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淩日宗危難
淩日宗危難
第60章
江黎的手和他本人一樣軟, 好像一塊面團似的,顧清瀾似乎迎來了遲到的童心,想要好好地搓揉一番, 把它捏成任何想要的形狀。
可最後,顧清瀾還是按捺住內心的沖動,謹慎地藏匿自己的心思, 不敢在江黎面前表露半分。
就連這短短幾分鐘的牽手都是他偷來的機會,顧清瀾又怎麽敢冒着惹怒江黎的風險進行下一步?
江黎沒有注意到顧清瀾深沉的心思,他還惦記着自己潦草準備的禮物, “你想要什麽禮物呀,我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到合适……”
江黎話說到一半驟然停了下來,他低下頭,好像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 高高舉起和顧清瀾相握的手。
江黎一雙小貓眼溜圓, 目光直直地望着交握的兩只手, 他都沒有發現兩個人的手是什麽時候牽上的。
顧清瀾手心幹燥,和小火球似的江黎相比, 他體溫偏低,手心帶着涼意, 但是卻不會覺得涼, 而是一股濃烈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對江黎來說很新奇,忍不住多看幾眼。
暗地裏的小動作被曝光出來, 顧清瀾不免露出被捉包的局促, 他下意識地看向江黎,眼中閃過遺憾和不安。
心裏早就給這一系列的行為準備了腹稿, 可顧清瀾還是覺得心神不寧,而他最怕的還是江黎不問原因, 一怒之下甩開他的手。
因為在乎,才會患得患失。
江黎遲遲沒有說話,顧清瀾的心不由得揪緊,他就好像躺在斷頭臺上的犯人,等待審判降落的一瞬間。
“為什麽啊?”江黎小聲問道,眼睛緊緊盯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顧清瀾心跳慢了一拍,他薄唇輕啓,大腦在關鍵時刻成了一片空白,先前備好的說辭卻一個也冒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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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江黎的手慢慢松開,有了往後退縮的意圖,卻在即将落下時被江黎捉了回去。
江黎一只手握着顧清瀾的手腕,另一只手同他手心對手心貼在一起。
江黎骨架小,手指纖細很是秀氣,整整比顧清瀾的手小了一個指節的長度,只需輕輕一握,就能将江黎的手整個包在掌心。
“居然差了這麽多!”江黎驚呼道,語氣中盡是難以置信。
他故意擡高兩人的手,驚訝地和顧清瀾分享自己的發現,“你到底吃什麽了才會長這麽大。”
顧清瀾徹底語塞,平日的聰明伶俐在江黎的面前化為烏有,他怎都不會想到江黎的“為什麽”竟然會是針對兩人手掌的大小,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江黎眉頭緊皺,好像面對的是一個千古難題,“不對,你明明吃得比我還少。”
顧清瀾沒有回答,看似在和江黎一起看手,實則全身心都投在江黎的身上,心情複雜。
顧清瀾覺得自己就是一只紙鳶,操控的線握在江黎手裏,只需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讓他兵荒馬亂。
“可能是天賦吧。”斟酌許久,顧清瀾僵硬地回答了江黎的問話,卻引得身旁的人笑個不停。
盡管顧清瀾極力克制,可還是被江黎聽出了聲音中的異樣,“你為什麽這麽緊張呀,我總不能把你的手裝在我身上吧。”
江黎烏黑的眸子一片清澈,倒映着月光的剪影,“不過我這方面确實不太行,哥哥們都比我高了好多,只希望弟弟們別那麽快長大,讓我享受享受下從上往下看人的感覺。”
江黎說着,似是覺得手酸,落回了舉起的手臂,但卻沒有把手和顧清瀾的分開。
江黎朋友緣淺,極少和人親近,顧清瀾是唯一一個和他走得近的,牽手這種事或許過于親近,可江黎并不覺得難受,甚至心底隐隐還有幾分高興。
盡管江黎說不清自己的情緒從何而來,但是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完全不排斥這個行為。
顧清瀾垂眸不語,江黎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是不喜歡這樣嗎?
江黎遲疑了一下,正想要把手放下,顧清瀾卻在最後一刻抓住了他的手。
帶着青筋的大手彎起,手指不容抗拒地鑽進了江黎的指縫,與人十指相扣。
江黎愣了一下,心跳的速度莫名有些快,他移開目光,小幅度地掙紮一下,卻沒能把手從顧清瀾的掌心掙脫出來。
“顧清瀾?”
