軟問道：“公子要走了嗎？”

“對，你的好父親在朝堂上參我呢，我得去應付一二，你泡個澡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她，聲音也恢複往常的清淡。

聽到父親參他，扶杳驚呆了，可想想也是意料之中，他昨夜殺了那麽多人，其中許多還是朝廷命官，說真的他能好好活到現在都是奇跡，官府竟沒派人來抓他。

他，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還是說，他有什麽她不知道的隐秘勢力？

她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要殺了商桦？有為什麽抓了商家那麽多人？他們，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啊！”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抱着一絲隐秘的希冀，也許，也許，他不是商家人，那她跟他，是不是還可以有彌補的機會？

商椴卻冷笑了笑：“因為他們礙事，一個搶我女人，另幾個阻我前途，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扶杳知道他瘋，卻沒想到他這樣瘋，考慮到父親迂腐的性子，他又隐藏着如此瘋魔的一面，扶杳咽下心中那一點失落，求道：“我父親，他，他一向不懂變通，公子你能不能不要……”

“放心”商椴打斷她，“他參我我才高興，不然怎麽釣魚呢？再說扶大人如今好歹也是我岳父，我不會為難他的。”

聽見‘岳父’兩個字，扶杳心中一動，問道：“那公子，公子打算如何處置我？”

商椴愣了愣，這才将目光投向她，面帶疑惑：“如何處置？”

扶杳費力抱着被子，整個人坐起，鼓起勇氣道：“公子若是為了報複，如今已然做到，能不能，放了小萘……和我？”

至少，她要走出這個房門，不然如何拿到那假聖旨？

商椴卻似笑非笑看着她：“這就算報複了嗎？若我娶你是報複，那你與我虛與委蛇将我騙去西南，自己卻貪慕虛榮嫁給我大哥……又是為什麽？”

“我沒有！”抑制不住的怒氣和委屈湧上心頭，扶杳忘記害怕大聲辯解，“你說我什麽都可以，但我并不是貪慕虛榮才嫁給你大哥。”

“那是為什麽？”

扶杳咬着牙，他怎麽能如此厚顏無恥，難道非要逼着她揭穿他的無恥行徑嗎？

“為了早日做個正頭娘子？覺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商椴再次逼問。

扶杳心頭怒意實在壓不住：“好，就算我是貪慕虛榮，那你呢？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麽？你跟普安寺那和尚打的什麽好主意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商椴先是震驚，而後又覺得好笑，他眯了眼睛看扶杳：“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但你不來問我，卻急匆匆嫁給我大哥，打算以此來報複我，對嗎？”

扶杳怎麽敢說不是為了報複，是為了拿證據？

更不能說不當面問他是因為問了沒有意義，她跟他本就是仇人，真心或假意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其實當她看到他一身血衣殺回來，逼着她跟他拜堂，她心中就有隐隐的慌亂，她可能錯怪他了，他跟那和尚說不定就是開玩笑，即便不是玩笑，他後來的行為也極有可能發自真心。

不然完全無法解釋他為什麽非要娶她，要殺那麽多人，在那樣地獄級別的難度下娶她。

可她不想承認，承認就意味着是她踐踏了他的真心，而這種踐踏已經沒有退路可走。

良久，她只能倔強地擡起下巴：“是，你能費盡心思将我從豐都騙去揚州，又從揚州騙回來，以此來踐踏我的真心，我當然可以嫁給你哥哥，讓你失算，讓你惡心！”

商椴原本冷淡臉色突然暗沉，渾身開始散發濃濃戾氣。

他下颌繃緊，俯身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漆黑眸子裏蘊藏着狂暴怒意：“你以為你現在是誰，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犯得着跟你解釋嗎？你從來都沒有心，小時候是，過去是，現在更是。就當我是瘋了，喜歡賠上性命玩弄你的感情，那又如何？你如今在我手裏，我想怎麽玩弄，便怎麽玩弄！聽懂了嗎？”

扶杳已經喘不過氣，只能盡全力點頭表示知道了。

商椴松開她的脖子，轉手在她臉上重重拍兩下：“認清自己的位置，你如今不過是我床榻上的寵物，喜歡便逗逗，不喜歡，便殺了！”

他猩紅着眼哈哈笑起來，哪裏還有一點清貴公子的模樣，比那惡鬼更猙獰恐怖。

扶杳瘋狂咳嗽着吸入新鮮空氣，太可怕了，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商椴站起來，走之前冷冰冰甩下一句話：“養護好你這具身子，如今它是我留着你的唯一價值。”

等他的身影消失，房門“吱呀”一聲又被關上，扶杳頹然躺倒。

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