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住進來吧

二十六章 住進來吧。

簡單的下午茶過後,傅惟楚向母親道別,急匆匆地往家趕。回到家裏,馮千嶼也已經到了。

傅惟楚沖了個澡,徑直将她帶到了床上。

進入她的身體時,那種久違的快樂讓他渾身發麻,忍不住低吟了一聲,動作上也不覺有些急躁。

她緊緊抱着他的後背,眉頭皺成一團,看上去似乎十分痛苦。

他略停了停,一個翻身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眯着眼睛打量起她的身體。

他這陣子沒碰她,她好像又瘦了些,腰更細了,伸手摸得到肋骨。

傅惟楚微微喘着氣,故意說:“你是不是又瘦了,我錢給少了?餓着你了?”

馮千嶼沒搭理他,坐在他身上懶懶地動。

傅惟楚雙手滑到她的腰上:“以後每周多給你十萬,多吃點東西,我不喜歡太瘦的女人,抱着硌得慌。”

馮千嶼被他盯得難受,撿起一只枕頭壓在他的臉上。

枕頭底下傳來一句悶哼哼的:“你要謀殺親夫嗎?”

這話只是脫口而出,傅惟楚悶在枕頭下,有些尴尬。枕頭上的力度忽然大了許多,看上去,她似乎惱火了。

傅惟楚也沒拉開枕頭,摸索着環住她的腰,抱着她劇烈晃動着,沒一會兒就在她身體裏到達。

兩人一直在床上待到了下午五點鐘。馮千嶼靠在床頭,看起了專業書。傅惟楚一邊查看手機信息,一邊順手點起一支煙。

馮千嶼回頭看了他一眼,合上專業書,起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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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惟楚忙喊住她:“去哪兒?”

馮千嶼微掩着鼻子:“我不喜歡煙味,太嗆了。”

傅惟楚唇角扯了扯,熄滅了煙:“回來,我不抽了。”

馮千嶼回去床上,又低頭看起了書。

傅惟楚右手攬着她的肩,左手把她手裏的書抽出來丢在了一旁:“別看了,陪我說說話。”

馮千嶼拉開他的手,翻過他的胸口去拿書:“我得看書,跟你說了期末考試快到了。”

傅惟楚擡手把那本書丢得更遠,假作不快:“你最近對我太敷衍了吧?有你這麽伺候金主的嗎?”

馮千嶼看都不看他:“你別找茬。”

傅惟楚又好氣又好笑,任由她把書撿回來,又伸手把她撈進懷裏,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說:“喂,你住進來吧。”

馮千嶼翻着書,說:“我最近真的沒那麽多時間,又要複習考試,又要去看我媽。”

說着,她擡眼一看,見他似乎真的有些不悅了,又補充了一句:“等暑假行嗎?”

“行吧。”傅惟楚答應了下來,陪她看了會兒書,忽又開口問:“要不要把你媽轉到好一點的醫院去?”

馮千嶼對這提議有些意外,語氣卻仍舊平淡:“不用了,去哪裏都一樣。”

她忖量片刻,合上了書,視線對上他的眼睛:“傅惟楚,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你為什麽那麽恨我和我媽?我媽當年到底做了什麽?”

傅惟楚愣了一愣,欲言又止。

馮千嶼笑了笑:“你說了呗,我和我媽都這樣了,真相是什麽也無所謂了。”

傅惟楚微微遲疑,最後還是把當年邵玉琢背刺他和母親,害他們流離失所的事告訴了她。

馮千嶼默默聽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是應該恨。”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又打開了手中的書。

傅惟楚看着她,禁不住後悔起來。剛剛他或許在潛意識裏覺得,他将邵玉琢的惡行說出來,就能為他的所作所為找到一個合乎情理的理由,讓她不再那麽恨他。

然而,他的坦白卻只是引燃了另一枚炸彈,在他們之間荊棘遍布的溝壑裏,平添了一道更深的天塹。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清晰地意識到,即便是縛住她的手腳,将她嵌進身體裏,與她無數次肌膚交纏,她也不是他的。

家族間的孽緣如慢性毒藥滲透進他們的血肉,除了床上這種膚淺的關系,他們之間或許再也不會發生什麽。

傅惟楚莫名覺得沮喪,去洗手間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見馮千嶼坐在床頭剝着一只橘子。

他吹好頭發,去衣帽間換了西裝和襯衣,又把馮千嶼叫進來幫他打領帶。

馮千嶼整理着領帶,随口問:“晚上有酒局?”