江黎疑惑地叫了一聲,臉頰一陣發熱,若不是有夜色遮擋,一定會暴露他此時豔紅的耳尖。
顧清瀾微微低着頭,五官隐藏在黑暗之中,他“嗯”了一聲,“天黑了,看不清路,小心摔跤。”
江黎愣了下,胸腔中莫名的情緒因為顧清瀾的一句話散開,他捂着唇笑了起來,露出來的眼睛成了月牙的形狀,彎彎的很是漂亮。
江黎偏過頭,一本正經地同顧清瀾科普,“這你就小看我了,我們貓貓夜視能力很強的,剛才只是意外踩滑,并不是我看不清楚的緣故。”
顧清瀾應聲,卻沒有半點松手的意思。
“可是阿黎,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江黎聽見顧清瀾這樣說,混雜着夜風,顧清瀾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力,好像帶着被人抛棄的委屈,“這裏好黑,我好像有些看不清路。”
回家的路一片昏暗,不見半點燈火,只有一輪皎潔的月光透過樹戯落下縷縷熒光,聊勝于無。
江黎抿住唇,沒有再說松手的話。
顧清瀾主動露出脆弱的一面,江黎心軟成一片,實在無法對這樣的顧清瀾說一個不字,自然不舍得再把手抽出來。
兩人的儲物空間中都備有足量的夜明珠,可以輕易地照亮回程的路,然而在這樣的氛圍下,一個也沒有想起來它的存在。
或者說,沒想起來的人只有江黎。
兩人并肩往前走,卻沒有再交流,一路沉默。
顧清瀾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江黎沒有主動找他聊天,沒有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他的思維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散。
江黎不禁想起昨晚,顧清瀾借口怕黑進了他的房間,江黎不是傻子,能猜到那是顧清瀾為了哄他編出的理由,可是結合當下,江黎堅定的想法又開始動搖起來。
如果小顧真的在黑暗中看不清的話,那他怕黑也是情有可原的。
哄他是一個原因,更多的還是他真的害怕吧。
江黎越想越遠,心思回到顧清瀾曾經說起的童年,在他的父母被魔修所害時,小顧是不是就被關在漆黑狹窄的空間裏?
想到這裏,江黎拉着顧清瀾的手攥緊了些,将人牢牢牽住。
關心則亂,江黎下意識忽略了從前相處時,顧清瀾并沒有表現出怕黑的問題。
畢竟除了龍島,還有什麽地方會沒有燈光呢?再者,顧清瀾一向擅長隐瞞情緒,他先前沒有發現小顧怕黑也是正常的。
江黎三言兩語說服了自己。
心之所系,顧清瀾能感覺到江黎的每一個動作,見他非但沒有掙紮,反倒是牽得更加緊密,顧清瀾心下驚喜。
他側頭觀察江黎的神情,號稱天黑看不清的人卻能看見江黎的每一個微表情。
有一瞬間,顧清瀾甚至想過這個小動作是否是江黎隐秘的回應,可是那雙明顯帶着心疼的眸子似乎并不是這個意思。
顧清瀾沒敢多問,兩人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勢,直到回到院子的門口。
沒等江黎說話,顧清瀾率先松開了手,“今晚多謝阿黎。”
顧清瀾縮手的動作太快,讓江黎的疑心來不及升起就被掐滅在搖籃中。
手心空了出來,江黎一時有些不适應,他雙手緊扣背在身後,輕快地跳進小院。
江黎莞爾一笑,用玩笑的口吻說道:“這麽怕黑的話,豈不是你以後晚上都不能獨自出去了?”
說完,江黎自顧自地笑了出來,扭頭去看顧清瀾的反應時,卻發現那人根本沒有跟上自己,也沒聽到這句打趣的話。
顧清瀾還站在院子門口,低頭看着手裏的玉簡,神色凝重,半點沒了先前交談時的自在。
江黎瞬間意識到出了事,他快走兩步回到顧清瀾的身邊,急忙問道: “怎麽了?”
