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一件事
一件事
倆人在床上磨叽半天才慢騰騰地起來,天氣實在太熱,現在一天都得洗好幾遍澡。
終于都洗漱好後,俞知游站在床邊看了眼床上的混亂,“再買一床四件套吧,我怕不夠換……”
陳向喧點頭表示贊同,看了眼時間打出:出去吃飯,吃完先送你去上班,我們魚比我上班時間早。
俞知游比了個‘ok’,扯起床單丢進了洗衣機,陳向喧在後面跟着換床單,把那張譜子收了起來。
“你還把它放得這麽端正,我那一堆複印件,”俞知游抱着手臂說,“手寫的那張我自己收藏起來了,畢竟是我第一次寫歌……這個算不算寫歌?”
他打出:當然算,很好聽。
“我在琴行研究好幾天呢,”俞知游‘啧啧’兩聲,“每天一回家就開始琢磨寫詞,腦細胞都快給我琢磨沒了,後面開始寫旋律,腦細胞更是一點都不剩。”
李叔倒是從沒提過這個事,俞知游就跟能讀心似的,他又說:“李老師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麽,我只彈給他聽,沒唱。他聽完就提意見,最後改了好幾遍,李老師說這個版本最好聽,”俞知游偏頭看着陳向喧,“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送給你的歌,只有你能聽。”
他圈住俞知游的脖子在他肩膀處蹭了蹭,順勢抱着他躺在床上,陳向喧用手墊着俞知游側腰,從肩頭吻上臉頰和唇邊。
“剛換的床單!”俞知游捂住陳向喧的嘴,“你怎麽和八輩子沒親過嘴一樣。”
陳向喧挪開他的手又親上一下,打出:這輩子第一次。
“第一次?”俞知游枕上他的胳膊眨了下眼,“不見得。”
陳向喧伸手揉了兩下他的頭發,打出:為什麽?
“你這……是不是太熟練了,”俞知游開始比畫,“這樣那樣,不像是第一次。”
他打開手機浏覽器,俞知游眯了眯眼遲疑地問:“你要給我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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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游的表情帶着不願相信和一絲尴尬,陳向喧扒拉一下他的眼皮,将手機湊過來。
屏幕上面顯示着浏覽記錄,看得出陳向喧确實下了一番功夫,他又滑走浏覽器點開備忘錄打出: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說不出來,就是不太對勁,”俞知游皺眉,像是在努力琢磨到底哪裏不對,“就……覺得怪怪的。”
他抽出胳膊将俞知游翻了個面,打出‘我看看’,将手機放到了俞知游手裏。
沒什麽問題,他看的那些技巧和準備也算是沒白看,俞知游那邊耳朵都快燒熟了,他的聲音悶在被子裏傳出:“看好了嗎?”
俞知游單膝跪在地上,另一條腿搭在床沿,這個姿勢讓他背後顯得單薄,短袖底部朝上卷着,露出一截腰——俞知游真的很白。
陳向喧朝下壓了壓他的腰,想讓他別那麽緊繃着。
俞知游抖了一下,問道:“怎麽了?”
陳向喧伸手将那一截卷起來的短袖朝上拉去,俞知游連忙又說,“新床單,剛換的!”
衣服被卷到腰身中間位置,空調溫度太低,吹得俞知游後背都有些涼,他俯身摟住,落下一個吻。
陳向喧幫他穿好褲子,拉着他坐起來,從床上拿起手機打出:沒事,以後會習慣的,現在先去吃飯。
“以後?!”俞知游還沒緩過神來,“什麽以後?”
他走到廚房拿出一半西瓜,又拿出一個一次性塑料盒,将西瓜切成小塊放進盒裏,插上牙簽遞給俞知游。
俞知游插上一塊喂進嘴裏,又喂一塊給正在幫他穿鞋的陳向喧,他嚼着西瓜擡腳,含糊說道:“什麽以後?”
陳向喧給自己也穿好鞋剛站起來,緊接着又被投喂一口,他笑着打字,和俞知游一前一後出了門。
屏幕上寫道:當然是我和你的以後。
倆人再次走在下午的太陽裏,俞知游脖子上那條魚尾項鏈随着他的步伐在領口擺動。他走兩步就塞陳向喧一口西瓜,俞知游負責說話,陳向喧負責點頭微笑。
他想着要不從明天開始随身帶着紙筆,省得想說話的時候掏出手機打字還得被俞知游唠叨兩句,還不如直接帶紙筆,寫的時候就能習慣性停下。
“不讓你用手機打字是不是挺悶的,”俞知游将最後一塊西瓜喂進陳向喧嘴裏,走到垃圾桶邊上丢掉塑料盒,“現在可以打了,我幫你看路。”
陳向喧掏出手機打出:下次我帶着紙筆。
“這麽好?”俞知游背着手問他,“為什麽?”
