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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鑫的忠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兆鑫跟我吵架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兆鑫的忠犬：“你得陪我吃飯，安撫我受傷的心靈。”

林既明把手機屏幕給張前看：“就這麽回事，怎麽辦吧，我罵他一頓讓他滾蛋？”

張前和林既明剛到火鍋店門口，林既明的手機就被郭晗羽一通轟炸。

“沒事兒。”張前笑笑，“叫他一起來呗。吃火鍋人多點才好。”

“行吧。”林既明點頭，給郭晗羽發去地址，“那我讓他過來。不過他過來肯定滔滔不絕地發牢騷，你保準覺得煩。”

張前：“沒關系。”

林少爺請客要排場，專門在樓上要了個四人座的小隔間，點了滿滿一桌子肉和菜，甚至連酒都擺上了。

“還喝酒？”張前皺眉。

“給大羽子點的，別看他那樣，他可能喝了，每次跟宮兆鑫吵架都喝。”林既明說。

張前：“......”

郭晗羽來得挺快，才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這麽快？”

“打車來的。”郭晗羽坐到林既明和張前對面，先開酒瓶，直接揚頭悶了口啤酒，連杯子都沒稀罕用。

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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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既明瞄郭晗羽一眼：“看來這次吵得挺兇啊。”

郭晗羽嘆口氣，剛想說什麽，一扭臉瞧見張前手上包着繃帶，急了：“張前的手怎麽了？”

郭晗羽腦子一閃靈光，瞬間想到昨晚星宮的事情——林既明先走了，說遇見張前有點事。

“昨晚！”郭晗羽瞪着眼，“這到底出了什麽事？”

張前和林既明對視一眼，朝郭晗羽笑了下：“沒事，就是小沖突，受了點傷。”

昨晚的确聽說星宮有人打架，好像救護車都來了。難道張前和林既明被卷進去了？

不過張前不想多說，郭晗羽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看林既明和張前現在好好的，郭晗羽也就不問了。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林既明說，“講講你的傷心事吧，讓我們開心開心。”

“......”郭晗羽瞅林既明一眼，“還是不是兄弟？”

“不是兄弟早讓你滾蛋了。”林既明認真地說。

郭晗羽：“......”

“就......那麽回事呗。”郭晗羽悶聲說，門口路過一個服務生，郭晗羽拉開簾子叫住他，“你好，再幫我上兩瓶啤酒。”

“還喝？桌上已經有兩瓶了。”林既明皺眉，“喝一身酒味回家，不怕被你爸媽抽死？”

郭晗羽：“我爸出差了，我媽去我姐那兒帶孩子，今天沒人抽我。”

林既明：“......”

酒上來了，火鍋也熱開了，三人往鍋裏下東西。

張前自然不會先問，林既明也不說話，他捏得準郭晗羽，等這孫子自己吐露。

果然，一瓶酒喝完，郭晗羽張嘴了：“你們說怎麽辦吧，早知道不和她沖了，都不搭理我了。”

“你幹什麽了？”林既明瞅他這蔫兒巴樣，“為點什麽事？”

“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出來都沒意思。”

“沒意思你倆還吵。”林既明無奈。

“可能是高三了吧，家裏看得緊，壓力也大，都攢了不少脾氣，一點火，啪，引爆了。”郭晗羽說着就後悔。

林既明嘆口氣，心疼地往郭晗羽碗裏放了一根菠菜。

郭晗羽盯着菠菜：“我不是故意的。”

他頓了頓：“不會和我分手吧？”

“說嚴重了吧，至于嗎？”林既明這下意外了，以前郭晗羽和宮兆鑫也不少折騰，但從沒有哪次扯上了分手二字。

“感覺也差不多了。”郭晗羽默默吃下菠菜，“我們倆在一起這麽久，鬧得再厲害，我一哄，一認錯，她就好了。”

郭晗羽：“這還是第一次，她不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她是真煩我了。”

“不是還沒跟你提分手麽。”張前突然插了句話。

郭晗羽連忙擡頭望張前：“兄弟，你有招兒？”

“顯而易見啊。”張前夾起兩塊牛肉，很自然地放到林既明碗裏，“繼續打電話，繼續發消息，繼續找她。”

林既明：“......”

別說，張前這還真是話糙理不糙。

郭晗羽盯着張前夾到林既明碗裏的牛肉，有點愣神。

張前：“總會理你的，別擔心。哪能說分手就分手，除非......”

郭晗羽把視線又移回張前臉上：“除非什麽？”

“除非她不喜歡你啊。”張前笑笑，“但她會生氣肯定是因為在乎你，所以你就使勁兒哄呗。”

林既明：“......”

張前吧，在戀愛方面其實沒什麽譜，但這人厲害就厲害在直白又大膽，這是戀愛關系裏最難得的。直球，才是正兒八經的決勝球。

林既明扒拉碗裏的牛肉吃，他嚼着肉，不道腦子裏想了點什麽亂七八糟的，突然低聲問：“兩個人分手，除了不喜歡就沒有別的理由嗎？還有很多可能吧？人和人之間，也不是只要喜歡就能在一起。”

張前一頓，側目看着林既明，皺起眉頭。他似乎能從林既明這話裏捉到點別的意思。

他想起昨晚告白時林既明說的——“你會後悔的。”

心裏挺不舒服。

張前拎起漏勺，去鍋裏撈吃的，斬釘截鐵地說：“有啊。去世了。”

他撈了滿滿一大勺，全放進林既明碗裏，林既明那碗都堆成小山了。

林既明：“......”

