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要在一起

要在一起

18歲，成人年紀

也許是因為沈君行的存在，給予這一天更加特殊的含義。

過生日之前，李星瑤去了一趟蛋糕店。

“你好，請問這裏可以定制蛋糕嗎？”

“可以，”老板娘從後廚出來幫忙招呼。

“是想做怎麽樣的蛋糕呢？”

放眼望去櫥窗架子上蛋糕十來個，豐富多樣，可卻沒有她想要的。

“我想親自做。”

心中情愫複雜萬千，說不清道不明，只能自己來做。

老板娘點點頭，揮手示意李星瑤一起到後廚房制作室。

簡單學習一些基本操作，李星瑤便開始自由發揮了。

挑剔細節，每個操作步驟都追求精致，為的就是想要弄得好看一些。

是蛋糕，但同時也是心意。

不多一會，陸小雨也來了。

只是越看着這蛋糕就越覺得奇怪：“你是在給自己做蛋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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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看去蛋糕上的所有添加元素都是那麽陌生，模型籃球、薔薇花、沒有一個帶有李星瑤的特征。

李星瑤這蛋糕并不是為自己而做。

相反，她是給沈君行做的。

“給他的送行蛋糕。”

望他高飛。

陸小雨毫不在意點點頭，難怪。

回頭轉移視線觀望這才注意到李星瑤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也許是因為即将要分離所以感到難過吧。

“可惜了，難得見你主動一回。”

視線從蛋糕上挪開，李星瑤緩慢擡頭，呼吸沉重。

對啊，可惜了。

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從蛋糕店出來，已經是傍晚。

按照之前的約定，沈君行已經在海灘邊的餐廳等待。

一身藍白休閑裝，雙手環胸靜靠在夜光燈下；明眉亮目、皓眼含星，轉眸凝目間柔光映于臉側；任憑夜光璀璨，他卻似孤月、溫柔卻憂傷。

低眉憂傷淺淺，憂愁壓心頭。

視線在人群中來回尋找，直到看見那一抹熟悉身影出現在眼中世界，瞬間舒展眉目，打破愁緒笑意大步相迎。

“阿瑤。”

順勢自然将蛋糕給街上。

“等很久了吧？”李星瑤走近兩步，慢慢地離他越來越近，輕輕點到肩膀。

沈君行無比緊張，将距離逐漸拉近。

現在，他們是負數距離。

“等你，不算久。”

只要能等到人，多久都不算久。

露天餐廳處，兩人來到預定好的位置。

清涼海風吹來，還有幾分惬意。

再次面對面落座，李星瑤感慨良多。

熟悉一幕再次上演，不由得回想起相遇那天。

他說：你好，我叫沈君行。

他念叨着自己的名字，說：你的名字很好聽。

有關于他說過的話，李星瑤字字記得。

再回首高二到高三這一年，他以同桌的名義闖入自己的世界。

這一年太多太多的回憶都是有關于他。

打架、叫家長、給他買游戲機、一起去滑冰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事情。

思索着，淡淡笑着，心同時也在躁動。

“你好，我叫李星瑤。”

她也學着沈君行那樣再一次鄭重介紹自己。

望着眼前女孩，沈君行自然笑意燦爛，柔情目光相許：“我知道，附六中高二七班的，”

他一直都知道，且永遠記得。

海邊傳來悠揚歌聲，為這場夜宴更添幾分爛漫。

擡眸對望，情深幾許。

沈君行将早已準備好的鮮花奉上，嘴甜得很：“18歲的阿瑤已經是個小大人啦，生日快樂。”

“小大人？”李星瑤聽着覺得這個稱呼十分可愛。

更更可愛的是面前的沈君行，很俏皮。

正吃着飯，服務員推了一小推車的東西上來，給沈君行提醒道：“先生，這是您先前準備好的物件。”

“謝謝，”沈君行起身接過。

每拿起一件都寶貝得很，輕拿輕放全部放到桌子上。

李星瑤看着好奇：“這是？”

一個個都用五顏六色的彩紙包好，大小各異。

滿滿當當一桌的禮盒，全都是沈君行給李星瑤的生日禮物。

“阿瑤，生日禮物。”

數量驚人，讓李星瑤感到震驚：“這也太多了吧。”

數了數，初步統計也有24件。

沈君行期待着李星瑤收下。

一年一件，正好。

只笑道：“以前都沒能給你過生日，現在有機會自然全部補上。”

收到滿滿心意，李星瑤自然開心，但淡淡憂傷卻在心頭蔓延。

是生日禮物，卻帶有離別之意。

不忍心澆滅沈君行的期許，綻放淡淡笑意應下：“謝謝。”

晚飯過後，他們并沒有在餐廳逗留，反而來到海邊漫步。

微微海風，淡淡明月；

一前一後行走，如影随形。

李星瑤心裏有一個疑問：“你報考了什麽專業呢？”

之前只關心他要走，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他出國要做些什麽呢。

沈君行：“應用心理學。”

緩慢呼吸氣，擡頭望向那被黑暗吞噬的海岸線，心中若有所思。

記憶回到6歲那年，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他親眼目睹患有嚴重心理疾病的媽媽郁郁而終。

鮮血将浴缸染紅。

紅得刺眼，紅得人心裏發慌。

自那以後沈君行就始終對心理疾病有陰影，時常會想：要是他能懂得心理療愈就好了，這樣也許就能救媽媽一命。

無能為力将脆弱內心撕碎，殘存記憶只會讓人難過。

念着，想着，随着年歲漸漸增長，這也就變成了自己的執念。

除卻想要療愈媽媽的心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要成為媽媽的雙眼去看遍這個世界的多姿多彩，不再屈困于發病時那間密不透風的小房間。

