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爐鼎

第37章 爐鼎

“你為什麽不能産奶?”

楚川随便踢開一間酒店房門,拉着喪屍化的慕知霖就走了進去。

很慶幸,裏面沒人。

謝書瑤等人也跟了進來,還沒走兩步,楚川就扭頭看向他們。

“出去。”

謝書瑤愣了下,目光在自家二哥和慕大哥身上打轉。

兩秒過後,她麻利轉身,扶着慕詩琪去尋找其它空餘房間。

其他人見她如此,紛紛效仿,畢竟誰都不敢與楚川搶房間。

楚川揮手,房門關閉。

他把慕知霖拎進了浴室,将人丢進浴缸後,三五除二把人扒了個幹淨,随後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望着這人渾身的傷痕,目光微凝。

半晌後,他湊過去嗅了嗅,這人身上竟然還有那種能淨化的氣息。

“嗷…”

慕喪屍或許沒經歷過被人扒光的經歷,嗷叫了一聲,結果下一秒就被楚川掐着臉頰提站了起來。

楚川望着神情呆愣的人,原本想着把這人的喪屍氣吸食掉,但此時他忽然覺得把這人煉制成一個屍奴似乎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反正這人只要可以幫他減輕吸收雜氣所帶來的痛苦就行了。

煉制成屍奴,不僅聽話,也不用擔心跑掉,而且永永遠遠屬于他。

這般想着,他剛要有所動作,站在浴缸裏的慕喪屍腳下一滑,直接朝他撲來,楚川順勢接住,豈料對方竟然膽大妄為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嗷!”

“!!”楚川沒想到自己在進階六階的情況下,還有喪屍敢咬他!

他手指插入慕知霖發絲間,用力一拽,将人拉開。

“嗷……”

嘗到血腥味的慕喪屍亢奮地抱住楚川,沾滿血的嘴一張一合,竟是還想咬楚川,那模樣就像磕上瘾一般。

楚川五指發力,直接把人甩到浴缸裏,随即伸手,一條金色的繩索從玉扳指空間中飛出,将對方牢牢捆住。

“嗷……”慕喪屍掙紮着,望着楚川就像在看滿漢全席。

楚川眯着眼望着他,擡手摸了摸脖子處湧出的血跡,驟然的溫熱萦繞指尖,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接觸這人時對方那冰冷的體溫和僵化的身體。

喪屍到底不是人。

“嗷…嗷……”

楚川忍着因吸收過多“喪屍氣”而騰起的煩躁,經過深思熟慮,他最終放棄了将慕知霖煉制成屍奴的想法。

他伸手吸食了喪屍氣。

慕知霖眼中白色的薄膜慢慢變得透明,最後一點點變成了黑色,他僵化布滿青色毛細血管的皮膚也漸漸恢複血色。

楚川垂眸凝視他,看着他從喪屍狀态的“張牙舞爪”變得安靜,忽然覺得這人活躍一點也挺不錯的。

慕知霖恢複了自己的意識,他眨了眨眼,視野從空洞的虛無聚焦成畫面,第一眼就看見了眼前的楚川。

他頓了一下,舌頭還有些不靈活,發聲有些僵硬:“楚…川?”

楚川應了一聲:“嗯。”

慕知霖盯着浴缸前的人,有些不敢相信這人竟然從幻想變成了現實,他剛想伸手去觸碰,忽然想到什麽,臉上的呆滞變成了焦急。

“別靠近我!我被感染了!”

慕知霖說完才發現自己動不了,一低頭,自己被綁着就算了,還衣不蔽體,而且還是在楚川面前!

他面龐幾乎瞬間就充血漲成了豬肝色,兩只耳朵更是紅得滴血。

“我…我衣服呢?”

楚川沒說話,目光落在這人起伏不定的胸口上,那不知是被繩索摩擦還是害羞的緣故,充血起來了。

竟然是粉紅色的…這人剛剛是喪屍時是什麽樣子來着……

楚川一時間有些好奇。

“楚川?”

慕知霖見他根本沒有聽自己說話,反而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羞得渾身都燒了起來,他弓起腰想要遮擋身體,整個人猶如一只煮熟的蝦。

楚川見他局促不安,揮手收走了繩索,而後在慕知霖松口氣的瞬間,俯身将人抱了起來。

“楚川!”

