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古樸典雅的房間內,薛柔捧着一杯卡布奇諾,騰騰上升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纖細的手指扣在杯把處,指甲修剪得圓潤均勻,豆沙色的指甲油更襯得她皮膚白皙。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灑在地毯上,整個房間都染上了一層金色,意外的溫暖柔和。
薛柔站在落地窗前,視線落在花園內的秋千上。晚風拂過,連帶着白色的秋千也輕輕晃動。她盯着樓下不俗的美景,心思卻不在此處。
阿宣已經消失了好多天了,自從自己和她通完電話後,薛柔就再也沒有收到對方的消息。江珩的別墅本來就固若金湯,如果不是臨時抱養了一只狐貍需要人伺候,她也找不到機會安排人進去。
染着蔻丹的指甲在咖啡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薛柔眸光深邃,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下方,微微形成一個弓形。
門口倏然傳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薛柔神色一凜,斂眸掩下了眼底的思緒,聲音溫和:“進來。”
來人是薛家的傭人,手上還抱着一個不大不下的盒子,四四方方的,包裝精美,上面還有一個粉色的蝴蝶結,少女心十足。
薛柔疑惑,擡眼瞟了傭人一眼:“誰送來的?”
“是一位姓江的先生。”
——姓江?
薛柔眉峰輕蹙,伸手了傭人手裏的東西,盒子上面空落落的,一張卡片也沒有。她微一沉吟,整個南城,她唯一認識的江姓的,只有江珩一個。
唇角微微上勾,薛柔朝一旁站着的傭人擺擺手,輕聲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心底有莫名的雀躍掠過,多日來的陰郁和擔憂終于消散。阿宣莫名其妙消失後,薛柔一直害怕江珩會查到自己身上。
不過現在看來——
她的目光又再次回到禮物盒上,修長的手指搭在盒子邊沿,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笑意。
薛柔将盒子放在耳邊,輕輕晃動,除了重物移動的聲音,其餘的什麽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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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不出江珩那樣高冷的人會送自己什麽禮物,這麽大的盒子,總不會是裝項鏈的吧。
或許是包包,亦或是定制的禮服。
心裏隐隐有了猜測,薛柔嘴角的笑意一直蔓延至臉上。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桌上,紅唇緊抿,深呼了一口氣後,才滿懷驚喜地解開蝴蝶結,一點一點翻開盒子。
“——啊!”
房間突兀傳來一聲尖叫,剛才還捧在手心的盒子早就被薛柔扔在地板上,她驚恐地連連後退,瞳孔睜大,不可置信地盯着地板上的東西。
那是一只斷了的手臂。
薛柔整個人癱軟下去,身子沿着桌子慢慢下滑,嘴唇上下嗫嚅,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從盒子裏掉落出來的東西。
斷臂處還有殘存的血漬,像是硬生生被什麽東西扯斷一般,手段殘忍至極。
薛柔緊緊咬着下唇,才不至于讓自己再次尖叫出聲,別墅的傭人大概在樓下,所以才沒聽見她剛才的慘叫。
金色的光線慢慢下移,薛柔突然發現那截斷臂的手指上,有什麽東西在泛着白光。
她瞳孔一縮,身子抖得越發厲害。那是阿宣不離身的指環,聽說是祖上留下來的,因為樣式奇特,所以才被薛柔記在心上。
左手緊緊捂着嘴巴,胃裏突然泛起一陣惡心,薛柔捂着胸口,一陣幹嘔。
空氣中仿佛被血腥氣填滿,薛柔甚至懷疑,這只手臂是剛從阿宣身上扯下的,傷口處血流不止。
“——嘔!”
她終于忍不住沖去廁所,抱着馬桶幹嘔,喉嚨處一陣又一陣的惡心翻過。薛柔站在洗手臺前,一遍又一遍地往臉上撲冷水,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鏡中的女人早就失去了平時的端莊優雅,雙眼浮腫面色蒼白。水滴順着眼角滑落,最後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血,是血!”
