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測量尺寸

測量尺寸

顧清瀾給江黎買衣服的架勢和買零食時如出一轍, 只要江黎多看一眼，都被顧清瀾納入清單，小貓咪直接爆改奇跡江江。

江黎看一件顧清瀾要一件, 最高興的莫過于作為店鋪掌櫃的畫皮妖了，心情好得快要當街唱小曲兒了。

這筆大單可以抵得上她好幾個月的收入，只要能談成, 她直接可以原地放假出去好好玩一趟，順便給家裏那群孩子買點好的。

想到這裏，畫皮妖對兩人的态度更加殷勤, 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都推銷出去。

幾名小妖接到畫皮妖的暗示，工作時越發賣力，盡可能地展示衣服最好的一面。

直到兩人把店內的衣服挑得七七八八了，畫皮妖将他們帶去了側面的休息室, 樂呵呵地端來新鮮出爐的茶點, 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二位休息下吧, 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盡管跟我說，我去準備。”

“這些就可以了。”江黎搖搖頭, 他拿起一只糕點聞了聞，他轉頭看向顧清瀾, 得到點頭許可後才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畫皮妖守在門邊, 沒有擅自進入休息室內，她滿臉笑意, “那我先去給小公子改衣服了。”

她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 眼神詢問顧清瀾，“公子您可知道小公子的穿衣尺寸？”

顧清瀾偏頭看了眼身旁沉浸在零嘴中的江黎,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日将他抱回床上時的畫面。

少年的腰肢纖細，盈盈一握, 像只小貓兒一樣，從頭到腳都是軟的。

要說江黎的尺寸，顧清瀾倒也能說出一個數，可是他沒辦法和江黎解釋數字的由來，江黎本來臉皮就薄，若是被他知道測量的方法和時間，恐怕又要幾天不理人了。

心裏想着見不得人的事，顧清瀾的臉色愈發冷淡，惹得畫皮妖以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上的笑容僵硬不少。

“他怎麽會知道呀？”江黎開口打破僵局，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口吞掉了最後小半塊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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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來，詢問畫皮妖，“是要現在測嗎？”

畫皮妖迅速回過神來，連聲應道：“是的是的，有了尺寸我才方便去給您改衣服。”

為了圖方便，江黎挑的大多是成衣，和他自己的身材不是特別貼合，不過掌櫃再修改一遍就能拿走，不用專門再跑一趟。

“那來吧。”

江黎乖巧地張開雙臂，畫皮妖拿出一條專門用于測量尺寸的靈器。

然而還沒貼近江黎，她腦海中靈光一閃，轉頭看向顧清瀾，“是公子親自來，還是由我……”

畫皮妖的話只說了一半，反正前半句才是重點，就差直接明說讓顧清瀾上手了。

在畫皮妖開口的瞬間，顧清瀾起身站了起來，原本緊盯着畫皮妖動作的目光移開。

落在身上的壓力驟然輕了，畫皮妖無聲地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的靈光一動來得太及時了。

要是被這位一直盯着，她今天幹完起碼要休息好幾天才彌補心靈的創傷，單單想起被顧清瀾凝視時後背發麻的感覺，畫皮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關系，又不是什麽大事。”江黎質疑的目光在顧清瀾身上掃了一圈，擡了下眉毛問道：“你知道要怎麽弄嗎？”

畫皮妖生怕這位小公子再說下去，又把這個工作又丢給她了，連忙解釋道：“很簡單的，公子一看就能明白。”

畫皮妖把手中的靈器遞給顧清瀾，又交代了幾個測量的必要位置，“這些就夠了，公子量好之後跟我說一聲。”

她飛快地解釋清楚，确定顧清瀾沒有其他問題後，畫皮妖快步走出房間，好像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似的。

“我就在外面候着，公子随時都能叫我。”

畫皮妖臉上挂着職業微笑，不等裏面回應，她一把帶上了房間的門，将空間完整地留給江黎和顧清瀾。

“好奇怪，她跑那麽快幹什麽？”看着緊閉的房門，江黎嘟囔了一句。

要不是事先檢查過，畫皮妖這一串異常的舉動足以讓他懷疑這是不是畫皮妖給他們布下的陷阱。

顧清瀾手裏擺弄着卷尺模樣的靈器，沒兩下就明白了使用方法。他朝江黎招了招手，等人在面前站定之後才回答道：“男女授受不親，掌櫃也是好心。”

江黎心道，那掌櫃都能把他倆看成一對，哪裏還有授受不親的問題？

這麽想着，江黎順嘴就說了出來。

聽到江黎的抱怨，顧清瀾眼中笑意加深，“阿黎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魅力。”