顧清瀾将手中的玉簡轉向江黎,看清上面血紅的小字後,江黎臉上露出短暫的驚訝,随後又恢複如常。
蕭垣入魔叛變,淩日宗遭魔修進犯。
江黎接過玉簡,反複将這幾個字看了好幾遍。
玉簡上的字跡江黎是認識的,也知道透露這個情報的人是雲語臻。如此大事,可玉簡上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想必是雲師姐在緊急之下匆忙送出的消息。
将玉簡還給顧清瀾,江黎打量了一番顧清瀾的臉色。
淩日宗會有這個結果,一點不在江黎的意料之外,他甚至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唯一沒想到的,就是蕭垣會選擇這個時間動手。
不過不管怎樣,淩日宗遭殃對江黎來說都是千載難逢的好事。
江黎繃住表情,沒有放縱地笑出聲。
江黎樂得看見淩日宗遭殃,可他摸不準顧清瀾的想法,盡管淩日宗曾經一次又一次背刺利用顧清瀾,但不可改變的是,在當初顧清瀾童年最艱難的一年,淩日宗的出現才使他有了一線生機,盡管他們已經脫離淩日宗,可不一定顧清瀾想要看到宗門在魔修的手下覆滅。
江黎擡起頭,眼睛灼灼地注視着顧清瀾,沒一會兒他就有了結論。
江黎上前一步站在顧清瀾的面前,讓他正好能看見自己,江黎仰着頭,輕聲問道:“你想回去的,是嗎?”
雖然用的是個問句,但江黎卻用了陳述的語氣,非常篤定這個結論。
顧清瀾沒有立馬回答,他低頭看向玉簡上的文字,反問道:“阿黎覺得,我應該回去嗎?”
顧清瀾的回答很含糊,并沒有明顯的傾向,只有在這種時候,江黎才會慶幸自己心魔的身份,能一眼看破顧清瀾的真實想法。
黑曜石般的眼睛專注而認真,江黎彎起眉眼,“想去就去呗,我和哥哥說一聲,現在就出發?”
顧清瀾擡了下手,江黎自然地握住他的指尖。
他雙腿懸空,輕快地蕩了起來,語氣中頗有幾分驕傲:“我可是最厲害的醫師。”
顧清瀾點頭,繼續問道:“除了包姑娘之外,其他人失蹤前你能感知到嗎?”
說到這個笙笙立馬來了精神,甚至不在凳子上坐着,直接蹦了下來:“那當然,只要我遇見過我肯定會知道的呀!”
不等顧清瀾追問,笙笙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被那個東西盯上的人,身上會粘上一股惡臭。”
說到這裏,笙笙強調了一句:“害得這些人失蹤的絕對不是妖,我們妖沒有這麽臭的。”
似乎想起了自己聞到的氣味,笙笙眉頭緊緊皺起,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聽着笙笙的描述,江黎逐漸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腦海中靈光一閃,小貓頓時激動起來,猛地轉了個身朝着笙笙叫了起來。
“喵?”
是不是有一股腐爛的味道?
笙笙聽不懂江黎的話,顧清瀾便幫他轉述了一遍。
“對對對!”
笙笙拍手,一人一貓眼神對上的一刻,他們仿佛接通了某種神秘的信號,從前只有自己能聞到異味的兩只小妖現在終于找到了同伴。
“有人懂我了!”
笙笙不顧不上之前那點小貓矛盾,拉着他的爪子開始吐槽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魔修身上的味道對于嗅覺靈敏的妖獸來說是絕對是一種折磨,雖然笙笙開靈智有一段時間了,但生活環境一直非常單純,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聞到的味道是來自魔修身上的。
雖然語言溝通有障礙,但是配上江黎的比劃,一人一貓漸漸也能順利交流,對不講衛生的魔修深惡痛絕。
李叔打開了一條門縫,朝顧清瀾招手。
顧清瀾看了看腿上半個身子快要探出去的江黎,伸手把笙笙摁回了椅子上。
雖然換了個姿勢,但是并沒有妨礙笙笙持續輸出,孩童稚嫩的聲線和小貓奶聲奶氣的聲音混在一起,讓常年安靜的木匠鋪有了和平日截然不同的模樣。
顧清瀾把江黎抱起來放在了笙笙的腿上,從沒抱過貓的笙笙頓時緊張起來,雙腿緊緊并攏。
腿上多了一個會動的小生命,笙笙吓得一動不敢動,哪怕他知道江黎沒那麽脆弱,但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動作把小貓弄壞了。
“好輕啊!”笙笙驚呼道,小貓本身沒多少重量,如果不是溫熱的一團,笙笙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試探着摸了一下江黎的背,發現不會讓江黎難受之後才彎下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太瘦了。”笙笙認真地說道。
他皺起眉頭,似乎正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在江黎困惑的目光中,笙笙一咬牙拔了兩根頭發,不由分說就想往江黎的嘴裏塞:“給你補補身體!”
猝不及防差點被塞了滿嘴人參須的江黎:!!!