倏然,臉上的水珠突然都變成了紅色的血液,一點一滴從臉上滑落,薛柔尖叫了一聲,啪的一聲将門甩上,匆忙從廁所逃離。
她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慌忙間忘記了被自己遺忘在書房的斷臂,一個踉跄差點被絆倒。
回頭看見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斷臂,薛柔再次忍不住尖叫,連滾帶爬地往門邊爬去。
一直到身子靠在冷冰冰的大門上,薛柔的一顆心還是跳得飛快,像是要沖出胸膛一般。
臉上全無血色,薛柔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她緊緊揪着自己的衣領,肩膀一顫一顫的,縮在角落處。
太可怕了。
江珩根本就是一個魔鬼,他一定知道了是自己讓阿宣過去的,所以才故意送了這樣的東西過來。
夜幕降臨,房間一點一點變暗,到了最後,所有的東西都被黑暗籠罩,如同薛柔此時的心情一般,低落至深淵。
。
因為挂念着家裏的小東西,江珩并沒有在老宅多呆,和江煜聊了幾句便告辭了。
暮色西垂,江珩踩着金色的光線,一步一步向別墅靠近。剛進大門,就看見管家面色不虞地站在門邊,見江珩進來,忙不疊上前,接過他手裏的外套,壓低了聲音。
“三少,宋先生來了。”在江家,沒有江父二字,有的只是宋先生三個字的稱呼。
管家恭敬地退到一旁,不再多言。果然他話音剛落,江珩面色一變,聲線清冷:“來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管家回道。
江珩颔首,轉身看向身後跟着的傭人,擺手示意:“讓他們都退下。”每一次和宋明昊的見面,都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
管家會意,朝身後的人一擺手,帶着別墅所有的傭人出去了。
空落落的走廊頓時只剩下江珩一人,夕陽從窗外照進來,落在他腳邊。江珩微一勾唇,擡手理了理領口的褶皺,擡腳往客廳走去。
富麗堂皇客廳中央,只有一個男人的身影,身上的衣服半新不舊,服帖地貼合在皮膚上。
江珩認得出,那是他上次過來穿的那件。
“江珩!”聽見腳步聲,低頭垂眸的男人倏然站起,眼睛發亮地看向江珩的方向,“你終于來了。”
語氣平常得好像普通父子。
“爸……我等了你好久了。“那一聲爸最後還是在江珩的冷眸下,硬生生吞了下去。
宋明昊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雙手擦着衣服的下擺,結巴道:“你,你要不要喝點什麽?”
他指着桌上的茶杯,語無倫次:“這茶不錯,你……”
“你來幹嘛?”江珩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眼皮子輕挑,視線落在宋明昊瘦削的臉上。其實他以前還不是這個樣子,只不過後來沾染上賭瘾,才一點點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人不人鬼不鬼,像是一個行屍走肉的僵屍。
“要錢?”江珩身子往後靠,抵在沙發背上,一雙黑眸深邃幽深,直直注視着對面的男人。
宋明昊嘴角抽搐,像是被人窺探了心思,他尴尬笑了笑,大手擱在自己的膝蓋上:“江珩啊,你能不能再……借給我一點點?”
大拇指和食指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音。
江珩對他的話一點都不意外,目光從宋明昊臉上移開,勾唇冷笑:“要多少?”
“一,一千萬。”宋明昊不敢直視江珩的眼睛,咬唇盯着自己的鞋尖。
見江珩遲遲不開口,宋明昊忙補充道:“你放心,我下次肯定會贏,只要我贏了……”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江珩一口打斷:“可以。”右手擱在沙發邊沿,江珩面無表情地掃了宋明昊一眼,目光最後停留在他的手臂上,薄唇輕啓,“老規矩,一刀一百萬。”
“江珩你……”宋明昊瞳孔一縮,驚慌地站起身,食指顫抖着停在半空中。
他急急忙忙地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傷痕累累的左手,上面全是刀痕:“這是上次的刀痕。”
宋明昊對着江珩乞求:“能不能等好了再……”
江珩不語,眼皮子一動不動,左手的食指擱在膝蓋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節拍,并不理會宋明昊的懇求。
“江珩,爸給你跪下了,你錢那麽多,整個江家都是你的……”
“閉嘴!”江珩雙目漲得通紅,一字一字從嘴邊冒出,咬牙切齒,“你沒資格提那個字。”
手背上青筋暴起,江珩半眯起眸子,轉身将身後的刀子扔到宋明昊面前,下巴高擡:“自己選。”
要不從這裏滾,要不一刀一刀挨着。
刀子落地的聲音清脆入耳,剛好落在宋明昊腿邊。他無聲地咽了下口水,顫巍巍地拾起地上的東西。
鋒利的刀刃亮着白光,宋明昊眼睛一閉,狠下心來往自己手上一劃。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
速度越來越慢,地上的鮮血越來越多,幾乎要凝聚成圈,猙獰得吓人。宋明昊整只手都是抖的,他死死咬着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丁半點呻。吟。
因為,江珩不喜歡。
終于到了最後一刀,宋明昊兩眼一閉,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赤紅的鮮血從手臂上劃落,将底下的地毯都染成紅色。
“真髒。”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胖梨在哪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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