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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商銘怔在原地還沒從被“強吻”的震驚中回過神。

支穎心裏慌得不行，面上還是裝出老司機的鎮定，“你回房間躺着，我找體溫計。”

商銘沒發脾氣也沒嘲笑她，真的聽話回房間了。

支穎只找到體溫計，他家裏什麽藥也沒有，支穎打電話給物業麻煩他們幫忙去藥店買退燒藥以及生蔬食材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特別囑咐放在門口就好。

支穎上樓，房間裏商銘靠着枕頭昏睡，支穎過去探探他的溫度比剛才還要燙，體溫計一放他身上直升到39度。

“商銘，商銘，你先別睡，我讓物業幫忙去買藥了，等會兒吃了藥再睡。”

商銘扇扇睫毛睜不開眼睛，支穎去浴室擰條冷水毛巾敷他頭上，他身上裹着浴袍又出了汗肯定不舒服。支穎去衣帽間拿了套睡衣出來，掀開一半被子解開他腰間浴袍帶子，他閉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在床上超級配合她脫衣服。

胸腹緊實有彈性，腹肌硬得硌手，人魚線看不得看不得，再看要出事，上學那會兒商銘就是校籃球隊随便撩撩衣角就能引起尖叫聲無數，可想而知支穎這會兒是頂着多大壓力。

支穎麻利給他換好睡衣，樓下門鈴響了兩聲，支穎知道是物業送藥來了，這速度再貴的物業費也花得值。

她趕緊下去，隔着門板說：“藥和食材放在門口就行了，謝謝謝謝。”等物業走了支穎才開門，有退燒藥、消炎藥、新鮮蔬菜、水果，還有一碗熱粥，簡直是太貼心了。

喂商銘吃了粥又吃了退燒藥他睡得更昏沉，支穎兩小時給他喂一次水，除了昏睡他倒是沒有別的症狀，高燒也慢慢退了。

後半夜支穎實在支持不住，去客房簡單洗個澡，還好物業替她買了生活用品貼身衣物，睡衣就用商銘的襯衫，反正這些天她也出不了門。

收拾好客房她上樓去又替商銘量一次體溫，已經退到37.4他額頭摸着已經不燙了，身上還是有點熱。

商銘突然喊她的名字，“支穎……”

她吓一跳，“在，我在。”支穎靠近一點，“你哪裏不舒服嗎？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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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銘閉着眼睛半夢半醒喃喃說：“我們一起種的牛油果已經裂開發芽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抽條，枝幹得用小木條牽拉不然會長歪，我們說好了等果實成熟的時候就在一起，我們說好的……”

支穎感覺心口猛地被紮了一下，很痛卻無能為力，她好不容易從回憶的泥沼裏拔出來不想再陷進去，替他蓋好被子，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他的房間。

身上穿的襯衫有商銘的氣息，心痛的後勁太大她蜷縮在床上，越是抗拒回憶越是如潮水奔湧。

那是一個周末，商爸商媽出差商銘很自然住到支穎家，支穎正被數學題折磨得頭暈腦脹，商銘卻在客廳悠哉悠哉玩得歡。

支穎忍無可忍，“你不寫作業的嗎？你不寫作業別影響我寫作業！”

商銘眼都沒擡，“什麽作業？你別告訴我就那幾張卷子你還沒做完。”

支穎本來就煩躁脆弱的自尊心還要被無情碾壓，“是啊，就那幾張卷子我也寫不完，我是垃圾！”

商銘停了手上的游戲，默默與她對視，在支穎以為他意識到自己錯誤不好意思的時候，商銘開口了，“怎麽樣，看我新剪的發型帥吧。”他說着還撩一把頭發。

支穎的惱火簡直如火山爆發，“商銘！”

“等等，別動！”商銘大喊一聲，支穎被他唬住真立在原地不動，商銘走近來，“你，流鼻血了。”

支穎一摸鼻子，真的流鼻血了，臉紅到耳朵根，慌亂捂着鼻子回自己房間。

門外是商銘惡劣的聲音，“雖然我知道自己很帥，你也不用流鼻血吧。”

支穎又氣又羞，她也想知道怎麽好端端流鼻血了，胡思亂想，不會是得了什麽病吧？電視裏女主角一流鼻血就是白血病……她越想越害怕。

商銘還在門口，支穎止住了血拿手絹捂着鼻子兩只眼睛紅紅的像驚慌的兔子望着商銘，“我，我是不是得病了？是不是白血病？”

商銘見她吓得快哭出來，嘆口氣，一本正經端起茶幾上的牛油果，“你昨晚是不是吃了這個？”

支穎不明所以點點頭，“今早也吃了。”

“吃了幾個？”

“3個。”支穎最喜歡吃牛油果。

“那就是了，牛油果吃多了上火所以流鼻血。”

“真的嗎？”支穎将信将穎但是恐懼已經被安撫了。

“上火而已，沒事的。”商銘歪歪頭，“跟我來。”

