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營救貓狗（二）

營救貓狗（二）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中年男人措手不及，一人兩貓在五十平的房間裏追逐着，伊仁抓住一切空隙在中年男人皮膚裸露處來兩爪。

中年男人悉心布置的貓房很快亂作一團，窗簾勾絲，架子上那些男人平時寶貝着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混合的濃烈香氣直沖鼻腔，刺激得哀仁不斷打噴嚏。

光頭聽到動靜終于趕來，兩人合力抓住了哀仁和伊仁。

籠子本就狹小，兩只貓擠在一起更顯逼仄，感受到伊仁的溫度，哀仁倒是沒先前那麽恐懼了，生出幾分坦然赴死的勇氣。

同幾年前一樣，伊仁總是能從天而降地保護自己。

“恁咋來了？恁不該來的。”

哀仁有些難過，是自己連累了伊仁。

“別傻了，我是姐姐，還是基地最聰明的小貓，我們肯定能逃出去。”

伊仁淡綠色的圓眼珠骨碌碌轉着，回憶自己進來時路過的房間，自己已經将鑰匙送給了那只哈士奇，他應該會把其他狗都放出來，只要這地方一亂，自己和哀仁就能有機會逃出去。

雲逸叼起鑰匙，嘴爪并用，艱難打開籠子門，正要打開其他籠子，恢複衆狗自由，被光頭養的三只杜賓攔住了。

中年男人捂着受傷的側臉，怒不可遏，鮮紅的血汩汩直冒，他看向籠子的眼神又多了幾分陰狠。

中年男人不願讓旁人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本想關掉直播，卻一眼瞟見了直播間直線飙升的人數。

彈幕快要刷瘋，這可比單純虐貓有意思多了。

m：第一次看見許教授生氣的表情，今晚真是值了。

香草咖啡：嚯，這貓是小辣椒啊，期待後續，今晚不睡了。

……

瞥了眼禮物數量，中年男人看向兩只貓的眼神瞬間轉為興奮，這麽有挑戰性的貓，有意思。

空氣中是血腥腐臭與各種香水交雜的危險氣息，令人顫栗發抖。

中年男人解開老牛皮皮箱上的皮帶扣，掀開深棕色箱蓋，裏頭是各式各樣的刀具，最右側還有幾瓶不知名液體。

中年男人先是取出一把頭部較寬，微微上揚的刀，朝兩只小貓晃了晃：

“這把刀，可以将你們的皮，輕易、完整的剝下來。”

這種時候可不常能遇見，中年男人想着不如做個紀念。

“你們誰先來呢？”

刀尖劃過哀仁前爪的時候，她忍不住發起抖，伊仁擡爪将哀仁往後撥。

“不過開始之前，得先處理處理不需要的部分，好好享受吧。”

一把較為厚重的刀被擺到桌面，這是一把分骨刀。

中年男人撿起先前被伊仁打落在地的鋼絲鉗，他是個講究先來後到的人，還是先從哀仁開始。

“拔爪要繼續咯～”

中年男人朝屏幕深深一笑，打開籠子，哀仁被掐住脖子，後爪意欲勾住鐵絲失敗，掙紮着被套進項圈。

沒鎖緊的籠子終被伊仁沖破，她跳上桌，打算再給男人一記猛擊。

可中年男人殺貓無數，這次有了防備，輕易就抓住了伊仁，伊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被男人綁住，在空中呈一個大字，只能龇牙呼嚕着做出警告。

中年男人看着手腕上嶄新的咬痕，簡單處理後帶上了一副醫用手套，朝屏幕眨了下眼：

“抱歉各位，我想我改變主意了。”

他拿上鋼絲鉗，躍過試圖掙脫項圈的哀仁，大步走向伊仁，鋼絲鉗開合，發出令人膽寒的碰撞聲。

“大哥，那只狗好像被我們甩掉了。”

瘸子興奮地晃動獨眼的肩膀，獨眼差點把車開進溝裏，反手給了瘸子一耳光：

“瑪德，再給老子放屁老子就讓你變成癱子。”

瘸子捂着臉點頭，獨眼這才松了口氣，放緩了車速，還有點遺憾，沒能把禍害帶回去也整整他們。

一人一狗緊緊扣着車頂，風太大，皮都刮緊致了。

快要駛達目的地，獨眼搖下兩指車窗，抽起了煙，大團白色煙霧順着窗縫散出去，幾縷飄向後座。

“咳咳。”

狗的嗅覺靈敏，茍肖忍了又忍，還是咳出了聲。

車內吸煙，十分可恥。

緊急剎車，俞月的頭砰地一下磕在車椅上，感覺要撞出腦震蕩了。

“瘸子是你在咳嗎？”

光頭強裝鎮定，但煙霧抖動的軌跡暴露了他的恐懼。

“大哥，可能，可能不是我。”

瘸子快要哭了，這大晚上，一出接一出的，外頭風刮得呼呼的。

“你放屁，這就咱兩人，你咳沒咳嗽自己不知道啊。”

獨眼提高音量壯膽，聲音顫抖着：

“我數一二三，咱一起回頭看！”

“一，二！”

