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傅惟楚的人你也敢碰?
二十八章 傅惟楚的人你也敢碰?
秦淮被表姐打斷了計劃,有些不滿,沖她埋怨道:“姐,就這麽個爛貨,你管她幹什麽!”
秦婉慈呵斥道:“你活夠了吧!傅惟楚的人你也敢碰?”
秦淮搭上表姐的肩膀,說:“你放心吧,我聽馮芒芒說過,邵玉琢以前對杜明湘做過下作的事,害得他們母子倆被傅家算計,現在傅惟楚就是把她當玩物。”
秦婉慈皺眉道:“我看你是被人賣了還幫着人數錢!就你這腦子,能不能少跟馮芒芒那種人來往?你看鷺江城裏除了你,還有誰敢招惹傅惟楚?”
秦淮嗤之以鼻:“你怕他幹嘛呀?他不就一私生子嗎?他家是鷺江首富,咱秦家也不差啊?他要是真有通天的能耐,當年用得着跟咱家聯姻?”
“死的時候滾遠一點,別濺我一身血!”秦婉慈不想再搭理廢物表弟,上去幫馮千嶼整理了一下上衣,把從門外保镖那裏拿回來的手機遞給她,問道:“你沒事吧?”
雖說她當年也對邵玉琢母女頗為怨恨,也曾在馮千嶼出事時落井下石。但見馮千嶼如今落魄到這般境地,她也不忍心再袖手旁觀了。畢竟,她們勉強也算姐妹。
馮千嶼擡頭看了她一眼,接過自己的手機,沒有說話,踉踉跄跄往門口走。
走廊裏,光影迷離,四壁華麗,音樂慵懶迷幻,彷如一個不大真切的夢境。
馮千嶼虛弱地扶着牆壁,朝門口艱難地走着,腦中隐約閃現出幾個模糊的畫面。
搖晃的燈光下,秦淮壓在她身上起伏着。她像涸轍之魚驚恐地張着嘴,卻什麽也喊不出來。一陣眩暈過後,她深深跌進一個純白的夢境裏,記憶像雪花落在地上,消融殆盡,似乎再無蹤影。
然而,就在剛剛,秦淮罪惡的雙手觸到她腰間的皮膚時,那些消失的雪花忽然間漫天飛舞,在她眼前拼湊成一個尖銳寒冷的真相,宛如一具赤裸的屍體,讓她恐懼,惡心,不寒而栗。
回憶一步步向她逼近,越來越清晰。她忍不住幹嘔起來,大步跑出會所門外,對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她不知道吐了多久,最後吐得胃裏好像只剩了胃酸。她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哆嗦着上了車。
回到家裏,馮千嶼徑直去了浴室洗澡,洗了快一個小時才出來。她濕着頭發來到卧室,打開衣櫥找出了最厚的被子,蓋在身上還是冷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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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縮在被子裏,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麽懲罰她,深淵裏竟還有更加可怕的地獄等着她。這樣的人生活着似乎也沒什麽意義了。
死亡的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母親昏睡的面容又出現在她眼前。
是啊,一切都是因為母親。母親活着的每一天,似乎都在将她推向更深的絕望。也許,母親才是她人生中的深淵。
平生第一次,她看清了對母親的恨。這恨意曾被她深埋心底,拒絕直面,此刻卻變得如深淵般裸露直白。
她對母親的恨甚至消融了那些因血緣而天然産生的愛,當初她會違逆父親選擇救母親,或許也只是因為害怕被公衆道德審判。
仔細想想,母親連一個好人都算不上,人生慘淡收場完全是自作自受。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對母親報以任何的同情,也不應該被女兒的身份束縛着,跟她站在一起。
她的虛僞懦弱讓她付出了代價。母親作為活死人繼續活了下去,而她卻背負着母親曾經的惡行,代替她生活在地獄裏,被痛苦一遍遍來回碾壓。
如今她想抽身都做不到,傅惟楚不會放過她,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仇人也不會放過她。
她流着眼淚,心裏想,要是母親自己死去就好了。
然而,她第二天來到醫院,母親仍舊安詳地睡着,毫無愧疚,毫無負擔。
馮千嶼絕望地站在走廊裏,一瞬間好像失去了魂魄。
保姆李秀英還沒有趕來替班,她也不想再守下去了,徑自回了家。
馮千嶼從電梯裏出來,看見家裏的門敞開着,遠遠傳來一陣嘈雜的交談聲。
她愣了片刻,一路小跑進了門,看見兩個舅舅和幾個表哥正在客廳翻找着什麽。
“你們在幹嘛?怎麽進來的!”她沖他們質問道。
大舅回頭看了她一眼,開門見山說:“千嶼,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啊?還要我們找開鎖的過來幫忙開門——你媽媽的房産證放哪裏了啊?”
馮千嶼難以置信地說:“你憑什麽破門而入找我家的房産證?”
“你外婆病情又加重了,治病需要一大筆錢,我們哪裏拿得出錢?而且,我和你舅媽身體也查出來有問題,正等着錢救命呢。”大舅一臉的理所當然。
他這無恥的架勢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子,馮千嶼憤然道:“你們生病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為什麽要把房子給你們!”
大舅讪笑着說:“你都被首富家的公子包養了,還差這點錢嗎?你不能對外婆和舅舅見死不救吧?”
二舅也上來勸說:“就是啊!而且房子是你爸買的,你覺得以後能到你手裏?還不如趁着他們沒過來收走,趕緊過繼到咱們家。這麽點事你怎麽想不明白呢?”
馮千嶼氣得渾身發抖:“你們出去,房子是我的,我不會給你們的!”
然而這幫蝗蟲般的親戚根本沒把她放眼裏,仍舊旁若無人地四處翻找。
馮千嶼顫抖着站了會兒,默不作聲去了廚房,撿起一把菜刀回到客廳,對着一個表哥劈頭就砍。
表哥閃身躲過,驚魂甫定地看着她:“你瘋了嗎!”
馮千嶼朝他們揮舞着菜刀,歇斯底裏地大喊:“滾!都給我滾!”
“瘋了,瘋了!”一幫人看她情緒失控,吓得倉皇逃竄,站在門口等了片刻,見她一直拿着菜刀對他們怒目而視,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馮千嶼丢下菜刀,推了張桌子擋在門後,哭着收拾起被他們翻得一片狼藉的房間。
收拾到書房時,她看見地上躺着本獲獎證書,上去彎腰撿了起來,有本夾在其中的證件掉落出來。翻過來,正是那幫人在找的房産證。
馮千嶼下意識打開房産證,驚訝地發現房屋所有權人一欄竟然寫着她的名字。
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過去兩年父親一直沒派人過來收房。不是不想收,而是收不了。
她出神地看着手裏的房本,心裏有種荒誕的無力感。要是母親一早告訴她,這房子不在父親名下,而在她名下,她也不用為了救她失去所有尊嚴,被那男人縛在掌心拿捏了快半年。
過了會兒,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打開手機找了家附近的中介公司,給他們打去了電話:
“您好,我要賣房子,越快越好,價格低一點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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