慕知霖吓了一跳,身體扭動着想要下去自己走,卻被楚川血紅的眸子一瞥,心頭猛顫,雙手環住對方肩膀不再反抗。

他能感覺到此時的楚川情緒格外躁動,雖然這人壓抑着,他卻能從那雙混濁的眸子裏看出來。

“我用酒和食物把你從你父母手裏換過來,還把你從喪屍變回人,以後你就是我的爐鼎。”

楚川淡淡開口。

慕知霖聽着這話,表情怔愣了一下,爐鼎?什麽玩意?然而不等他仔細思考,楚川已經将他丢進了被子裏,自己也壓了上來。

“!!”慕知霖瞳孔一縮,剛要說話,楚川已經出聲道,“貼着我,用你的極限觸碰到我。”

說着,他目光落在慕知霖嘴唇上,想着觸碰這人就能得到緩解,那如果吸食唾液或者血液會不會效果更好?

這般想着,他低下頭。

“我要親你,不能拒絕。”

“楚…唔!!”

……

“啊!”慕知霖忽然痛呼一聲,因為楚川咬破了他的胸口。

楚川吮吸了半晌,在眸子紅光褪去後,有些不滿地擡起腦袋。

“你為什麽不能産奶?”

“!!”慕知霖差點破防,紅着眼眶瞪着楚川,這人在說什麽胡話!?

楚川撐起身體。

“要是有奶,我就不用咬破吸你的血了,最近我會很需要你,但你是普通人,恢複能力太弱了,血腥味會引來麻煩。”

慕知霖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咬着牙恨恨道:“我是男的,沒有奶!真是抱歉!!”

“你可以有,我會想辦法。”

楚川說的信誓旦旦。

慕知霖覺得他就是在胡說八道!但轉念想着這人的能力,又忍不住生出擔憂,萬一…這人真的……

不行!不行!!

這時,楚川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謝書瑤發來的消息,說慕詩琪已經醒了,一直在問慕知霖的事,她沒轍只能發來消息問問情況。

楚川回了兩個字。

[過來]

慕知霖剛穿好衣服,房門就被敲響,謝書瑤扶着慕詩琪走了進來,後者脖頸間纏繞着厚厚的紗布,臉色雖然依舊蒼白無色,但好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慕知霖見自家妹妹那虛弱的模樣,神情一怔,連忙快步走過去扶住人。

“詩琪!你脖子怎麽了!?”

慕詩琪看着眼前原本已經變成喪屍,此刻卻恢複的人,神情激動又難以置信,雖然謝書瑤安慰她說不會有事,但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哥哥竟然還能恢複!

太好了!

“詩琪?”慕知霖見她眼眶泛紅,一直不說話,摸了摸她的頭,“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他只記得自己在徹底變成喪屍前,把慕詩琪送到了酒店。

慕詩琪沒有隐瞞,如實将他神志不清時慕父慕母做的事說了。

慕知霖聽完,有些難以置信。

父親為了一瓶酒,竟然要把他換給其他人!剛剛楚川說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還有,父親和母親竟然聯合起來,差點殺死了妹妹!

這…這…

他恍惚間有些站不穩,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堪堪撐住身體。

那真是他的家人嗎?

竟然比喪屍還恐怖!

“哥,早知道我們就不該回去,哪怕躲在商場也比回去好。”

“……”

慕知霖沒有說話。

他着實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為了酒會變得那般喪心病狂,那可是他的親生父親!還有他母親…他一直以為她是愛他和妹妹的,卻萬萬沒想到她一次次助纣為虐已經成為習慣,這次不僅放棄了他,還差點害死妹妹。

她真的愛他們嗎?

“對不起,詩琪,我不該送你回去……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慕詩琪大聲反駁,她回想着被慕母抱住,最後被慕父割喉的一幕,眼眶通紅,一臉悲憤。

“哥,不是你的錯,我們沒有錯!是他們的錯!你知道我失去意識前,聽到媽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嗎?她說讓我們別怪他們,別怪爸,哥,我們為他們做的還不夠嗎?難道我們生來就欠他們的嗎?就算上輩子欠他們,這輩子也該還完了!!”

