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認錯學長第四十二天
認錯學長第四十二天
他們被偷家了。
強烈的信息襲來, 籃球場上的三人表情并不太好看。
季迎和顧禾加不上江祁應。只能把顧禾拉到了群裏,一起瘋狂給江祁應打群語音。
也沒人說江祁應不講武德啊?
怎麽這是一個眨眼投球的功夫,小學弟就被江祁應那家夥拐走了?
季迎跟江祁應同班這麽久, 想來都是一頭霧水:“不是說好了誰贏了帶郁純走的嗎?”
季迎雖然腿傷了, 但是可以在第一出來後,投球跟第一比賽。
他就是因為顧禾這個提議, 才乖乖坐在一旁等着的。
可誰想這前腳他剛和顧禾以及江祁稚達成了共識,後腳想要送回去的郁純就被江祁應拐走了?
季迎看看顧禾, 又轉頭看看江祁稚。
三人互相沉默:“……”
季迎抿唇, 他一向是坐不住的, 本來為了郁純還能坐坐, 現在郁純丢了, 他更是坐立難安。
他千防萬防,防着顧禾, 防着江祁稚, 怎麽也沒想到, 最後在他眼皮子底下搶走郁純的, 是江祁應那個悶葫蘆?
季迎破防了,他随着顧禾的視線, 悄無聲息轉到了江祁稚身上。
江祁稚畢竟是江祁應朝夕相處十八年的親弟弟。對于江祁應的行蹤, 他們覺得江祁應最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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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 被兩人寄托希望的江祁稚面色淡淡。
他沒有立刻回複,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前方:“我哥并沒有違背我們的約定。”
顧禾:“……?”
季迎有些氣惱:“……這種時候你還護着你哥?”
顧禾卻在與江祁稚那對沉冷的視線對視後, 恍然察覺。
與江祁稚齊聲:“因為他自始至終沒有應聲。”
顧禾:“……”
江祁稚:“……”
果然了。
顧禾和江祁稚同時明白過來。
他們平時都太習慣江祁應的沉默了。
江祁應答應是沉默。
江祁應不答應也是沉默。
所有人都在那個他帶着郁純走,并帶着郁純去觀衆席的動作中, 迷失了判斷。認定了江祁應是答應。
但江祁應本人從來沒有答應過。
顧禾:“……”
剛反應過來的季迎:“……”
太狡猾了。
顧禾和季迎腦海裏冒出了江祁應沉冷的表情。
誰能在那種時候發現江祁應這塊木頭臉還是只老狐貍?
顧禾搖旗投降,看向江祁稚:“有辦法嗎?”
一直跟江祁稚争搶的季迎也在此刻可憐巴巴看向江祁稚。
他倆畢竟跟江祁應不熟。
江祁稚能掌握的江祁應。
無論如何都是和江祁稚同班的顧禾, 以及和江祁應同班的季迎無論如何都掌握不到的。
兩人把全部希望給予在江祁稚身上。
面對兩人灼灼視線的江祁稚語氣卻極為淡淡:“我們是找不到的。”
江祁稚從童年開始,就有了這個經驗。
江祁稚看着兩人詫異補充:“從小到大,我哥藏起來的地方,我都找不到。”
他哥若想躲着,他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江祁稚從很小就意識到了這點。
他看向兩人的視線很沉靜,從郁純消失的那一刻,江祁稚的字典裏就沒有去找那個答案。
因為他知道,他找不到。
可聽到江祁稚回答的季迎卻不信邪。
季迎才不信什麽大活人憑空就能失蹤,他堅持不懈的打着電話,一遍瘸着腿,一邊向前尋找着江祁應的身影。
他不相信。
季迎不相信只是一個轉頭,江祁應就能帶着郁純飛了不成。
季迎一邊肯定着自己的想法,一邊朝着郁純剛剛坐過的地方跑去。
一瘸一拐的那種。
顧禾看得都快流眼淚了。
顧禾似笑非笑,調侃似地看向江祁稚:“你看看季迎,多積極啊?你不學學?”
