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夏日微醺,午後的暖陽透過斑駁的樹枝,零零散散地落在白黎油光水滑的皮毛上,稍稍泛起一點金光。白黎窩在秋千的軟墊上,身側的綠藤正好擋住頭頂刺眼的光線。
她懶散地打了個哈欠,困意潮湧般席卷而來,眼皮子一擡一起的,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困意,頭一偏,沉沉地睡去了。
身子乖巧溫順地蜷縮成一團,和秋千上圓形的軟墊如出一轍。這裏地處陰涼,微風拂過,吹皺了一潭夏水,蕩起陣陣漣漪。
有腳步聲輕輕靠近,最後停在白黎身前,男人半蹲下身,黑眸注視着軟墊上的小東西,嘴角微一上揚。他朝附近張望了一眼,目光最後定格在石凳上的一片落葉上。
修長的手指捏着落葉的根莖,薄唇輕抿,動作輕柔地在白黎臉上掃過。鼻子上癢癢的,白黎不滿地哼唧了一聲,小爪子在空中随意抓着,最後卻什麽也沒抓到。
早在白黎發覺的時候,男人就已經往後退了一部,臉上憋着笑,見白黎仍未睜開眼,男人又往前走了一步,俯身再一次用落葉輕掃白黎的耳朵。
不适的感覺再次襲來,白黎眼睛緊緊閉着,吧唧了一下嘴,見來人仍未尚罷甘休,她不悅地翻了個身,将腦袋埋在大尾巴中間,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了。
“這是養了一只豬麽?”男人輕笑,眉眼間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微一挑眉,剛想抱起小東西,就聽見背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你在幹什麽?”
江珩面色不善地站在徐郝身後,趁他愣神的功夫,大跨步從徐郝身側經過,搶先将白黎抱在懷裏。大概是聞到熟悉的味道,白黎并沒有多做反抗,只是在江珩懷裏哼唧了一聲,連眼睛都不曾睜開。
陽光逐漸下移,就連綠藤也抵擋不住熱意,江珩垂眸,擡腳往室內走去,身後還有一個亦步亦趨的徐郝。
客廳開了空調,溫度和花園截然不同,徐郝深吸了一口氣,背上的熱氣退散了不少,他擡手将外套擱在沙發上,坐在江珩的對側。
白黎蜷在江珩的臂彎處,小眼睛緊緊閉着,只有尾巴露在外面,一掃一掃的。江珩身子往後靠了靠,眼皮微擡,落在徐郝臉上。
“有事?”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簡明扼要。他伸手輕柔地撫過白黎的腦袋,眼底深處有淡淡的柔情。
徐郝雙腿交疊,身子靠在沙發後背,神情慵懶散漫,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珩,最後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感嘆:“約了你好幾次都沒空,我還以為你鐵樹開花,終于找了個女人。”
他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視線落在江珩手下的小東西,啧啧出聲:“結果又是這小東西。”徐郝瞟了江珩一眼,漫不經心道,“還沒玩膩呢,要不我重新給你找一只,滿足一下你的新鮮感?”
他拍了下腦門,嘴上喋喋不休:“我記得我有一個舅舅在北美那邊,他們那裏……”
Advertisement
“不用。”還未等徐郝說完,江珩就打斷了他的話,他冷冷掃了徐郝一眼,臉色淡淡,“我不需要。”
他有胖梨就夠了。
“噫,以前怎麽沒看出你還是個多情種?”徐郝挑了挑眉,身子向前傾,他擡手摸了摸下巴,黑眸半眯,“你不會是好那一口吧?”
“嗯?”江珩疑惑。
“人、獸、戀。”徐郝一本正經,特意拉長了音調,說完自己先笑了,抱着肚子,身子往後退,靈巧地躲過江珩扔過來的抱枕。
“滾。”江珩面無表情,橫眉一掃,垂眸看向懷裏的小東西,正好和白黎睜開的眼睛對上。
小東西剛醒過來,眼底水汽氤氲,懵懂着眼睛望着江珩,顯然是沒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白黎張嘴打了個哈欠,回頭看見對面的徐郝,微微一愣,繼而明白過來為什麽剛才夢裏總會有一根狗尾巴草了。
她哼唧哼唧揮舞着自己的爪子,表達自己對徐郝的不滿。白黎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江珩她不敢得罪,不過對于這個嬉皮笑臉的徐郝,她還是敢吼上一兩聲的。
徐郝“喲”了一聲,撇嘴逗着白黎,擡眸對上江珩:“你這狐貍成精了呀。”
簡單普通的一句話,卻讓白黎毛骨悚然,她原本就心虛,聽見這話,吓得連聲音都沒有了,緊抿着唇,瞪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着江珩,心底暗暗祈求他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像是聽見了白黎的祈求一般,江珩果然沒理會徐郝,身子微往後仰,聲音清冽:“還有事嗎?”他擡眸瞪了徐郝一眼,示意對方別在白黎面前亂說話。
徐郝一噎,見過寵孩子的,沒見過這麽寵狐貍的,還是只來歷不明的。莫非,真的是只狐貍精?
