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包紮

包紮

偏偏這道化學方程式，沒幾人見過。

何由挽挑挑眉，勾着嘴笑笑。

今天這個逼到底是讓他裝上了。

小孔雀開口道：“既然有人不想聽我講課，那請你上來分析分析這個公式，順便說一下它在現實生活中會産生什麽反應。”

底下人安靜一片，小孔雀扔下粉筆，拍拍手說：“很簡單，不是嗎？”

……

這下徹底沒人敢再讨無趣了，個個記下公式後眼巴巴地望着何由挽。

何由挽也見好就收，重新拾起粉筆，開始分析題目。

這一節課下來，何由挽講得頭頭是道，雖然不及方琪，卻也堵住了那些酸他的話語。

何由挽心滿意足地從講臺上走下來，姜池給他比了一個大大的贊，誇道：“挽哥你別太帥了，拿實力怼得他們啞口無言啊。”

何由挽挑挑眉，大剌剌地坐回座位上，正準備左右求誇誇，誰想屁股還沒坐熱，宋曦便慌張地跑向他們。

她停在魏澤浩桌旁，眼裏綴着淚水，氣喘籲籲道：“魏澤浩，柴栖她、她被一群高三的學長堵在衛生間了！”

“什麽？！”魏澤浩一聽這話，立刻起身沖出門外。

眼見劉我也要起身，何由挽跟着站了起來，追上他，說：“是林昭那群人。”

“嗯。”劉我點點頭，滿臉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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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由挽見此沒再說什麽，兩人接連跑至衛生間門口。

那裏已經堵了一群學生，正圍成一圈叽叽喳喳讨論着什麽。

魏澤浩已經和那些人打起來了，柴栖也不見蹤影。

可是對方有三個人，魏澤浩三面受敵，打得明顯吃力。

何由挽登時就想沖上去，被劉我攔住，只聽他冷着聲說：“去找老師。”

說完他便推了何由挽一把，何由挽不受控制，往反方向退了幾步，他也顧不上別的了，徑直就往唐版波辦公室跑。

正巧撞見柴栖帶着唐版波着急忙慌地趕來。

“诶诶诶！你們在幹什麽？！散開！都給我散開！這裏是學校！誰允許你們聚衆打架的？！”

唐版波吼着跑過來，圍着的學生見狀即刻跑開，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教室。

“看什麽看？有這個時間你們都可以回去做一道數學題了！都回教室去！”

唐版波極度憤怒，對着旁觀的學生罵到。

随即他看向還在打得不亦樂乎的魏澤浩和那三個學生，再次罵道：“你們幾個給我放開！沒聽見嗎？都想記過受處分是不是？！”

那三人聽到“處分”二字都頓了下，再一看周圍人都走光了，只剩一個老師，都開始慫起來。

魏澤浩被打得嘴角都出了血，他撐着牆站起來，唐版波趕緊上前去扶，對着那三個學生吼道：“你們都到我辦公室去！”

随後他對着何由挽說：“你和柴栖回教室去吧，接下來我會處理。”

眼看唐版波帶着那幾人走了，何由挽還怔在原地。

那幾人中沒有林昭。

随即他發現了另一件事——劉我也不見了！

他又回想起來上次在圖書館聽到的牆根。

“你不回去嗎？”柴栖臉色慘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問何由挽。

何由挽搖搖頭，反問：“你見到林昭了嗎？”

柴栖愣了下，想了想後搖搖頭，說：“怎麽了？”

何由挽眸子暗了暗，看向了男廁。

“沒事，”他出聲說，“你先回去。”

柴栖點點頭，朝班裏走去。

何由挽皺起了眉，往男廁走，剛到門口，就聽見了兩聲慘叫。

但不是劉我的。

何由挽腳步一頓，沒走進去。

“這都是他們三個人想出來的，也不會對她怎麽樣，和我有什麽關系？”林昭的聲音傳了出來。

“啊！”

又是一聲慘叫。

“我還沒出手呢，怎麽，你還真想和你兄弟搶那個賤人啊？”

“啊！”