江祁稚覺得顧禾有些無聊,他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你怎麽不學?的眼神看着他。
顧禾秒懂。
可顧禾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直白的雙手插兜,開口:“江祁稚,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是這麽輕易放棄的人啊?”
江祁稚對他的激将法前奏毫無興趣。剛邁步想要離開,沒想顧禾死纏爛打,露出那一顆漂亮的小虎牙,即刻湊到了江祁稚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禾雙腿邁出,故意湊近挑釁:“江祁稚找不到你哥,你就這麽放棄嗎?”
江祁稚反應很冷漠。
顧禾悄無聲息觀察江祁稚,完全不惱:“小時候放棄,現在也放棄嗎?””
他有自信,說服江祁稚。
顧禾挑釁太直白。
江祁稚幾乎頃刻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
小時候的江祁稚很黏江祁應。
家裏的人太冷漠,父母忙于工作不在家,即使偌大的家裏有管家有傭人,年齡尚小的江祁稚也不能得到同年齡應有的陪伴。
江祁稚不喜歡那種哄小孩似的表現,更不喜歡刻意的讨好,以及算計。
而那個時候,同齡的哥哥自然成為了他生活圈裏,最信任,最想接觸的人。
可江祁應很冷。
江祁稚每時每刻都在找江祁應,可江祁應不喜歡跟他玩。
江祁稚很執着,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瘋狂尋找江祁稚,可即使他執着,每次都消耗所有精力去找,他也在翻遍了整棟宅邸後,找不到江祁應半分。
但江祁稚很執着很執着,他每次都會執着的跑到精疲力盡。
執着到即使一次找不到,下次也依舊會堅持不懈去找哥哥玩。
再後來,每次都找不到江祁應的江祁稚長大了。
長大成了理解了江祁應不喜歡自己,也不勉強的自己。
長成了即使每天在一輛車上上下學,也不會跟哥哥說一句話的江祁稚。
江祁稚纖長的睫羽微垂,情緒不明。
顧禾卻像是拱火似的,将還在沉思的江祁稚拽出,“所以,因為小時候找不到,長大後也示弱了?”
顧禾鋒芒的眼睛與江祁稚相撞。
顧禾要比江祁稚高上一些。
他微湊過來的時候,周遭濃郁的慵懶感盡數松散,像是捕捉獵物的狐貍,只剩下等待時機的機敏。
顧禾似有若無地清嘲:“即使追不到郁純,你也心甘情願說一句比不上哥哥,自覺認輸嗎?”
江祁稚平靜的臉上微微蹙眉。
江祁稚長了一張很溫柔的臉,此時卻比任何都要認真地轉頭注視顧禾:“請不要用這種詞彙,曲解我們的關系。”
江祁稚對郁純的喜歡,是學長對學弟的。
他哥也是。
江祁稚比誰都清楚,他和他哥,都是直男,對男生不感興趣。
只是郁純有趣,有些可憐,讓人想要憐惜而已。
江祁稚修長的手指擰開瓶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他不像季迎,他沒有急着去詢問江祁應去了哪裏。
可偏偏就是江祁稚這一抹淡定,惹得顧禾起了興趣,輕笑:“哦?是嗎?”
顧禾掃了一眼江祁稚:“你哥也不是每次都跟你報備,他去找郁純了吧?”
江祁稚:“……”比如私下學習,比如去郁純家裏,他确實都不清楚。
江祁稚手指極其輕微地捏緊了瓶身,面色卻沉冷了幾分。
顧禾語氣輕飄飄,像是對這兩兄弟之間的矛盾很有意思似的,游戲人間,“而你,也不是認識了誰,教誰學習彙報給哥哥吧。”
江祁稚并不是兄控:“……”顧禾說的這種情況,就算是別的雙胞胎兄弟絕大多數到了高中也不會做的。
顧禾看着江祁稚微微沉冷的表情,嘴角微勾:“但是江祁稚,你怎樣我不知道,江祁應你總該很清楚吧,他可不是教人學習的好心人。”
有時候局中人看不透,看局外人江祁稚這種情況可一點就門清。
顧禾眉眼輕佻,“先別說是否教人這件事從常規上不成立。就算是勉強答應,無論如何,你和季迎和他一起教郁純更有效率吧?”
