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31人力資源管理
Chapter31人力資源管理
淩晨兩點,雲州市
岑杏再次被張景枭從床上撈起來,強行被叫醒的她只感覺腦袋裏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又脹又堵,昏昏沉沉。
“我才剛剛睡着……”她揉着眼睛,極不情願地咕哝着,“怎麽又要起床……”
“地震了乖,我們得先出去。”
岑杏猛地驚醒。
雲州是山城,坐落在幾座大山的包圍之中,是C國地震多發的地帶,每隔幾年都要因為大小地震上幾次新聞。
她擡頭,瞪着眼珠子看向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穩穩當當,沒有一絲晃動的跡象。
“還困嗎?”張景枭在她耳邊問。
岑杏不困了,但是胸腔憋了一口悶氣,心情變得有些煩悶,不想和他說話。
她無聲地從床上爬起,收拾了一番。
打算穿自己的花裙子的時候,張景枭卻指着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旗袍,對她說:“今天穿這個。”
旗袍是黑色的,上面用金線繡了大朵的牡丹,肅穆低調之中帶着奢華。
岑杏這時才注意到張景枭今天穿了套黑色的西裝,上衣口袋裏還別着一支白色玫瑰花。
她聽話地穿好旗袍,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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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枭把翡翠平安扣拿了出來,幫她系在了脖子上。
“去參加我的好朋友的葬禮。”
“好吧。”
張景枭又變出了一支玉簪,握着她的發絲研究了半分鐘,然後順利地用簪子挽出了一個富有美感的發髻。
接着他又找出了一頂黑色的短面紗,略微研究了一下戴法以後,幫她戴到了頭上。
面紗是特制的,只到岑杏的鼻尖,遮住了她上半張臉,有種雲遮霧掩的朦胧美感。
張景枭低頭打量着她的手指,覺得還缺了點什麽,又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手裏已經多了兩枚寶石戒指。
他捏着她的手指,替她戴到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上,然後從整體上重新觀察了一遍她的裝束,稍覺滿意地勾了勾唇。
張景枭以前不懂,張清鴻小時候為什麽喜歡玩換裝娃娃那種無聊的玩具,也不懂他為什麽熱衷于給陳則柔買各種漂亮衣服。
但現在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卻突然覺得有些理解了弟弟的那些行為。
岑杏打了哈欠,眼皮子開始打架,懶散地問:“我們現在走嗎?”
張景枭摟住了她的腰,“走吧。”
出了酒店,兩人一起去了頂樓,淩晨帶着涼意的濕潤空氣讓岑杏醒了醒神,驅散了她最後一絲困意。
阿城和左祐已經在頂樓等了一會兒,他們同樣穿了黑色西裝,上衣口袋也別着白色玫瑰花。
“其他人都通知過了嗎?”張景枭問阿城。
阿城道:“通知過了,叫了三十個人,他們都在那邊等着呢。”
張景枭道:“再通知一條。”
“通知什麽?”
張景枭勾唇,“一會兒齊仲彪出殡,誰哭不出來,就放生到太平洋鯊魚灣裏去。”
岑杏不解地問道:“放生什麽?魚嗎?齊仲彪是你那個去世了的好朋友嗎?”
“沒錯。”
阿城和左祐的嘴角同時抽了抽。
這時,岑杏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張景枭,你的朋友在哪裏舉行葬禮?”
“在B國。”
“那我們現在是去B國?”
“嗯。”
岑杏又問:“可是……可是出國的話不是要辦理護照和簽證嗎?我都沒有。”
“沒關系的,不用辦。”
“為什麽呀?”岑杏疑惑。
張景枭微笑:“因為我們偷渡。”
——
B國、第二特區
直升機降落到B國大地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晴空如洗,萬裏無雲,東方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正在徐徐升起。
B國比之雲州市,溫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空氣卻從溫暖濕潤變得悶熱了起來。
直升機的降落地點是HQ公司旗下的一棟大廈,高三十五層,外表看上去中規中矩,樓體粘着的白色瓷磚被雨水侵蝕得有些發黃,略顯破舊。
HQ是B國的一家科技公司,主營業務是開發手機、電腦等計算機網絡軟件,副業是提供人力資源服務,簡稱電信詐騙公司。
從直升機上下來,岑杏眯着眼睛眺望B國大地,一眼望過去,有大小的園區和各種高矮不同的建築。
除此之外的田野間,是大片大片被電網圍着的紫紅色的花海,花海的邊緣,還有高高的崗哨,上面立着站崗的人。
“那是什麽花?”岑杏眯着眸子,看着遠處問。
張景枭道:“罂粟花。”
岑杏後退了兩步,眼中是不解和害怕,“可是……”
張景枭攬着她的肩膀,和她一同眺望着遠處大片的罪惡源泉,“乖,在哪個國家,就要遵守哪個國家的法律。”
“那B國的法律允許種植罂粟花嗎?”