這次的慘叫還伴着重物撞擊的聲音，惹得何由挽眉頭緊皺。

“呵，你知道柴栖喜歡你吧，你還這麽幫她，也不怕被她和那個姓魏的誤會。還是說，你就是故意的啊，你這種人也喜歡吊着別人啊。”

裏面再次傳來一聲悶哼，一道清冷的嗓音跟着洩了出來。

“別再來找他們麻煩，”那聲音頓了頓，繼續道，“還有，別碰何由挽。”

最後一聲重響之後，他看見劉我甩着手走了出來。

兩人對視的一瞬，劉我神情一愣。

何由挽沒去看他，扭頭就走。

劉我默默跟在他的身後，不打算解釋什麽。

兩人就這麽寂靜了幾分鐘。

終于，何由挽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去看他，問：“受傷了沒？”

劉我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裏，搖了搖頭。

“啧。”何由挽走上前，将他的手抽了出來。

右手的五個關節全部都磕爛滲出了鮮血。

何由挽拉起他就往校醫務室走。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醫務室，才發現校醫不在，可能是被唐版波叫到辦公室去幫魏澤浩包紮了。

何由挽蹙着眉，讓劉我坐在床上，自己輕車熟路地找來了碘伏和繃帶。

他無視劉我自己來的請求，搬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往他手上擦着碘伏。

兩人靜了一會兒，見劉我還是什麽話都不說，他耐不住了：“我都聽到了。”

劉我擡眼看了他一眼，依舊什麽都沒說。

“他說的是真的？”何由挽撚着那根無菌棉簽，垂着眼，“柴栖喜歡你？”

劉我抿着唇還是不說話，垂着頭看他手上的傷口。

“你打完架變啞巴了嗎？能不能說句話啊？！”何由挽扼住怒火，“噌”一下站了起來，将手中那根棉簽扔進了垃圾桶內，轉身就往外走。

“嗯。”

在他即将走出醫務室的時候，劉我輕輕應了聲。

何由挽聽見這話停在門口，回頭說：“魏澤浩知不知道？”

“……不好說。”劉我猶豫開口。

四周又寂靜下來。

靜了一會兒，何由挽走回去拿起繃帶，舉起劉我的手開始擺弄，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劉我思索片刻，回道：“不久，在球場打架那次猜到的。”

何由挽嘆了口氣，說：“你是怕我告訴魏澤浩所以不和我說？”

“不是，”劉我立刻否定，“我是怕影響到柴栖。”

何由挽抿抿唇，用繃帶在劉我的手上打了一個松松垮垮的蝴蝶結，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知道了。”

劉我随即反手抓住他的手，澄清道：“但我不喜歡她，我沒有喜歡的女生。”

何由挽見狀笑了笑，将繃帶系緊，形成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說：“我知道，你說過了。”

“怕你誤會。”劉我繼續道。

這下把何由挽逗笑了，他打趣說道：“誤會什麽？你喜歡柴栖？我還年輕着呢，眼不瞎，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喜不喜歡誰我看不出來？”

随後他舉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接着說：“你放心，這件事我就是帶進棺材裏我也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半分。”

劉我被他逗笑了，站起身牽住那三根手指往外走，說：“別發毒誓了，回去上課。”

等他們回到教室時，正巧被上課的英語老師抓個正着：“你倆幹什麽去了？這課都過一半了，已經算嚴重曠課了知不知道？”

“對不起老師，我手受傷了何由挽帶我去醫務室包紮，耽誤了些時間。”劉我搶先回道。

英語老師看了眼他，最後點點頭讓他們回了座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啊，這一次先放過你們，再有下一次我就會讓班長記名字了啊。”

倆人回到座位上，魏澤浩還沒回來，姜池按耐不住地回頭發問：“到底怎麽回事？浩子現在都沒回來就算了，怎麽我哥手上還挂彩了呢？”

何由挽将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唇的一側，然後橫着一劃，給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鏈，對着他搖搖頭。

姜池更加莫名，扭頭求助劉我，只得到兩個字：“秘密。”

何由挽朝劉我比了個大拇指，又把嘴劃開，低聲說：“天機不可洩露。”

姜池看得一愣一愣，總結道：“你倆之間的秘密……你倆打了一架？！”

“……”

何由挽頓覺無語，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低聲說：“破壞我倆感情的東西，你現在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