“嗯,有個晚宴。”他頓了頓,開玩笑一般幹幹地說:“不然,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馮千嶼眼皮沒有擡,聲音好像幽谷裏的回音:“我不是你的玩物嗎?帶出去不好吧,萬一讓你丢臉。”

傅惟楚被噎得心口發悶,丢給她一句:“随便你。”不想再跟她說一句話。

等她打好了領帶,他直接下了樓。出門前,有個保姆追上來問馮小姐晚上是不是留下來,要做什麽晚餐。

傅惟楚看了眼樓上,低聲說:“一會兒上去問問她,她想吃什麽就給她做什麽,別讓她回家。”

保姆遵照吩咐上樓去詢問馮千嶼。然而馮千嶼什麽也不想吃,晚上也沒等傅惟楚回家,不到十點鐘就睡了。

她本以為傅惟楚回來又要弄醒她,一直睡得不大踏實,淺淺地做着夢。然而,他上床之後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忍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碰她。

馮千嶼洗完澡,吹了頭發,從洗手間出來,傅惟楚剛好也從衣帽間出來了。

“我早上有個會,比較急,不跟你一塊兒吃早餐了。”

他說着就往樓下走,走到一半,又想到了什麽,回頭對馮千嶼說:“對了,我叫人給你買了兩箱橘子,放在客廳桌上了。看你好像挺喜歡。”

馮千嶼沒做聲。她根本不喜歡橘子,昨天不過是嘴裏有點幹,想下樓找點水果吃,剛好看見桌上有橘子。

馮家別墅的院子裏有兩棵橘子樹,種了十年結的果子還是酸的。每年秋天,家裏都有吃不完的酸橘子,想想都倒牙。她從小時候開始就不喜歡吃,離開馮家之後,更讨厭了。

她走的時候本來不想收那兩箱橘子,可保姆非要讓她拿着,說這是傅總特地讓人買的進口貨,她不收的話傅總會生氣的。

馮千嶼無奈之下只能收了,現在回家放下也來不及,她只好拎着禮盒回學校上課。

早八上的是專業課,只有兩個專業的同學在,還算比較熟悉。

馮千嶼把禮盒打開放在前排桌上,對他們說:“你們想吃随便拿。”

幾個女同學敷衍地對她笑笑,說了聲“謝謝”,誰也沒上來拿。

馮千嶼沒有在意,下課之後又收好禮盒,把那兩盒橘子都送給了班主任。

因為下午還有兩節課,中午馮千嶼下課後沒有回家,獨自去了學校外面吃飯。

她去的是常去的西餐廳,點了份簡餐,坐在角落裏吃完就走了。

出門時,一個男人迎面走來,兩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馮千嶼說了聲“抱歉”,也沒擡頭看。

然而那男人卻站在餐廳門口,盯着她打量了許久。鼻梁上的太陽鏡拿下來,原來是秦婉慈的表弟秦淮。

秦淮今年剛從美國的商學院畢業,回國後只在家裏的公司挂了個名,平日裏除了泡妞開派對,什麽正事也不幹。

他今天過來鷺大這邊,本來是想約一個夜場認識的舞蹈系美女吃飯,然而一見馮千嶼,立刻又對她動起了歪心思。

他正對着馮千嶼的背影垂涎,好兄弟南峰停好車走了上來:“淮哥看什麽呢?”

秦淮目不轉睛地看着馮千嶼:“瞧瞧我遇見誰了。”

南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有些驚喜:“喲,這不是馮大小姐嗎?淮哥難得過來一趟,就遇見她了,這是什麽緣分!”

秦淮摸着下巴,笑說:“兩年不見,這小妞長得越發标致了。”

南峰從高中開始就是秦淮的跟班,在美國留學時也跟着他混,回國後的工作也是他幫忙安排的,因而在秦淮面前一直是一副狗腿子做派。

這會兒他見秦淮一臉心神蕩漾,立刻明白了他心裏在琢磨什麽,于是壓低了聲音,問說:“那要不要……把她叫出來陪我們玩一玩?”

秦淮擡手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哈哈大笑說:“你小子,一肚子壞水!”

兩人說笑着進了餐廳。

南峰陪着秦淮落座,忽然想起前陣子聽到過一些傳聞,說馮千嶼被傅惟楚包養了。

為謹慎起見,他還是給馮芒芒發了消息問了問這事。

馮芒芒的回複很快跳在對話框:「傅惟楚就把她當玩物罷了,那個小賤人為了錢早就不要臉了,你們随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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