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迷糊

032 迷糊

自從邵寒暈倒的那天過後,司墨對訓練越發的努力了,而周副官對他和賀州的訓練也是越發的輕松,只是象征性地訓練一下。

和司墨比起來,邵寒和賀州就是來劃水的。

或許司墨從那天就開始了如此嚴格的訓練,所以那天他醒來才會看到一個慘兮兮的司墨。

看着每一天都慘兮兮的司墨,邵寒小小地心疼了一下,他也不是沒勸過司墨,只是小孩是這樣對他說的。

“我想以後能保護哥哥,不會再讓哥哥受傷了。”

那時的司墨眼裏只有他,專注,認真。

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麽從邵寒的心尖滑過,掠過一陣陣的漣漪。

此時,豔陽高照,每個人都在灼熱的陽光下揮灑着汗水,而邵寒和賀州正坐在陰涼處看着司墨在周副官的指導下訓練着。

陽光下努力訓練着的司墨,絲毫沒有因為這段時間的訓練而被曬黑,只是從白白嫩嫩的樣子變成了白白結實的樣子。

反觀邵寒和賀州,訓練倒是沒怎麽訓練,人倒是黑了不少。

邵寒看着自己被曬黑的手臂,納悶地想這是什麽原理???

他不禁發問:“小州州,你說司墨為什麽會比我們兩還白啊?”

賀州傻傻地搖了搖頭,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看了眼渾身散發着狠戾氣息的司墨打了個顫,心想“司墨比以前更加可怕了,以後自己千萬不要惹他了。”

邵寒盯着司墨發呆,像是要盯出個所以然來,他們休息好正要去訓練的時候,號角聲響起了。

邵寒現在對號角聲已經漸漸産生免疫了,畢竟在這樣一個輕松的訓練強度下,再怕號角聲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司墨逆着人流走了過來,熙熙攘攘的,邵寒也看不清小孩臉上具體的表情,只覺得小孩的眉頭似乎在微微皺着。

“哥哥。”

人未到,聲音先到。

邵寒眼含笑意地看着來人,少年身穿着合身的迷彩服,膚色冷白,運動過後的臉色帶着點紅暈,臉上還泛着一滴滴的汗水,凝黑的眼睛似乎有光彩凝聚在其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嘴角上揚着朝他走來。

“很累吧。”

“不累。”

賀州在一旁看着司墨笑如春風的樣子,也絲毫不懷疑司墨這是精分了,他早就習慣了,司墨在邵寒哥哥面前一幅小白兔的模樣了。

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飯,裏面依舊人潮擁擠。

邵寒看着司墨一幅食欲不佳的樣子,擔憂地問:“弟弟,你怎麽了?”

賀州聞言也看向了司墨,現下司墨的臉色的确有一點蒼白。

司墨壓下心中的煩躁,微笑着說:“沒事的,哥哥。”

邵寒只當是司墨的胃口不佳,沒再問些什麽,點了點頭,催促着他們快點吃。

是夜。

室內靜谧無聲,只餘下微不可察的呼吸聲。

“哥哥。”

少年的聲音低低的,好似貓爪子撓在邵寒的心尖。

“怎麽了?”邵寒側過身子,看着司墨。

細碎的月光從門上的窗戶悄悄滲透進來,邵寒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司墨的臉龐。

少年過于白皙的臉頰此刻泛着絲絲紅暈,鼻尖上也冒着一些汗,少年眉峰微微皺起,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着。

“哥哥,我難受。”司墨說着往邵寒的方向蹭了蹭。

少年有些燙的身體貼上了邵寒。

邵寒擔憂地摸上了司墨的額頭,似是被手掌心感受到的溫度吓了一跳,低呼一聲,他擔憂地呢喃,“怎麽會這麽燙?”

小孩似乎是有點迷糊,只是弱弱地說了一句,“哥哥,抱抱。”

司墨只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地,下意識地想要貼近邵寒,說着抱緊了邵寒的腰,頭在邵寒的下巴處輕輕蹭着。

邵寒用哄孩子的腔調輕聲細語地安撫,“弟弟乖,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司墨緊了緊抱着邵寒的手,聲音軟糯糯地道:“哥哥,不想去看醫生,我抱着哥哥就好了。”

司墨用力地嗅着邵寒頸間的味道,屬于邵寒獨特的味道,似乎只有聞着這樣的味道,他心裏面的煩躁、難受才會減少一些,他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仿佛有股煩躁的氣息在他的心中盤旋着,似乎一個不注意将要沖破出來肆意破壞着些什麽。

邵寒感受着小孩粘人的樣子,溫柔地拍着司墨的脊背,輕聲細語地哄道:“弟弟乖,生病了就要去看醫生,聽話好不好?”

司墨悶聲悶氣地反駁着:“抱着哥哥就好了。”

他不想那麽快就離開邵寒的懷抱,他還想多汲取些邵寒身上的氣息。

小孩撒嬌似地一直蹭着邵寒的脖子,柔軟的頭發絲撓得邵寒脖子癢癢的。

邵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最終妥協道:“那再等十分鐘,弟弟還是這樣燙的話,我們就必須去找醫生,好不好?”