“幹嘛？我作業還沒寫完。”

“老師都說學習要勞逸結合，一直在房間寫作業你不悶嗎。”

“你要幹嘛啦？”

“替你報仇。”商銘直接拉支穎走。

商銘拿起水果刀三下五除二剝了牛油果皮，又把果肉大卸八塊，果核都不放過果衣撕得幹幹淨淨。

“好了，用濕紙巾包起來三天果核會裂開，之後拿個細口瓶裝滿水将裂開的果核放上去就能發芽了。”

支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望着他，“你這是要種牛油果？”

商銘也看着她，“牛油果成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願意跟我一起等嗎？等果子成熟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吧。”他說得那樣自然。

支穎永遠都記得那時的情景，商銘逆着光，望着她的眼睛裏有星辰大海。

……

商銘醒得很早，全身酸軟無力，腦袋很沉，他下意識喊了聲，“支穎。”

身上出了汗很不舒服商銘撐起身去浴室洗澡，他站在花淋下皺眉捏着眉心，長年不生病的人一點小病搞得這麽狼狽還是在支穎面前。

她應該沒有走吧，為了留下來還“強吻”他。

商銘伸手關掉花灑，下樓的時候頭發還在滴水。

支穎在廚房，一邊拿着手機一邊在鍋裏攪動，她只穿了一件他的襯衫堪堪蓋住屁股，雖然裏面穿了黑色打底好身材還是一覽無餘，她對自己的身材真的是一無所知。

商銘握拳虛虛抵着唇咳兩聲，支穎回頭，“你可以起來了？”

商銘暗自思忖，他這病是不是好太快了？

支穎趕緊放下手機，“你坐一下，我馬上好，馬上。”

商銘過去餐桌坐下。

支穎端上來一碗白粥，“應該煮熟了你嘗嘗看。”

商銘看她在對面坐下，問她，“你不吃？”

“我只做了一碗。”她忙了一早上只做成一碗白粥，“本來是還想做點別的，物業送來的菜我不會。”

商銘嘆口氣，“菜呢？”

支穎指指冰箱，商銘起身，支穎叫住他，“诶，你……”

商銘一邊挽袖子一邊說，“只是做個早餐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

“沒事。”商銘徑直去廚房。

“你的頭發在滴水容易滴進鍋裏，當然也容易着涼，你還是擦幹吧。”支穎忍不住一口氣兒說出來。

“謝謝你的提醒。”聽得出商銘咬着後槽牙。

冰箱裏有小米、蝦、香菜、鹹鴨蛋，對支穎來說确實為難她。

商銘剝了幾只蝦挑蝦線去殼，洗幹淨小米，清水上火煮，鹹鴨蛋剝殼搗碎。

支穎在旁邊幫忙洗香菜葉，聽着鍋裏“咕咚咕咚~”她偷偷看一眼商銘，依舊是記憶中那個少年。

“要看就大大方方看，都被你強吻了還偷看？”商銘手上動作沒停甚至沒擡過頭。

支穎早不是當初那個被他三言兩語就逗臉紅的小女孩，“是呀，要看就大大方方看，都成年人了還玩偷看。”

商銘終于轉頭看她，“誰偷看你了。”

支穎笑得兩眼彎彎，“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

人生第一次支穎把商銘怼得啞口無言，她簡直想把這一刻定格。

商銘放下手裏的調味碟，關火，支穎瞬間笑不出來了，“幹嘛，君子動口不手！”

商銘将她擠在操作臺低頭就親上去，支穎懵在原地，商銘笑起來，“你說的，動口不動手。”

支穎推他，“你……”話音被吞沒在唇齒間，大腦空白，臉很燙，唇很軟，推他的手像是有自主意識似的攀上他頸脖，愉悅因子在體內叫嚣，想要更緊密，更多。

商銘掐着她的腰一把将支穎抱起來她雙腿自然纏上他的腰，理智失控的瞬間支穎肚子餓得叫起來，真的是無法形容她當時的的窘況。

商銘放開她，輕笑着在她耳邊說：“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

商銘重新開火，将備好的蝦仁連同姜一起倒進粥裏攪拌一下又倒入搗碎的鹹鴨蛋和香菜，調味繼續攪拌。

支穎臉紅背對着他擺弄碗碟，自我安慰，沒什麽好丢臉的，從昨晚一直到現在她水米未進餓得肚子咕咕叫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小米粥的香味很快彌漫開來，支穎感覺更餓了。

商銘盛了兩大碗，支穎嘗一口，鹹香爽滑就是太燙。

“慢點。”商銘伸手替她擦嘴角。

好像生病的人是商銘，她是來照顧商銘的，這可倒好商銘還要反過來照顧她。

支穎拿紙巾捂住嘴，“好燙晾一下，我先拿體溫計給你量體溫，應該退燒了。”

商銘來不及叫住她，她已經蹬蹬上樓，再暗嘆一次：病好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