江黎瞥了顧清瀾一眼，肉麻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什麽時候學會說這種話了？”

顧清瀾只是笑，沒有接話。

顧清瀾的答案并沒有讓江黎信服，只是他并沒有深究，測量尺寸少不了肌膚接觸，讓顧清瀾上手确實要比讓一個陌生人接近要好受很多。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顧清瀾的動作難免生澀，江黎見慣了顧清瀾游刃有餘的模樣，顧清瀾這般青澀的動作對他來說很是新鮮，眼神中的打趣自始至終沒有退下過。

“阿黎擡手。”

江黎聽話地擡起手，眼睛黏在顧清瀾的身上，趁着顧清瀾握着卷尺繞過他的身體時，江黎壞心地把人抱了個滿懷。

顧清瀾握着靈器的手一松，剛才量好的尺寸又做了廢。

“阿黎。”

聽到顧清瀾無奈的聲音，計謀得逞的江黎笑得很是開心，一雙眼睛彎彎的，烙印着顧清瀾的影子。

顧清瀾對他只有縱容，在江黎的鼻子上懲罰性地捏了一下，卻惹得江黎笑得更歡了，整個人都縮到了地上。

顧清瀾拿他無法，抱胸由着他笑，等到江黎這股勁過去了才繼續手中的動作。

成功捉弄到顧清瀾，江黎的心情很不錯，短時間內沒有繼續欺負顧清瀾的打算，可不出五分鐘，江黎就笑不出來了。

圈在胸口的靈器下落滑到他的腰上，只是輕輕蹭過，卻有一股鑽心的癢意從腰窩蔓延到全身。

江黎下意識地往前一躲，主動投懷送抱，直直撞進顧清瀾的懷裏。

“嘶。”

江黎揉了揉撞疼的鼻尖，眼中滿是碰撞造成的生理性淚水。

“我看看。”顧清瀾蹲下身，他輕輕碰了下江黎泛紅的鼻尖，眼中的擔憂在簡單的檢查之後散去。

他伸手擦去江黎眼角浸出的淚水，“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江黎瞪了顧清瀾一眼，奈何他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好像嗔怪一般。

“都怪你。”江黎握緊拳頭，毫不客氣地在顧清瀾的胸前錘了一下，看起來下手重，實則根本沒怎麽用力，“長這麽硬，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抱怨歸抱怨，江黎的手在顧清瀾胸口摸了一圈，富有彈性的肌肉手感很好，江黎的手指在上面多停留了一會兒。

指尖無意地拂過一出凸起，顧清瀾的呼吸亂了一瞬，他捉住了江黎作亂的手腕，啞聲道：“阿黎，別鬧了。”

江黎不好意思地抿住嘴，他一擡眸，被顧清瀾的目光燙得瑟縮。

屋內安靜下來，幾個呼吸後，顧清瀾問道：“還要繼續嗎？”

江黎抖了抖腦袋，将剛才顧清瀾深不見底的目光甩出腦袋，可随之而來的，是先前難耐的癢。

江黎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腰原來可以這麽敏感，只是輕輕一碰就好像過電一般。

他止住顧清瀾的動作，“你等我緩緩。”

江黎深吸一口氣，反手在自己腰間揉了揉，身體沒有任何應激反應，腰上更是不帶一點不适，反倒是羽毛般的輕撫會讓江黎無法忍受。

他掃了眼顧清瀾手中的工具，心有餘悸，但還是嘴硬道：“接着來吧，我可不想那麽多衣服都沒了！”

顧清瀾被江黎剛才那一下撞出陰影了，他稍微拉開些許距離，謹慎地問他：“不行的話，我盡量輕一點？”

江黎斜了顧清瀾一眼，感覺這人就是故意在欺負他，他沒好氣地應道：“我寧可你重一點。”

秉持着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江黎抓着顧清瀾的手直接摁在自己的身後。

顧清瀾的體溫偏低，可當他的手落在腰上時卻好像熔漿一般滾燙，江黎小幅度地顫了一下，眼尾的紅更深了。

少年清軟的聲線中多了幾分哭腔，催促道：“快點啊！”

江黎閉着眼睛張開雙臂，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奈何微顫的手指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不管顧清瀾如何小心，他的手還是難免掠過江黎的後腰，一陣一陣的癢從腰部蔓延，細小的電流一般席卷了江黎的身體，他咬緊牙關，強忍着想要躲開的沖動。