不是,你不要過來啊!
神識掃了一圈意識海,沒有聽到江黎的反駁,他便應了下來:“好,到時候我帶阿黎過去。”
玉簡那邊傳來了一陣短促的歡呼聲,再次開口時,秋子眇的聲音中明顯多了幾分笑意:“若是顧道友需要妖界的幫助,我們也能随時趕去。”
“多謝。”
目标已經決定,秋子眇和顧清瀾以最快的速度分配好了各自修複的部分,争取以最短的時間讓江黎重獲實體。
聽着他們已經開始商量布置妖界的環境,江黎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告訴顧清瀾實話。
接下來,只需要拿到修複的功法,他就能在意識海中偷偷修煉。
江黎的小算盤打地啪啪直響,難得沉住了氣,一點沒有透露給顧清瀾。
秋子眇和顧清瀾都是高效的人,很快就敲定完全部計劃,兩人沒有多說廢話,玉簡聯系斷掉之後開始投入了自己的事情中。
顧清瀾拿出填補到一半的功法,意識海中突然傳來了小奶貓軟軟的叫聲。
“喵?”
你可以進來嗎?
江黎很少對他說這種話,顧清瀾以為他出現了問題,連忙進入意識海中,動作熟練地把地上的小貓摟進懷裏:“怎麽了?”
江黎不說話,只是一頭埋進了顧清瀾懷裏。
趁着顧清瀾在和江黎說話,收到信號的系統迅速離開意識海,記錄功法上填補完成的部分。
江黎一直等到系統完成任務的聲音之後才擡起頭,用臉蹭蹭顧清瀾的手腕,叫聲又細又軟,主動和顧清瀾解釋自己先前的行為。
“喵。”
我之前不是想趕你走,只是想讓你回去休息。
小貓爪子搭在顧清瀾的一根手指上搖了搖,一雙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喵。”
我一直以為你是在熬夜看書,怕你太累了。
江黎搖晃的爪子慢了下來,望着顧清瀾的眼神也不太堅定了,叫聲也越來越小。
“喵。”
系統才告訴我你已經不需要睡覺了,對不起,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
“不用跟我道歉。”
顧清瀾的手翻了個面,緊緊握住了江黎的爪子。
在被趕出意識海的時候,他的确有些不太高興,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如今聽着小貓軟聲軟氣的道歉,顧清瀾心中滿是自責。
江黎的記憶有問題,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為什麽他偏偏沒有想到,很多對旁人來說是常識的東西對江黎來說是全然陌生的。
明明只需要一句解釋就能說清,而他卻偏偏胡亂揣測了江黎的意思。
一想到系統告訴江黎實情之後小貓經歷的掙紮和難受,顧清瀾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手揪住了。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顧清瀾兩只手圈在江黎的身邊,垂着頭注視他的眼睛,“你不需要專門去學,我都會告訴你的。”
江黎的眼睛瞬間亮了,毛茸茸的尾巴興奮地晃了晃,每一根毛毛寫着高興。
明明已經把喜悅表現得很是明顯,可江黎還是故意說道。
“喵。”
可是我有很多東西都不知道。
“誰都是從一無所知開始的。”顧清瀾的腦海中閃過儲物戒中的書籍,有些後悔自己沒能在裏面放點仙門啓蒙的書。
臨走前再去藏書閣拿一點。
江黎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讓顧清瀾多了一個去洗劫藏書閣的念頭,他只知道說開了誤會之後,江黎整個貓都輕松了很多。
正好系統滿載而歸,江黎的好心情到達了一個巅峰,等到顧清瀾離開意識海去研究功法的時候,江黎就悄悄打開了系統拍的照片。
小光團貼在江黎的旁邊,滿臉猙獰地看着功法,忍不住問江黎:【宿主能看懂嗎?】
如果在回淩日宗之前,江黎一定會和系統一樣對着功法兩眼一抹黑,但跟着顧清瀾看了這麽久的藏書,如今江黎對這些文字的理解已經上了一個臺階。
貓爪飛快地翻頁,烏黑的圓眼很快理解了功法前半部分的介紹。
“簡單來說,功法會和修為境界挂鈎。”
江黎的神色凝重,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先前邊摸魚邊修煉浪費了不少時間。
後續的功法還沒有湊齊一個章節,江黎不敢貿然嘗試,便将更多的精力花在了提升修為上。
與此同時,顧清瀾明顯感覺到小貓開始用功了,意識海中的靈力時不時會空缺一塊,雖然很快就會被顧清瀾吸收的靈力被填補,但作為一個還沒築基的小妖,這個靈力消耗量可以稱之為恐怖。
顧清瀾的神識掃過意識海,哪怕是一向被譽為天才的他也不禁驚詫。
江黎的進展遠遠超過正常速度,雖然貓小小的一只,但每一次大小周天運轉後能積攢的靈力都遠超常人。
對比之下,顧清瀾算是明白了之前讓江黎去修煉的時候,小貓趁他不注意劃了多少水。
“你啊。”顧清瀾盤腿坐在江黎的身邊,看着趴在地上雙目緊閉沉浸于修煉之中的江黎,他隔空點了下小貓的鼻子,語氣寵溺:“倒是個厲害的小朋友。”
雖然知道江黎聽不到他說話,但顧清瀾還是沒有繼續打擾江黎修煉,只是在忙碌之餘時不時來看看江黎的情況。
結束了又一輪大小周天的運轉之後,江黎呼出一口濁氣,趴在地上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就在江黎卸了勁趴回地上時,腦海中傳來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滴,恭喜宿主完成“吞噬本體修為”主線成就,獎勵積分:50】
江黎:???