一旁倚靠在衣櫃邊的楚川聽完慕詩琪的話,微眯起了眼。

他雖然目睹了慕父要把慕知霖交換出去的一幕,但着實沒想到裏面還有這麽些圈圈繞繞。

他看向低垂着頭的慕知霖,終于明白這人為什麽那麽拼命賺錢了,不過他還是無法理解,這樣的家人要來做什麽。

“別難過,他們沒有你們,活不了多久的。”謝書瑤安慰道,“他們那一層的鐵門沒了,屋裏又有那麽多血,喪屍遲早嗅着血腥味破門而入。”

慕詩琪點頭。

楚川望着沉默不發的慕知霖,把謝書瑤和慕詩琪趕走後,走過來掐着他下巴讓他擡起頭來。

“……”

慕知霖眼眶紅紅的,卻強撐着一滴眼淚也沒掉,此時與楚川那雙冷漠的眼睛對視,他嘴唇顫了顫。

“我是不是像個笑話?”

為家庭奔波,半工半讀,哪怕炎炎夏日,他也一直在工作,可如此,末日一來,他仍舊被父母抛棄。

“有點。”楚川回了一嘴。

“……”

慕知霖鼓着眼睛,就這麽死死瞪着楚川,良久憋出一句。

“你就不能不要這麽誠實,安慰我一下會死嗎?”話音一落,或許是情緒起伏過大,眼眶裏的淚水啪嗒嗒往下掉。

楚川被吓得後退了一步,一副“你哭了可和我沒關系”的樣子。

慕知霖見他這副反應,心裏忽然更難受了,要不是這人剛剛親了自己,讓他誤以為這人對他……

他才不會在這人面前這樣!

這般想着,他連忙轉過頭,擡手擦了擦眼淚,而後努力收斂情緒,須臾後,他拾掇好了狼狽的自己。

“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我妹妹,就你之前說的,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那個什麽爐鼎,需要我做什麽?”

楚川:“……”

慕知霖見他沒反應,語氣有些局促起來:“我現在該幹什麽?”

楚川依舊沉默。

良久,他朝屋外走去。

“在這裏待着,把門鎖好。”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慕知霖一臉懵,不知道這究竟算什麽事,在楚川走後,他神經松懈下來,躺在大床上打算休息休息。

然而衣料摩擦着他胸口,讓他有些難受,而更多的,是心裏面的難受。

他以後不會再有父母拖累了,但也意味着他沒有家了,他努力了那麽多年,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慕知霖将臉埋進了枕頭裏,枕面很快濕潤了一片。

其實,慕父慕母以前不是這樣的,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他也不知道,又或許他們一直是這樣,只是他心目中幻想出了兩個假的慕父慕母。

他只是想要一點溫暖而已,就算他累點苦點也沒什麽,可為什麽……就那麽難呢?

———

楚川獨自來到了慕父慕母的樓層,失去那層鐵門的阻擋,此時過道內已經游蕩了數只喪屍,還有幾只在“砰!砰!”地撞擊一扇搖搖欲墜的房門。

楚川徑直走到房門前,擡手用靈力轟開了禁閉的房門。

過道內的喪屍原本就是嗅到濃郁的血腥味和活人氣息才晃蕩過來的,此時阻攔物消失,所有喪屍瞬間激活,“嗷嗷”着蜂擁而入。

慕父慕母看見喪屍闖進來,哀嚎着叫楚川救他們。

“啊啊!!救命!救救我!!”

“不要咬我!!救命!!”

楚川對他們的呼救毫無反應。

他面無表情,抱着胳膊看戲般望着他們,待兩人異變後,才擡腿走了過去。

喪屍們主動讓道,楚川很輕易來到了身體抽搐的兩人跟前。

他擡手,抓着兩人的腦袋,如他們所願,吸走了喪屍氣,将他們救回成人類,然而這樣的下場便是喪屍群再一次圍攻和啃食,而後又再一次變異,又再一次恢複,周而複始,直至血肉被喪屍啃盡。

“啊啊!!!”

楚川看着這兩人被喪屍啃食得渣都不剩,這才滿意離去,走之前,他揮手,将這層樓的所有喪屍都焚燒了,順便還得到了幾枚晶核。

從異變者體內吸食喪屍氣對楚川來說是一種很難消化的負擔,因為他要控制住自己不把人吸成幹屍,而且還要控制只吸收喪屍氣。

平時從空氣中吸收的喪屍氣并不會如此濃郁和純粹。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因為慕知霖就在房間裏等着他。

———

慕知霖躺床上都快睡着了,誰知開門聲忽然響起,他意識驟然驚醒,迅速撐起身體觀察。

發現是楚川,他松了一口氣。

誰知下一秒,他猛地注意到對方又變紅的眸子,像似注入了鮮紅的血液,落在楚川那張俊俏的臉上顯得有幾分妖豔,但卻讓他神經繃緊。

又…又來!?

