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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⑤

“真不過來陪我一起睡？”

臨睡前，張前又朝林既明發出一次邀請。

林既明趴在床上，看張前的筆記：“別鬧，明天還考試呢，單人床太擠了，睡不好。”

張前翻身，仰殼瞪天花板：“以前怎麽沒見你對考試這麽上心。”

“那不是你麽，你昨晚就沒睡好，今晚還不得好好睡啊。”林既明啧了聲。

“哦。”張前低低地說，然後他把頭頂的燈關掉，翻過身背對林既明，不吭聲了。

“哎......”林既明有點懵，“張前進，鬧哪樣兒啊？”

張前還是不吭聲。

林既明：“......”

林既明又看了會兒筆記，隔壁床的張前始終一動不動，背對着他。

林既明覺得心裏有點毛躁躁的，想再和張前說說話，但已經十點多了，張前保持一個姿勢一直不動，很可能睡着了，畢竟他今天那麽困。

林既明只好關上燈，趴被窩裏，擱黑暗中瞅張前的背影，心想：“不會生氣了吧？不可能啊。”

林既明的确不好意思去換房間，再說為了讓張前能好好休息，養足精神考試，今晚的确也應該分開睡。張前脾氣那麽好，不可能因為這個鬧情緒。

有點怪。或者說......他有些拿不準，隐隐約約地——他感覺今天的張前不太一樣。

他們在一起以後張前一直很主動，但今天......就像張前說的，今天張前好像格外想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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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林既明尋思着，睡意全無。

擱床上裝了半個多小時僵屍，他憋得慌，起來上廁所。

林既明上完廁所出來，張前總算換了個姿勢，從側身翻成平躺。

張前的床靠窗邊，窗簾縫隙沒有拉好，一縷清輝游進來，撫上張前的半邊側臉。

林既明輕手輕腳走到張前床邊，幫他掖了掖被角。

多瞅一眼張前那張半明半暗的安靜睡臉，林既明沒忍住，他俯下身，在張前嘴角輕輕親了一口。

偷親成功，林既明笑了笑，要直起上身，回自己床上，而這時候，他的小臂突然被人拽了一把。

“哎！”林既明沒防備，被扯着趴到張前身上。

林既明：“......你裝睡蒙我？”

張前睜開眼，目光一片清明，滿滿缱绻的笑意：“什麽時候？我從來沒說過我睡了。”

林既明：“......”

“行，你有理。”林既明嘆口氣。

“這可是你自己上我床的。”張前抱着林既明，“被我抓到了，不準走了。”

或許是林既明的錯覺，張前好像把他抱得格外緊。

“有另一張床不睡，非要兩個人一起擠，我睡相差你是知道的，你今晚再睡不好，明天考試怎麽辦？”

張前摟着林既明不放：“那總比失眠強吧。”

“嗯？”林既明愣了愣，起身瞅張前的臉，“你睡不着啊？”

“嗯。”張前認真說，“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張前：“我說過了，我今天很想纏着你。”

“......”林既明咳嗽兩聲，“張前，你上來陣兒真酸。”

“酸呗。”張前撇撇嘴，“你到底來不來？你要是不過來......”

“怎麽？你打我？”

“不打你，我就霸王強上......哎！”張前話說一半，被林既明狠狠掐了下腰。

“疼......能不能對你男朋友溫柔點兒？”張前有點委屈。

林既明木着一張臉：“還溫柔點，溫柔就是毒。”

他說完從張前身上翻下床，去隔壁拎來自己的枕頭，往張前肚子上扔：“讓點地兒。”

“好嘞。”張前像只得了主人令的狗子，快速蹭去一邊，給林既明讓位置。

林既明躺上床，在被窩裏抓住張前的手：“晚安。”

“晚安。”張前靠過來，腦袋抵在林既明肩頭，閉上眼。

一夜無夢。

。

第二天一早，林既明醒過來......他是被張前一巴掌拍醒的。

“我去......”林既明平時睡眠不太好，原本就有起床氣，尤其是這種挨打式起床，效果等同于掘他祖墳。

“你幹嘛啊？”但是睜眼看見張前那一張臉，林既明還是人為地壓了壓火。

林既明的枕頭不知什麽時候掉地了，張前彎下腰，将枕頭一手勾起來，另只手揉了揉林既明的大腿——他剛剛拍過的地方。

張前：“林既明，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七點十分。也就是說，距離考試只有八十分鐘，我們還要提前二十分鐘進考場。”