江黎的顫抖對顧清瀾來說也是一種煎熬，手中的數據因為江黎的動作不斷變化，遲遲無法穩定，測量的時間延長，對兩人都是折磨。

等到顧清瀾終于收集好了數據，江黎腿軟得不行，顧清瀾一把撈住往地下滑的人，将他扶到旁邊的椅子上。

“我一定不能長胖，再來一次我會死的。”江黎生無可戀地靠在椅背上，小口喘着氣，腰間的異樣還沒有完全散去。

顧清瀾的眼神落在江黎纖細的手腕上，無聲地抗議江黎的說法。

江黎不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話會讓顧清瀾在心裏制定了一套完整的養貓計劃，立志要把少年喂胖些。

從房間出來時，江黎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褪去，眼尾一片淡淡的粉，眸子裏噙着淚光，活脫脫一副剛被人欺負過的模樣。

畫皮妖就守在門口，她只掃了一眼便低下頭，不敢再去看江黎的臉，更別提主動問起這兩人在屋裏這麽長時間幹了什麽。

畫皮妖連房間的情況都沒有檢查，“啪”地一下關上門，拿上測量數據就跑去了工位。

“她怎麽……”

江黎的話還沒問完，餘光瞟見了鏡子裏的自己，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畫皮妖這麽大動靜的原因。

明明他們只是單純地量了下尺寸而已，卻又好像什麽都做了一樣，要不是自己就是當事人，江黎看到旁人這副模樣免不了要多想幾分。

本來畫皮妖就懷疑他倆是一對，這下好像把她的猜測全都坐實了一般。

江黎的臉更紅了，這一次純純是被氣的。

現在跑去和掌櫃解釋似乎又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可是被人誤會那種事情，江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找不到發洩的地方，江黎只能遷怒到顧清瀾身上，在等衣服完成的時間裏，硬是忍住沒和顧清瀾說一句話。

裁縫店的氣壓因為江黎的沉默不斷下降，直接影響到了在工作間裏改衣服的畫皮妖。

生怕外面那位心情不好直接把她的小店掀了，畫皮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沒過多久就将所有的衣物改成合适的尺寸。

她拿出江黎最早挑中的一件，試探地問道：“小公子要試試嗎？”

江黎正準備随便挑一件換上，聞言沒有拒絕，拿着衣服去了裏間，當他再次走出來時，屋內的幾人都看直了眼。

顧清瀾根本移不開眼，情不自禁地朝着江黎的方向走了一步。

原先負責展示的小妖躲進衣架後面，不忍去看，明明他們穿的是同一件衣服，最後的效果卻是天差地別。

綠色的長衫襯得江黎的五官越發明豔，宛若蒙塵的珍珠被人精心打理，置于最精美的展臺上，在明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怎麽樣？”江黎習慣性地詢問顧清瀾，猛地想起他剛才還在跟人生氣，腳步一轉自己去了鏡子前。

顧清瀾好像沒有看到江黎的小動作，他一句話沒有說，沒有從江黎身上移開過的目光替他給出了答案。

江黎拒絕畫皮妖讓他試試其他衣服的建議，直接包上全部帶走，在畫皮妖笑呵呵的“下次再來”中走出了集市。

直到徹底看不見裁縫店的影子，江黎才把顧清瀾從冷宮裏放了出來。

他睜圓了眼，認真地警告他：“以後，你不準在外面摸我的腰！”

今天這種烏龍有一次就夠了，要是折騰一輪，江黎覺得自己恐怕就要直接移民外星了。

顧清瀾心想，江黎這話說得好像他在家裏能摸到一般，更何況他哪裏願意讓其他人看到江黎軟着身子淚汪汪的模樣。

這一時的小心思讓顧清瀾的回答慢了半拍，本就羞赧的江黎瞬間炸毛。

“你在想什麽！”

顧清瀾不敢再分神，一連許諾了好幾遍才得到江黎勉強地點頭。

滿載而歸的兩人結束購物返回龍島。

抛去在裁縫店的小插曲，江黎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錯，回家的腳步輕快。

然而，還沒有回到院子，一股熟悉的氣息讓江黎突然止住了腳步。

他沒有一秒猶豫，拉着顧清瀾往反方向小跑。

顧清瀾沒有多問一句就跟着江黎逃跑，只是在看到江黎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目光中染上驚恐時，他才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江黎偏過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的目光中滿是求助的含義，“顧清瀾我完了，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黎拉住顧清瀾的手，試圖從他這裏汲取力量，他壓低聲音，眼神不斷觀察身後的方向，“我還沒有和我哥說過化形的事情，這麽長時間了，我肯定會被大哥揍的！”

顧清瀾的注意力被江黎的手吸引，他掃了眼兩人相握的手，他暗中掐了下自己，回過神來安慰江黎——

“不會的，秋道……大哥肯定會為你感到高興，哪裏舍得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