他輕掃了一眼江祁稚微微凝起的眼神,像是不怕房子燒起來似的,不止不慌,甚至還添了把柴,“但是他沒有。”
顧禾嘴角微勾,他像是個慣性游走在任何樂子當衆為樂的人,極為玩世不恭,好似這些事情全然與自己毫無關系似的:“不止沒有,甚至,還不想讓你們一起出現。”
說這話的時候,顧禾完全排除了自己。
拱火似的語言來得過于明顯,江祁稚掃過顧禾,已然看出他的樂子人心态,輕掃一眼,輕笑:“或許是我哥讨厭你。”
江祁稚并不打算甘落下風:“只是我哥讨厭與人公事。”
這點是合理的。
從小到大江祁應都喜歡獨來獨往,他的任何事都不想他人介入。
江祁應不喜歡被打斷規則。
顧禾剛要啓唇,江祁稚先行開口:“是的,他不止讨厭季迎,也讨厭我。”
江祁稚早就習慣這件事了:“這點我清楚,你也很清楚不是嗎?所以,這并不能代表什麽。”
顧禾微笑:“那你呢。”
江祁稚撞上顧禾的眼神。
顧禾:“你為什麽一聽說江祁應和郁純在一起就不舒服?聽說他跟季迎在一起不舒服?”
顧禾:“我和季迎在一起,你都沒有不舒服。”
顧禾點到為止,他不明心思的眼神盡數落在江祁稚身上:“你到底是在在意誰,在意什麽呢?”
喜歡人嘛,多點才有趣。
顧禾喜歡人跟他們不同。
他只喜歡追不到的。
不喜歡追得上的。
追上的東西就沒意思了。
打的人越多才越有意思。
顧禾把玩着手裏的瓶子,輕掃着江祁稚的反應,又轉過頭看向了一瘸一拐,早已跑遠的季迎,淡淡坐在了一邊。
挑眉詢問了旁邊的人:“江祁應帶郁純去哪了?”
身邊人卻回答:“不清楚。”
他們太懵了,只是看着江祁應帶着郁純離開了籃球場,完全沒看到江祁應帶郁純去哪了。
等到他們再轉頭,江祁應和郁純早沒了。
所以他們也是這麽告訴季迎的。
顧禾聽到這個答案微微挑眉,笑而不語,把玩着翻蓋的手機。
一旁人卻下意識搭話:“顧哥,你覺得應哥會帶郁純去哪?”
顧禾輕描淡寫:“回家。”
一旁人瞪大眼睛。
顧禾卻輕笑合上了手機:“但先不回家。”
身旁人一頭霧水:“?”
顧禾卻看向了江祁稚消失的方向。
——更衣室。
越是想要避開別人的人,越不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別人預判的選項裏。
……
江祁稚不知道怎麽,身體就慣性來到了更衣室。
或許是多年找尋江祁應的經驗,讓他下意識預判了位置。
排除了所有慣性的選項。
那麽,最不合道理的……
是這裏。
季迎想不到的選項。
江祁稚疏冷的視線落向更衣室。
“你為什麽一聽說江祁應和郁純在一起就不舒服?聽說他跟季迎在一起不舒服?”
“我和季迎在一起,你都沒有不舒服。”
“你到底是在在意誰,在意什麽呢?”
顧禾刻意說過的話像是循環播放的錄音帶,不斷地在江祁稚的腦海裏循環。
他淡然地戴上金絲邊的眼鏡,一貫和煦的臉色,卻在頃刻間,轉換為了沉冷。
他覺得。
江祁應在這裏。
江祁稚推開門。
此時籃球場上還在打球,更衣室裏沒有人。
江祁稚的呼吸極其得輕,他穿着白色的球鞋,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朝前走去。
在拐角處。
背後突然傳來了聲音:“稚哥。”
江祁稚側過頭,看向那個男生,他不記得名字,卻知道是籃球隊的社員。
男生大大咧咧撓撓頭:“你也來換衣服啊?那我在門外待一會兒,省的一身臭汗熏着你。”
江祁稚搖了搖頭:“我不換衣服。”
江祁稚有一搭沒一搭,側過頭,邁出一步,轉過頭。
——果然。
江祁應不在這裏。
……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猜不出哥哥在哪裏。
江祁應悶聲離開:“你換吧。”
他臉上不似平常,沒有笑意。顧禾的話不斷的在腦海裏回想。
你真的把他當學弟嗎?
