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羅武的死

羅武的死

金玄穆的房間，此行剩餘的5名弟子都已經到齊了，正中央站着蕭垣的半透明分神。

見到顧清瀾進來，蕭垣立馬轉過身，慈愛地笑了起來：“清瀾可算來了。”

蕭垣朝顧清瀾的方向走了兩步，仿佛真的是一個關愛孩子的長輩一般，關切地問道：“怎麽沒跟師兄師姐去王家？”

顧清瀾選擇距離蕭垣最遠的位置——靠着門邊站着，聽到蕭垣的問話，他勾了勾嘴角，微微擡眸：“沒有我，師兄師姐不是一樣可以解決嗎？”

“你這孩子啊。”蕭垣搖搖頭，語氣中滿是不贊成：“就算出了事，也還是要多出去看看，不要自甘堕落。”

顧清瀾靜靜地看着蕭垣，目光中毫無溫度。

因為有其他人在，江黎又躲進了顧清瀾的袖子裏，聽到蕭垣的話，他忍不住悄悄做了個鬼臉。

壞老頭！就會揭人小顧的傷疤。

感受到小貓的躁動，顧清瀾悄悄捏了他一下，安撫他的情緒。

似乎對顧清瀾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很是無奈，蕭垣沒有再和他說話，而是面向其他人：“羅武已經找到了。”

他的目光掃過金玄穆，後者很有眼力見地上前，接着蕭垣的話繼續說道：“羅武不遵守弟子規章，擅自離隊，遇上前去尋仇之人。”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語氣惋惜：“我們還是去晚了一步。”

在金玄穆說話時，蕭垣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顧清瀾的身上，而顧清瀾擡頭面不改色地與他對視，沒有絲毫退縮。

最後是蕭垣先笑了，提前一步錯開視線。

顧清瀾垂眸，手指無意識地護住了袖子裏的江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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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金玄穆交代完了羅武的情況，蕭垣摸着胡子，鄭重地叮囑所有人：“希望諸位以此為戒，切勿擅自行動。”

得到弟子們的保證，蕭垣滿意地點點頭，分神消失在房間中。

在蕭垣離開之後，屋內的氣氛瞬間輕松了很多，幾個人的表情都放松了很多。

“呼，蕭長老真的好有壓迫感。”黃子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湊到金玄穆的身邊，好奇地問道：“金師兄在哪裏找到羅武的？”

方才金玄穆只是粗略地提到羅武的屍體被找到，但卻沒有細說具體的情況。

金玄穆看了眼屋內的其他人，輕哼一聲：“茶樓後的小巷。”

黃子楊睜大了眼睛，忍不住譏笑：“茶樓？我們幾個辛辛苦苦查案，他倒好自己跑去茶樓了？”

金玄穆只是冷笑，并沒有接話，任憑黃子楊自由發揮。

黃子楊：“我看這個羅武多半是看上了茶樓唱曲兒的戲子，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個老實的。”

趁着黃子楊和金玄穆說話時，雲語臻趁機往顧清瀾的方向靠了一下，嘴唇蠕動，但是顧忌屋內還有其他人，她最後并沒有開口。

随着雲語臻的靠近，江黎忍不住皺起了鼻子。

他确定早上見面時，雲語臻身上并沒有這股味道，但現在卻明顯可以聞到屬于魔修的氣味。

江黎一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另一只爪子在顧清瀾的手臂內側寫下了一個“王”“魔”兩個字。

顧清瀾雙手抱胸托住了江黎，悄悄摸了摸他的後背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黃子楊還在和金玄穆詢問羅武的死狀：“金師兄怎麽找到人的？”

“是蕭長老收到了消息，說是在城內發現了個穿着淩日宗弟子服的人。”金玄穆笑容譏诮，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牌，眼中滿是嫌棄和厭惡：“我過去的時候，人都快散架了。”

說話時，金玄穆充滿暗示地掃了眼黃子楊的下|體，一句話沒說，但足夠讓人想象羅武的死時的慘樣。

黃子楊不禁覺得身下一涼，眼中的厭惡更深：“不愧是外院的廢物。”

金玄穆找了個椅子坐下，肆意地翹起了一條腿，他悠哉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經心地開口：“我還是奉勸某些本事的人，別成天閑着沒事往外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金玄穆的眼睛卻不住地飄向顧清瀾。

“确實。”顧清瀾毫不畏懼地迎了回去，但是說話的态度難得好了些，他臉上帶着幾分笑意，慢悠悠地問道：“金師兄，被人脅迫的感覺如何？”

聽到這句話，金玄穆不禁臉色一白。

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數個時辰之前，一片濃霧之中，他被利爪的黑袍人掐着脖子，呼吸困難。

“天資倒是不錯，可惜長得不行，拿你煉丹都是髒了大人的爐子。”

金玄穆試圖掰開自己脖子的手，卻只換來黑袍人不斷用力的手指。

“大人，大人饒命，我是長得不好，但是我還會有個師弟沒有來。”金玄穆聲音沙啞，帶着哀求：“他天賦絕佳，長相出衆，定會讓大人滿意。”

黑袍人反問：“是嗎？”

脖子上的禁锢松開了些，金玄穆大口地吸氣，連連保證：“絕對是真的，只要大人放過我，我願意立馬把師弟獻給大人。”

“那就把他帶來吧，如果人不對的話……”黑袍人的手在金玄穆的脖子上輕輕一劃，輕而易舉地留下了一道血痕：“這就是你的下場。”

從溺水般的記憶中回過神來，金玄穆死死盯着顧清瀾的眼睛。

他無聲地喘着粗氣，不斷地在心中告訴自己：顧清瀾不可能知道王家的事情，只要所有人都閉好嘴，他的計劃就不會有問題！

金玄穆四周看了一圈，見其他人臉上并沒有察覺到他臉上的異樣，才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顧清瀾喊道：“我看你管好你自己吧！”

金玄穆的聲音很大，似乎在給自己壯膽。

“師兄也是。”

顧清瀾不願再和金玄穆了浪費時間，說完他便打開門離開了房間。

一旁的雲語臻連忙想要跟上顧清瀾的腳步，卻在即将出門前被金玄穆叫住：“雲師妹留步。”

雲語臻看了眼顧清瀾逐漸遠去的背影，又看來眼明顯來者不善的金玄穆，不得不咬牙留下來。

“雲師妹怎麽是這個表情。”金玄穆仿佛感覺不到雲語臻的抵觸，重新冷靜下來後，他又恢複了平日裏大師兄的模樣，朝雲語臻輕挑地勾了勾手指。

其他人意識到房間內的氣氛不對，及時地離開将屋內的空間讓了出來，只有宣思恬不太放心地站在門口。

房間裏只剩下了金玄穆和雲語臻兩個人，雲語臻深吸一口氣，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雖然金玄穆人不怎麽樣，但能作為這次的領隊，他的實力在所有弟子絕對是翹楚，若是真的正面對抗，雲語臻敢說自己沒有半點勝算。

不過金玄穆似乎沒有準備就此鬧大，他展開扇子悠哉地扇了下，朝着對面的椅子做出一個“請坐”的姿勢。

雲語臻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緊緊咬着下唇，不敢靠近。

“沒關系，不過就是想和雲師妹說句話。”金玄穆并不在乎雲語臻的行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毫無感情的笑，對雲語臻傳音道——

“今天發生的事，若是雲師妹敢告訴顧清瀾一個字，你，就會是下一個羅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