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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聽到這句話, 她氣糊塗了,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什麽配不上?
裴亦秋配不上孟清泠?
戚媛差點跳腳:“你在說什麽呢?人要有自知之明!”
孟清月道:“我說得都是實話,我堂妹要是不好, 為何太後會将她選入宮?”
“不是說公主五行缺水, 她這名字正好旺公主嗎?”戚媛冷笑, “你以為是她自己有本事?”
當然了, 堂妹要是沒本事,世上就沒有有本事的人了, 孟清月還想補幾句, 可忽然想到她才嫁入戚家,總不能第一日就跟小姑子吵架,那戚家人會怎麽看她?堂妹常說遇到事要冷靜, 她不能昏了頭腦, 孟清月道:“算了, 信不信是你的事, 反正泠泠就是最好的!”
戚媛咬牙。
看起來傻傻的, 這會兒倒是會說的很!
“行了, 你走吧, 我要問的事問完了。”
孟清月便轉身出去。
剛到門口時, 戚媛又叫住她:“你跟她感情好,那是不是要請她來做客啊?”
“是的,我過陣子就請。”
那正好, 她倒要看看這孟清泠到底有何能耐!
沒有多久, 妻子就回來了,戚綸問:“阿媛與你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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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堂妹的事。”
戚綸馬上就明白了。
自家妹妹一根筋, 就想嫁裴亦秋,偏偏孟三姑娘被裴亦秋教過, 二人還當街交談,可不得妒火中燒嗎?看來他得盯着點了,別讓妹妹做出傻事來,她畢竟是姑娘家,名聲比男兒重要。
“走吧。”戚綸忽然拉住孟清月的手。
猝不及防,孟清月手指一顫:“去哪兒?”
“母親不是讓你補一覺嗎?不去睡?”
她确實有點困,點了點頭。
誰料不止她補覺,戚綸居然也跟着坐上床。
她的心立時跳快了:“相公你,你也沒有睡夠嗎?”
戚綸俯下身,一只手撐在她身側:“睡夠了就不能這樣?”
男人眼中有炙熱的火,孟清月感覺自己要被燒着,忙閉起眼:“當然不是……”話未說完,嘴唇已被堵住,被強悍的力道占據。
感覺是奇怪的,讓她生出一種暈眩,昨夜也是如此,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用手緊緊抓着中衣。
那是美妙的滋味,戚綸第一次嘗試後就很喜歡,恨不得時時親她。
她像顆甜甜的果子,讓人永遠吃不夠。
只是……
他略擡起頭,用手指輕觸她滾燙的臉頰:“你怎麽老喜歡臉紅?”
姑娘家遇到這樣的事,都會臉紅吧?孟清月的睫毛一陣輕顫:“我不知道……”
他輕笑,将吻落在她耳後:“可能習慣了會好。”
她沒接話,但心跳得越來越快。
因他這些動作與昨晚是一樣的。
窗戶此時半開着,隐隐傳來幾聲鳥鳴,孟清月越來越緊張,她從沒想到他會白天就……萬一被丫鬟撞見怎麽辦?或者被戚夫人知道。
孟清月忙阻止:“能不能不這樣……我現在好困。”
戚綸是随性的人,親着親着有了感覺就想索要更多,但他發現孟清月不肯,就猜是不是傷未痊愈,便打消了念頭,只嘴上卻要逗她:“不要怎樣?你不說清楚,我聽不明白。”
孟清月咬唇:“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他一邊親她一邊撩撥:“是不要這樣,還是不要那樣?”
孟清月渾身發顫,感覺自己完全招架不住,情急之下道:“要不你去找那個……蓮香?”
戚綸的動作猛地停住:“你說什麽?”
“她不是你通房嗎?”
她才不是!
可戚綸這瞬間卻不想解釋。
他真沒想到孟清月會不介意到這個程度,成親第一日就讓他去睡通房。
那她嫁給他……
是了,她只是為了不嫁常思誠。
戚綸突然就很生氣,坐起身道:“好,我去了你不要後悔!”
孟清月不明白他為何這麽說。
蓮香不一直是他通房嗎?為什麽她要後悔?
母親給她選青橘,金桃時就說了,如果來月事不方便伺候戚綸,就讓她們兩個代勞,她當時想,反正都有一個通房了,多兩個也沒什麽。
那雙眼眸含着疑惑看他,好像并沒覺得有何不對。
戚綸忽然想起她的娘家人。
也許她家就是這麽教的,她的長輩又不疼愛她,她自己恐怕也沒把自己當回事,所以沒想過争取什麽,比如,想要他的尊重。
哪個丈夫會成親第一天就睡通房的?那是對妻子的羞辱!