學弟真得值得到不希望別人都跟他接近的地步嗎?
江祁稚連自己都弄不清。
他有些疲憊的托了托鏡框,撥通着電話,徹底離開了更衣室。
被江祁稚冷漠對待的球員有些恍惚。
他怔神在原地,還沒回神,腦海裏已經盡數填滿了江祁稚疏離的眼神。
他站在原地。
有些恍惚。
?
男生不停地想着江祁稚平時和煦溫和的眼神,許久都沒能回神過來。
男生整個人都愣了:“那人是稚哥?”
他打開門,腦袋裏還在反複複盤剛剛江祁稚的表情:“我是不是看錯了?”
相處這麽久,他就沒見過江祁稚那種表情。
男生扯了扯衣領,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球服。
徹底陷入了沉默:“……”
不會是他身上汗臭味太大了,被稚哥嫌棄了?
他一邊繼續拉開門,一邊繼續複盤。
不想拉開門時。
剛好撞到了——
此時待在櫃子裏的江祁應。
以及……
被江祁應拽入衣櫃的……
那是誰?
男生大腦徹底當機了:“……”
江祁應身邊的人被江祁應護在懷裏。
他懷中人的頭發軟軟的,有些長,是屬于男生很少有的長度。加上他懷中人的身材又格外得小,比江祁應小了半頭,只能蜷縮在江祁應的懷裏的模樣,更是嬌小的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鹿。
男生幾乎愣了。
他完全瞪大了眼睛,嘴巴幾乎瞪成了O形。
還沒回神,男生就被江祁應冰冷的眼神輕掃一眼,直呼:“卧槽!”
“應哥!”天能想到此時江祁應竟然躲在更衣室裏談戀愛。
卧槽。
男生再次直呼:“卧槽,這是。”
男生手指都伸直了,哆哆嗦嗦就指着郁純的背影去了,“這,這是。”
他都結巴了,還在死死盯着前方。
這裏是更衣室,更衣室光線不太好,常年拉着的窗簾再加上鐵質的排櫃,能讓男生看清江祁應已經是萬幸。
更別提江祁應懷裏只有後腦勺的人了。
江祁應眼神冰冷:“有事?”
這話一出,平時被江祁應掃一眼就打怵的記憶襲擊。
被江祁應掃視的一刻,男生就下意識關上了門,瘋狂鞠躬,“不,不打擾哥了!!不打擾了!!!我這就走。”
男生跑得比兔子還快。
等他抛出老遠,他才恍惚似的站在原地:“等等。”
男生的腦袋慢了一拍。
男生無能狂吼:“那是我的櫃子,我要換衣服,我為什麽要走啊???”
他下意識轉身朝着回去的方向邁去,又在沒有邁出腿的那一刻收回:“……”
得嘞。
男生腦袋裏第一時間就冒出了江祁應那對好似能殺人的眼瞳。
得罪不起。
男生自覺回了籃球場。
還是等會兒再說吧。
男生想着江祁應懷裏的人。
頓了一下,等了許久,也沒猜出那是誰。
跟個小女生似的。
哥不會真在談戀愛吧?
