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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還在客廳,江珩已經抱着白黎上了樓梯,臺階蜿蜒而上,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白黎窩在江珩臂彎處,一臉疑惑地仰頭望着男人。眉峰似箭,黑眸明亮,薄唇緊緊抿着,從白黎的角度,正好看見江珩線條流暢的側顏。
“看什麽,嗯?”
餘光瞥見白黎灼熱的目光,江珩斂了眸中的厲色,垂首揉着白黎的發頂。
毛茸茸的質感十足,江珩突然明白那些貴婦小姐,為什麽那麽熱衷買皮草了。
白黎嗷嗚了一聲,小爪子指着樓下還未離開的薛柔,嘴裏嗚嗚咽咽叫嚷着什麽。
江珩眼角微挑,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大手包裹着白黎粉嫩的爪子,聲音清冷:“你也以為我是那種人?”
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深邃的黑眸牢牢盯着白黎的眼睛,好像只要她一點頭,江珩就會反手将她丢出去。
白黎縮了縮身子,腦袋埋在江珩的胳膊處,一雙眼睛怯生生地注視着江珩。
她還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商人重利,更何況是江珩這樣的奸商。
小東西緊緊捂着腦袋,就差将腦袋埋進他胸膛了。江珩唇角微揚,只是那笑意帶了點苦澀:“我不會出賣自己的。”
他絕對不會成為那樣的人,為了一時的利益出賣自己的人生。
薛柔确實聰明,如若和她聯手,兩人裏應外合,不日便可将薛家收入囊中。只是江珩不屑用自己去換取一時的利益,薛家他會靠着自己拿到的。
白黎依舊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盯着江珩,似乎是沒聽懂他的話,江珩也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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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也說不清為什麽要對白黎解釋那麽多,或許是因為壓在心底太久了,他只是需要人聆聽。
人或許會洩密,可是狐貍肯定不會,所以江珩才肯和白黎說這麽多。
他探手揉了下白黎的耳朵,将她的臉從自己臂彎處揪了出來,擡腳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管家為白黎單獨安排了一間房間,不過江珩并不打算放白黎過去,這些天抱着白黎入睡已經成了習慣,所以那間房最後改成了供白黎玩樂的場所。
江珩的卧室幾乎占了二樓的一半,衣帽間連着卧室的門,地面上鋪滿了昂貴的真絲波斯地毯,意大利式玻璃吊燈懸挂在頭頂處,玻璃的雕花燈罩,隐隐透出昏黃的光線。
因為白黎的到來,房間都加了防護措施,尖銳的桌角都安上了泡沫,以防止白黎磕着碰着。
江珩滿意地環視了一圈,将白黎放在管家精心為她準備的小窩上,竹籃鋪着柔軟的墊子,白黎興奮地跳上去,小巧的身子蜷成一小團,腦袋埋在毛茸茸的大尾巴之中,心滿意足地哼唧了幾聲。
眼睛微眯着,室外陽光透過斑駁的樹枝,零零散散地落在她臉上。
白黎将連埋進尾巴裏,拱着身子在窩裏打滾。
江珩有些不滿白黎對自己的無視,視線往角落的小窩瞥了幾眼,心下有了決定。
“胖梨,”江珩蹲下身,和白黎平視,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白黎柔軟的毛發,聲音清冷如水,“乖乖呆在家,等我回來。”
白黎顧着在窩裏撒潑打滾,壓根沒聽清江珩的話,嘴裏哼哼唧唧了幾聲,又背過去開始打滾了。
見狀,江珩眸光漸暗,對剛才暗自下的決定更加堅決了。
房間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樓下花園不時傳來鳥語之聲,清風陣陣,暖融的陽光灑在身上,白黎昏昏欲睡,眯着眼睛打着盹。
小爪子無意地下垂,纖細的脖頸若隐若現。
“咔嚓——”
有鑰匙輕輕轉動鎖扣的聲音,房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推開,一個人影趁人不備,貓着腰溜進了江珩的房間。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白黎不滿地翻了個身,睜開一條眼縫看向來人。
是江家的傭人。
傭人穿着白衫黑褲,正鬼鬼祟祟地搗鼓着什麽東西,白黎屏氣凝神,見對方正用手指扒開土壤,東張西望過後,小心翼翼地将什麽東西埋了進去。
一切進行得井然有序,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剛退出門邊,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傭人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連房門都忘記關上。