慕知霖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翻身下床想躲,然而剛跑兩步就被楚川快步上前拽住手腕。

“楚川!”慕知霖驚呼,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大的驚人。

“躲什麽?”

楚川的語氣有些不悅。

慕知霖驚魂未定,強勢的楚川讓他感到害怕,他一手扒着卧室的櫃子想要阻止楚川,可在絕對力量的面前,他猶如雞崽似的根本無法反抗。

楚川攬住他的腰身,胳膊一甩,直接把他甩到了兩米寬的大床上。

“楚川…別這樣…”

慕知霖望着雙眸血紅的人,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可沒等他說出什麽求饒的話,身上滾燙的身軀已經倒了下來。

他吓得一哆嗦,本能地想要推開,卻難以撼動身上的人。

許久之後,慕知霖見楚川遲遲沒有動作,壯着膽子伸頭看去,就發現楚川側臉搭在他胸膛上,閉着眼,像似已經睡着了。

“……”

他松了一口氣,可随即便感覺身上的軀體灼熱無比,甚至能清晰感覺到楚川呼吸的氣息噴灑在他身上,帶起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覺。

好癢……

“楚川……”

慕知霖小聲地喊了一聲,而後試圖把人推開,誰知楚川太重了,根本推不動,無奈之下,他只能接受現狀。

睡着的楚川很安靜,或許是少了清醒時那股讓人退避三舍的寒意,慕知霖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顏,大膽伸手描繪,其實這人長得還是挺乖巧的。

這般想着,慕知霖心跳加速。

這人又厲害又好看,平時也沒見他親近誰,他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思緒如脫缰的野馬一般胡亂想着,等慕知霖回過神來時,他原本在楚川臉龐上方描繪輪廓的手指已然落在對方臉上,他內心一吓,趕忙收回手。

這時理智回籠,愧疚感如決堤的江河般湧來。

楚川是謝書雁的弟弟,他對朋友弟弟懷着那樣的心思,太不像話了。

可是……

明明是楚川招惹他的。

這樣恨恨想着,慕知霖伸手在楚川臉上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臉頰肉,而後小聲低罵:“小混蛋。”

“嗡——”

這時,楚川手機震動了起來,慕知霖被吓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楚川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慕知霖身上,他一點也不覺得尴尬,反而俯身熟稔地親了慕知霖一口,後者正處于做賊心虛的狀态,被親也毫無反抗,反而打開牙關讓楚川侵略。

楚川的親吻帶着極強的目的性,慕知霖舌頭都快被吸麻了才被放過。

楚川望着喘息紊亂的慕知霖,目光深邃了幾分,兜裏的手機還在震動,他心裏有些煩躁,一手拿出手機,一手從空間裏拿出一顆青色的小果子直接塞進慕知霖嘴裏。

慕知霖瞪大眼。

什麽東西!?

但很快,酸澀的味道彌漫口腔,是小檸檬!慕知霖牙神經一酸,下一秒就想吐出來,卻被楚川大手捂住了嘴,酸溜溜的小檸檬留在了嘴裏,不斷刺激着味蕾分泌唾液。

“唔嗚!!”太酸了!!

慕知霖掙紮着,柔和精致的眉眼緊閉,纖長稠密的睫毛不斷顫抖,在強烈的刺激中,睫毛挂上了晶瑩的淚珠,他努力擺動着腦袋想躲開楚川的牽制,可都無濟于事。

楚川接通電話,手機那頭是易飛,正哭訴着他們那裏快要被喪屍攻破,他們躲進了一個包房,堅持不了多久。

“沒空,要麽等着,要麽自己想辦法。”楚川冷酷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嗚嗚……”此時慕知霖已經被酸得流出了生理淚水,睫毛濕漉漉的,鬓角也濡濕了大片,身體微微顫抖着,像似被人欺負狠了。

楚川見此,俯下身從他鬓角一路舔舐到眼角,一點也沒浪費,而後他松開了捂着人嘴的手。

慕知霖仿佛得以呼吸一般,深深喘了一口氣,而後吐出嘴裏的酸果子,偏着頭一個勁流清口水。

楚川掐着他下颌再次吻了上去,連他嘴角流出來的津液也沒放過。

這次,他很滿意。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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