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過去與現在(四)

過去與現在(四)

就算是被從樂心指名道姓地說出來,高啓明的臉上也不見半分尴尬。他笑眯眯地推着從樂心坐下,拍拍他的肩,說道:“樂心啊,你不要這麽嚴肅。你這個人呢,什麽都好,就是整天板着個臉,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活力。”

從樂心不喜歡高啓明這幅跟他套近乎的口氣,他皺了皺眉:“少來這套。高啓明,你帶我來這裏究竟是有什麽目的?”

高啓明示意他不用那麽緊張,說道:“真的沒什麽,就是請你吃個飯,見一下老熟人罷了。”

······老熟人,他在這裏會有什麽老熟人?

從樂心的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臉色微微一變,“蹭”地一下站起身啦,轉身就走。

“诶,從樂心!”

高啓明急切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從樂心充耳不聞,把一拉開門包廂門,卻不料那個他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正站在門外。

秦修文顯然也是剛到,他帶着一絲玩味的笑,目光在從樂心搭着門把手的手上掃過,最後将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意有所指地道:“小昕,飯還沒吃,你準備去哪呢?”

從樂心語氣平淡如昔,道:“秦總請的飯,吃不起。”

秦修文絕對繼承了他母親的好相貌。肩寬腰窄,身材筆挺,再加上那副年輕俊美的面孔,完全就是現代少女心中的完美情人形象。

所以,當秦修文寵溺地看着從樂心,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的時候,不僅沒有一個人覺得哪裏不對,甚至還會生出一種本該如此的錯覺。

唯一不受秦修文影響的大概就只有從樂心了。從樂心一把閃開秦修文試圖去拉他的手,側身準備往外走卻被秦修文伸手攔住了去路。

“小昕,別鬧,難道你想在這種地方讓我們彼此都下不來臺嗎?”秦修文向前邁了一小步,湊近從樂心,用着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其實我倒是沒有關系,只是不知道如果我在這裏把強行帶走的話,那······”

秦修文的話沒有說完,可其中威脅的意味卻是不言而喻。從樂心擡眼,而秦修文沒事人似的保持着微笑,就好像剛剛說那些話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走廊上來來回回走過不少人,都忍不住奇怪地回頭看這在門外僵持的兩人。引路的服務員在旁邊站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還是高啓明有眼力見的過來打破了僵局。

“秦總,您終于來了哈。”高啓明湊過頭來和秦修文握了握手,然後把人往包廂裏迎。同時趁着寒暄的功夫連帶着把從樂心也一起拉回了包廂裏。

這一次,從樂心沒再提出離開。秦修文勾了勾嘴角,似乎從樂心态度的轉變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動聲色之間,兩人已是鬥過幾個回合,可局外人高啓明顯然并未察覺。

這一頓飯,高啓明就是個來抱大腿的,他雖然不太清楚從樂心和秦修文究竟是什麽關系,可他又不瞎不傻。無論是之前秦修文派人來他這裏打聽從樂心的事情,還是今天秦修文對從樂心的态度,他都看在眼裏,所以對從樂心的态度更加殷勤。

從樂心雖然留了下來,可并不代表他就會說話。他找了個遠離秦修文的位置坐下,然後就開始一口一口喝茶,毫不關心另外兩個人在說什麽。

對此,秦修文并不在意。他就好像真的只是來和高啓明談生意,順道和從樂心吃一頓似的,吃飯的整個期間,都沒有再騷擾從樂心。

一頓飯的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大約一點鐘左右的時候,秦修文的秘書來接他去開會。

秦修文朝着門外示意了一下,然後轉頭問從樂心道:“小昕,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從樂心想也沒想,回了一個字:“滾。”

高啓心在旁邊聽得明白,替從樂心暗暗捏了一把汗,只覺得秦修文大概會發飙。卻沒想到秦修文竟然好脾氣地點了點頭,扔下一句“那我走了”之後,便帶着秘書離開了。

聽過無數關于秦修文傳聞的高啓明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看了一出玄幻劇,他望着秦修文的背影,喃喃道:“從樂心,秦總對你可真好······”

好?

從樂心冷笑一聲,根本懶得理他。

高啓明大概從沒想過拿下秦氏的一筆大生意竟然可以這麽簡單,目送秦修文走後,他立馬卸下了佯裝淡定的假面,想要去拍從樂心的肩:“從樂心,真是多虧了你的福,不然這筆單子可沒這麽好簽啊!”

從樂心輕輕松松閃開他的手:“我也多虧了高總監的照拂,才能吃上這麽一頓人間美味。”

高啓明知道從樂心這一句話是在譏嘲他,他也知道自己把人騙過來的确有點不地道,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要不,今晚我再請你頓飯賠禮道歉?”

“不必。”從樂心冷邦邦的拒絕,掏出手機開始叫車。

高啓明怎麽能放過這個拍馬屁的機會,他腆着臉到從樂心的跟前道:“你要去哪啊,反正我也沒事兒,要不我送你過去?”

這一次從樂心甚至理都沒理他。正巧他打的車就在附近,不出二十秒,車就到了眼前。從樂心直接上車,“嘭”地一下把還要湊上來的高啓明擋在了車外。

“小夥子,去艾頓酒店是嗎?”

聽到司機跟他确認行程,從樂心怔了一下,才應道:“是,艾頓酒店。”

出租車拐了個彎,開上馬路,朝着與從樂心的家截然相反的方向快速駛去。

從樂心側頭看着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心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人在他耳邊所說的那句話來。

“明天晚上我還會來。”

從樂心的目光閃了閃,但随即被他垂下的長睫掩蓋住了其中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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