他微微嘆息了聲:“算了,睡吧。”
躺下來,将她擁入懷裏。
孟清月奇怪:“為何又不去了?”
“因為怕你後悔,”他輕撫她一頭濃密的烏發,“我真去睡了,以後就不會搭理你,你每日獨守空房,而我左擁右抱,你會高興嗎?”
“……”
孟清月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你好好想想!”
她猝不及防,捂住道:“好痛!”
他“嗤”地笑了:“痛就對了,你到時會很痛很痛,我這樣好的丈夫沒了,你能不痛嗎?”
年輕男子劍眉飛揚,神情有種狂傲不羁的嚣張。
孟清月的心突地快跳了下,想起堂妹曾說過,戚綸喜歡她。
難道他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改了主意不去碰通房?她猶豫會兒,低聲道:“我不是不讓你,是現在還是白天,可以等到天黑嗎?”
原來是介意這個。
戚綸心裏舒服了些:“你有話可以直說,我又不會強迫你……那就等到晚上。”
真的什麽話都能直說嗎?孟清月想到昨晚上的經歷,有點害怕,手指緊了緊道:“那晚上能不能輕點呀?”她還沒有恢複好呢。
戚綸笑了,“孺子可教也”。
“算了,就讓你多休息幾日吧,我也不喜歡束手束腳的感覺。”
“……”
昨晚那樣還叫束手束腳嗎?那不束手束腳是什麽樣子?孟清月想都不敢想。
*******
栀子花開了一個月後,到秋日漸漸凋零。
孟清泠親手給它移到裝滿赤泥的花盆裏,而後放在陰涼處。
銀花奇怪:“不曬太陽嗎?”
“移盆會傷到根,暫時不曬。”
楓荷打趣:“姑娘天天看養花的書,可懂了。”
銀花道:“那府裏的花農以後日子舒服了,什麽都不用幹。”
“不可能,”孟清泠指指栀子花,“我就只養這一棵。”
她才不要那麽辛苦,管府裏所有花木!
“……”
孟序這時出現在院門口。
兩個丫鬟上前行禮:“見過二少爺。”
“你傷好了?”孟清泠問。
“差不多,”他是來說正經事的,“我已經想好要學什麽。”
“哦?說來聽聽。”
“跟t舅父學武。”
“……”
前世沒見他有這樣的喜好。
孟清泠驚訝:“為何?”
“因為我想做官,但我不擅長念書,無法通過科舉,那只有學武了,以後去參加武舉,”孟序這陣子想得很清楚,他不願一輩子像父親那樣,無法自立,也不想揚長避短,去念勞什子的書,“姐姐,你說過我喜歡蹴鞠,我蹴鞠踢得好,也是因為身體好,跑得快,腳法準,所以學武肯定合适我。”
倒是把自己看得很透。
孟清泠含笑道:“既然你已有決定,我當然支持你,你自己去跟舅父說吧。”
孟序又躊躇起來:“姐姐覺得舅父會同意嗎?”
“只有你是真心想學,舅父肯定同意。”
孟序就笑了:“好。”
他馬上去找祁烨。
祁烨正當在練武場打拳,收住了問:“你說什麽?”
“我要跟您學武!”
祁烨眉頭擰了擰:“你都幾歲了?”
嫌棄他年紀不夠小。
“大不了我每日多練一會,舅父,只要您願意教,我一定不會嫌累,”孟序說着跪下來,“求您收我為徒!”
少年神色很是堅決,但練武可不是那麽輕松的。
祁烨揚眉:“你站起來,先跟我學紮馬步,你要能堅持到晚上,我就收你。”
孟序心花怒放:“好,您快教吧!”
祁烨看他笑的燦爛,心想,一會他就笑不出來了。
果然,沒到半個時辰,孟序就想放棄不練。
主要他傷口剛好,這一蹲馬步,簡直是拿針戳他屁股。
汗水像雨水一樣順着他臉頰往下流。
祁烨卻沒心軟。
練武沒有毅力不如不練,他可沒有閑工夫教一個半途而廢的人!
孟序最後差點暈倒。
見少年身子搖搖欲墜了,祁烨這才慢騰騰上前扶住。
孟序當然知道舅父是在考驗他,忙道:“我還可以繼續的。”
“行了,真叫你屁股開花,又得躺好些日,”祁烨道,“明日辰時過來此地。”小子還是有點毅力的,加上之前的骨氣,算是合格。
那是同意的意思。
孟序頓時覺得渾身都不酸痛了,高興道:“是,舅父!”