徐郝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黎,雙眉緊皺,只可惜還未等他看出個所以然,江珩已經不耐地擺手送客,稍稍換了個姿勢,擋住了徐郝□□裸的視線。
“送客。”
“別別別,”徐郝往後一退,接連擺手,趕忙将視線從白黎身上移開,“我找你真的是有正事的。”
江珩淡淡回了一眼,抿唇不語。
“那個,你公司還招人嗎?”徐郝湊近江珩,眼角微挑,“我這有個人,你幫我安排一下。”
“不要。”江珩果斷拒絕,垂首斂眸,“你知道我的規矩的。”
“知道知道,你只要在公司随便給她找個事做就行了,人不用出現在你面前。”
江珩微一沉吟:“是上次那個?”見徐郝抿唇,江珩勾唇,将白黎放在一旁的沙發上,“你家老爺子知道了?”
徐郝的父親雖然不管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但對他也不是全無原則,不能和公司的人談戀愛便是首要。他讓兒子來公司是學習的,可不是過去談情說愛的。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徐郝撇嘴,所幸也不瞞着了,“就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叫阮阮。”
想到自己以前還有撮合江珩和阮阮的想法,徐郝匆忙解釋道,“是你說了沒興趣我才下手的,兄弟妻不可欺這點我還是懂的。”
“她和我沒關系。”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嘛。”徐郝聳聳肩,“也不知道是哪個嘴碎的,把話傳到老頭子耳裏。”
他撇撇嘴,“這不,剛找了我談話,讓我把人開了,或者斷了關系。”
“人家才剛畢業幾個月,我總不能這麽殘忍吧。”徐郝驀地嘴角一彎,對着江珩一臉的谄媚,“所以,只能先把人放你這邊,托你照顧幾個月。”
“然後呢?”江珩問。
“什麽然後?”徐郝一臉困惑。
江珩淡淡地開口:“幾個月後,她怎麽辦?”
“嗳,這還不簡單。”徐郝松了一口氣,“那會我新鮮勁都過了,直接給個分手費這事就翻篇了。”反正這種事,徐郝也不是第一次做。縱橫情場多年,他還從未失手過。沒有分不了的手,只有錢不夠的理。
渣男!
白黎在心裏大大翻了個白眼,渾身上下蜷縮成一團,窩在江珩大腿邊。她記得那個叫阮阮的女孩子,和白黎年齡差不多,看徐郝的眼神都是閃閃發光的。
只可惜識人不清,居然會喜歡上徐郝這種大豬蹄子,一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白黎敢打賭,如果不是徐郝現在還對阮阮熱乎着,他才不會管她會不會被公司開除呢,指不定随便給張銀行卡就打發了。
大渣男!
白黎又在心裏罵了一聲,看向徐郝的眼神都是兇神惡煞的。只是看到一半,眼前突然多了一團陰影,江珩手掌一揮,直接隔絕了白黎的目光。
“你今天來,就是為這事的?”
徐郝點頭,公司嚼舌根的人太多,已經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他和阮阮兩人的事了。他倒是無所謂,只是阮阮畢竟是個女孩子,臉皮子薄,聽不了那些話,所以他才會火急火燎跑過來找江珩。
徐郝一向認為自己是個情深意重的,雖然換女友勤了些,可是交往期間他也是有求必應,只要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江珩剛想拒絕,就看見一邊的白黎蹭着自己的手背,嗷嗷叫了幾聲。他垂首,手臂一轉将她抱在懷裏,小家夥眼裏的期盼溢于言表,眼睛亮閃閃的,江珩一笑,改口答應:“可以。”
徐郝:“……”呵呵,他費盡口舌說了這麽久,還不如一只狐貍叫一聲??
“對了,”臨出門前,徐郝特意回過頭,狹長的桃花眼盛滿笑意,笑語盈盈,“你那小東西,該減肥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在給泥萌準備熱乎乎的狗糧了(為什麽這句話讀起來有點奇怪:)
明天開始改晚上九點更新,愛你們麽麽!
謝謝小可愛的營養液,啾咪
讀者“木槿昔年”,灌溉營養液+12018-10-16 19:52:32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