獨眼禁閉雙眼，猛地把瘸子的頭扭向後座。

“啊啊啊！鬼啊！！！！”

俞月早将一頭直發撥至臉前，只聽到一道聲音，俞月有些疑惑，撥開頭發，露出整張臉，正巧對上緩緩回頭的獨眼。

俞月還沒開口，獨眼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俞月沉默。

這是不是有點太侮辱人了？

深夜，消失的一人一狗突然出現在車後座，瘸子想要下車逃跑，無奈門被鎖住了，吱哇亂叫一通開了鎖，腿又發軟，一開車門就摔在了地上沒了聲響。

一人一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果然，做了虧心事，賊怕鬼敲門。

茍肖去過基地，順着氣味找到了這群狗販子的大本營，俞月立刻報了警，随即帶着茍肖找到了後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俞月踩着茍肖翻進了院子，一束光欻地打在身上，俞月緩緩舉起雙手。

“什麽人？”

金銀配色的打火機叮的一聲響，中年男人輕撥兩下，橘紅色火苗升起，貓形黑影在牆面簇動着，伴随凄厲慘叫，這是一場殘忍可怖的歌舞。

伊仁的四只爪子指甲已盡數被拔去，爪子上的毛也被燒了個幹淨，焦黑一片，開裂處可窺見粉色血肉。

哀仁發瘋般朝伊仁的方向跑去，可總被拴在柱子上的項圈勒的寸步難行，只能發出哀恸的叫聲，聞者落淚，畜生除外。

香草咖啡：好感人的貓貓情喲～

兔子先生：今晚劇情太贊了，一會兒點兩nm助助興。

“別擔心，你将會變成我最美的收藏品。”

中年男人拍了拍伊仁的腦袋：

“可惜了，眼睛也很漂亮呢。”

伊仁的耳朵緊緊貼着腦袋，瞳孔收縮，直勾勾瞪着中年男人，嘴裏不斷哈氣，不顧疼痛地甩動四肢，試圖掙脫繩子。

這種行為在工具對着哀仁的時候更為激烈，中年男人瞬間提起了興趣，捏起幾根巴掌長鐵簽朝哀仁走去，果然伊仁發出更為明顯的哈氣聲。

一根鐵簽紮進哀仁的肚子，露在外頭的鐵簽只有半指長，哀仁頓時痛苦地扭動起來。

伊仁在哀仁的嗚咽聲中掙開了繩子，四肢脫了層皮肉，難以站立。

伊仁朝哀仁挪動着，所過之處留下暗紅色血跡。

哀仁桔黃相間的尾巴僵硬地左右晃動，她的心難受得要碎掉，伊仁，她是基地最愛美的小貓了。

很久很久以前，伊仁也是這樣擋在欺負自己的流浪貓面前，幾下就将他們趕跑了。

可眼前的這個人類比那些流浪貓要強大得多，也殘忍得多。

好奇心害死貓，俞月常說的這句話是對的，是自己害了伊仁。

伊仁趴在哀仁的爪邊，眼中滿是仇恨，為什麽同樣是人類，瀾和花奶奶拼盡一切地幫助他們，而眼前這個人卻毫無緣由地将尖刀對準他們？

伊仁不知道的是，在屏幕的另一面，還有一群人以它們的痛苦為樂，她們的痛苦遭遇不過是所謂的解壓視頻，666不斷刷屏。

花奶奶知道自己和伊仁不見了應該會很難過吧，還有狗屋那麽多狗，哀仁看到富貴也被抓走了，富貴身體不好，花奶奶給他煮了好多東西，好久好久才長那麽大的，哀仁眼看着他從比自己還小的個，長到比三個自己還要大。

中年男人在伊仁的眼中似乎沒有看到恐懼，只有滿滿的恨，這讓他有些惱火。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既然你這麽執着，那剩下的你替她受了吧。”

中年男人帶着怒氣将鐵簽紮進伊仁的肚子，用力過猛，紮成了對穿，哀仁掙紮下被項圈勒暈，伊仁則是同刺猬般倒在冰冷瓷磚上，她一聲也沒有叫，只是哈氣，直到閉眼的前一刻。

中年男人看着倒地的伊仁頗為惋惜，他不喜歡有瑕疵的藝術品，紮穿了就不能要了。

他轉而将目光投向了哀仁，這塊還算完整，就這塊好了，他拿起分骨刀，打算先砍去爪子。

“住手！”

俞月朝中年男人猛撲過去，分骨刀朝門口飛去，險些削掉跟上來的光頭的腦袋。

俞月抱着哀仁步步後退，中年男人一晚上被戲弄多次，怒氣已達到頂峰，擡手關掉直播，提着另一把剝皮刀朝俞月走去。

“還能找到這裏來，老許，幹脆……”

光頭和中年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光頭比劃了一下抹脖子的動作，中年男人點頭認可。

殺貓殺多了，人還是第一次。

退到暗處，背後就是牆退無可退，俞月碰到牛皮箱子，摸到了一瓶不知名液體。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先走來的光頭臉上潑去，液體與皮肉相觸的瞬間，發出讓人牙疼的嗞嗞聲，俞月這才看清瓶子上的字：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