是療愈媽媽，但同樣也是療愈自己；心結不解，始終無法從過去的悲痛中走出來

李星瑤一遍一遍念叨着，雖然并不懂，但還是希望能夠記清楚。

她鮮少聽聞有關于這個專業，因為沈君行的選擇而對此充滿好奇。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轉頭回望沈君行只見悲傷将他籠罩，傷心佝偻着背，低頭情緒不明。

為轉移他的注意力，特意将手中蛋糕舉起：“要吃蛋糕嗎？”

沈君行勉強将心頭悲傷壓下，望着面前可愛女孩笑意漸明。

對于他來說李星瑤就是小月亮，雖是微光暗淡，卻足以照亮他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那一抹灰暗。

“阿瑤的生日蛋糕我自然是要吃的。”

不僅要吃，還要全部吃完。

兩人在靠近沙灘邊緣處坐下，背靠月光準備吃蛋糕。

蛋糕盒子掀開那一刻沈君行還有些小驚喜。

籃球、薔薇花，游戲機，上面滿滿當當的都是自己的摯愛。

看起來不像是李星瑤的生日蛋糕，更像是為自己做的。

李星瑤将切下的第一塊蛋糕先遞給沈君行：“是我的蛋糕，也是我們的蛋糕，祝我生日快樂，也希望你學有所成。”

同樣希望他不要忘了自己，盼着能再相見。

沈君行将蛋糕接過，心中隐隐不舍。

如果可以，他也想留在李星瑤身邊，但可惜的是現如今還沒有留下的底氣。

低聲呢喃，念念不舍：“祝你生日快樂，也希望我學有所成。”

甜甜蛋糕進嘴，卻難掩心中苦澀。

卑微懇求：“明天可以來機場送我嗎？”

李星瑤有些猶豫，她不喜歡分離，怕去了以後更加舍不得。

“幾點的飛機？”

沈君行其實還沒定。

“你來就是。”

李星瑤什麽時候來，他就什麽時候走。

可李星瑤鬧起小別扭：“那我要是不去呢？”

沈君行委屈巴巴：“來嘛。”

眨巴眨巴眼，裝着可憐模樣博同情。

“你來，我和你說一件事情。”

特別強調：“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有那麽重要嗎？”起身這會李星瑤已經有點動搖了。

難得皮一回，故意使壞逗他：“那我看情況決定咯~”

沈君行小小生氣，牙癢癢，但卻耐李星瑤不何。

調皮起來沾點蛋糕抹在李星瑤鼻尖上，雖是埋怨但卻寵溺：“就你皮！”

指腹擦鼻尖而過，盡數溫柔散落。

李星瑤沉溺其中，再擡頭剛好對上視線凝望。

他眼如水中星星倒影，褐色瞳孔在黑夜中像貓眼充滿魅惑，一秒攝魂、再望勾神。

李星瑤再無法抑制內心積壓已久的沖動，傾身而上将紅唇覆蓋。

揉唇擦齒、勾兌呼吸，将鼻尖一抹奶油嵌入熱吻，甜度再加幾許。

平凡海灘夜，親吻記憶卻深刻，一次一次加深熱吻只為能多一些共同印記。

多一些，再多一些，直至腦海缺氧，陷入天昏地暗。

情到深處，沈君行卻幾經哽咽。

他不舍：“阿瑤，不要忘記我。”

他哭了，哭得像個沒有人要的小孩。

聲聲抽泣，埋頭靠在李星瑤懷中尋找最後一絲慰藉。

李星瑤心疼不已，輕柔指尖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後背，柔聲以慰：“不哭，我記得，我都記得。”

她記得兩人每一次十指連手心，記得每一次雙向奔赴的擁抱。

記得他的哭、他的笑，還有他的愛。

這樣美好，怎麽會忘記呢。

擡頭遙望黑夜星空，天上的明月就像是一劑溫柔的解藥，解人憂愁，牽人期許。

“從此以後，明月是你、也是我；想念彼此的時候，不妨看一眼；沒準你在看我、我也在看你呢。”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治愈思念的良藥。

“好，”沈君行乖乖回應，貪戀這最後溫存。

此刻明月在身旁，而今晚過後，明月只能在天上、在心中。

從海灘出來，再回家，已是深夜。

來自沈君行的禮物滿滿當當的，快要将房間給堆滿。

李星瑤就那樣呆呆坐着，視線落在禮物上久久沒有挪開。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将禮物全部拆開。

一開始拆的幾個小禮物還好，有蝴蝶結，小裙子，小包包，還有很多可可愛愛的小東西。

只是拆到最後……望着那鑲滿鑽石的婚紗、水晶王冠以及銀色高跟鞋卻坐不住了。

“這......”李星瑤驚訝不已。

如果她沒看錯，也沒猜錯的話，這不是結婚才用到的嗎。

“怎麽他送我這些東西啊？”

李星瑤看不明白。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

沈君行家中。

他的床上同樣擺放着一套燕尾西服，铮亮皮鞋、黑夜中閃耀無比的手表。

沈君行想要的不僅僅是在一起，而是要在一輩子。

對窗遙望明月，還沒離開、此刻就已經開始寄托相思。

心中情愫漂浮，愛意洶湧且激蕩。

“想你，想見你。”

思念入心骨，久久難以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