郭晗羽：“......”

鍋差不多空了，張前又往裏放菜。

“你倆......張前，你幹嘛呢？”郭晗羽瞪着林既明的一碗小山，有點看不下去——這倆人一看就不對勁，是有什麽進展了？

張前沒應話，繼續說：“我真是這麽想的。”

張前說：“現在這時代，社會主義，科技發達，地球另一邊的人都可以聯系，有什麽非分開不可的理由？有什麽一定克服不了的障礙？不過就是怕了，慫了，當了逃兵。”

張前放下筷子，看着林既明：“依我看，這些歸根結底就是不夠喜歡，所以才那麽容易放棄，那麽不堅定。”

張前把手邊的芝麻醬往林既明那兒推了推，朝林既明短暫地笑了下：“吃。”

林既明：“......”

“我去個衛生間。”張前說完，站起來就走。

“......不是......等會兒......”郭晗羽顧不上自己那點情場失意了，他在桌下踹林既明一腳，“張前怎麽了？”

郭晗羽苦着臉：“是我的錯覺嗎？雖然張前還是張前，但我就覺得......怎麽說呢......他剛才好像有點吓人？”

林既明拿筷子撥弄碗裏的小山尖，悶了一會兒才說：“我剛才可能惹張前生氣了。”

林既明：“他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

“啊？”郭晗羽瞪大眼，“你哪裏惹他了？我一直聽着呢，你也沒......”

“啊！”郭晗羽瞬間福至心靈，他差點從座位上蹿起來！

郭晗羽壓低聲音說：“你倆，難道在一起了？”

“嗯，昨晚的事。”林既明嘆口氣。

“我去......”郭晗羽樂了，“這是好事兒啊！你怎麽不早說，你早說我就不來了，當電燈泡。”

林既明沒吭聲。

郭晗羽頓了頓，臉又皺巴上：“我明白了。”

郭晗羽：“你剛才說那話，紮到張前了吧？”

郭晗羽捂臉：“你倆本來就情況特殊，你還總......不是我說你，我都能猜到，你答應張前的時候肯定也不幹脆，你老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這樣張前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會被你弄瘋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既明扔下筷子。

“所以呢？”郭晗羽啧啧，“戀愛中的男人都很脆弱的，你要小心珍惜。”

林既明：“......”

林既明冷哼一聲：“我看你現在脆弱得要破碎了，要不要我幫你，送你最後一程？”

“不用了。”郭晗羽連忙說，“我的天使已經下凡，我要繼續纏綿人間。”

林既明懶得理他，站起來說：“我也去趟衛生間。”

郭晗羽點頭，挑起眉稍：“哎，服個軟兒就行，張前那種類型，最好哄了。”

林既明：“......”

他心說郭晗羽知道個屁。張前好哄？張前這人，心細得恐怖，那玲珑心眼兒明鏡似的，分分鐘把人看穿。

服軟？張前絕對是典型的軟硬不吃，死腦筋活較真兒。

林既明走到衛生間門口，撞見張前在洗手：“呃......”

“上廁所？”張前看他一眼，“還是找我？”

“......上廁所。”林既明說。

“哦。”張前轉身就走。

“找你！”林既明急忙說。

張前頓住腳，又轉回來：“那談談吧。”

他拉住林既明，把人拽到衛生間的隔間裏，鎖上門。

旁邊是馬桶......張前把林既明堵到牆邊：“剛才你是什麽意思？”

張前單刀直入地問：“你問分手原因的時候，想到我們倆了吧？”

“我不是......”

“不準騙我。”張前皺眉，看着林既明。

林既明垂下眼：“......我是想了，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抱着要分手的态度和你在一起。”

“你當然沒有。”張前冷冷地說，“但你總覺得我最後會離開你，會和你分手，會放棄你。不對嗎？”

林既明啞口無言：“......”

“為什麽？因為我是男的？因為我們馬上高考了？因為出櫃很難？”張前這棒槌，一下一下敲林既明的心口，“因為這個因為那個，其實就是因為沒信心吧。”

張前沉聲說：“怪我，昨晚跟你告白的時候就該講清楚，是我太緊張，太想讓你答應我，所以含糊過去了。你現在就跟我說明白，不然以後早晚是個事兒。”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怎麽能患得患失的？我到底差在哪兒？”張前深深看着林既明。

林既明咬了咬牙，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是啊，不是的。是因為你太好了。你是我最向往的。

張前像天空，而林既明只是地上一棵生病的野草，他心裏害着病根，他不能飛起來。

“我喜歡你。”林既明小聲說，他沒擡頭，只是輕輕抓住張前的手，“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你。”

林既明想了想，擡頭看張前：“如果真有扛不住的那一天，我一定舍不得放手。到時候......”

他問：“到時候，我可以纏着你嗎？”

張前看林既明的樣子，眼底忽得黯了，他上前一步，膝蓋從林既明雙腿中抵進去，單手捧起林既明的臉，吻他的唇。

這地方不太合适，但此時此刻，張前沒法不吻他。

“纏着我吧。”張前說，“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纏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