男生沒想明白。
*
籃球場南側的更衣室裏,郁純呼吸有些發緊。
狹小的櫃子裏,散着淡淡衣料的味道。
衣櫃裏的衣服似乎是新的,味道冒着剛剛從袋子裏抽出來的嶄新味兒。
郁純白淨的手指不安地揪緊了江祁應胸口的衣料,眼神些許慌亂:“給學長添麻煩了。”
他微微抿了抿紅潤的薄唇。
呼吸都仿佛夾帶着些許顫音:“剛剛,被看到了……我去澄清。”
郁純剛剛太害怕了,平時看到人他都說不利索,剛剛被打開門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意識都沒了,等到男生說了許久的話,他都只是下意識生理性的發顫,除此之外郁純什麽想法都沒有。
而等到他徹底回神後,他們眼前的男生已經慌張跑走了。
郁純很無措。
陡然被抓包跟學長待在櫃子裏這種事情,會被人誤會的。
郁純下意識邁出櫃子,卻不想手還沒推開,十指就被相扣。
學長的手指實在太大,太熱,滾燙的熱度附在他些許冰涼的指隙中,陡然提神了些許。
郁純呼吸莫名滾燙了些許。
郁純的頭埋得很低,柔軟的發梢乖巧的垂落在纖長的眼睫兩側,語氣低柔:“不說的話,學長會被誤會的。”
江祁應冰冷的視線掃向郁純:“誤會什麽?”
帶着學弟在衣櫃裏躲人。
有什麽誤會?
江祁應掃向郁純埋着頭的模樣,掃到了對方耳尖的一抹紅。
江祁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嘴角微勾:“誤會我們在衣櫃裏?”
談戀愛?
江祁應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了這個。
對方明明是他的小學弟。
這三個字冒出,江祁應都晃了神,哪想還沒回神,懷裏的郁純就突然擡起了頭。
郁純漂亮白淨的下颌揚起,一對幹淨的眼睛望着江祁應:“誤會……我們……”
江祁應不喜歡男生的。
也不喜歡女生。
但不知道為什麽,一貫只對自己在做事情的他卻突然盯着小學弟越發發紅的耳尖,輕笑:“誤會我們?”
郁純真得以為學長不懂。
郁純整個人都急了,櫃子裏的空間本來就狹小,輕微地挪動,彼此身上套着的藍白色寬大校服就能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窘迫至極。
郁純更自責了,他的臉頰更紅了幾分,想到被誤會的事情,郁純有些難以啓齒,指尖都下意識捏緊了一些。
小心翼翼壓低了聲音:“誤會我們……”
郁純不确定這裏還有沒有人。
櫃子裏已經很狹小了。
郁純下意識抓緊了有些發皺的衣角。
腼腆可愛的樣子引得江祁應不由彎起眼睛。
雖然覺得別人不會誤會。
但莫名的,看着小學弟說個“戀愛”兩字都清純至極的樣子,不由低頭,想要逗弄。
卻不想還沒等江祁應開口。
郁純已經先行颠起腳尖。
櫃子本就不大,江祁應的個子很高,需要彎着身子才能抱着郁純擠進來。
卻不想,郁純仰起頭,微微颠起腳尖,漂亮的下颌有些勉強的湊到了他的肩頸上。
“……”距離太近了。
郁純似乎有些站不穩。
他漂亮的長臂求助似地環住了江祁應的腰。
倏然的湊近帶着青檸味甜甜的淺香,江祁應呼吸都屏息了。
郁純毫不自知。
他不安的揪緊了江祁應後腰的衣衫,衣衫拽的有些皺。郁純細軟的劉海都在狹小的空間裏,被無意撥弄的有些發亂。
郁純無法顧忌。
他太急了,急匆匆抓住了學長,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驟然漲紅的臉,只是滿腦子想着保密的心理,湊近了江祁應的耳旁。
“會誤會我們……”他說得小心翼翼,說得太小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踮起腳湊近耳旁時,說出的溫熱呼吸蔓在了江祁應的耳廓——
“偷、東、西。”
“……”
“傳出去……”郁純沒有看到江祁應完全僵硬的臉。
只是怯怯不安的,再次開口:“會對學長的名聲不好。”
“……”
江祁應板着臉,一點一點,消化着學弟小心翼翼附耳的話。
直至許久,他才回神過來。
面色更沉。
“……”他和他躲在櫃子裏。
他抱着他。
他也抱着他。
兩個人偷偷藏着被人撞見了。
他的小學弟能想到被人誤會的話題就只是……
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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