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金錠兒沒親自送人過去, 但是她光想想，就知道十五阿哥的臉色有多難看了。

希望十五阿哥不要生太大的氣，畢竟赈災是個高強度的體力活, 要是氣病了, 她和阿瑪豈不是能躺贏了？

此時, 十五阿哥府上，十五阿哥請了堂弟永鋆上門敘舊。

“永鋆，你今年也十七了吧？兄長像你這個年紀，孩子都有兩個了, 你的人生大事也該多費些心了。”

十五阿哥拍着永鋆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說。

永鋆笑笑：“家中祖父等長輩成婚都比較晚，弟弟也不着急, 只等以後遇到個合心意的，一起過日子就行。”

十五阿哥搖了搖頭，又是否認又是豔羨地說道：“兄長少時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咱們出身皇家, 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權利，不過兄長很看好你。”

永鋆和十五阿哥開玩笑道：“若不是弟弟知道兄長今年僅二十又五，還以為對面講話的是宗人府的長輩。”

“促狹！”十五阿哥拿手指虛點他幾下, “看來是不滿兄長催你娶福晉了。”

“皇阿瑪從小就說，你是咱們這一輩長得最好的孩子，說你長大後選福晉能選花眼，結果沒成想，你這小子這麽大了還不開竅！”

兩人之間的談話十分親近，十五阿哥叫永鋆過來是有要事兒拜托他的, 但兩人見了面，交談中卻多了不少皇室中難得的溫情。

永鋆的祖父是康熙第七子誠隐郡王, 父親受封奉恩鎮國公，一家子老實人，不管是先帝還是如今的乾隆皇帝，對這一家子既放心又親近。

十五阿哥對自己這個堂弟也是很信任的，所以這次才打算将事情交給永鋆來辦。

永鋆主動開口：“兄長叫弟弟過來，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十五阿哥對有眼色的永鋆更滿意了，他拉着人坐下，嘆了口氣道：“你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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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鋆：“這個時候讓兄長煩惱的，也只有赈災一事了，兄長可是打算讓弟弟同去？”

十五阿哥先是點頭，後而搖頭。

永鋆挑了挑眉。

十五阿哥為難道：“此次我與和珅同為主赈災官，皇阿瑪肯定還要在我們身邊安排幾位随行官員，本來我是想讓永鋆你來助我的，但是……”

十五阿哥将話說到一半，便期待地看向永鋆。

永鋆眸子裏劃過笑意，他道：“兄長不會是想讓弟弟混進和珅隊伍中去吧？”

十五阿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若是不願的話，兄長也不勉強你，到時候你還是來我這邊……”

永鋆甩開手中的扇子，将寫了墨寶那邊向外展示，上書——“與人為善”。

“願意，為何不願意？兄長知道的，弟弟最愛往熱鬧的地方湊了。”永鋆微笑。

“呃……如此甚好。”十五阿哥高興地站起身，親自給他倒了杯茶，“兄長庫裏正好有幾把好扇子，走，今天任你挑選！”

永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起身跟着十五阿哥往外走：“如此就多謝兄長慷慨了。”

只是沒等兩人走過院子，就有府上的人來傳話，一臉怪異地将門口的場景講述給兩人。

永鋆側目看了一眼旁邊人的臉色，舉起扇面遮住了半張臉。

十五阿哥青黑着臉問：“你确定他們的身份是江州府的那些災民？”

小厮不敢隐瞞：“是和大人府上的人将人拉來的，應當做不了假。”

十五阿哥咬了咬牙，勉強維持着了臉上的平靜：“走，去看看！”

永鋆默默跟上，胸前的扇子搖得越來越快。

“你們可不要不識好歹，是十五阿哥請我們來住的，你們不讓咱進去，小心十五阿哥來了怪罪你們！”

這夥人沒有了鄉親李大牛的壓制，個性被暴露無遺，對待給十五阿哥看門的人，态度十分不客氣。

府上的人都守着規矩，主人不來便不開口講話，這些人的挑釁也只是讓他們臉色難看了些，并沒有沖動。

十五阿哥和永鋆出來，十五阿哥看到門口叫嚣的一夥人，以及躲得遠遠的，但規模不小圍着看熱鬧的人，背在身後的手攥成了拳頭。

他臉上帶着笑出來，問帶頭的人：“你們怎麽到我府上了，可是和大人将你們趕出來了？”

永鋆看了一眼十五阿哥的後腦勺，笑而不語。

被問到的人看到十五阿哥本尊，姿态驟然變低，恭維道：“不是不是，大牛哥他們還在和珅那裏住着，是金錠兒小姐說十五阿哥您之前邀請過我們上府，讓我們給您面子，我們這不就來了……”

十五阿哥：“……”

永鋆插了一句：“那怎麽只讓你們來了？”

那人答道：“二牛哥受傷，大牛哥要照顧二牛哥，其他幾個吃得多也長得壯，金錠兒小姐心疼咱們幾個，說十五阿哥這裏條件好，讓咱們過來補補身子！”

永鋆看向十五阿哥：“兄長，金錠兒小姐還貼心地怕傷了你的面子，分了幾個人給你。”

十五阿哥給了永鋆一個安分一點的眼神，回過頭，看到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心想不能讓他們繼續在門口丢人現眼了，幾個災民而已，伺候幾天就送走了。

“既然如此，你們就進府吧，看你們面黃肌瘦的，想來和大人是舍不得使銀子在你們身上，來了我這裏就放寬心住着，我安排人照看你們。”十五阿哥還不忘順便踩一腳和珅。

“多謝十五阿哥，十五阿哥果真像金錠兒小姐說的那樣，財大氣粗，出手闊綽！”其中一個油嘴滑舌的人激動地說着好話。

十五阿哥磨了磨牙，“不及和大人家底豐厚，快進來吧。”

一夥人烏泱泱地往府內湧去，路過永鋆時，看永鋆穿的是個貴人，挨個兒對永鋆點頭哈腰，永鋆讓開路，對他們一一點頭微笑。

我滴個天爺，世上還有這麽好看的男人啊！

被永鋆笑容擊斃的災民摸着自己的大糙臉，酸溜溜地感嘆。

“哎！等等！等等……”

風月樓的婆子見這夥人找到飯票後頭也不回地進府了，連忙叫住他們，小跑着到十五阿哥跟前，被府兵攔着不讓繼續靠近。

婆子搓着手看向十五阿哥：“貴人哦！他們忘了給您說了，他們中有一人在風月樓睡了姑娘不給錢，您看……”

婆子視線繞過十五阿哥，對後頭的永鋆眨巴了一下眼睛，收着雙下巴，羞澀地向十五阿哥伸出雙手：“您是不是替他們把銀子掏了？”

永鋆舉起扇子擋住臉轉身，一聲輕笑傳進十五阿哥耳朵裏。

十五阿哥黑着臉對管家擡了擡下巴，“找他給你算銀子！”

說罷扯着堂弟的胳膊離開了，到了沒有外人的庫房，十五阿哥恨恨地錘牆：“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卑鄙無恥之人！”