司墨軟軟地應了一聲:“嗯。”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兩人咚咚咚的心跳聲。

邵寒集中精神時刻觀察着司墨的狀态,但是身體與身體的接觸,即使隔着一層層衣料,他還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屬于另一個人的灼熱傳來,透過衣料,鑽進肌膚裏。

小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子處,他的腰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牢牢摟住,他不禁在心裏面感嘆小孩的訓練成果顯著,摟得太緊,他幾乎動彈不得。

司墨的頭埋在他的脖頸間輕輕地蹭着,像只圓滾滾的橘貓朝着它的主人撒嬌似的。

忽而,邵寒感覺到有什麽濕熱的東西舔上自己的脖頸間,頓的,他身體變得僵硬了起來,瞳孔不可思議地放大,小孩這是在幹嘛?

偏偏小孩沒有收斂,得寸進尺地用自己的犬牙試探着放了上去,反複摩擦着他的脖頸。

邵寒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弟……弟。”

司墨迷糊地“嗯?”了一聲,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麽哥哥會叫自己,嘴上的動作卻不停,繼續舔.舐着,輕輕啃咬着。

迷糊中的司墨只是覺得哥哥的這個地方散發出來的味道格外的香美誘人,蠱惑着他不斷地用力呼吸着,汲取它散發出來的味道。

只是那處散發的味道對于他來說還不夠,還不夠……

想要那處再多散發出些味道來。

于是他順從心底的想法,犬牙開始行動,“哥哥你好香啊。”。

邵寒用手連忙擋住自己的脖頸,心裏驚嘆地想“他總覺得自己再晚一步的話,小孩恐怕就要把他當成什麽好吃的食物似的咬上那麽一口。”

司墨鋒利的牙齒撲了個空,一口磕上了邵寒的掌心,流的邵寒一手的口水,他委屈且疑惑地叫了聲“哥哥?”。

他似是不明白為什麽哥哥要阻擋他吃上美味的食物,他都快聞不到哥哥身上香香的味道了,內心煩躁不安的小火苗又有了旺盛的趨勢。

邵寒心裏了喊了好幾個“我草”,心想司墨是不是變異了,他一分鐘也等不了。

當即拉着十分迷糊的司墨,慢慢地哄着小孩跟着自己的步伐來到樓下的醫務室,而司墨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緊緊地跟着邵寒。

醫務室裏微黃的燈光打在純白的窗簾上,邵寒見狀不禁慶幸着“還好李醫生還沒睡”。

邵寒怕吵到已經熟睡了的軍人們,他五指微彎,力度不算大地敲打着醫務室的鐵門,聲音不大不小地喊着“李醫生”。

約莫過了幾分鐘,李醫生姍姍來遲地開門。

邵寒也不等李醫生詢問,直接帶着司墨繞開醫生走到了白色的病床旁,着急道:“李醫生,你看看司墨是不是發燒了?”

李醫生聞言走過去伸手放在司墨的頭上試試溫度,溫柔地道:“是有些燙。”

拿出體溫計一測,果然發燒了,李醫生道:“這樣吧,我先給他輸一瓶液,看後面會不會退燒。”

邵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猶豫着要不要把司墨有些反常的行為告訴李醫生,但是回想起剛才的畫面,他突然覺得空氣有些燥熱,臉頰也有些發燙。

他想了想還是沒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李醫生,或許司墨只是燒迷糊了,都不知道他自己在幹嘛。

這會兒安靜下來了,邵寒才發現周副官也在醫務室裏面。

相比于平時一絲不茍的模樣,周副官此刻的樣子有些随意,整潔的軍裝有幾分的皺褶,平時從頭扣到尾的紐扣此時也不那麽整齊劃一,随意解開的四個紐扣,可以從中窺見裸露出來的部分麥色的胸肌。

“周副官,你怎麽也在這?”邵寒問。

周副官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說:“找李醫生有點事。”

邵寒不疑其他地點頭。

李醫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嗤笑了一聲。

惹得兩人都奇怪地看向了李醫生。

李醫生眼神毫不掩飾地打量着周副官笑着說:“周副官的身體的确有些毛病,來找我給他醫醫。”

周副官察覺到李醫生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某處,臉上居然罕見地紅了起來,只是那點紅暈被标準的麥色皮膚遮得所剩無幾,讓人看不出。

邵寒察覺到兩人之間稍微奇怪的氛圍,但他現在滿心都在司墨身上,敷衍地道了一句“這樣啊。”

看着緊閉着雙眼躺在床上的司墨,邵寒垂眸,盯着兩人緊握的手發呆,試探地想要把手抽開時,小孩似有意識一樣,反而更緊地握着他的手。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明明有想過要注意他和司墨的距離,小孩現在還小,許多事還不能想明白,就像懵懂的幼獸般,需要跟着成年的獸去慢慢了解動物世界的生存法則,直到可以獨當一面時。

而他作為一個已經成熟的大人,不應該放肆司墨的行為舉止。

明猜到小孩對他或許有不一樣的感情,他應該遠離小孩,直到小孩長大後,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後,能正确地看待感情的時候……

到那時,邵寒也會從容地接受內心的想法。

但是每當他剛冒出和司墨保持距離的念頭時,司墨似乎心有所感,總能做出讓他心疼的舉動,或者說出讓他心疼的話語,好讓他剛發苗的想法扼死在搖籃之中。

而所熟悉司墨以前經歷過什麽的邵寒,又怎麽會忍心一次一次的下定決心遠離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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