“薛小姐,”傭人退到一樓的花房,壓低了聲音對那邊的人說道,“東西已經放進去了,你放心吧,我……”
“喀嚓”一聲脆響,傭人驚慌地回頭,正好看見了躲在角落的白黎。
“什麽聲音?”電話那邊薛柔坐直了身子,面色不虞。
“沒事的薛小姐,是三少剛抱養的狐貍。”
傭人是新招進來的,因為多了白黎,他才有機會進了江家。
薛柔凝眉細想,早上在江家受的屈辱還未消化,她微眯起眼睛,食指扣在桌上,有規律地敲打着節拍,眼底掠過一絲陰翳,面無表情道:“處理掉。”
就算是一只狐貍,也難保不會說出自己的秘密。薛柔向來“信奉寧可錯殺一百不肯放過一個”,萬無一失才最重要。
早在傭人挂斷電話的那一刻,白黎就已經撒潑開始跑了,精心飼養的花草被她踩得亂七八糟,白黎“嗷嗚嗷嗚”叫了好幾聲,卻還是沒有任何人過來。
花房本來就鮮少人過來,除了負責花草的工人會定期過來檢查,平時都是空無一人。
傭人也是瞄準了這個機會,才敢在這裏接電話。
白黎已經被逼到角落,後背撞上堅硬的牆壁,她死死盯着傭人陰冷的眼睛,發出一聲尖銳的喊聲,整個身子往傭人臉上撲去。
只可惜這是個訓練過的傭人,對狐貍的習性再了解不過,三下兩下就制住了白黎。
“嗷嗚——”眼前有□□散過,白黎小聲嗚咽了一下,下一刻就昏迷過去了。
傭人提着白黎的脖頸,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手機再次響起,是同伴的電話。
“阿宣你在哪裏,管家要我們現在去客廳集合,你趕緊過來。”
挂斷電話,阿宣看了眼手上的白黎,又轉身進了花房,将白黎藏匿在花房角落的一處,拍拍手上的塵土,若無其事地回到客廳集合。
“怎麽回事?”
江珩一接到白黎失蹤的電話,就立刻趕了回來。冰冷的視線從一衆傭人身上掃過,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太陽穴上,另一只手擱在膝蓋上,背靠着沙發,面色不善。
他才走了兩個小時白黎又出事了,而且還是在自己家裏。
一衆的傭人全都低着頭,不敢直視江珩的眼睛。有膽大的也只是稍稍的往旁邊張望了一小會,又立刻站穩了身子。
“不說?”江珩面色陰沉,擡眸往下面的人瞟了一眼,唇角冷笑,下巴往門口的幾條警犬微擡,“如果沒人開口,那便讓他們替我代勞吧。”
長長的紅舌裸露在半空中,隔着距離都能聞到警犬身上的腥味,狗鏈緊緊地被管家握在手裏,好像只要江珩一點頭,他就會立即放開。
事實證明也正是如此,江家本來就是混黑道的,這些年才改邪歸正做了正業,可是骨子裏的狠戾卻依舊存在。
已經有傭人吓得腿軟倒地,瑟縮着身子盯着門口。
“三少,我,我剛才看見小紅去了二樓,之後就沒見過了。”有人指着前面的女孩控訴。
“你胡說八道什麽”被稱作小紅的女孩驚慌轉身,不顧形象狠狠推了後面的人一把,“我只是上樓拿個東西。”
“對了,剛才小葉也上去了一趟,還呆了挺久的。”
……
叽叽喳喳的聲音嘈雜煩亂,以往的私怨都在這時展現得淋漓盡致。江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對面的人安靜。
他優雅地取下手中的腕表,聲音冷靜:“你叫阿宣?”
聞言,阿宣臉色果然微變,剛才确實有人指控他消失了将近半個小時,可是魚龍混雜真僞難辨,他沒想到江珩第一個問的就是自己。
阿宣勉強鎮定了心神,面色自若地往前走了一步:“是的,三少。”
“呵。”江珩冷笑一聲,目光落在阿宣臉色,不疾不徐道,“說吧,藏在哪兒了?”
“三少!”阿宣瞳孔一縮,驚吼出聲,搖頭如搗蒜,“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他連連後退了幾步,目光在背後的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剛才指證他的人臉上,“是他要陷害我的!”
“是嗎?”
可惜江珩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話音剛落,門口的警犬已經撲了上來,鋒利的牙齒死死咬住阿宣的衣領。
“——啊!”
一衆傭人早就蜂擁而散,蒼白着臉色抱成一團,有膽小的已經捂上了眼睛,牙關緊咬,深怕下一刻自己就成了警犬的午餐。
阿宣早在警犬撲上來的那一刻就癱軟在地,兩眼一閉竟昏了過去。
“廢物。”江珩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将手中的腕表放在一邊,擡腳往門口走去。
江家到處都有隐藏的監控,早在路上管家就已經查到阿宣身上,他人一走,白黎就被接走了。
至于江珩做的這出戲,也不過是給衆人一個警醒而已。
他江珩的人,從來不許他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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