此後,舅甥倆就日日在此,一個教授,一個學習。
偶爾孟清泠也會去看看。
見弟弟勤奮刻苦,汗流浃背,她就想起曾經為弟弟念書傷透腦筋的事情。
這一世,再沒有這種煩惱了……
夕陽西下,她沿着游廊回去。
楓荷剝好了一大碗石榴。
熟透了的石榴,顏色十分鮮亮,紅燦燦的。
孟清泠不知不覺吃掉了半碗。
銀花此時領着姜小芸過來:“姑娘,姜姑娘說新店開張了,請您這二掌櫃去露個臉呢。”
“哦?這麽快?叫什麽店名啊?”孟清泠很高興,招呼她坐,“給姜姑娘拿一碗石榴。”
楓荷已經剝好了,放在姜小芸面前。
姜小芸知道孟清泠的脾氣,沒有推辭:“三姑娘,店名沒變,還是叫李記雞絲面,就是店面大了許多,比以前的大三倍不止,這都是托您的福,我娘的意思,吉日由您來定,也挑個您有空的時間……這個月的十日,十六日,二十日都是吉日,您選一日吧。”
看來得以後開酒樓才會叫“餘香樓”,不過姜小芸的命運已經改了,也不知會不會還有酒樓的事,但雞絲面也不錯,能賺到錢就行。
孟清泠道:“我天天都有空,晚開不如早開,就八月十日吧。”
再晚就要到中秋了。
“好,我回去跟家母說,您一定要來!”
孟清泠剛要答應,卻猛地想到謝琢。
前世這樁案子震驚京城,無人不知,謝琢多半也記得,萬一被他知道她是面館的二掌櫃,那他再笨,都會發現她是重生的!
“小芸,我還是不去了,”穩妥起見,開張那日不露面為好,孟清泠叮囑,“以後你們也不要對外提起我的名字。”
姜小芸愣住:“為何?”
沒等孟清泠回答,姜小芸心想,可能她有什麽隐情,忙道:“三姑娘不方便講,我就不問,我會告訴我娘的,我娘肯定也不反對。”
“多謝。”
姜小芸笑道:“您這‘謝’,我跟我娘都不敢當。”
孟清泠道:“敢當的,以後我還得靠你們掙錢呢。”
雖然知道是打趣,姜小芸也保證道:“那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銀花聽見了就催促:“姜姑娘,快吃石榴吧,吃了之後您店裏的生意就會紅紅火火,跟這石榴一樣。”
衆人都笑起來。
因快到中秋,屈年叫廚子做了好些月餅。
前一夜,月亮已極美,三人坐在庭中邊賞月邊吃。
祁烨問:“明日晚上想去何處玩?”
孟序沒說話,看向孟清泠。
孟清泠吃着棗泥餡的月餅:“說到玩樂,難道不是舅父最精通?我跟阿序以前白天都很少出門,別提晚上了,舅父拿主意就行。”
祁烨摸摸下巴:“那就去城外,中秋不宵禁,城門也不閉,我們去水上賞月,”說着一笑,“小姑娘都喜歡放河燈,泠泠,你到時也可以放着玩。”
前世她嫁給謝琢後,有一次也去了京河,那時謝琢已經當上太子,她放河燈時曾許願自己能懷上跟謝琢的孩子,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後來她看到謝琢也跟着放了燈,她記得他的表情十分專注,臉上有種忘我的虔誠,就有些好奇他在許什麽願,竟這樣認真。
她當然沒有問,說出來就不靈的。
這回再去京河放燈,她不會許願了。
老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如今過得自由自在,不能過于貪心呀。
次日,等到天微微暗,祁烨正要帶孟清泠跟孟序出門時,屈年提來一個紅木五彩點螺花鳥瑞獸六撞食盒。
頭回見到這麽大的食盒,祁烨瞅了一眼問:“你拿來這裏作甚?不去放車上?”他們今日是要去畫舫上邊賞月邊吃飯的。
屈年道:“爺,您誤會了,這不是廚房準備的,是大皇子派人送來的,聽随從說,裏面有奶酥油棗餡月餅,還有什麽芙蓉雞,珍珠團,酥黃獨,蟹釀橙,金玉羹,焖鴨……”
祁烨:“……”
簡直可以擺一桌宴席!
這草包皇子該不會看外甥女年紀小,瞧着單純,覺得送點好吃的就能騙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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