他打出:因為安全?因為你喜歡看我寫字?我現在打字不慢了。
“都行,”俞知游說,“要麽就路上寫字,停着不動的時候就打字,你知道的,邊走邊玩手機很不安全啊。”
他的口吻像教育小孩兒的大人,陳向喧揣上手機對他點頭,繼續朝着影院的位置走去。
影院位置距離清吧兩條街。
清吧、公園、影院,這三個地方成了一個三角形。
俞知游到的時候還沒有到上班時間,他進去一會兒,過了十幾分鐘才出來。
“走,去樓下随便吃點,”俞知游按下電梯又說,“還有半小時,只能吃快餐了。”
陳向喧快速理解了一下這句話,出了電梯,倆人默契地走向麥當勞。
“咱倆不會這麽不健康地過倆月吧。”俞知游啃了口漢堡問道。
陳向喧打出:那我學做菜,你想吃什麽?
俞知游想了想,慢慢說道:“最近有點想吃土豆炖牛肉。”
他搜索了一下這道菜的做法,打出:看着不難,明天做給你吃。
“那我也給你露兩手!”俞知游來了勁。
陳向喧問:你什麽時候偷偷學了?
俞知游喝了口可樂,擺了擺手指:“不,我明天現學。”
他說完看了眼手機,胡亂塞了兩根薯條和雞塊,拿着可樂站起身:“我得走了,晚上清吧見!”
陳向喧想去送他,俞知游見那樣子又補上一句:“別浪費啊,吃完!我來不及了,得跑着去。”
陳向喧保持着站立的姿勢,看着俞知游推門出去就開始跑,那條魚尾項鏈跟着一起左右擺動,在太陽的照耀下閃着光,直到背影消失在陳向喧視線中,他才坐下慢慢吃起來。
他在心裏想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陳向喧到清吧時,阿據第一個發現了這人的不對勁。
他圍着陳向喧轉了兩圈,倚靠着吧臺對老黃說:“聞到了嗎?”
“沒有,”老黃擡頭配合阿據聞了聞,“你可能是狗鼻子,我反正沒聞到什麽味兒。”
“戀愛的酸味,”阿據拿手扇了扇,“喧啊,你臉都快笑爛了。”
“是嗎,”老黃一手靠在嘴邊小聲問,“那我晚上是不是得搞杯冰紅茶來?”
陳向喧愣了愣,在他們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奇怪的感覺,他打字問道:我有這麽明顯?
“倒也沒有,”老黃說,“就是你在臺上時總愛看那個冰紅茶,別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我這個位置看得特清楚。”
“怪不得我用眼神和你互動的時候你總在看臺下!”阿據說,“白費我那麽多深情。”
“那你以後天天都有人接咯?”得到陳向喧點頭的答案後,老黃‘啧啧’道,“談戀愛果然不需要睡眠。”
晚上演出到了休息時間,阿據到外面抽煙,陳向喧跟着在一邊透氣,以前也會有這種時候,阿據總會叨叨好幾句,有時候說今天的演出情況,有時候是今天來了哪幾個眼熟的客人,偶爾聊聊情感狀況。
今天倒是沉默,抽完一支煙一句話都沒說,走的時候朝陳向喧勾了勾手,腕上那個黑色編繩的手鏈在夜裏都快消失,依稀可見的只有手鏈正中間的那個戒指。
淩晨一點五十,俞知游推門走了進來。
站在小舞臺上的陳向喧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阿據也舉手朝着他晃了晃,老黃端了杯什麽過去給他,兩個人聊了起來,俞知游時不時會擡頭朝着陳向喧笑笑。
清吧燈光并不亮,但足夠讓他将俞知游看清楚。
這首歌一結束,他就立馬放下吉他下了臺,俞知游那杯喝得都快見底了,陳向喧端起聞了聞,沒什麽酒味。
“果汁,”俞知游笑着說,“得麻煩你陪我去一趟廁所,喝多了有點脹肚子。”
廁所位置在角落,陳向喧帶着他朝那邊走,聽着俞知游說影院工作上的事。
“我不忙了還得去賣爆米花,現在一鼻子爆米花味兒,”俞知游揉了揉鼻子,“以前覺得挺好聞的,今天給我徹底聞膩了。”
他先是站在洗手池邊上洗了個手,又說:“上班不能坐,全靠我的雙腿走來走去,不過閑下來能偷偷玩會兒手機……噢,還能免費看電影,到時候帶你一起去。同事他們也都挺好的,有趣好相處,氛圍很不錯。”
陳向喧掏出手機打出:那就好,剩下的等會兒再說,你不是要去廁所嗎?
俞知游看完後頓了頓:“還有最後一件事。”
他打出:什麽事?
“這個。”
俞知游摟住他的脖子朝前帶,随後輕輕吻了一下。
他抱住陳向喧說:“我快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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