林既明立馬清醒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和張前臉對臉眼對眼。

然後，兩人就像一齊被刀子捅了似的，同時從床上蹦起來。

“別跟我搶衛生間！”林既明沖在前面。

張前眯縫眼睛，瞅準機會，指尖快準狠地......撓了下林既明的腰。

“操......”有股小電流從腰間直溜溜蹿遍全身，酥得一下。

張前趁林既明停頓的瞬間，毫不猶豫地超過他，一路領先，跑進衛生間。

“你們玩戰術的心都髒！”林既明嚎叫，“張前！”

林既明才不管張前在衛生間幹什麽，他氣勢沖沖地破門而入。

迎面怼上張前的臉，林既明張開嘴，還沒來得及罵，張前卻擡手，往林既明嘴裏塞進只牙刷。

林既明：“......”

牙膏是薄荷味的，有點醒辣，冰冰涼涼，提神醒腦。

“刷牙。”張前笑了，手指在林既明臉蛋上彈了一下，彈得不輕不重，稍微有點疼。然後他徑直走出衛生間，還幫林既明帶上了衛生間的門。

林既明：“......”

林既明叼着牙刷，摸了摸臉，聽見門外傳來燒熱水的咕咕聲。

林既明往洗手臺上掃一眼，還有一杯漱口水。走過去伸手摸摸，漱口水是溫的。

張前跟他搶廁所，進來幫他接好溫水，再把他的牙刷擠上牙膏，喂進他嘴裏......

林既明捏着牙刷刷牙，低頭吐口泡沫，看看鏡子——自己刷着牙，還能勾嘴笑......

出息。

林既明含糊不清地罵：“一大早上耍什麽帥，心真黑。”

。

他倆這一早上又打仗又調情，好不成體統，一通折騰，最後時間不多了，只能飛快跑去考點。

因為張前堅持，林既明不得不同意他倆一人買了兩只包子當早餐。

幸好林既明定的酒店離考點兒很近，跑去也就五分鐘，緊趕緊的總算沒遲到。

一上午和化學方程式死磕，考完試出來已經中午了。

林既明滿臉春光明媚。心情好，就是心情好，好極了。

誰說談戀愛耽誤學習，事實證明，談積極的戀愛，只會對學習起到積極作用，正是所謂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林既明不得不誇一句，他真真撿了塊寶貝。

卷子發下來他簡單浏覽一遍，發現最後四道大題中，竟有兩道題的原理他昨晚在張前的筆記本上見過。

妥妥的意外之喜！感謝張前的押題筆記，他這競賽競得不能更順手。

從考場出來沒幾步，林既明一眼就看見張前，張前正站在大門口等他。

正午的陽光相比早上更盛了些，張前的黑色外套沒有拉拉環，衣襟大敞，衣角随意蕩在風裏。颀長的身形，長腿，寬肩，還有一張好看的臉。

林既明突然就鬼迷心竅了，他沒控制自己，撒丫子朝張前撲過去。

“哎！”張前被林既明撞個滿懷，“撒歡兒了你。”

“嗯呢。”林既明摟着張前脖子，在原地狠狠蹦了幾下。

張前差點沒被他壓趴下。

“幼稚鬼。”張前語氣軟得一塌糊塗，“是不是考得特別順？”

“是。”林既明點頭，“你可真神啊！快跟我說說，這麽兇殘的競賽，你是怎麽押的題？”

“沒怎麽押題，也就碰碰運氣。”

林既明就那麽挂在張前身上走，這動作看着沒什麽特殊的，只不過......林既明的胯骨總是有意無意地頂張前的腰。

“......我翻了翻歷屆競賽的卷子......”張前垂下眼，“其實每年重點考察的課題和方向......”

“林既明。”張前突然歪過頭，“別頂了。”

“......啊？”林既明頓了兩秒，突然回過神，立馬從張前身上跳開。

他瞪着張前：“你當街耍流氓啊？”

張前笑了：“到底誰耍流氓？”

林既明：“......”

林既明吃啞巴虧，張前又靠過來，用胳膊肘怼林既明：“是不是比許雅青的筆記靠譜？”

“哎，是。”林既明覺得有點兒好笑，“你是真較勁啊？真有點醋嗎？”

“這不廢話麽。”張前啧了聲，“你長不長心啊。”

“心早沒了。”林既明拍拍張前的肚子，“早被你吃進肚子裏了。”

“嗯。”張前點頭，“你知道就好。”

林既明淋了滿身陽光，好一通樂。

而他們身後幾十米處，許雅青也剛考完出來，她望着林既明的背影，有點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