系統的聲音一出來,江黎整張臉都白了,盡管他的系統128號不太靠譜,但是主腦的提示音卻不會出錯。
江黎連忙大喊了一聲顧清瀾的名字,叫聲中帶着幾分顫抖。
“喵?”
你之前說,我在你的意識海裏修煉不會有事對吧?
顧清瀾以為這個事情早就糊弄過去了,再次聽見江黎質問,他心中短暫地慌了一瞬,表情和聲音卻沒有受到半分影響:“當然,我怎麽會騙你。”
江黎仰着頭,小爪子緊緊地攥住顧清瀾的衣角,沒有再被他的言語輕易說服。
小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顧清瀾,叫聲堅定。
“喵。”
我想看那本書。
自始至終都是靠一張嘴瞎編的顧清瀾:“……”
他不好意思像顧清瀾剛才牽着他那樣與顧清瀾十指相扣,只是牽着顧清瀾的指尖,一本正經地點破了顧清瀾深藏在心底的陰暗念頭:“淩日宗對你做了那麽多腌臜事,從前的恩情哪裏抵得上之後漫長的折磨。”
江黎的聲音軟軟的,說話時有自己獨特的節奏,恰到好處的拖音總會讓人有種他在撒嬌的錯覺,可就是這樣一道毫無傷害性的聲音,卻表達了和它的形象極不符合的言論。
“我們回去看看那些欺負過你的人都遭了什麽報應,不好嗎?”
顧清瀾低下頭,終于露出了接到消息後的第一個笑容,他伸手摸了摸江黎腦後的頭發,“你可真了解我。”
江黎輕哼一聲,驕傲地揚高下巴,滿臉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誰!”
“我們阿黎最聰明了。”
顧清瀾順勢誇獎,他的目光中滿是寵溺,微微偏頭看着江黎,好像是在看自己最為得意的作品。
江黎給哥哥們彙報了一聲,接到指令的青霜劍低低地漂浮在兩人面前。
以顧清瀾如今的境界,禦劍飛行是返回淩日宗最快的方法。
江黎習慣性地上前,他一只腳搭在劍身,動作突然一頓。
他低下頭,雙手在半空比劃了下青霜劍的長度,合理懷疑如果他和顧清瀾都在上面的話,不但兩人要貼得很緊,而且還會冒着被擠下來的風險。
江黎覺得自己的前途璀璨,還不想成為第一個禦劍沒有站穩而從半空摔下來的小貓貓。
他踟蹰幾分,默默地把腿收了回來,“要不我還是用自己的劍吧。”
雖然江黎不擅用劍,但基本的技能還是有的,飛到淩日宗不成問題。
“你一個人飛太慢了,恐怕趕不及。”
顧清瀾制止了江黎在儲物項鏈中的動作,他輕輕瞥了眼漂浮的青霜劍,目光中帶着幾分威脅。
青霜劍萦繞着藍光,似是在和主人對抗。
幾個呼吸的僵持之後,青霜劍抖了抖,順從地擴大了一倍。
江黎目睹了青霜劍變化的全部過程,忍不住地驚呼,“還能這樣!”
他一直知道青霜劍乃世間名劍,但也是第一次見到青霜劍的這個技能。只是不知為何,江黎總覺得自己在一把劍身上看出了生無可戀的情緒。
“這是最基本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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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