張景枭輕聲道:“沒有禁止。”
這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雲老板?這是死而複生了?楚诩的消息看來是假的了。”
岑杏回眸,發現說話的是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四十歲左右,三角眼,鷹鈎鼻,五官兇相畢露,眼神陰森森的像是一只獵鷹。
在他的身後,跟着一群持槍的手下,他們之中,黃種人、黑人和白人都有,身上同樣穿着黑色西裝。
“今天沒帶面具?都傳雲老板長得俊,今天一看果然不假。”
張景枭笑道:“僞裝得有點失敗,這些年讓你們都知道我是誰了,面具也沒什麽必要再戴了。”
男人啧了一聲,看向了岑杏,目光中露骨的打量絲毫不加掩飾,“怎麽帶了女人來還藏着掖着,戴個破頭紗幹什麽,不給咱們瞅瞅臉蛋漂不漂亮?”
張景枭挑眉,“段老板如果覺得床板睡得不夠舒服,想試試棺材板的話,那可以給你看一眼。”
段賀的臉黑了起來,冷笑一聲:“張景枭,你把直升機停我樓上我還沒說什麽,勸你別太不識好歹。”
話音落下,他身後一群男人的齊刷刷擡肘,槍口對準了張景枭四人。
沒有開槍,硝煙味兒卻已經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岑杏看着那些黑漆漆的槍口,後背直冒冷汗,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顫抖着小手,緊緊地拽着張景枭的衣角。
段賀唇角掀起一抹譏諷的笑,“張景枭,你說我現在讓他們開槍,你會不會死?”
張景枭把岑杏護在了身後,笑着說:“停一下直升機而已,段老板別太小氣了,畢竟我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不是嗎?”
段賀是齊仲彪手下的三把手,齊仲彪在的時候一直不放心他,想拿回他的勢力,于是暗中派了人刺殺他,結果殺手還沒得手,齊仲彪就突然被野熊殺了。
“野熊在哪兒?”段賀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張景枭像是想到了什麽,唇角笑容放大了幾分,“野老板特種兵出身,現在說不定正在哪片熱帶雨林裏蕩秋千。”
段賀用鼻孔哼了一聲。
張景枭道:“我們趕着去參加你大哥的葬禮,能讓我們走了嗎?”
段賀揮了揮手,身後一群持槍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槍,讓開了一條通道。
岑杏從剛才起就被吓得不敢說話,安安靜靜地跟在張景枭身後,一只手緊緊拽着他的衣角,跟着他離開了HQ頂樓。
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她看見了門口持槍的保安,心中恐懼更甚,加快了腳下步伐。
出門的時候,其中一個黑皮膚保安對她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差點尖叫起來。
出了HQ大門,街道上停着幾輛黑色汽車,汽車周圍站着三十名男人,都穿着黑色西裝,上衣口袋裏別着白色玫瑰花,手裏挎着槍。
看見張景枭出來,男人們齊刷刷喊了聲老板。
張景枭掃了衆人一眼,笑得有些惡劣,“阿城告訴你們了吧,一會兒能哭出來嗎?”
衆人互相看了看同伴,彼此确認過眼神,握緊了手裏的風油精小綠瓶,齊聲道:“能!”
接下來,一名男人拉開了車門,張景枭先讓岑杏上了車,而後自己才上車。
阿城接替了原本的司機,坐到了駕駛座上,左祐則是拉開車門上了副駕。
其餘的人分別上了剩下的幾輛車,一同朝着一個方向開了過去。
剛才短短十幾分鐘的經歷,已經讓岑杏丢了好幾條魂兒,她怯生生望着身旁的男人,小心問道:“張景枭,你不是……你不是說……說你不是黑社會嗎?”
張景枭摸了摸她的頭,“乖,在B國,這不叫黑社會。”
“那……那是什麽?”
“這叫人力資源管理。”張景枭道:“阿城,你給小杏解釋一下。”
阿城邊開車,邊背道:“人力資源管理,就是就是通過招聘、甄選、培訓、報酬等管理形式,對組織內外的相關人力資源進行有效的運用,以滿足組織當前和未來的發展需要,保證組織目标的實現與成員發展的最大化。”
“明白了嗎乖?”張景枭問。
“明白……明白了……”
“是黑社會嗎?”
岑杏拼命搖頭:“是人力資源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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